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恐怖之城 第二百零三章 草木皆兵
唐軍將對講機給了唐金花,讓她和楊浩通話。
唐金花按下接聽按鈕道:“收到了,請講。”
“是唐老師啊,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麽樣?有什麽異常嗎?”楊浩聽見是唐金花接了對講機,那聲音都不由自主溫柔了許多。
“情況不太妙,那具女屍不見了……”唐金花也有點急不可待地向楊浩通報了這裏的情況。聽到他的聲音,她已經倍受鼓舞,當然這時候如果能夠見到他那自然更好。
“是嗎?看來這事的確有些蹊蹺……從現在起你們就呆在營地裏,哪裏也不要去,另外再加強一下營地的防範,把高壓電網也拉起來!”
這次下鄉,他們一共帶了兩個微型核發電裝置,一部留在沽溪村,另一部則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唐金花點頭道:“好的,我馬上叫他們把高壓電網拉起來。”她頓了頓,又問道,“可司,你什麽回來呀?”
楊浩道:“我已經接到他們了,.不過估計要天黑才能趕回來,你們自己要多加小心啊,我懷疑屍變可能跟‘紅咪娘’有關……”
“可是今天早上你不是說那女屍.所起的變化就和幹海帶被水浸泡過後所起的變化是一樣的嗎?”
“咳,因為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信口糊弄他們的,你千萬不要跟他們說啊……”
唐金花臉頰飛上一團紅暈道:“你真促狹……”
卻說周虹和龍芸見唐金花的臉上忽然呈現出羞.色,還以為楊浩對她說了什麽甜蜜的情話呢,一齊露出了忿意。
唐金花眼角的餘光早瞥見了二人臉上的變化,忙.收斂了笑容,嚴肅道:“你想不想和周虹、龍芸通話?她們兩個正想你呢。”
“算了,有什麽話叫她們等我回來後再說吧,通話.完畢。”楊浩說完,切斷了通話。
周虹望著唐金花道:“姐,他說什麽?”
“他叫我們注意安全……”
“就這些嗎?他什麽時候回來?”
“他說要天黑才能回來。”
周虹還要問,唐.金花卻已經轉身向唐軍、龍拐他們交待工作去了。
周虹不由產生了一絲慍意,心道:“姐,你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嗎?你說過的話難道都忘了?”
龍芸見周虹麵帶慍意,忙拉了拉她的衣角道:“虹虹姐,咱們來玩‘雞公直直’的遊戲吧。”
周虹忽然聲嘶力竭道:“你那麽喜歡‘雞公’是嗎?你知不知道‘雞公’是毫無廉恥之人身上的東西?”
龍芸楞住了,不明白周虹為什麽發火?
下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唐金花招呼隊員們都進了營地,同時拉上吊橋,將高壓電網也通了電,讓大家都呆在營地裏休息,任何人也不要出去。
唐金花對執勤的人選也作了安排:衡其呆在瞭望塔上繼續監視山林裏的動靜,龍拐依舊守在大門旁的柵欄後,唐軍則帶著龍劉勇、大頭和黃跑跑在帳蓬間來回巡視著。唐金花則拿著對講機,不時和楊浩聯係一次,詢問他們到達了哪裏。
但是六點半以後忽然和楊浩失去了聯係,怎麽呼他也呼不應了。唐金花猜想楊浩他們可能是走在了無線電波輻射不到的盲區。盡管如此,她仍然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絲擔心,擔心楊浩出了什麽事……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天色已經麻黑麻黑了,遠遠近近的景物都處在一片模糊中,山嶺、溪穀、樹木、石草幾乎粘連成了一片……
由於天氣熱,怕引起山火,唐金花沒有下令燒篝火,因此整個營地都籠罩在了一層古裏古怪的暗黑之中。
女生們都呆在帳篷裏不敢出來走動了。唐軍等人也停止了巡視,潛伏在了帳蓬邊臨時挖掘的野戰工事裏。衡其則趴在瞭望塔上,一手抓著機槍,一手舉著紅外線夜視望遠鏡來回搜索著山林。
雖然對於早上受到驚嚇的事情他已經記不太清了,但大腦裏卻始終緊繃著一根弦,這根弦讓他的精神即刻處於緊張之中,也許稍有風吹草動,他就會歇斯底裏……
果不其然,一個突發的事件讓他的神經頃刻間便崩潰了……
隻見東南方突然出現了一群模模糊糊的影子,這群影子忽兒高、忽兒低、忽兒大、忽兒小,樹梢間也似乎有一股陰煞之氣在湧動……
衡其打了一個冷顫,一眨不眨地盯著這群黑影,腦子裏陡然生出了一個念頭——鬼!“有鬼、有鬼啊!”他低吼連連,突然抓起機槍猛烈掃射起來:“咚咚咚咚……”
衡其的低吼聲也使黃跑跑渾身發了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顫抖著抓起衝鋒槍也掃射了起來:“噠噠噠噠……”
龍拐、大頭、劉勇也厥著屁股放起了槍,一時間槍聲大作,宛如打仗了一般熱鬧。
“快住手,誰讓你們開槍的!”唐軍聲嘶力竭的怒吼聲蓋過了槍聲。
槍聲嘎然而止。
“怎麽回事?”唐金花也走出了帳蓬,詢問道。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見營地外麵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喊聲。
“有人在喊!”劉勇驚奇地叫道。
眾人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聽見遠處有人帶著哭聲在呼喊:“別開槍,是我們!”
