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一卷 前奏 第四百四十七章 行屍走肉
棺材頓時失去了平衡,從所有的人肩膀上滑了開去,跌落在了山坡上,再摔落到了山坡下的水田裏
前麵說過,他們的棺蓋隻是隨便釘了兩下,並沒有釘緊。本書實時更新DU⑤⒏這一摔,頓時將棺材蓋又給摔脫在地,棺材裏的屍體自然也是顛了出來。而李壽生在跌倒之後,也同樣是滾進了水田裏,還算他閃得快,沒被棺材壓扁。
不過沒等他從水田裏爬起來,身上卻又壓上了另外一樣東西。由於是在黑暗中,他一下子並不能看清是什麽東西,隻知道是個人體。當下他本能地吆喝道:“是誰呀?別壓著我”
這時,其他人也同樣都摔得東倒西歪,有的人也確實互相壓在了一起。但當眾人都各自爬起來後,才發現並沒有人壓在李壽生身上。壓在李壽生身上的自然是張老三的屍體
“好了,快起來吧,你這個傻二為什麽會滑倒?”眾人拉開壓在李壽生身上的屍體,將他拉了起來,並斥責道。
李壽生哭喪著臉道:“我四體不勤,扛不動啊……”
“扛不動?現在知道自己四體不勤了?早幹什麽去了?為什麽不多勞動勞動?”劉大俠的火氣顯得特別的大。
“好了,別斥責麻子了,這件事情也怪我們考慮不周,我們應該多叫些人手來抬棺材才對。”舒文連忙打圓場道。
龍庭衛道:“平常抬棺材是隻需要八個人啊。”
農民道:“抬那種輕的薄皮棺材,是隻需要八個人。因為那種棺材加上死人也不過一兩百來斤,八個人抬簡直就是遊刃有餘。但是象這裏的這種杉木棺材,木質都還是濕的,棺材本身就有好幾百斤,再加上裏麵的死人,那就更重了,八個人抬真的有點費力。農村裏少說也要二三十個人來抬,才會顯得輕鬆一點。而且也不是我們這樣抱著棺身抬,而是在棺材的兩旁串起兩根抬喪杠子,就象杠杆一樣,能夠起到省力的作用。”
易誌雄道:“還是回基地再去搬一些人來吧,咱們這幾個人是沒辦法把棺材抬到公路上去了。”
龍庭衛道:“現在是深夜兩…鍾了,怎麽回基地去搬人啊?”
“但是現在就靠咱們這幾個人,肯定也是不行的啊,咱們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哪裏還抬得動這口棺材?”易誌雄道。
“唉,真有點煩人還是來開個會討論一下吧”吳小文拍著花崗岩腦袋道。
易誌雄笑道:“這不是正在開會嗎?”
農民搔了搔花崗岩腦袋道:“外國人惠多、中國人會多,這話一點也不假”
“都別乞吵了,咱們到底該怎麽辦?是繼續將棺材抬到公路上去,還是在這裏休息一晚,等待明天天亮後基地裏的人來幫忙?”吳小文叫道。
易誌雄道:“那當然是派人回基地去搬救兵啊”
舒文道:“我讚成誌雄的意見,你們呢?”
農民搔了搔榆木疙瘩腦袋道:“我們似乎還忘了一件事情呢,還是先把屍體抬到棺材裏去了再說吧”
“對對對”眾人紛紛點頭稱是。本書實時更新DU⑤⒏都起身去尋找那張老三的屍體,想把屍體再弄到棺材裏去。
那屍體就放在李壽生旁邊不遠的地上。然而眾人走過來準備將屍體抬起來時,才發現屍體竟然不見了
龍庭衛吃驚道:“怎麽回事?屍體又滾到水田裏去了?”
農民、舒文和老神忙用手電筒向山坡下的水田裏照去。然而水田裏卻並沒有看到屍體的蹤影。
“不可能吧?這裏的坡度也不是很大,屍體能滾出多遠啊?”龍庭衛、易誌雄等人也都舉起手電筒,加入到了尋找屍體的行列。
然而照遍了整塊水田,楞是找不見屍體在哪裏
劉大俠道:“難道屍體沉到水底下去了?”
