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龍經天找到一個山洞,便與靜雪在裏麵過夜,恰巧裏麵有塊石床一樣的玉石,用手摸上去居然微微發熱,心下大喜,拂去灰塵,把靜雪放在上麵,自己則握住她的手,守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色大亮之時,靜雪長長舒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龍經天喜道:“你……你……醒了!真是……太……太好了!”靜雪甫一睜眼,便即看到蹲在一旁,滿臉擔憂神色凝望著自己的龍經天,待得又看到他見自己醒來時,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時,柔聲道:“龍哥哥,是你救了我嗎?”龍經天緊緊握住她的手,哽咽著說道:“我……我該死!去得晚了,讓你受了那麽多苦楚!”靜雪把另一手放在他的手上,輕輕摩娑著,半晌忽然歎了口氣說道:“龍哥哥,你又何必救我?讓我死了,豈不是一了百了,再也無牽無掛?”龍經天望著她說道:“你……我……我隻要活著,便不容許別人傷害於你!”靜雪凝望他半晌,忽爾輕輕歎息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她那聲歎息似說:“你不容許別人傷害於我,可是你卻深深傷害了我,難道你不知道嗎?”龍經天心裏充滿了愧疚憐惜之情,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靜雪想坐起身來,奈何全身無力,坐立都有些困難,龍經天急忙把她扶起來說道:“再躺下休息一會,不要急著起身!”靜雪道:“我要下來走走!”龍經天便扶著她走下石床,可是她的全身好似全無氣力,走了兩步,腳下一軟,便欲跌倒。龍經天一把抱在懷裏說道:“我抱著你走吧!”說完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靜雪把那張俏臉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上,好似嗅著他的氣味一般,待得龍經天走下那個山坡,她又抬起頭來,怔怔望著他。龍經天也望了她一眼,笑道:“早上的空氣十分清新,聞之大暢!”靜雪道:“我要到那邊的樹林中,聽聽鳥兒鳴叫。”龍經天道:“好的,我這就抱你過去!”那片樹林多是鬆樹槐樹組成,清晨之時,樹上的鳥兒唧唧喳喳,好不悅耳動聽。靜雪望著枝頭上那些蹦來飛去的鳥兒,忽道:“你看那些小鳥是多麽消遙自在啊,沒有煩惱,永遠不知道憂愁。雖然活著的時間短暫,卻是幸福快樂的一生!”直到太陽升起,鳥兒散盡,他們才離開那片樹林。龍經天內心深自憂慮,不知靜雪中了雲飛雪的什麽邪法,隻想盡快把她送往玉女宮,早些趕回,就能早些醫治,畢竟靜心她們都是見多識廣的修行前輩,想必能看出靜雪身中什麽邪法,於是路上走得十分迅速。靜雪伸出小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說道:“假如你懷中摟抱的是水姑娘,恐怕不會走得這般匆急吧。”龍經天聞言一怔,隨即苦笑道:“不……不是你想得那個樣子!我……我不知你身中什麽邪法,隻是想盡快送你回到玉女宮,及時得到醫治!”靜雪道:“我知道你很厭惡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想方設法盡快離開我。我有那麽討厭嗎?”

龍經天放慢步伐,說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哪有厭惡於你了?”靜雪問道:“那你為何連正眼都不忘我一下,更沒有說過半句好聽的話兒,哪怕我明明知道你在騙我,我也會很高興的啊!在開元探險的時候,你親昵的稱呼水姑娘為鳳兒,而對我始終稱之為靜雪姑娘,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始終是一個陌生的人。當我們被魔陣吸入地府的時候,我以為我們難以幸免,當聽到水姑娘在你耳邊表露真情的時候,我也忍不住說了。雖然我明白我沒有那種資格跟你生死與共,同甘共苦。唉……水姑娘真幸福!”龍經天道:“你……她……都一樣的……”過了一會靜雪忽然笑道:“龍哥哥,你知道嗎,其實我能走了,不過我卻裝作不能行走的樣子。因為我知道,過了今天,隻怕今生今世,你都不會再抱我一次了。”說完臉上露出俏皮的神情,龍經天望著她那憔悴蒼白的麵容,心裏一陣難過,強顏一笑道:“嗬嗬,我力氣大得很,抱著你也不覺費力!”走過一片斜坡,靜顏指著遠處一塊石碑說道:“龍哥哥,咱們過去看看那石碑上刻著什麽。”走了過去,龍經天把靜雪放下地來,她走到那塊石碑麵前,輕輕撫摸著,龍經天見那塊石碑斑駁破舊不堪,因年深日久,碑麵上的字跡也模糊不清,全然辨認不出來。靜雪說道:“這塊石碑上的字,當初無論鑿刻多深,曆經多年風雨,終是得以消失。但是刻在我心中的人兒,卻是永遠也無法忘懷,永遠都刻骨銘心。”

到得中午時分,靜雪恢複了些微靈氣,龍經天便能攜帶她在空中飛行了。在堪藍的天空中,龍經天辨認玉女宮的方位,全速飛行,靜雪則緊緊摟著他,仰首癡癡望著他。她知道一旦回到玉女宮,恐怕再也無這樣的機會了,能看得他一眼是一眼。她多麽希望玉女宮的漫無盡頭,永遠也不能到達啊!這樣她就可以永遠摟著他,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爛。待得羅浮山顯現在眼前的時候,靜雪心中淒然一歎,或許心中所想隻是一個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夢,雖然美好,卻是難以實現。當他們回到玉女宮的時候,靜心等人正在大廳議事,看到二人歸來,俱是感到驚愕。龍經天把事情說了一遍,靜心等人對雲飛雪無不憤怒,龍經天道:“不知那賊道對靜雪姑娘施了什麽邪術,致使她全身無力。晚輩道行低淺,實是看不出來,還望靜心前輩多加探察,以免誤卻施治良機!”靜心道:“剛才我已經看過了,小師妹中的是一種迷魂邪術,並不能對人身造成危害。隻是中術者三日之內全身靈力盡失。過幾天就能完全複原。小師妹能在兩日內恢複些微靈氣,也表明自身的修為增強了!”

龍經天客坐一旁喝茶,靜心等人也不避他,全然把他當作自己人,繼續談論剛才的話題。龍經天旁聽之後,驀覺她們在談論武當首徒青木**婦女被廢去氣之源的事情。頓時吃了一驚,忍不住問道:“那……那青木幾天前還好端端的,怎麽變成了這種**褻之徒?”靜嫻道:“最先發現青木暗中**婦女的是武當派的天才,大怒之下當即與之動手。想那青木醜事敗露,心中有鬼,竟爾不敵應天才,最終被他打成重傷。當他捉到青木趕回武當的時候,逆徒裝作無法言語的樣子,一聲不坑。應天才早料到他會有此詭計,是以當時就帶著那名受汙婦女前來指證。唉,易掌門剛剛上任,便遇到如此棘手突然之事。按照門規,凡是觸犯**戒的武當弟子,殺無赫!可是易掌門還是不忍心就此殺死前任掌門苦鬆道長的得意弟子,但也不能姑息。就廢去他的氣之源,關在了後山,等日後苦鬆道長他們出關之後,再行處置。眼下武當首徒觸犯**戒,實是大大汙辱了武當派的聲譽,但是易掌門立時連連函高各大門派,絲毫沒有藏遮。”龍經天隻聽得心驚不已,心道:“人性竟然難以猜度!那青木表麵看上去一幅正直的模樣,誰又會想到他背地裏竟會作出如此卑劣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