唐金花忙讓唐軍打開營門跑去察看。
隻見黑暗中走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楊浩的同學舒文,也就是上次給他們作了向導的那個人。除此之外還有五、六個人,黑暗中也看不清臉麵。
唐軍等人和舒文自然是認識的,不由驚奇道:“舒兄,原來是你們呀,楊浩呢?”
舒文道:“我們有兩個女同學掉了隊,楊浩他們幾個回去尋找她們去了。”
“哎唷、哎唷……”一個肥胖的人忽然捂著屁股叫喚了起來。
舒文驚問道:“劉大俠,你怎麽了?”
那胖子哭喪著臉道:“我的屁股……好象中彈了……”
“啊?沒這麽誇張吧?”不但唐軍、衡其等人,就連舒文那一夥人的嘴巴都成了“喔”形。
劉大俠道:“不信你們可以看嘛。”說著便要鬆開皮帶解褲子。
眾女生都羞得背過了臉去。
眾男生則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屁股,還有人擰亮了手電筒向他照射過去……
隻見他兩扇雪白的屁股如牛臀一般肥大,在左邊屁股的中央,果然鑲嵌著一顆子彈,已經深入到了肉裏……
眾人全都駭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他這裏怎麽會中了彈?
唐軍目光如炬地掃過衡其等人的臉上道:“誰讓你們亂開槍的?簡直是無法無天!”
衡其一臉委屈道:“不可能是我的機槍子彈打中的——我老周雖然槍法如神,但要打中一個人的屁股,我想我還沒那個能耐……”
於是眾人都將視線轉向黃跑跑等人。
黃跑跑跳起來道:“不是我、不是我!我隻是亂打一氣,子彈飛到哪兒了我都不知道呢!”
“是我打的!”大頭提著一把自動步槍眉飛色舞道。
衡其拍著大頭的肩膀道:“嗬,大頭什麽時候也變得槍法如神了?”
大頭謙遜道:“哪裏哪裏,我隻是運氣好,要是頭野豬,我保證不會打得這麽偏!”
“哄!”眾人立刻便雷倒了一片。
“去你的,說你胖你還真喘!”衡其推了大頭一把。
唐金花皺眉道:“別吵吵了,還是快把他的子彈取出來吧!”
龍拐便調侃似地望著眾人道:“誰是醫生?”
“這裏沒有醫生。”眾人笑道。
忽然一個穿白襯衣、長發披肩的女孩擠進人群道:“讓我來吧。”
眾人一看,原來是周虹。
“你會醫?”衡其的嘴張得能塞下一坨牛屎。
唐金花也疑惑地看著她:“虹虹,你行嗎?”
“試試看吧。”周虹微笑道,“你們拿一把小刀來,放在火上燒紅,準備好藥用棉紗、繃帶、消毒藥水就行了。”
人們很快燒起了一堆火,將劉大俠七手八腳放到草坪上,接著扒下劉大俠的褲子,將兩扇白花花的屁股正對著夜空。
周虹舉起燒紅了的刀,望著劉大俠道:“先生,沒有麻藥,你忍著點疼!”
