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嘿,心髒在左,而你在右?

虞子嬰研究的陣法並不能跟無量道人等媲美能耐,現今無量道人已仙逝,“盤蛇吞尾陣”被殷聖的人毀掉,她思前想後唯一有有能力夠挽救一下的唯有無量道人的嫡傳弟子無相而已。事關重要,焚世九轉陣陣心的事情還是需在他親自來一趟處理。

將之前疑慮的事情揭破後,虞子嬰並沒有興趣再繼續待在這種陰煞惡骨之地,便轉身按原路走人,可人剛沒走兩步,又因突然想起之前惰說過的一句話而停了下來。

“既然已經都來了,不測一測這螺旋畫廊,不是很浪費?”

如果她按照原路又繞了回去,那她跟惰肯定是不可能從同一個出口匯合的,而她這麽做,落在惰的眼中十有八分會產生誤會。

他們之間的打賭才剛開始,根本承受不起任何的誤會。

想了想,她又重新轉過頭來,按照之前的路線繼續走去,因心底厭惡眼前這一片由白森屍骸堆積蝴蝶穀,虞子嬰不耐心一步一步地走,休迅飛鳧,飄忽若神,淩波微步,羅襪生塵,直接身化一陣疾風流光掠過。

花叢中有幾隻帶著紫色斑點的大蝴蝶,哀哀低伏翩於空中,偶然雙翅顫顫巍地豎翅,一片一眼望去,簡直分不清是蝴蝶變成了花朵綴在枝頭,還是花朵生出翅膀飛了起來。

如同殘影疾速而去的身影,刮起呼呼氣流影響了這一片平靜,那些蝴蝶慢半拍地受驚在她身後騰騰飛舞而起,那群蝴蝶披著金黃的色彩,停聚在背影的上空象一朵金色的雲,有灰蝶、鳳蝶、褐風蝶,各種顏色累積成複雜的一片濃鬱色調,像鐵鏽紅的夢魘一般,看那蝴蝶一圈圈旋轉地盤起,密匝像蜂湧一般將她的背影漸漸湮沒……

——

在離開了那一片蝴蝶穀後,虞子嬰接下來倒是老實地左左右右左右左右選擇性地七拐八彎繼續前行著,這螺旋畫廊就像一座由不同的道路組成的迷宮,必須選擇的時候特別頻繁,若遇上有選擇恐懼症的人想必會直接崩潰。

她能感知自己的走勢越來越高,這一條路的地勢想屬於“v”型先抑後揚,前一段路是無形之中引人下坡,後半段則回到地麵。

接下來她所路經的地方都屬於風景如畫,由於螺旋畫廊本就乃風水寶地福陰被澤,這自然景觀盛茂稀罕亦屬正常,可惜如今卻被人篡改淪落至如今這般邪惡之地。

若無無量道人擺出的“盤蛇吞尾陣”以氣運相壓,這座奇境異貌的螺旋畫廊便會變成一朵專門吸引人來的美豔而誘人的食人花,一路虞子嬰所嗅異香其實是一種能夠令神智煥散無法控製自己的氣體,它會將被螺旋畫廊的人不知不覺地帶來到這一片蝴蝶穀,最終變成穀中的一具無名屍骸,滋養著焚世九轉陣的陣心運作。

所幸因為十幾年前無量道人發現此處異狀加以封存,前段日子因為螺旋畫廊被人毀掉,不明所以的胡族人雖然並不知道這裏麵的貓膩道道,但他們潛意識想將螺旋畫廊保護起來,不準再有任何人能夠進入破壞,倒也是阻止了這幹涸已久的陣心繼續汲食血肉來成長;

此時這陣心就像斷糧久餓的野獸,就算再凶狠亦無力張嘴了,所以在它重新恢複之前,得想出辦法將它徹底消毀掉。

“嗤嗤嗤嗤嗤——”

當虞子嬰走到一片茂密的竹林前,這片竹林很大,從山麓一直到山頂,從她腳底的平地開始就全鋪著竹,一層又一層的,不但分不出枝竹、枝幹和枝葉,虞子嬰眺望,隱約能從密林中看到疑似房屋的節遴、小徑和小橋流水,但因隔得遠,它們又仿佛全被竹的海洋淹沒了,倒是看得不真切。

