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三千業障橫生凶陣

虞子嬰五識辨認能力有多強,宇文清漣絕對想象不出的,她依舊無知地顯擺著她的拙劣演技。

在她印象之中,宇文子嬰的愚蠢、膽怯、敢怒不敢言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即使有了先前一番難以理解的事情衝擊,畢竟她年齡擺在那裏,閱曆太少與判斷力太低,她依舊末曾好好地將她重新審視一番。

她不相信,一直孺慕親情,渴望徹底融入宇文一家的宇文子嬰會真的將她棄之不顧。

而在虞子嬰眼中,宇文清漣的虛情假意,假模假樣簡直就跟沒化妝的毒蛇便來扮演善人一樣——虛偽矯情。

“我倒是怎麽對待你了?”

虞子嬰納悶了,她剛才雖差一點衝動地揍死她,可那畢竟隻是一個想法,並沒有付諸於實,她怎麽又是一副遭她虐成破爛娃娃,卻又不肯負責的淒慘表情?

宇文清漣哽咽了一聲,垂下頭顱借著擦眼角的淚花之時,咬緊了後牙槽,待衣袖放下之時,對著虞子嬰淺笑如荷花露珠,而雙目漣漣:“是姐姐……是姐姐說錯話了,沒想到那日鄲單一別,我們姐妹竟能再次重逢,姐姐是……是高興壞了,子嬰妹……子嬰你別見怪。”

剛準備念出那聲用來惡心虞子嬰又惡心了自己的“子嬰妹妹”,忽覺一股凝重血猩暴戾壓迫感十足的視線落身,怒似舊笑意吟吟,淡淡掃來,宇文清漣頓時雙唇一顫,話到嘴邊險些咬到舌頭,趕緊飛快扭轉過來,喚其名字。

這“怒”具體是何身份她倒是所知甚少,但是卻聽龍嫿嫿與惰皇兩人偶然間提過,想必能從惰皇尊口裏冒出來的人,多少也是有些份量,特別是看到他今日能出席龍嫿嫿這隆重的成人禮儀式,她更加肯定,他想必其身份亦是跟惰皇他們一樣不同凡響。

看他如此寸步不離地守在宇文子嬰身旁,又看青衣侯的視線看似捉摸不透,卻亦是緊追她其身,宇文清漣心中焦灼得得厲害,隻覺滿口酸苦,又嫉又恨。

他們……他們當真是眼瞎了不成?!

今日請神壇的主角分明是龍嫿嫿,可看他們的表現,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是來參加她宇文子嬰的成人禮呢!

“妹妹?你說她是你的妹妹?”怒幹淨修竹的手指把玩著一塊半路撿拾的紅卵石,他嘴裏的話雖然是對著宇文清漣問的,但一雙縝密視線卻澆鑄在虞子嬰身上。

宇文清漣因得到怒的關注,頓時心中一喜,卻不料一抬水眸,卻發現人家根本不曾將視線停駐在她臉上一秒鍾。

“沒錯,奴婢名叫宇文清漣。”宇文清漣倒末露分毫怒意,她娉婷削弱,微微一福禮,端是氣質嫻靜美好。

“宇文清漣、虞子嬰,姓既不同,莫非是認的?”

宇文清漣一愣,迅速地瞥了一眼宇文子嬰,望著怒那如清月逍遙俊朗麵貌,略帶歎息道:“想必是妹妹為了行走方便,方改了姓氏,她原名該叫宇文子嬰。”

“哦~”怒拋起手中紅卵石子,似笑非笑地睨向虞子嬰:“子嬰妹妹,可是屬實?”

虞子嬰一手接下石子,攢於手心,並不準備回答他們這些無聊透頂的話題,直接揮手:“一邊兒玩去。”

然而,宇文清漣在聽到怒口中喊出那一聲“子嬰妹妹”頓時隻覺腦袋一炸,那張白膩的麵龐激烈染透了紅暈,軟袖垂落下的雙拳捏得死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她纖睫劇烈抖動,如雨滴蝶翅扇動,還當怒當初為何不準她喊“子嬰妹妹”這個稱呼,原來……

他竟是這般心思!

怒被虞子嬰隨意無視倒是習以為常(此話頗有一股怨念),他厚著臉皮湊上前,星眸一眨:“可我卻想跟子嬰妹妹一塊兒‘玩’~啊。”

那個“玩”字被他含在唇齒間咀嚼一番,頗有一番意味深長,惹人遐想。

虞子嬰一僵,皺起眉頭,橫掃他一眼,此次念在他將宇文清漣那惡心巴拉的稱呼改掉的份上,也就不跟他計較許多了。

“太好了,能看看到子嬰你如今……生活得如此愜意,且有怒公子相護,姐姐我便已自足了,可憐父親他們……誒……”

忍不住插入他們那似無縫可入的氣氛中,宇文清漣暗中觀察著宇文子嬰的表情,她依舊攤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簡直是雷打不動的可惡狀態。

本以為聽到她提到父親他們,宇文子嬰再冷血也必定會接下話頭,詢問一聲父母與兄長的下落安危,然而對她幾番的暗示,她卻跟截木頭似的無動於衷。

她此刻真心產生了懷疑,眼前這個胖墩真的是認識的那個宇文子嬰嗎?