劉大俠哆嗦著點點頭。
周虹輕柔道:“不用怕,我下刀了——”
“啊!”刀還沒下去,劉大俠便殺豬似地嚎叫起來。
“這樣不行,還是把他摁住吧。”唐金花道。
於是衡其、龍拐、謝可、舒文、黃跑跑五條大漢扯手的扯手、扯腳的扯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劉大俠摁在了地上。然而他仍在咿咿唔唔地叫。周虹叫道:“拿塊布來,把他的嘴堵住!”
和舒文他們一起來的一個臉皮白淨的人在營地柵欄上找到了一塊紅布,塞入劉大俠的嘴裏。
總算治住了劉大俠,周虹順利地舉起了刀……
做完手術,劉大俠竟然沒有昏過去。臉皮白淨的人幫他扯出了嘴裏的那塊紅布,他盯著那塊紅布看了看道:“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有一股膻味?”
這時黃跑跑也望見了那塊紅布,他再回頭看了看籬笆,忽然驚叫一聲:“哎呀,那是我的短褲!”
“咕咚!”劉大俠這回是真的暈了過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楊浩他們此刻在哪裏呢?原來,在快要到達營地的時候,楊浩忽然發現有兩個女生竟然不聲不響掉了隊,他不由大為驚訝,猜測她們兩個可能是因為要小解,又不好意思叫眾人停下來等她們,因此就落在後麵了。他便讓舒文他們先走,自己和農民、老神、劉蓮青、朱鳳練等人回去尋找那兩個粉絲。
在向後走了大約一裏後,終於在一個山旮旯裏找到了嚇成一團的那兩個女粉絲,她們兩個呆在那裏嚶嚶直哭。楊浩大為驚訝道:“張弘、謝燕,你們兩個在這裏哭什麽?為什麽不聲不響就掉隊了?”
張弘揩著眼角的眼淚道:“我和謝燕打了個賭,看你會不會回來接我們……”
“我暈啊,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是打賭的時候和地方嗎?你們也太兒戲了吧?”楊浩大為驚訝道。
謝穎哽咽道:“張弘姐聽說你身邊有幾位漂亮的美眉,你很關心她們,根本不會把我們放在心上,因此我就和張弘姐打了個賭,看看我們在你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我賭你在五分鍾後就會回來找我們,張弘姐賭的是十分鍾,可是現在都過了二十分鍾了,我和張弘姐見你還不來,還以為你把我們忘了呢,因此就在這裏傷心起來了……”
“暈死!你們兩個不聲不響玩失蹤,我哪能那麽快就能發現啊?再說這路上總也得耽誤一點時間吧?你們兩個真是胡鬧……”
“好了,你別罵我們了,下次我們不玩了。”張弘、謝燕一齊眉開眼笑道。
劉蓮青笑道:“你們兩位的頑皮淘氣勁同那兩位有得一拚。”
張、謝便看著楊浩笑道:“是不是‘虹虹’、‘芸芸’?”
楊浩不置可否——他早已從這兩位的眼裏看出了一種火辣辣的味道,心中早叫苦不迭,哪裏還敢多說什麽?隻是催促道:“天都黑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張、謝兩位仍然笑道:“天黑了怕什麽?有你這護花使者呀。”
楊浩歎了一口氣,攏了攏肩上的九五式步槍,走在了最前麵。
張、謝兩位自然是如蜂蜜一般緊粘著他。農民牽著自己的馬子劉蓮青又跟在他們後麵。老神和朱鳳練則走在最後押尾。
由於眾人都沒有帶手電筒(也沒有帶戰術槍燈之類的替代照明工具),因此隻好摸黑走路。日間行走在這樣的荒郊野外都叫人提心吊膽,更不用說夜間了。楊浩不時回頭招呼大家:“跟緊了,不要掉隊!”
張、謝二人甚至緊張地扯住了楊浩的衣角,其餘的人也幾乎是一步一捱地前進。
謝燕在楊浩耳邊呼哧呼哧喘氣道:“楊浩,你走慢點,我跟不上你……媽呀,這路到底在哪裏呀?”
“暈死,你幹嘛不戴眼鏡?”
“忘在家裏了——誰知道會走這種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