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一卷 前奏 第四百十六章 凶靈複活
楊浩晃了晃花崗岩腦袋道:“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說完撳出了激光束,繞著水密艙蓋切割了起來。此時他也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須臾,水密艙蓋被切開了,楊浩用撬棒將它撬到了一邊,圓形的艙口呈現在了眼前。隻見下麵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楚。楊浩擰亮了手電筒,向下麵照去,隻見一條舷梯呈之字形盤桓了下去,直通到艙底。而舷梯旁似乎是很空曠的空間,不象前麵那樣是密密麻麻的艙室。
原來這下麵是一個巨大的儲存貨物的隔艙,因此看起來是異常的空曠。
楊浩往槍膛裏壓進了兩發照明彈,然後朝著下麵的艙室扣動了扳機,兩發照明彈頓時將整個艙室都照得錚亮無比。楊浩回頭看了李詩茵一眼道:“詩茵,咱們現在就到下麵去。”李詩茵點了點頭,跟著他走下了舷梯。
走了下去沒有多遠,兩人的腳底便踩到了發出金屬鏗響聲的物體上。原來他們現在是下到了一座天橋上,天橋圍繞在貨艙的四周,每個隔艙的上方也有一座天橋,連接著艙室兩側的天橋。另有數道舷梯可以下到貨艙底部。不過貨艙底部沒有貨物,隻有壓艙水,水深至少有一兩米,而從天橋到艙底的距離應有十米。也就是說,有三層樓高。
這時,前麵發射的那兩顆照明彈漸漸地暗淡了下來,楊浩忙又發射了兩顆,照亮了整個貨艙。不過兩人的目力所到之後都是空空如也,看不出哪裏可以藏人。
楊浩的目光投向了尾部道:“如果說還有可供掩蔽的地方,那就是輪機艙了。”
“輪機艙?”李詩茵不解道。
楊浩點點頭道:“是的,輪機艙。虹虹提供給我們的資料以及從我們找到的地圖上的指向都可以判斷,這裏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就是輪機艙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順著天橋往輪機艙方向移動。天橋隻有一尺多寬,而且沒有欄杆,走在上麵的確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李詩茵往下麵看了一眼,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子也飄乎起來,有種站不穩的感覺,她不由得驚慌道:“可司,我要掉下去了……”
楊浩忙輕輕地捏緊了她的手道:“別害怕,別往下麵看,不會有事的。”
被楊浩溫暖的手捏住後,李詩茵終於平定了心緒,點點頭:“嗯。”
他們順著天橋走了一段距離後,便沿著一條舷梯往下走……
“趟、趟、趟……”鐵板舷梯被他們踩得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聲響,這聲響仿佛如一支支鼓槌敲打著他們的心……
走完了一段向下的舷梯,前麵又是一塊平直的天橋。兩人剛要踏上去時,從艙頂上方忽然呼嘯著墜下了一個東西,正砸在天橋上,天橋頓時被砸成了兩斷,其中的一節耷拉著垂掛在了對麵,另一節則徑直掉到了艙底的壓艙水中,濺起一股衝天的水花
楊浩和李詩茵還算及時收住了腳步,沒有踏上天橋,否則這時候就已經隨著砸斷的天橋掉到艙底去了
李詩茵駭得心髒“咚咚”直跳道:“可司,是什麽鬼東西呀?”