不等她再繼續觀察,突在她感到腳下有異樣,而前方沙濕地一片拱動,仿佛地上有什麽生物正要蠕動著出來,虞子嬰止步,平靜而冷漠地看著。

幾個瞬息,沙濕地便爬出一條條像長蛆又水蛭一樣肉色一縮一拱的東西,當然這不是那種像蚯蚓一樣無害的生物,虞子嬰微蹙眉,倒是認出這種生物好像叫作“地龍”,它們雖沒有嘴卻有吸盤的口,但凡讓它們一沾上人身,便能將腹部的“口”伸出刺入人體皮膚緊緊地粘住,如果硬扯硬撕隻會連皮帶肉一塊兒被撕下來,但若什麽都不做,十數隻齊上僅需半分鍾便能將一個人汲食成幹屍。

常聞窮山惡水出刁民,但窮山惡地亦常出歹毒之物。

虞子嬰看著那從竹林間緩慢蠕動朝上的地龍,小臉就像遇上不感興趣的事情一樣懶散平靜,她的確覺得像這種程度的危險根本不需要她上心,也不想費心跟這種東西耽擱時間。

“啊——”她仰頭朝天空清嘯一聲,層層波動,似物墜平靜的湖麵一樣圈圈漣漪泛濫開去。

她的嘯呐聲令平靜的竹林嘩嘩地搖動了幾下,似一陣風吹過,竹海上空湧著暗浪,一浪推著一浪,一直湧到很遠,一眼亦很難知道那一片嫩青色和墨綠色的竹海有多深,一片竹浪的起伏交疊推動。

不一會兒,從竹林間傳出沙沙的聲音,不一會兒她忠誠而勇敢的蛇屬下應召向來,有粗壯的花黑蟒蛇,亦有巨毒的細長青葉蛇,累累總總,粗略一估算沒有上萬,亦有成千,沒辦法在這山驪林間本就是蛇類愛出沒的地界,虞子嬰雖然召喚,卻無法控製來多少,頂多限製了一下範圍,卻不想一片竹林便窩逆著這麽多蛇類。

虞子嬰由著那一群萌噠噠的蛇群便替她開道,毒蛇蟒類並不怕地龍,因為它們有厚硬的鱗片阻擋,這“地龍”雖帶個龍字,但實則它們在蛇類麵前卻隻是一條無力無用的小蟲子罷了,而蛇在入冬時無獵物時,亦喜歡吃這種高蛋白的生物。

眼下它們受皇傳召,這一條條的蛇倒是愛表現,想著將這群小蟲子幹掉太不威武了,便一張嘴便想逃的地龍一口咬住,一條一條地開始吞咬入腹。

小蛇一條一條地吞,巨蟒則一口一堆一堆地吞……

眼前的畫麵很獵奇,明明該是戰鬥畫麵卻硬生被扭曲成了吃貨的畫麵。

虞子嬰默默地看了一眼,便撇開了眼……有一群吃貨屬下,皇覺得很掉範兒。

但有這一群萌噠噠的貨替她解決掉這些地龍,虞子嬰倒是夠順利地,腳底幹爽,踏著一點都沒有汙穢殘骸的道路繼續前進;

意識到這一點,虞子嬰還是要給她那一群吃貨屬下一個五星好評。

此時的陽光終於照進了竹林,稀稀散散的陽光卻顯得十分溫和。不是夏天的驕陽,也不是冬日無力的光眼,溫暖的陽光在此泛濫,還帶著一種風的感覺。

虞子嬰伸手擋於額前,望上竹林上空,竹林深處,風在流動,一束光正好射在她仰起的麵目,陽光在閃爍,而她的臉亦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這時,虞子嬰感覺似有一道轉瞬而逝的目光刮過她的麵目,她倏地警覺地轉過頭一看,但她周圍沒有任何可疑的氣息。

難怪是錯覺?

繼續深入竹林,前麵果然出現一個了村落,房屋建築青磚青瓦,層簷飛龍走鳳,長橋流水,風光秀麗,看得出來,這個村莊亦是曾經繁榮過一時的,隻是如今村落就像落暮的夜色籠罩了一片黯黃的死寂。

“竜逐村……”虞子嬰默念出村名,沒聽過,亦沒聽人說過。

一走進村內,虞子嬰看到村內已經久不居人,荒涼塵灰,這個村莊的人看得出來他們很愛好工藝品,他們家家戶戶門前都會豎起一塊被打磨得較為精細的石碑,而石碑上則會刻上一些圖案。

而這些圖案虞子嬰一一看過去的時候,都覺得較為眼熟,虞子嬰稍微一回想,便確認出這些圖案跟螺旋畫廊入口處那片石壁上某些人刻的圖案很相似。

難道這螺旋畫廊曾是這一座村落的屬地?

