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溫暖

看著司空露流露出來的小女兒姿態,秦沐莞爾,沒有說話。

趙老實哼哼唧唧的打斷這滿室溫馨:“這個秦沐,如果你硬要出院,也不是沒有辦法,你這還發著低燒,要不先打針到明天早上再出院。”

“為什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今天不可以?”秦沐直視著趙老實:“你可別忘了我也是個醫生,能自己給自己打針的。”

小白聽聞此言,特想插一句進去,沐沐啊,您那技術,看虛病可以,看實病能死人的吧?(虛病,鬼神所惹出來的虛症。實病,則是發生在身上,能用現代醫療所治愈的病。)

趙老實讓秦沐這麽一看有些支支吾吾的道:“這個……於修今天去市裏開會了,大概要明天上午才能回來。”

趙老實的話讓小白和司空露挺不解的,這於修回不回來跟秦沐出不出院有嘛聯係?可秦沐一聽,倒是明白過來,這於醫生死活不肯放人估計就是因為於修對他下了死命令,想來於修定是對他囑咐了什麽,既然有了白叔坐鎮,想到這裏,秦沐閉了閉眼睛:“那就這樣吧。”

“哎,那我就跟他說去了啊,我先走了。”眼見秦沐妥協,趙老實生怕他反悔,扔下這麽一句話就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秦沐望著他的背影,想起來之前心中光急著回去超度亡魂,卻忘記了問這廝究竟怎樣將自己救回的,他可不相信,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這倆二貨能夠順利的找到自己,不被凶宅裏麵的鬼魂給活生生的嚇死,都不錯了。

那凶宅……秦沐想了想,愣了一下,問道:“司空露,你對你家古宅了解多少?”

司空露大概是沒想到秦沐會這樣問,愣了愣,才說道:“我聽我父親說過,那似乎是個不詳的地方,可父親偏偏還派人去修繕,父親說不論別人說那裏怎樣的不詳,那始終是自己的家。”

秦沐看了司空露一眼,看來司空文征對這個寶貝女兒也瞞得死緊,大概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知道這些事情,憑著司空文征對那文秀的一片癡情,秦沐倒是不相信,他會如同文秀鬼魂所說,狠心殺死自己的妻子封印在老宅,這其中定有什麽誤會。

而唯一能解釋這個誤會的怕是隻有重華,這廝負責設立陣法和安撫老宅,以重華那個性,說不定暗中動手不讓司空文征知曉,也是有可能的。

秦沐搖了搖頭,此時發著低燒的身體根本不適合太多的思考,腦袋發脹有些難受,將那透明文件袋裏的幾顆舍利子拿了出來,握在手心,又看了看小白和司空露一臉殷切的神情,兩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眉間除了隱隱的擔憂之外,還透著點疲色,秦沐揮了揮手:“你倆回去睡覺吧,我沒事的。”

說完便拿著那幾顆舍利子,在**找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小白和司空露大眼瞪小眼一陣,其實都知道秦沐這是在趕人了,小白知道,這種時候就是不應該呆在秦沐身邊,讓他自己去想去,遠比一幫人在他耳邊聒噪不休來的好。小白抬眼,見那司空露的眉間還透著一絲不舍,欲語還休。

小白當機立斷走過去,拉著司空露的小手就往外拖。

司空露自是不肯,各種呼喊,可是秦沐好像已經睡死了,不為所動。

小白悄聲道:“現在主人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而不是你一個大活人在旁邊聒噪,懂麽?”

司空露想了想,是這個道理,其實她很想留下來開導秦沐,可她畢竟與秦沐相處時日短,沒有小白這個侍靈了解的多,興許小白說的就是對的。

可是,作為司空家唯一的繼承人,就這樣被一個區區的侍靈給拖走了,甚是不好看,司空露拍掉小白的手,聲音有些清冷:“這個我當然知道。”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白握著那隻被司空露拍打的手,無奈的聳聳肩,看向秦沐的方向,隱隱泛著擔憂,不過她是不會多說什麽的,這個狀態的秦沐隻能讓他自己想清楚。

小白和司空露一離開,秦沐便睜開了眼睛。

握著手中的舍利子,秦沐腦袋一陣泛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醒來,或者低燒發作的原有症狀,一種非常疲勞的感覺襲上心頭,隨手將那幾顆舍利子放在枕頭下麵,沉沉的睡去。

腦中一直是昏昏沉沉,周圍一片黑暗,秦沐突然看見不遠處好像有一抹亮光,身體變得越來越輕,秦沐衝著那有光亮的地方跑去,原本身上的酸痛和無力感仿佛都已經消失,身體輕盈到不可思議,每在地上輕點一下都能漂浮很遠的一段距離,那種感覺說不清的舒服愜意,就好像躺在母親的搖籃一般。

前方的亮光越來越大,秦沐知道,這是一個夢境,隻是這卻不是他的夢境,因為自從重華離去後,他就很少做夢,生活沒有了起伏,也就沒有了那麽多的想法。在重華離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秦沐的夢境中,都是一片緩緩流淌著的灰色,如同冥界一成不變的冥河。

亮光越來越大,最終籠罩著秦沐的周圍,太陽從不是很濃密的樹林中肆意淌下,周圍泛著微微的熒光,這樣的熒光若是出現在夢境中,說明這段夢境,屬於真實的、現實的東西,因為它代表的是主人的回憶,而且是封存很久的記憶。

可這是誰的夢境?竟然是這樣溫暖?

秦沐此時還穿著著醫院的病號服,光著兩隻腳,塔在柔軟的泥土中,周圍的樹林並不是很濃密,隻有寥寥幾排,透過這稀疏的樹林,不遠處好像有個小孩從樹林前經過,再往前,是一條看上去不是很深的河。

秦沐站在樹林邊上,看著小孩子匆匆而過,他梳著古時候才會梳著的總角,穿著粗布製的,帶著補丁、看不出顏色的衣服,背上背著個灰色的帶著補丁的包袱,走路目不斜視,一蹦一跳,幹淨的臉上有著隻有孩童才有的單純。

秦沐在他那稚嫩的小臉上試圖尋找熟悉的痕跡,然而腦中閃過了幾十個人臉,皆沒有對得上號的,這孩子明顯就是那夢境的主人,為何,自己會穿越到這樣一個夢境來呢?而且還是一個古代人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