楊浩往下麵看了一眼道:“估計是被‘黑暗之源’傳送來的異形唉,看來剛才我切割水密艙蓋時引起了它們的警覺”
這時,砸斷了天橋的異形在壓艙水裏“稀哩嘩啦”地遊動著,看起來有一隻成年野豬大小,估計重達數百斤
這家夥估計不會遊水,看來馬上就要掛了。但楊浩惱恨它砸斷了天橋,仍然抓起槍將它打了個腦漿迸裂,沉到了水底,水麵上隻留下了一串氣泡。
“可司,怎麽辦?過不去了呀。”李詩茵回過神來,望著對麵發呆道。
楊浩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形,隻見從這一麵到達對麵約有十餘米寬的距離,要想跳過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左思右想了好幾種方案,覺得自己過去還是有把握的,但對於李詩茵來說就有很大的難度了。
他設想的一種方案便是甩出萬能棒上的纜繩係在艙頂的橫梁上,然後攀著纜繩象**秋千一樣**到對岸去。但這麽遠的距離對於李詩茵來說卻有點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意思了。
其他的方案或者是退回去,走另一邊的天橋,但那要繞上百米,無疑很耽誤時間。還有一種設想就是將纜繩係在這一麵的天橋上,先縋到下麵,再爬到對麵去。但這種辦法的難度也是很大的。
楊浩抓耳撓腮了一陣,眼光忽然落到了天橋右麵的艙壁上。隻見艙壁上有兩排金屬管道,加起來也有一尺多寬,如果攀著艙壁、踩著金屬管道過去,也不失為一種可行的辦法。
當下他將他的辦法同李詩茵說了,並鼓勵她道:“詩茵,這上麵是可以走過去的。”
李詩茵點了點頭道:“嗯,我聽你的。”
為了保險起見,楊浩先用纜繩在李詩茵的腰間纏了一圈,纜繩的那一頭則拴在自己的腰上。李詩茵笑道:“你這是幹什麽?這是月老的‘紅線’嗎?”
楊浩也笑道:“這是保險繩。”
“我還以為是月老的‘紅線詩茵將嘴一嘟道。
楊浩聽出了李詩茵話裏的意思,不由微笑道:“你說是就是吧。”
“這麽勉強,哼。”
“我是真心實意的,不是勉強啊。”楊浩忙誠懇道。自從知道了李詩茵以及周虹之間的這種糾葛不清的關係的來源後,楊浩實際上也已經從心裏接受了李詩茵,已經不再象過去那樣帶有一種勉強的成分了。
“唉,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我除了怨命苦,還能幹啥呢?”
“詩茵,不要這樣說好嗎?我是真心實意的。”
“好了,別做出那種無辜的樣子了,我們快點走吧。”
“嗯,來,我們一起跳到那兩根管道上去”楊浩拉著李詩茵奮力往那兩根管道上跳了過去——從天橋到那兩根管道其實還有一米多寬的距離,如果掉到下麵去了可不得了
因此兩個人都是使足了勁往那邊跳去……
“噌噌”兩聲,兩人都跳到了管道上,但楊浩矯枉過正,跳得太遠,直接撞到了裏邊的艙壁上,頓時被反彈了回來,眼看著就要往後仰倒……
“可司小心了”李詩茵忙狠命地一揪纜繩,總算將楊浩給揪了回來,兩個人的嘴巴也恰好碰在了一起,“啪嗒”結結實實地親了一下。
李詩茵臉頰嫣紅道:“討厭,占人家便宜”
楊浩搔著花崗岩腦袋道:“冤枉,我不是故意的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我們快走吧……”李詩茵忙打斷了楊浩的話。
再說黃跑跑一行繼續在船上搜索著。這一回他們將找到的活人全部都反鎖在了他們自己的艙室裏,而不是再把他們帶往別處,以免他們又遭到不測。
“哐當”農民頂開一個水密艙蓋,探出腦袋向外麵看去……
黃跑跑在後麵叫道:“農民你作死,也不擇個好日子”
農民將腦袋縮了回來道:“黃跑跑,你把話說明白點,我怎麽作死了?”
“你就是作死”黃跑跑瞪著黃牛一樣的眼睛,鼻子裏的兩團汙濁的粗氣又一齊噴到了農民的臉上,熏得農民喉嚨裏咕咕直響——他拚命忍住了想要嘔吐的念頭,衝黃跑跑大吼道:“你鼻子裏的髒氣為什麽那麽臭?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你還有完沒完?”
黃跑跑用手指在鼻唇溝前橫抹了一下道:“沒有完隻要我不死,這一口氣就要不停地出”
“那你的髒氣別對著人出好不好?你講點衛生不行嗎?”