龍庭衛道:“劉大俠你別說出這麽沒見識的話來好不好?這水田裏的水才有多深啊?都還淹不到腳踝呢你就算趴在田裏,水都浸不了你的背當然你要是久趴著不起來,泥水進了你的鼻孔,你肯定會被嗆死”
“嘀嘀嘀……”吳小文正要說什麽,他腰間的異常生物探測儀突然響了起來,發出了急促的警報聲。
“怎麽?那玩意又出現了?”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有好幾個人甚至當場滑倒在地。
“不在這裏,在北麵一公裏的地方”吳小文臉sè嚴峻道。
舒文搔了搔花崗岩腦袋道:“那咱們也不用再守著這口棺材了,趕快向北追擊吧”
吳小文點了點頭道:“我同意老舒的意見”
於是眾人便沿著山坡向北麵追去。
由於是夜晚,也看不見痕跡之類的東西,大家完全是憑著探測儀上指示的目標而前進。
而且這次出來時,大家都沒有帶任何武器,因為要對付的隻是一個人體生物場,因此帶武器什麽的都是不合適的,唯有老神專門帶了一件捕捉這惡靈的工具。其他的人都是徒手,連萬能bāng都沒有帶。
此刻眾人紛紛撿了一截樹枝在手中,既當作探路器用,也當作拐杖用,還當作打蛇的武器用其實眾人更多的是打草驚蛇,而不是打蛇。
眾人氣喘籲籲地循著探測儀指示的方向一路向北急趕。由於不再抬著棺材負重了,所以眾人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但在這樣漆黑的夜晚,“輕快”有時候也不是什麽好事情。眾人由於走得太急、太猛,因而腳下踉蹌的次數也很多。不少人都是跌著跟頭前進。李壽生更是走不上幾步就要摔一跤,直把屁股都摔得生疼。
這時,前麵又出現了一條田埂。劉大俠走上田埂時腳下一滑,頓時“哧溜”一屁股坐到了水田裏,直坐了一屁股的泥水。他的摁在了一個什麽軟軟的東西上。他腦子裏一下子聯想到了蛇,頓時駭得驚呼連連:“蛇、蛇……”
幾盞手電筒頓時晃了過來,眾人在拉他起來的同時也看清了他按著的那東西——原來是隻巨大的黃皮蛤蟆,這蛤蟆幾乎都被劉大俠有力的手掌按到了水底下的泥巴裏
“這是煞螃——非常美味的一種蛤蟆,肉比jī肉還鮮”農民解釋道。??⑤????章節
易誌雄笑道:“這東西咱們在紅木嶺好象見過是吧?當時那位被紅咪娘咬死的王老漢,不就是在晚上捉煞螃遇害的麽?”
“不錯,就是這玩意”
劉大俠一邊擰著kù子上的泥水,一邊長籲了一口氣道:“原來是隻麻怪啊,我還以為是蛇呢……”
“劉大俠我又招你惹你了?”李壽生忽然憤怒地抗議道。
劉大俠一呆道:“麻子你沒病吧,我說麻怪,怎麽又惹到你了?”
