第十六章 午夜驚魂－2
刹那間，他們看見了一個全身紅毛的怪物一閃而過。
他倆頓時嚇得手腳冰涼，才待拿槍，便覺得發生了地震一樣，塔樓轟然而倒……
幾乎是同時，楊浩大喊一聲：“打！”從戰壕裏一躍而出，手中的衝鋒槍噴出一串串火舌：“噠噠噠……”
“打、打！”吳小文、曾國文、唐軍等人也一齊躍出戰壕，一邊咋呼，一邊開槍射擊：“噠噠噠噠……”
帳篷裏的男生也衝了出來，忙亂著朝夜色中開槍，一時間槍聲大作，槍口噴出的火舌如一道道閃電撕裂著夜空，子彈殼掉在地上發出一串串“叮叮當當”猶如風鈴般搖動的鏗響……
“好了、好了，別打了，到底出了什麽事？”唐老師的聲音壓過了槍聲。
槍聲終於沉寂下來了。
但營地裏卻如沸開了的鍋。
首當其衝的是從睡夢中驚醒的甜甜的哭聲。然後便是女生們的尖叫聲及男人們的咋呼聲。十幾盞手電晃來晃去，營地裏照如白晝，宿鳥也紛紛從林中驚起，在營地上空亂飛……唐老師道：“大家鎮靜、鎮靜，先搶救受傷的人！”
幾名昏過去的女生先後被抬進了帳篷，衡其和大頭也被人們從廢墟中拉了起來，所幸隻擦破了一點皮，都沒有受傷。
“救命！”生活物資帳篷那邊又傳來了救命聲。
大家循聲過去四下察看，卻找不到人。
“你在哪裏？”曾國文叫道。
“我在陷阱裏。”那個聲音叫道。
眾人走到陷阱邊，用手電往下一照，才發現是農民。大家忙七手八腳將他拉了上來。龍運鵬笑道：“農民怎麽跑到這下麵去了？”
農民尷尬道：“我追怪物，不知怎麽就掉到這下麵來了。”
營地中央燒起了一堆紅紅的篝火，跳動的火光映紅了山林的夜空。人們圍著篝火而坐，再也不敢入睡了。
所有的人都槍不離身，睜大了眼睛，不敢鬆懈一刻……
每個人的心都跳得很厲害，每個人都在抖，甚至以為剛才的事情是做夢——每個人都鬧不明白，事情怎麽說發生就發生了，事前一點點征兆都沒有？
這時朱文麗向唐老師報告說，劉蓮青醒過來了。
大家忙進帳篷裏去看望她們。
隻見劉蓮青醒是醒了，但隻是傻坐著，兩眼發直、嘴唇發烏、身子仍在顫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高衛珍和夏紅則隻是哭，也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劉婷仍然牙關緊咬、不醒人事……
大家都沮喪地搖著頭，歎息不止。
唐老師已經哄著甜甜入睡了，她放下甜甜，對眾人道：“好了，你們大家也都休息去吧，吳小文，安排幾個人放哨，多提高一些警惕。”
吳小文便點了楊浩、曾國文、唐軍、龍運鵬、衡其等人坐在篝火旁，一邊聊天，一邊為大家放哨。
衡其看了看那堆廢墟，忽然記起那挺機槍和他的望遠鏡都還壓在廢墟下，忙要去撿起來，眾人都道：“算了，等天亮再撿吧。”
曾國文望著夜空道：“今天晚上咱們算白忙活了，真是可惜。”
唐軍道：“我估計那家夥一定也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這會兒隻怕跑得早沒影了。”
話音才落，便聽見了遠處傳來的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嘯叫：“吱哇哇——”
所有的人心都“咚咚”跳了起來。衡其驚呼道：“鬼在叫！”
吳小文等人都驚恐不安地豎起了耳朵。
“咕哩咕哩！”
“嘿嘿嘿！”
“哇嘎吱哇！”