“可憐?難道他們殘胳膊缺腿了,或三餐不繼,落魄到乞討的份上了?”虞子嬰一臉奇怪地問道。

宇文清漣聞言美瞳睜大,這……這是一個女兒該說的話嗎?她莫非是在詛咒父親兄長們?

可看宇文子嬰一臉認真的模樣,並不想是惡意罵咒,反而像……像是真的以為要以“可憐”來形容他們的話,必定要落得如此淒慘下場才算得上是“可憐”。

“你……”你太狠了吧!宇文清漣一臉呆滯。

其實虞子嬰真心不是惡意來揣測宇文清漣口中所說的“可憐”宇文一家,想她剛從異世蒞臨便攤上一具天厄體,其實又迅速經曆力暴一名國師,滅國,中同心蠱,被虐,血脈折騰得死去活來,醒來又被誘拐,受餓受凍……

到如今為止,回想起她經曆的日子過得就算不是水深火熱,那也是顛簸流離,三餐不繼,可她卻不曾拿“可憐”二字與任何人訴過一絲苦,隻覺尚行,至少生命經過她一番掙紮勉強保住了。

所以在她眼中的“可憐”,念著宇文一家是不曆凡塵的貴族身軀,她才不斷刷新了“可憐”下限,才得出這麽一個保守猜測。

看著一個憨著一張不解疑惑的表情,一個臉一陣青一陣紅的憋氣表情,僅看一眼,他便忍不住噗嗤笑了出聲。

“現在我可以肯定了——你們啊,絕對不是兩姐妹。”怒的笑聲浮在虞子嬰耳畔,忍不住又興風作浪了一番。

不過,明顯這句話倒是深得一個心啊:“我跟她,你覺得可能是兩姐妹嗎?”虞子嬰直接翻了個二白眼。

倒是第一次看到虞子嬰對著他做著如此生動鮮活的表情,就跟鹹魚翻了身,咳,這比喻不妥,該是如枯木逢了春,頓時怒樂了,眉眼彎彎。

他發現隻要他一對那個假仙女做出攻擊性的動作,她卻會下意識對他投來讚賞的一目。

所以他才會越瞧這兩人越不像是一對姐妹(從模樣上而觀,的確不存在相似之處),倒像是……仇人?

“那自然是不可能,我子嬰妹妹那長得是豐圓玉潤,天庭飽滿,一瞧便是那有福長壽之人,哪裏像她那般尖腮刻薄,兩頰無肉……”

稟著能盡力討好妹紙為原則,以妹紙高興為最終目標,恬不知恥的怒青年開始對著一旁無辜傻眼的宇文清漣一陣炮轟詆毀啊,描黑啊……

特別是看到虞妹紙那張麵攤臉龐,多了幾分緩色,那微翹肉嘟嘟的雙唇有抿彎的弧度之時,那更是不予餘力,口若懸河。

直說得宇文清漣羞憤欲死!

分別是虞子嬰口無容德,當眾詛損其父母,偏這怒大人卻不聞一分,卻對她各種,各種……

宇文清漣到底不過稚齡,再好的心性也抗不住一個令人眼紅心跳的美男如此不堪評價,她眸起委屈水霧,垂下頭,全身顫如雨打荷身,蜷縮的雙肩如柔弱無勝衣般,我見尤憐。

“夠了,別忘了你是來幹什麽的。”青衣侯看著明顯節操、口德全都丟地上,還踩兩腳的怒,拂袖冷斥道。

怒啞然而止,倒是意外抬眸看了他一眼,本以為他是看不過宇文清漣受辱,畢竟這人還是龍嫿嫿的貼身婢女,俗話說不看僧麵亦要看佛麵。

卻不知道青衣侯早就將虞妹紙的身份底細摸得一清兩楚,這兩人的關係,他自然是了然於心的。

宇文清漣如梨花帶雨抬眸,望著青衣侯的視線略帶幾分詫異,幾分感激,幾分仰慕,幾分羞怯,一臉期待欲言還休。

感覺到虞妹紙亦抬起一雙黑珠子,直剌剌地看過來時,青衣侯回視著她的視線,才接道下一句:“拿她與你相提並論,本就是一則笑話。”

虞子嬰眨了眨眼睛,慢騰騰地收回視線,而怒則嘴角一抽搐,婪,真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噗……等了好半天,本想等青衣侯替她申訴兩句的宇文清漣,真想噴血三升來展現她此刻的鬱悶跟受創。

這群人真的TMD瘋了!