“你還說呢,你才是麻怪”李壽生回敬道。
“我說麻怪,又沒說你李麻子,你急什麽急?你懂不懂什麽叫麻怪?”劉大俠也瞪起了黃牛眼睛。
龍庭衛忙打圓場道:“李麻子,劉大俠不是說你,是說這隻蛤蟆啊,這蛤蟆也俗稱‘麻怪’。”
眾人都笑道:“原來李麻子鬧了個誤會啊劉大俠說的麻怪確實不是說你啊,你是麻子,和麻怪有天壤之別呢”
李壽生再不搭話,隻顧悶頭向前走。然而沒走出多遠,腳底下便象抹了“神油”變得溜滑溜滑——那是因為田埂的邊上是濕泥巴,而濕泥巴踩上去後摩擦力會變得非常小,就象在冰上一樣。
結果李壽生也象劉大俠一樣坐上了“土飛機”,順著田埂直飛了出去,“撲通”落在了泥水裏,直濺得泥漿四飛,濺起的泥點讓眾人的身上也都“沾”了不少的光。而李壽生本人更是已經滾成了一個泥人。
“麻子,你小心點啊,有了劉大俠的前車之鑒,為什麽還是摔了呢?”吳小文一麵斥喝,一麵伸手來拉李壽生。
然而李壽生躺在水田裏,一時半會竟是起不來。吳小文自然也是沒法拉到他的手。
龍庭衛忙道:“老吳你休息一下,別弄髒了,我來拉他吧”
說完走到了吳小文的前麵,在李壽生摔下去的田埂上蹲了下去,然後向李壽生伸出了手:“麻子,把你的手給我。”
李壽生這時總算從水裏坐了起來,一麵喘氣,一麵將手裏攥著的一個東西遞給了龍庭衛道:“庭衛,我也捉到了一隻麻怪……”
龍庭衛真的以為他捉到了一隻麻怪,忙伸手來接——沒想到李壽生將那東西放在他手上後,他竟然摸到了一條溜滑的長繩般的東西。由於這東西的全身都被泥漿包裹著,龍庭衛根本就看清它真正的樣子,隻知道它大約有酒杯粗,就象一根粗麻繩一樣從他的手中爬出了出去,而它的腦袋在抵達了地麵、並鑽進了草叢裏後,它的尾巴卻仍然還在他的手掌裏。
這時,易誌雄也趕了過來,易誌雄的手電光一下落在了龍庭衛的手掌上,易誌雄也一下便看清楚了這是什麽東西。頓時駭得連聲音都變了形:“天哪,這是一條大王蛇”
“啊?蛇?”龍庭衛也駭了一大跳,慌忙扔掉了手裏的蛇尾巴。
“庭衛扔掉幹什麽?那是無毒蛇,可以做菜吃的”農民也看到了這個東西,頓時大聲吆喝道。
他一邊吆喝,一邊還三步兼兩步跨過來,想逮住這條蛇。然而這條蛇早就爬進了草叢裏,哪裏還等得到他來抓?
龍庭衛卻仍然心有餘悸道:“是無毒蛇嗎?誌雄怎麽說是大王蛇?”
易誌雄道:“這個蛇是菜花蛇中的一個品種,俗名叫‘刀背溜’,又叫大王蛇,是蛇中的極品,市場上很難買到的,我本來想要你抓住它,沒想到你卻把它扔了,真是可惜……”
“我怎麽知道它是有毒蛇還是無毒蛇?萬一它把我咬一口怎麽辦?我找誰報帳去?李麻子這人也真是的,幹嘛把一條蛇塞給我?還告訴我說是麻怪?”
李壽生其實也駭得麵sè鐵青,連舌頭都有點伸不直了:“我……我……我確實以為是麻、麻、麻怪……”
“好了,麻子今後要吸取教訓,不要隨便抓到個什麽東西便以為是麻怪,而且,今後也不要再隨便在地上亂抓東西了,今天幸好隻是一條無毒蛇,萬一是條有毒蛇,我看你麻子還能活蹦亂跳得成?”舒文嗤道。
半個小時後,眾人終於離開了這片水田,來到了一處山凹裏。
“嘀嘀嘀……”吳小文腰間的探測儀也有了感應,吳小文一看顯示屏上的方位,頓時就楞住了,不停地在那裏搔抓著腦袋。
舒文湊過來問道:“老吳又怎麽了?”
吳小文呆了半晌方才回答道:“這家夥又轉回到張老三的家裏去了”
眾人都大吃了一驚道:“這怎麽可能?怎麽又轉回到張老三家裏去了?”