在村內逛了一圈,整座村落就是一座空村,無人,連動物亦無一隻,不像是曾有過遷徙的痕跡,她曾進屋查看過幾間,裏麵生活的痕跡很重,有碗筷末收,有鍋內的東西燒焦鍋底燒穿的,有食物處理到一半……倒像是一夜之間,整座村莊的人連同動物都一並消失掉了……

虞子嬰驀地想起了之前在蝴蝶穀看到的畫麵,這座落莊離陣心這麽近,若當初陣心建成,第一批要被獻祭的,或許就是這一座村莊的人……

看到眼前這座寂靜荒涼,在歲月中逐漸腐朽斑駁的村莊,不知道為何,虞子嬰突然想起了在遙遠地方的騰蛇族的故鄉,不知道那裏如今時否也像這一座荒廢的村落一樣,獨自一隅哀靜地衰老,腐化?

虞子嬰在村莊靜駐片刻,便繼續往前。

在她離開之後,她不知道,從這空無一人的村莊內蹣跚地走出一道身影。

——

要問虞子嬰想不想跟惰從同一出口,她自然是願意的,畢竟她是來刷好感度,不是去跟人老死不相往來的。

如果能證明有緣的話,這多少對她刷好感有益處,於是她想了想,撞運氣這種事情對於她這種天厄體的未勉太過為難了,十有八九會以失敗告終,她決定多少還是費點心思來達成目的,不是有一句話說得好嗎,盡人事而知天命。

於是接下來她不再混日子了,她分晰雖然中間盤複交錯,看似有百千條路,但最終隻會歸納於兩條,所以基本過程亂選無妨,它甚至有一種刻意擾亂別人的錯覺,但到越後卻越需要懼重選擇了,但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是成全,這種概率還是挺高的;

虞子嬰走到最後一個低矮山峰,秀雋玲瓏,酷似一隻正昂首的孔雀的頭、頸部位,稍後的連座叢峰,環列高聳,色彩斑斕,恰似這個孔雀盛開的錦屏,虞子嬰知道這將是最後一個選擇。在孔雀的頭下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洞口,兩處洞口都較深,是以在外看進去,那裏麵像無底洞一樣漆黑一片,就像一進去就能將人完全吞沒掉一樣。

左……還是右?

少女,你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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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惰亦亦麵臨著兩個洞口,此洞口圓頂修長,亭亭玉立,恰似一東方美女披戴長發,目視前方梳妝打扮,意喻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的美好寓意,他知道這兩個洞口一個有她,一個無她。

左……還是右?

惰皇,你的選擇呢?

——

當虞子嬰最終思量一番作出選擇後,在漆黑一片的洞內安靜而寂沉地一直走著,直到在一片黑暗中之感受站在她身邊與她並排而行的男人時,由於黑暗中披此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她貓眼撲閃一下,熠熠流光隨著鴉黑羽睫扇動溢出,純粹的高興了,雖麵攤小臉沒有帶著笑,但若在青光白日之下,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很高興。

惰感受到身邊靠近的少女,心底一直緊繃的一條弦終於鬆了,一路走來的冰霜之氣終於消融化了,他唇畔噙著一抹連自己都辨不清晰意義的笑意,他道:“這次你要伸左手,還是右手?”

在黑暗之中,虞子嬰一言不吭,默默遞出右手,惰臉上笑意加深,很自然地牽過,頎長的男子大手握住柔軟的少女小手,同一步調一同走到了出口,然後,一同迎接洞外那明亮的光線將他們兩道身影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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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所謂的緣份,可許隻是一段彼此都記得的過去,亦或者是一種……默契。

------題外話------

今天吾家太後不舒服,吾連班都沒上連忙將人送去醫院,所幸到頭來檢查問題不大,幸哉啊(撫了一把汗)。總管打電話橫眉怒眼:那班呢?靜嘴角抽搐:嗬嗬~

今天字數較少,繼續弄個小劇場求包養。

虞子嬰問惰:你為什麽會跟我一樣選右?

惰想了想,望著虞子嬰深情款款而道:心髒在左,而你在右。

虞子嬰一頭霧水地,卻不明覺厲問道:什麽意思?

惰按照她的情商水平直言道:我心髒其實是長在我身體的左邊,而你此時就站在我的右邊。

虞子嬰瞬間死魚眼:……

——所以說,心髒跟她有毛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