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接下來的日子,“靈仆宮”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作為“靈仆宮”的宗主,衛驚蟄雖然已經成了聖人,而且還是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位玄殛聖人,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隻想盡快領悟剩下的那些天地本源,好讓自己的陣法威力再進一步,隻可惜一直都無法領悟到。

“在這裏,已經無法再讓我領悟到天地本源了!”衛驚蟄知道,在這片天地中,並不是所有的本源都同時體現在一個地方的,在不同的地方,隻能領悟到與當地相應的本源。譬如在一處峽穀,或許隻有防之本源、困之本源,又或許是其它本源。總之,一個地方隻能夠體現出所有天地本源中的一種或幾種,絕對不可能將所有的天地本源都同時體現出來。

“看來,想要領悟到後麵的幾種本源,我隻能到一些凶險絕域裏,親身去體驗一下了……”衛驚蟄心中開始有了遠行的打算。天地本源越往後威力越大,自己想要領悟到後麵的本源,就必須去到天地中最凶險的地方,在生死關頭參透最後的玄機。

雖然衛驚蟄的打算遭到了所有長老的一致反對,但衛驚蟄還是決定要離開靈瀑山,往更廣袤、更凶險的地方行去。衛驚蟄有自己的想法,這次遠行,不但是為了要領悟到後麵的天地本源,更是為了尋找異亥的下落,不但要替元虛老頭報仇,更要將異亥身上的“封神石”奪過來。

衛驚蟄竭力說服了風兒、那迦等人,然後又到地底裏跟器皇奕天打了個商量,囑托這骨身強悍的老家夥在“靈仆宮”有危險的時候出手相助,最後才攜了嚕嚕,離開了靈瀑山地界,朝著魔界西北邊更惡劣更貧瘠的地方飛去。

兩人一前一後飛在灰蒙蒙的空中,嚕嚕紅著臉,問衛驚蟄,“宗主,你……你怎麽不將風兒小姐帶在身邊,卻……隻帶嚕嚕?”

衛驚蟄沒有注意嚕嚕的神情,隻是眼注前方,平淡回道:“嚕嚕,我這次帶你出來,是希望你能夠在困境中得到鍛煉。你本身是天地靈獸,潛力巨大,如果能夠將這些潛力全部開發出來,將來恐怕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衛驚蟄說的沒錯,嚕嚕是吞天獸“帝鴻”,是混沌時期的一種遠古靈獸……或許,應該說是凶獸更為貼切。

關於吞天獸,仙界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在混沌初開的時候,曾經有一隻成年期的吞天獸盤踞在宇宙混沌中,讓試圖開天辟地的盤古大神也吃足了苦頭,最後,是盤古大神借助了一柄神器,才得以將那隻吞天獸降服,開辟出了這片天地。

當然,傳說終歸也隻是傳說,可是吞天獸帝鴻強大的實力,也由此可見一斑。

衛驚蟄此時最需要的就是實力強大的幫手,雖然已經成為了聖人,可是衛驚蟄知道,自己這點實力與主宰級別的妖皇、鬼皇相比,還是遠遠不夠的。

嚕嚕並不知道衛驚蟄的真實想法,聽到衛驚蟄稱讚自己,一張臉頓時紅了起來,水繚霧繞的眼睛也不敢輕易接觸衛驚蟄的目光,隻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衛驚蟄身後,慢慢飛行。

自從在妖界“洗身池”洗濯之後,嚕嚕又曾經在靈瀑山飛瀑潭下吞噬了天地靈獸冉遺,不但褪去了醜陋的妖身,幻化出一副曼妙婀娜的少女身軀,更凝煉出了一雙明眸善睞的美目,如果放在人間界,嚕嚕如今的容貌足可以說得上是傾國傾城、天資國色了。如今,嚕嚕得知自己的主人出門遠行,沒有帶上風兒小姐,卻隻挑了自己時,心頭不禁被異樣的甜蜜充滿,連心跳也比平時快了幾分。