那聲音忽遠忽近、忽南忽北、忽東忽西，一會兒象小孩哭，一會兒象老人笑，一會兒又象在發怒咆哮……淒厲慘寰，猶如傳說中的厲鬼！
“沙沙沙！”帳篷頂上沙沙作響，仿佛有人在撒沙子。
“鬼撒沙子！”衡其駭得眼珠都快凸出了眼眶。
不要說坐在篝火旁的人，帳篷裏的人也同樣駭得魂不附體，男生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女生則瑟瑟發抖……連唐老師都皺緊了眉頭。
楊浩道：“大家不要怕，不是‘鬼’，就是剛才那個家夥！大家注意提防，小心它突然襲擊！”
“他媽的，你來吧！”衡其忽然咆哮一聲，衝到廢墟前，一陣亂翻，從樹枝下翻出了那挺機槍，架在一棵圓木杆上，將槍口朝天，狠狠地勾動了扳機：“咚咚咚咚……”槍聲如炒爆豆一般鳴響著，直到一整條彈鏈的子彈全部被他射完，他仍扣著扳機不放，嘴巴也張大得能塞下一隻蛤蟆……
槍聲震得叢林都微微顫抖。
那叫聲和撒沙子的聲音都停止了。
“看來這家夥不服氣，還想向咱們示威呢！”曾國文隻覺得毛骨悚然。
吳小文道：“但願這家夥已經被嚇走了……”
話未說完，便聽見大頭在帳蓬的另一邊發出了慘呼聲：“，哎呀，我的槍！我的槍被搶走了……”
眾人急忙轉到那一邊，隻見大頭抱著頭在地上打滾，好象十分痛苦。
眾人拉起大頭，隻見他光光的大頭上有一道很深的抓痕，血流了一臉，恐怖得象個鬼！
人人都駭得手腳冰涼，龍運鵬竟嚇得拉出了半截屎——不過被他拚命縮了回去，但那股臭味仍留在褲兜裏，連周圍的空氣都臭烘烘的！
唐金花急迫道：“趕快搶救！”
眾人七手八腳將大頭抬到草坪裏，對他的傷口進行清洗、消毒、包紮繃帶……
其餘的人都膽戰心驚，幾乎所有的男生都抓起了槍，緊張萬分地戒備著，女生們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打你這個王八蛋！”生活用品帳蓬前忽然又傳來了怒罵聲。
“是猴子，謝可！”吳小文驚呼道。
眾人又慌忙衝過去，隻見黑暗中兩個身影正在激烈廝打，分不清誰是誰……
“快！”大家一齊撲過去，有的人連鞋子都跑掉了。
每個人都是屁滾尿流。
“噠噠噠……”唐軍邊跑邊射擊。
“別打著了自己人！”黃偉波大叫道。
就在眾人衝到跟前時，一個身材高大、恍若披著一身可怖的紅毛的身影倐地一下竄入了黑暗中。
人們隻看見謝可一邊罵，一邊在地上打滾，仿佛中邪了一樣。
“大家注意搜索，那家夥一定還在附近！”唐金花指揮若定道。
“手電，打手電！”人們吆喝著，亂成了一鍋粥。
忽然“啪嗒”一聲響，什麽東西扔在地上。
蝦皮用手電一照，正是大頭剛才被搶去的槍。
幾個人忙著搶救謝可，其餘的人打著手電、端著槍東看西找，每個人的心都跳得很厲害。
“在那！”農民忽然從喉嚨裏發出一聲駭叫。
人們順著他的手電光一看，隻見那家夥正蹲在女生帳蓬的頂上，披著一身紅紅的毛，大大的腦袋，嘴巴前突，有點象猴子，但是眼睛卻不反光。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隻一瞬間，那動物便長身而起，縱竄向空中……
“噠噠噠……”唐軍、衡其、曾國文、龍運鵬四把槍同時開火。
“瞄準了打，打點發！”唐金花也端著一支八一式自動步槍以槍托抵肩的正規方式射擊。
槍聲響成了一片，槍口噴出的火焰如閃電般撕裂著夜空，每個人的耳朵裏都是一片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