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看到柳夢憐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般撲到真武仙帝的懷裏，衛驚蟄隻覺得心裏像被掏空了似的難受不已，怔怔地站在原地。真武仙帝也不由愣住，鼻子裏嗅著柳夢憐身上的淡淡幽香，手足無措地望向衛驚蟄，“衛先生……這……”突又轉頭怒問道，“齊淵長老，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齊淵驚訝地望著一臉驚惶的柳夢憐，沉思半晌之後，方才微歎說道：“帝君，柳夢憐顱腦受損，雖然極品靈丹已經將她的傷勢治好，但過往的記憶……恐怕已經消失了……”
“什麽！”衛驚蟄與真武仙帝同時大驚。
衛驚蟄怒道：“老頭，你說，夢憐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不是說過，有把握將她治好的嗎？”
“我是這樣說過……”迎著衛驚蟄憤怒的眼神，齊淵一臉平靜地道，“事實上，我也已經將她給治好了，隻是……記憶這種東西，已經不是我們能力所及的範圍了……”
“老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衛驚蟄怒道。
真武仙帝也不由皺眉。對於柳夢憐隻記得自己，卻不記得衛驚蟄，真武仙帝心裏也有點同情衛驚蟄，開口問道：“齊淵長老，難道這記憶上的傷，連你也不能治好嗎？”
齊淵搖了搖頭，無奈地望著兩人道：“帝君，衛小子，我且問你們，三界中有沒有一種靈丹，能夠讓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服食之後，立刻便像大人一樣能說會笑？”看到兩人疑惑地望著自己，齊淵又道，“柳夢憐的情形就好像那剛出生的嬰兒，我隻能讓她的傷勢恢複完好，卻不能令她消失的記憶恢複，畢竟她已經昏迷了百多年。衛小子，別說是她，就是你自己，又能夠記得起多少孩提時候的事情呢？”
衛驚蟄怔住了，半晌後才疑惑地問道：“那為什麽夢憐記得真武帝君，卻將我完全忘了？”
齊淵啞然失笑道：“她認識你在前，自然容易將你忘記。一些遠去的記憶，總不會時時印在腦海之中的……”
“那就是說，已經沒有辦法了？”真武仙帝皺眉問道。
“對我們來說，確實是沒有辦法了……”齊淵喟然一歎，望著緊挨在真武仙帝身邊的柳夢憐，緩緩說道，“要想恢複她的記憶，無異於創造一個新的生命，而創造生命，那可是傳說中的神才具有的本事。我們……確實無法辦到……”
創造生命？神？一時間，衛驚蟄隻覺得心喪若死。這片由盤古大神所開辟出來的天地中，隻有盤古是唯一的神，而自己，又該如何達到盤古大神那樣的高度呢？
“衛先生……”真武仙帝忽然說道，“不知衛先生，可曾聽說過關於‘封神之爭’的事情？”
“聽過一些。”衛驚蟄突然記起，有關封神之爭的事情，還是範隨向自己說起的。範隨是自己初到仙界所認識的好友之一，後來肉身被邪魔吞陀毀掉，元神寄存在“幽魂萬骨幡”中。至於“幽魂萬骨幡”，衛驚蟄通過與牟凡共同享有的一段記憶，知道正在人間界，“天神宗”弟子丁然的手中。
“衛先生，”真武仙帝再次說道，“既然恢複夢憐的記憶需要擁有神級的實力，那衛先生何不參與‘封神之爭’，爭奪那八顆‘封神石’呢？”
衛驚蟄心中一動。不錯，如果自己能夠從此次封神中脫穎而出，或許真的能夠得到這天地賜下的力量，成為那萬中無一的神，到那裏，或許恢複夢憐的記憶就有希望了。不過，想到自己實力低微，衛驚蟄頓時又有點猶豫。不是自己不想讓夢憐恢複記憶，而是其中的變數太多，連濕婆那樣的聖人都參與其中，自己參與其中，真的能夠脫穎而出，奪到那“封神石”麽？
衛驚蟄目光複雜地望著真武仙帝，“‘封神之爭’，我會盡力的。”柳夢憐忘記的隻是自己，衛驚蟄雖然想請真武仙帝幫忙，但卻實在無法開得了口。
看著柳夢憐一臉恬靜地緊挨著真武仙帝，衛驚蟄心中刺痛之餘，突然又想起一個人來。一直被自己所忽視的風兒，對待自己的那種專注的神情，不也正如目前的夢憐一樣麽？
衛驚蟄突然釋懷了，隻要夢憐能夠像如今這樣喜樂平安，即使再也無法回憶起自己，那又有什麽可遺憾的呢？
“帝君，無論驚蟄成功與否，夢憐……就有勞帝君照顧了！”衛驚蟄拱手微笑，直到此刻，自己終於可以了無牽掛，去衝擊那修煉的巔峰了。數算中的“第十元”、陣法中的第十種本源，還有煉器一途裏的“啟神”……這些對衛驚蟄有著無窮吸引力的東西，正強烈地在內心深處發出**的呼喚，吸引著衛驚蟄去探索求證。
“衛先生放心，夢憐在我‘真武殿’，一定會得到最好的照顧！”真武仙帝鄭重點頭，臉上一片肅然。雖然柳夢憐失憶，但在真武仙帝心中，完全沒有趁機占有柳夢憐的齷齪想法。“距離傳說中的‘封神之刻’降臨，還有九千多年的時間。這點時間對於我們仙界的人來說可是十分短暫的，衛先生可要抓緊了！”真武仙帝仍不忘鄭重提醒衛驚蟄。
衛驚蟄微笑點頭，“帝君，如今驚蟄需要覓地潛修，看來短時間內是無法為帝君修複‘霸下逐龍槍’了，還望帝君諒解。待驚蟄修為大進，必能將‘霸下逐龍槍’煉至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真武仙帝“哈哈”朗笑，“如此甚好。我身邊還有一件極品防禦仙器‘素色雲界旗’，修複‘霸下逐龍槍’倒也不急。”
齊淵老頭此時也從旁插上，從懷中掏出一塊三角小磚，遞到衛驚蟄手裏，“小子，既然‘貢烏丹鼎’已經尋回，憑著鼎內的‘元靈道珠’，足夠老夫我用來防身了。昔日你送我的‘翻天印’，如今我就歸還於你吧！”
看著手裏的三角小磚，衛驚蟄微微一笑，隨手收入到自己的儲物戒指中。
與真武仙帝和齊淵老頭匆匆道別後，衛驚蟄很快就離開了星河之畔，孤身往魔界腹地深入。他想先找到嚕嚕，然後找個地方潛心修煉，不但要將九宮數算推演到“第十元”的境界，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要盡量往後推演，因為事實已經證明，這片天地中蘊藏著無窮的奧秘，數算之學研究得越透徹，發現這天地本源的可能性就越大。
衛驚蟄已經漸漸開始產生出一種直覺，這片由盤古大神所開辟出來的天地，極像是由一種極具智慧的生命，通過精微奧妙到極致的計算，一層一層，逐步逐步地構建出來的。衛驚蟄直覺地感到，如果自己能夠將這片天地中所蘊含的奧秘層層剖解，或許就能夠碰觸到天地中最核心的本源，另辟蹊徑，達到傳說中盤古大神那樣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