“我和你說話,不對著你出氣,那要對著誰?”
“你們兩個又有什麽好吵的?農民你被剝奪了指揮權就這麽不高興,一定要和黃跑跑爭個輸贏是嗎?”薑如蘭在後麵忍不住喝斥道。
“就是,農民你也太小心眼了,老是和黃跑跑吵什麽?你不覺得降低了自己的人格嗎?”劉勇也笑道。
“劉勇你說什麽?和我吵就是降低了人格了?你們的人格就那麽尊貴?”黃跑跑又將矛頭對準了劉勇。
“好了好了,黃跑跑你也少說兩句,我這不是幫著你說話,批評了農民嗎?”薑如蘭忙上前勸說道。
“我根本就沒有錯,明明就是黃跑跑故意在這裏找茬嘛”農民委屈地叫道。
“好了好了,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先吵起來的?”薑如蘭和藹地問道。
女性的溫柔真的能夠很好地起到降火的作用,聽了薑如蘭的話,黃跑跑放緩了語氣道:“是我先罵農民。我罵他作死也不擇個好日子。”
薑如蘭道:“農民在前麵開路,他做錯什麽了?你為什麽要罵他作死也不擇個好日子?”
“他本來就是作死嘛哪有那麽愚蠢,頂開水密艙蓋後就把烏龜腦袋伸出去的?萬一外麵有什麽危險呢?他這顆烏龜腦袋難道不想要了?”黃跑跑解釋道。
劉勇等人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經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罵別人愚蠢的,一齊都哈哈大笑。薑如蘭也好半天才忍住笑道:“那你可以好好對他說啊,幹嘛罵人?”
黃跑跑解釋道:“阿蘭你不知道,狗要丟塊石頭才鑽一個蓬,鼓不敲不響,人不罵不開竅……”
“你好象也經常死腦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怎麽也沒見可司他們怎麽罵你啊?你這邏輯也太混帳了”農民和劉勇都嗤道。
黃跑跑反駁道:“可司是沒怎麽罵我,可你們罵我還罵得少嗎?還動不動就挽袖捋臂要揍人家……”
農民等人再次被逗笑道:“所以你現在當了個小芝麻官,就要灑派頭、抖威風,好報複我們是不是?你真是個小肚雞腸”
“我哪有啊?我隻是提醒你注意安全而已,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黃跑跑搔著花崗岩腦袋道。
“好了,我們還是先出去看看吧。”薑如蘭勸說道。
於是眾人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陣,確外麵沒有什麽危險後才一個接一個地鑽了出去。
原來上麵已經是船的頂部平台了。令他們驚異的是,船的頂部除了一大塊平坦的小廣場外,竟然還有一個遊泳池。
劉勇道:“這種豪華的遊輪上一般都有這種遊泳池的。”
黃跑跑忽然來了興致道:“我們下去洗個澡好不好?”
劉勇道:“今天晚上在大嶼山的別墅裏,你不是已經洗過了嗎?”
黃跑跑發呆道:“我哪有啊?我一直在那房間裏睡著呢。”
薑如蘭點點頭道:“是的,他是一直在那房間裏挺屍,直到後來被虹虹將衡其的靈魂封禁後,他才醒轉了過來,確實沒有洗澡。”
農民道:“黃跑跑,我現在又要罵你作死也不選擇個好日子了現在這種情況,你竟然有心情洗澡?還有,這遊泳池裏誰知道有沒有怪物?”