竟爭先搶後地去討好一個胖子,還是一個又傻又呆又麵攤的醜胖子!

若不是為了維持在外人麵前那嫻雅溫柔的麵具,她真想尖叫泄憤。

這個該死的宇文胖子,當初為何不直接死在外麵,為何要從貧民窟裏回業,為何在虞城的時候沒有死掉,偏偏要一次一次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宇文清漣,如果我現在讓你離開朝淵,你走嗎?”虞子嬰看著她問道。

宇文清漣倏地回望虞子嬰,一愣……離開?放她離開?

她蹙眉看向青衣侯,他一身孔雀綠鍛長袍直垂於地,青絲微風飛瀉,卻不作任何回應,顯然是默認了虞子嬰說此話的權利。

真的可以離開嗎?她眼底劃過一道迷蒙。

就這樣帶著一身恥辱離開?

她神色一震,咬緊下唇,不住搖頭。

不!她不會能離開!

她忍受了那麽多,才方得到龍嫿嫿的信任,才能離這些神一般高高在上的人這麽近,她如何再甘心回到伏地跪於泥濘之中?

況且她滿身的傷,滿心的痛,是需要用鮮血才能填壑的,欠她的,每一個人都休想逃得掉!

“子嬰,龍小姐對我有恩,我……我不能這般自私,棄她而去,今日是她重要的日子,我希望她能順利,別被一些居心叵測的人破壞了。”

她思緒百轉,很快便堅定了想法,便柔弱又堅定地回視虞子嬰,一臉捍衛不惜犧牲自己的模樣。

“你——”有病吧?虞子嬰差點脫口而出地問侯了她的腦子,憑她如今的智商宮鬥都不行,更毋論跟這群陰謀詭計發家的妖孽鬥,分明是以虎謀皮。

本就隻是想試探一下她是否還有腦子,如今倒是一日了然這孩子是腦殘了。

下一秒,無意中虞子嬰卻突然看到她印堂徒然發黑,分明是大凶之兆,來得又急又猛。

虞子嬰瞳仁一窒,隻覺有什麽東西從腦中飛逝而去,尚來不及捕捉,卻聞身後傳來一道細靡靡慵懶的耳語:“恩人~”

她背脊一僵,轉過視線,便看到了一身幽靈縞白衣裳,如天邊淺淡漸深的雲霾,隨風絲絲縷繍飄舞,身姿仿若無骨,輕盈。

“婪、怒,日已入正午,成人禮儀式準備開始了。”

惰並沒有看虞子嬰,他長身如一抹輕雲一躍,便飛至請神壇最高峰之處,亦就是龍嫿嫿臥榻之處。

除了那一聲恍似耳誤的輕喚外,從頭到尾惰不曾觀注過虞子嬰一眼。

這時,紅日像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雲海紅波,隨即一股濃重得衝鼻的鐵鏽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虞子嬰尚來不及反應,隻覺鼻息一掩,羽綢柔滑的鍛子擦過臉頰,一隻冰涼如玉的手掌已虛攏於她鼻翼間。

“若難受便盡量掩鼻息。”與手掌同樣冰涼的低沉聲音,輕拂過她耳畔。

虞子嬰隻覺身子一輕,已被青衣侯攜帶著從地麵飛向長階廊環之間,而怒亦不落於後躍於她側手邊,身姿擁著一段輕狂淩宵之氣,偏首笑眼如月:“若是等一下看到什麽不堪之物怕了,哥哥的懷抱可是隨時給子嬰妹妹提供哦。”

“廢話少說。”

青衣侯聽到怒輕佻隨意地挖人,手臂徒然一僵,冷眸一掃,便是冬日九窟冰天凍地。

怒咋舌,假意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衝著妹紙委屈一歎:“哥哥我這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作出的決定,若子嬰妹妹不義無反顧地投入哥哥懷抱,哥哥我就虧大了。”

虞子嬰哪裏遇到過這麽寶的人,她考慮了一下,才實誠道:“我不會怕的,所以你的懷抱我用不著,若你怕,我想宇文清漣會願意供獻懷抱給你的。”

說完,幹脆利落地扭過腦袋,不去看怒那遭雷劈的咬牙切齒表情。

她視線朝下方投去,她由於乘著青衣侯這高級“禦攆”,看似長階漫爬的距離則不過須臾間已過一半,而宇文清漣則拚靠著兩條纖細腿,一階一階地朝上爬來。

不經意掃過她那怨毒,嫉恨的目光,虞子嬰挑了挑唇,惡意露齒森森一笑,那完全沒有溫度的笑,令宇文清漣眼珠一滯,竟似受驚般垂下頭,不敢再去她對視下去。

眸光再一巡視,她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如幽池通體鋪陣黑磚的地方,離地麵約十數米高,裏麵赫然堆積著一具具,目測至少幾百頭的牛羊的屍體。

