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搖了搖頭。

得到滿意的回答,墨沉不屑地嗤笑,他走上前,命令道,“抬起你的臉,讓我看看。”

墨白雙手握拳,像是被奴役了很久,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反抗之力。

他慢慢地抬起頭,雙頰依舊紅腫,眼尾微紅。

墨沉用力地捏著墨白光潔的下巴,語氣發狠,“記住,你隻是個陰溝裏的賤種,不該你肖想的東西最好趁早給我打消那個念頭。”

自從昨天回家後,蘇岑都沒能跟墨白說上一句話,蘇岑顧忌著他的心裏情緒,沒敢主動上前。

第一節課後十分鍾,蘇岑見墨白旁邊的位子是空的,於是她從抽屜拿了早上打包好的三明治和一瓶牛奶,坐到墨白的旁邊。

見墨白沒有說話,蘇岑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在他的桌子上,試探性地開口,“墨白,你早上走得急,我看你都沒有吃早餐,你吃一點吧。”

墨白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裏布滿紅色血絲,眼底有淡淡烏青。

他的聲音極其的沙啞,語氣中似乎還帶了一絲請求,他說:“你..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蘇岑覺得反常,她抓著墨白的手,“為什麽?墨白,你聽著,我不可能離你遠一點,也沒法離你遠一點。”

“這裏的人都跟我沒有關係,隻有你,我是為你而來的,你就是我在這裏存在的意義。”

蘇岑心直口快,這幾句話都是沒有經過大腦,直接就說了出來。

事後,她回想起來也想拍自己的頭。但最終蘇岑覺得無論墨白能不能理解,她說的這些話就是事實,她的確就是為墨白而來的。

畢竟某種意義上墨白也算是她老板!

不過墨白似乎被嚇到了,他怔怔地看著蘇岑,眼眶微紅,像是要哭。

自從蘇岑說了幾句迷惑性的發言後,墨白好長一段時間都是避著蘇岑。

早上會很早就走,不會再等蘇岑一起去上學。

中午在食堂隻要見到了蘇岑也是自己躲在角落裏一個人吃飯。

蘇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雖然他不喜歡跟自己一起,但為了任務還是得粘著他。

他既然不願意,她就遠遠地看著,隻要他在學校能好好學習,沒有人欺負他就行。

至於在家裏,現在隻要有蘇岑在,墨沉倒是沒有明麵上為難墨白。

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迎來了暑假。

墨春流本來給蘇岑報了鋼琴課,但蘇岑覺著自己從小便不是學鋼琴的料子,她一點兒基礎都沒有,再說她也沒有啥興趣,所以在蘇岑的極力拒絕下不了了之。

…..

炎炎夏日,最適合吃點冰冰涼涼解暑的東西。

蘇岑便讓王嫂煮了解熱的綠豆湯,還做了一些小甜點。

不過一個小時,王嫂便上來叫,“小姐,您吩咐煮的綠豆湯已經好了,還有您喜歡吃的綠豆糕。”

蘇岑一個鯉魚打挺,從**一躍而起,穿上拖鞋,跑下樓。

看著餐桌上已經盛好的綠豆湯,蘇岑迫不及待地拉過靠椅,坐下。

正欲吃,忽然想到什麽,便看向王嫂,“王嫂,你幫我去叫一下小哥,問一下他吃不吃。”

王嫂猶豫了幾秒,應道,“好的。”

“喲,小岑,吃什麽好東西呢?”

墨沉笑吟吟地從外麵進來,看到蘇岑坐在餐桌上,白皙的小手上沾滿了綠豆糕的碎屑。

蘇岑皮笑肉不笑,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天熱,我讓王嫂煮了綠豆湯,你也去吃一點吧。”

墨沉眼角帶笑,擠到蘇岑身旁坐下,目光鎖定在蘇岑手邊還隻剩下半碗的綠豆湯碗上。

“妹妹,哥哥覺得你這碗應該比較好喝,能給我嚐嚐嗎?”

墨沉說得極其自然。

蘇岑卻覺得莫名的不自在,她沒有跟別人同吃一碗東西的習慣,會覺得非常的惡心。

蘇岑用手蓋住自己的碗,拒絕道,“冰箱裏還有很多,你自己去盛啊。”

聞言,墨沉做出受傷的表情,嘖嘖兩聲,“小氣鬼,哥哥就是嚐一下妹妹碗裏的,你嫌棄我。”

“嗯。”蘇岑把碗移到一旁,“我嫌棄你。”

墨沉哼了一聲,轉身就去了廚房。

王嫂過來了,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小姐,小少爺他並不想喝綠豆湯,還讓我以後都不用問他了。”

蘇岑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夜幕降臨,大門外緩緩駛入一輛豪車,墨沉早早地就在門口等著了。是墨春流和墨揚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身材火辣妖豔的年輕女人,年輕女人臉上帶笑親密地挽著墨春流。

蘇岑並不想往墨春流跟前湊,她抬腳就要上樓。

卻被身後的墨揚叫住,“小岑,過來。”

蘇岑咬牙切齒,你們享受天倫之樂就行了,叫她幹什麽。

蘇岑不情不願地過去,挨個叫了一遍。

墨春流常年浸**娛樂遊戲場所,雙眼微凸,眼底常年烏紫,頭頂雖不至於謝頂,但也沒有多少,也有著‘成功商人’標誌性的大啤酒肚。

“好,好,好。”墨春流輕輕地揉了揉蘇岑的頭發,從皮夾包裏抽出一張卡放在蘇岑的手裏,“我的乖女兒,拿著,沒有密碼,好好地買點好看的衣服,包包之類的。我墨春流的女兒絕對不能比其他人差。”

有錢不要王八蛋,他要給,她就拿著。

隻是蘇岑想不明白,墨春流對她這麽好,對墨揚和墨沉也很好,為何就是對墨白那麽區別對待呢?

晚餐時間,蘇岑被安排和墨沉坐在一排,墨春流和那位年輕的女人做主位,墨揚則坐在蘇岑對麵。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山珍海味,看著特別誘人。

王嫂給每個人倒了一杯紅酒,給蘇岑倒的是牛奶。

蘇岑見墨白還沒有出來,心裏有些擔心,便開了口,“爸爸,我去叫小哥出來吃飯。”

蘇岑話一出,墨揚和墨沉相視一眼,沒有說話。

墨春流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重重地放下紅酒杯,“女兒,今天爸爸很高興,你不準再提會使人不高興的人。”

即使知道墨春流不待見墨白,但蘇岑沒有想到,墨春流這次會這麽的直白。

蘇岑握緊了拳頭,強行壓製住內心的怒氣。

墨白好歹是他的兒子,親兒子,怎麽會有這樣的爹。

蘇岑麵對一桌的珍饈佳肴,此時也沒有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