黃跑跑的人其實也不傻,聽了農民的話後,不由也得掂量掂量厲害了。
薑如蘭道:“我們還是去搜索其他的艙室,要不就去幫助可司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黃跑跑此刻身上燥熱,真的很想洗個澡,他戀戀不舍地在遊泳池邊的欄杆上靠著,似乎仍在做著某種權衡。
“走吧”農民忙走過來想將黃跑跑拽起來。沒想到黃跑跑對農民有很深的戒意,見農民來拽他,忙拚命地往後縮。誰知道用力過猛,一下從欄杆上翻了出去,直摔落到了遊泳池裏
“糟了,黃跑跑掉到水裏去了”劉勇和薑如蘭都喊叫了起來。
農民則氣咻咻道:“這個混蛋,淹死活該”
薑如蘭忙批評農民道:“農民,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呢?黃跑跑說什麽也是我們的夥伴啊,快把他救起來吧”
劉勇則衝黃跑跑吆喝道:“黃跑跑你撐住啊,你會不會遊泳?”
黃跑跑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落水的,心裏沒有一點準備,再加上那水溫也有點低——香港雖是熱帶,但夜晚的水溫也隻有十幾度。黃跑跑被冷水一浸,手腳竟然抽了筋,劃不動水,而他落水的地方又恰好是深水區,因此他撲騰了幾下,已經喝進了不少的水,眼看就要往水底沉去。
“快,找救生圈”薑如蘭給農民和劉勇下令道。在關鍵的時刻,唯一的女性往往還成了實際的指揮者。
農民和劉勇忙搖晃著花崗岩腦袋四處尋找救生圈,然而兩人的眼光將四周巡視了一圈,卻連救生圈的影子也沒看到。
農民忽然看到附近有一個木箱,心想木箱也是有浮力的,可以讓黃跑跑趴在箱子上,這樣也就不至於沉下去。他忙奔過去將箱子推了過來,同時用撬棒撬往水中,嘴裏還咋咋呼呼道:“這個傻二,連遊泳都不會,還嚷嚷著要洗澡”
說話間,那箱子已經被推落到了水裏——沒想到黃跑跑這時候偏偏又狗刨著遊到了岸邊,正要往岸上爬。農民推下去的箱子剛好砸到了他的腦袋上,並將他再次給砸回到了水裏
箱子砸在黃跑跑腦袋上的“啪啪”聲讓劉勇和薑如蘭都嚇壞了:“農民,你會把黃跑跑砸死的”
農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當下目瞪口呆道:“不……不會吧?他的花崗岩腦袋硬紮得很,不會這麽容易就被砸死的……”
劉勇嗤道:“農民你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沒別的法子了,快脫衣服下水救人吧”
說著脫去了衣服,隻穿著一條褲衩,打算跳到水裏去。
但就在這時,岸邊卻又出現了一雙手,正在費力地往岸上爬著……
“是黃跑跑快拉他上來”薑如蘭眼尖,發出一聲厲呼道。
農民和劉勇忙上前去拉拽黃跑跑。沒想到黃跑跑竟然不要他們拉拽,自己一蹭就蹭了上來,那動作簡直瀟灑靈活無比。而他這一蹭,更是將農民和劉勇都推了個仰麵八叉,跌出了三、四米遠。
劉勇摸著跌疼的後腦勺道:“媽呀,黃跑跑好大的力氣”
農民的語氣仍帶著奚落:“是啊,喝了幾口水,力氣也增大了”
“黃跑跑,你沒事吧?”薑如蘭上前關切地問道。
黃跑跑的腦袋卻四下搖晃著,並不理會眾人。直到薑如蘭問了他兩遍,他的眼光才投向了薑如蘭,同時眼睛裏竟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神色,但這詭異的神色轉瞬即逝,代之以一種溫柔的神態道:“阿蘭,我沒事。”
薑如蘭接觸到黃跑跑眼神的時候忽然感到有點怪怪的,同時聽到他叫自己阿蘭,那語氣也和平時黃跑跑叫她時的那種生硬和不帶感情色彩不可同日而語。相反是帶有一種戀人般的那種親呢的成分在內。
不過薑如蘭一時還沒有聯想到別的事情上麵,隻是覺得黃跑跑怎麽變得這麽猥褻和促狹?心裏不免生出了幾分厭惡。
“黃跑跑,你沒事吧?”農民和劉勇也走了過來詢問道。兩人雖然不喜歡黃跑跑,但作為同伴和戰友,必要的關心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