它們被殺之後,割破了大動脈,全身血液流匯聚成如河,於池中蜿蜒地從上傾斜而下,如血瀑一般流成帶,最終流入一個銅色大缽之中,再個大缽如一張河蚌張大的嘴,當濃稠刺耳的鮮紅血液溢滿後,便湍著底下的分支流道,開始分散流於他們剛才所站的地層地麵。

當血如筆尖從地鑽的縫隙填滿遊走,一寸一寸地繪製出一張某種奇怪繁複的圖形……

“這是什麽?”

被放在地麵上,虞子嬰走到石欄柱邊,望著下方逐漸被血浸滿清晰的圖型,神色一緊,轉望著青衣侯問道。

青衣侯視線淡漠若靄地望著下方地界,側眸望向虞子嬰,看她表情不對,便蹙眉道:“怎麽了?”

“是陣法嗎?”虞子嬰接著道。

怒端詳一番,便也湊了過來,搶於青衣侯前道:“是哦,看來子嬰妹妹當真是博取廣益,見多識廣,這是一個天然聚靈陣法,聽惰說這處原是上古祭壇,後經一些陣術大師反複修緝改動,陣勢更為精進,便是用來聚靈匯運的一大陣,今日便是需要大運之勢——”

“不對!這不是聚靈陣……”

虞子嬰打斷了侃侃而談,隻覺一陣無名寒意從背脊骨躥上,皮膚一陣酥麻之意,正準備說話時,卻聽到一聲嘶聲裂肺的尖叫從數米高台上傳出來。

“啊——”

青衣侯與怒一聽皆麵色一肅,那聲慘叫分明是龍嫿嫿的痛苦叫聲,他們相視一眼,又見惰居於上方,便不多猶豫,縱身而上。

“子嬰妹妹我去看看,你在這裏別動。”即使事態嚴重,臨走前怒亦不忘叮囑一聲。

“你所處位置極靠陣心,聚靈陣想必對你亦有益處,且在原地等著。”青衣侯亦遙傳一聲耳語,明顯一開始帶她上來,選了這個站點,便是稟著讓自家人多占些便宜的想法。

看著兩人匆然離開的身影,虞子嬰張嘴欲言,但最終卻闔眸,再一睜眼雙瞳如黃金異彩流溢,她轉向下方,那緩慢繪製的血圖已逐漸成型,頓時一陣心悸傳來。

不會有哪種聚靈陣是用血來繪製的,這分明是三千業障幽暝橫生——大凶陣!

“恩人,可是看出來些什麽?”

身後飄來一道幽幽,無一絲重量的懶淺聲音,惰慘白雪衫被風帶動拂至虞子嬰四周,不知何時靠近了她。

隨著他的靠近,那火熱得令人快窒息的焰陽被一片烏雲漸漸陰霾,天地瞬間陰暗了下來,虞子嬰回頭,盯著他那一雙靜謐的玲瓏雙眸:“你為什麽要騙他們?”

“果然看出來了啊……”惰柔顏揚起一抹空洞而虛無飄渺的淺笑,那飛瀉如洪流般抑鬱的眉宇卻帶著幾分令人心驚的幽螢冷色。

“那恩人,你能告訴我,素汝臨死前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嗎?”

惰伸出瓷白纖長的手指欲觸碰她,卻見虞子嬰驟然朝著身方移退了兩步,視他如蛇蠍猛獸。

他指尖一僵,隻見熱風栩栩猛地變成冷風冽冽,激**起狂風吹拂得虞子嬰衣裙袂袂層層,她披散於背的發絲如舞爪,就似她身後便如萬丈深淵般,而她卻凜軀而立,無懼無畏。

惰視線一眯,似被她那決意的神態而蠱惑了一般,並無動作。

“你跟龍嫿嫿……可是一夥的?”虞子嬰空渺如佛嫋的嗓音,竟似刺破一切的阻礙,直射過來。

惰身後繞過一絲微風,纏起他柔媚的發絲拂麵,他勾唇一笑:“龍嫿嫿本就是我的一枚棋子。”

果然,虞子嬰轉念又道:“那她可是騰蛇皇族?”

“自然……不是。”惰倒是並不隱藏。

“那真正的騰蛇皇族在哪裏?”一鼓作氣,繼續解題。

但顯然虞子嬰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惰受懶手臂將虞子嬰一扯,便無力地靠在她身上,一隻軟軟手臂搭於她肩膀,蝶翼長睫一掀:“若我當真知道她在哪裏,又何必弄一個假冒的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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