老神解釋道:“張老三的大腦裏可能還有殘存的生前的印象,這個惡靈便憑借著張老三這點殘存的印象,又找到他家裏去了。”
“那這可就糟了,張老三的妻子和他的小孩有危險”劉大俠毛骨悚然道。
吳小文也神sè鐵青道:“我們趕快返回張老三的家中,一定要將這個禍患逮住”
於是眾人屁顛屁顛又往張老三的家裏趕去。
卻說張老三的家裏經曆了這場風波,此刻已經歸於了平靜,做喪事的親戚們都已經散去,和尚道士也連夜離開了,張老三的老婆帶著兩個小孩關緊了房門也睡覺了,四周都靜悄無聲。
當吳小文等人氣喘籲籲趕到這裏時,隻見張家的大門關得緊緊的,似乎並沒有任何異常的事情發生。
張老三的家不是北方那種常見的四合院落,也不是南方那種圍著籬笆的花圃式建築,簡單地說,根本就沒有圍牆一條石級路一直通到他家的堂屋門口,堂屋外麵是一個狹長的曬穀坪,當地也俗稱“禾堂”。張老三的喪事原先就是放在這禾堂裏舉辦了的。此刻靈棚已經撤去,桌椅板凳也全都搬走了,隻剩下了一片狼藉的地麵,等待著明天早晨由主人起床打掃。呆在這裏的人自然也全都回去了,張家的堂屋門也緊閉著,屋裏沒有一點點聲息。
吳小文等人站在禾堂裏,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都有點不知所措。因為當他們快走到張家附近的時候,那信號源居然又消失不見了
“怎麽回事?信號源怎麽又消失了?”眾人的腦門汗水。
“看來它是在耍我們,故意帶著我們在這山裏兜圈子”劉大俠氣衝衝道。
吳小文道:“大家稍安勿躁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就在附近”
易誌雄望了望張家關緊的堂屋的門,搔著花崗岩腦袋道:“要不要敲開張嬸子的門問一下?”
龍庭衛反駁道:“問什麽?問張嬸子她丈夫回來了?這不是無稽之談嗎?她丈夫是被我們連人帶棺材都一齊帶走了的,現在我們把她的丈夫弄丟了,又回來找她要人?”
“是啊,這確實有點難於自圓其說”舒文和農民也搔著花崗岩腦袋道。
“這有什麽難於自圓其說的?咱們還是敲門問一下張嬸子吧,要是那個死鬼真藏在她的家裏,那可就糟了,咱們必須要以保護生靈不受威脅為重啊”李壽生說著,也不待吳小文同意,便上前敲起了張嬸子的房門:“張嬸子、張嬸子,請開開門吧。”
這“嘭嘭嘭”的敲門聲著實將張嬸子和她的孩子們都嚇了一大跳。待她聽清是人聲時,方平定了心緒。但她並沒有立即開門,而是警惕地問道:“誰呀?”
李壽生嗡聲嗡氣答道:“我。”
他就答了這麽一個“我”,那張嬸子哪裏知道他是誰?還以為他是哪裏來的二流子,想趁著她剛剛死了老公的機會來占她的便宜。於是她怒從心中起,頓時穿起衣服下了床,燈也不開,順手抄起一條扁擔,輕輕閃到了門口。
而李壽生卻仍在傻呼呼地敲著門,對於敲開門之後的後果是一點也沒有覺察。
而吳小文等人一時也在那裏躊躇,不知道是該勸阻他還是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那堂屋的門終於開了,李壽生大喜道:“張嬸子,你終於開門了……”
“了”字還沒落音,頭上便被敲了一扁擔,直打得他的腦袋“嘣嘣”響。李壽生怪叫一聲,頓時捂著腦袋滾翻在地。
那張嬸子卻不依不饒,繼續舉著扁擔朝他身上猛擊,直打得他鬼哭狼嚎、屁滾niào流、抱頭鼠竄、連滾帶爬。
“張嬸子,請住手”吳小文和舒文等人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勸阻。然而張嬸子不管三七二十二,朝著眾人頭上身上也是一頓猛擊,打得眾人也是jī飛狗跳、怪叫連連。
最後幸得五大三粗的劉大俠忍著挨了兩扁擔的後果,奮力從張嬸子的手中奪過了扁擔,眾人才避免了繼續皮肉受苦。
這時,張嬸子也才看清了眼前的這些人正是之前來給她男人吊喪、又將她男人的屍體帶走的那一批人。當下驚疑萬分道:“怎麽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