兩人就這樣在天空中飛行了兩天,漸漸看到了遠處一座貧瘠的荒山,荒山的一麵光滑如鏡,像是被人以劍氣一類的手段削過,上書三個大字:迷盧山。

“迷盧山?”衛驚蟄心中好奇,加快速度往前飛去。嚕嚕正想著心事,察覺到衛驚蟄加快了速度,連緊緊在後麵跟上。

兩人降落在迷盧山上,發現山頂上是一個巨大的漏鬥狀凹陷,最寬處足有十來丈方圓。在凹陷下去的山頂底部,有一小灘殷紅色的**,**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著氣泡,遠遠望上去就像是一鍋沸騰的血液一般。

“這些**……”一陣神識窺探,衛驚蟄突地一驚,“這些**,竟然真的是血!”心念電轉,頓時想起魔界中一個著名的凶險之地——血池。

“原來這裏便是血池!”衛驚蟄不忘叮囑身後的嚕嚕,“嚕嚕,你自己小心些,這裏可能會有凶險!”

嚕嚕點了點頭,心中卻不知在轉著什麽念頭,一張臉漲得更紅了。

衛驚蟄神識覆蓋遠處,確認方圓千裏的範圍內再沒有第三個人,這才揮手在空間中布下了一個風係陣法,將整夜迷盧山牢牢護住。自從領悟了第十二種本源之後,衛驚蟄的陣法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便連混元聖人的瞬移,也無法從容地越過自己親手布置出來的陣法空間。

布置好了陣法,衛驚蟄開始向山凹處飛落,駐足在那一灘近乎幹涸的**旁邊。

“這血池好像已經幹涸了,從凹陷處的高度來看,以前應該不是這個樣子!”衛驚蟄張開神識,試探著往血池底部探去,想看看究竟是什麽原因,讓這個魔界著名的凶險之地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伸展開來的神識剛剛接觸到血池底部,衛驚蟄的臉色頓時一變。他發現,血池底部有一個手臂大小的洞口,大量的氣體正源源不斷地從那個小洞中往外逸出,在血池中形成了大量的氣泡,不斷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嚕嚕,過來。”衛驚蟄將嚕嚕喚至向前,隨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件寶塔樣的法寶,正是運輸類的極品仙器“七寶玲瓏塔”。

衛驚蟄祭出玲瓏塔,讓寶塔隻伸展到一層的高度,先讓嚕嚕進去,然後自己也進到了寶塔中,念動口訣將“七寶玲瓏塔”變細,然後禦使著寶塔沒入到血池底部,逆著那個不斷噴逸著大量氣體的小洞,順著後麵的通道追溯過去。

“七寶玲瓏塔”內的空間中,嚕嚕臉色通紅地抬起頭,好奇詢問衛驚蟄道:“宗主,我們現在……要去什麽地方?這血池裏,是不是有些什麽古怪?”

“嚕嚕,我們現在隻是順著血池底部的通道往源頭上追溯,至於最後會去到什麽地方,我自己也不知道。”衛驚蟄搖了搖頭,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發現,“嚕嚕,你察覺到沒有,剛才從那血池底部源源不斷散逸出來的,是一種類似於仙靈之氣的古怪靈氣,這種靈氣的純粹程度,比仙靈之氣還要強上好幾倍!”

衛驚蟄將自己的發現說出,看到嚕嚕隻是微微點頭,當下不由感到有些無趣,要是風兒在這裏,肯定會纏著自己追問,不像嚕嚕這樣連話也不多一句。其實,衛驚蟄又哪裏知道嚕嚕的心思,在嚕嚕的心目中,一向是隻知道跟著自己這個主人,無論艱難險阻,去到哪就是哪,根本就懶得管這許多。

在衛驚蟄的操控下,“七寶玲瓏塔”載著兩人,順著深邃的通道往源頭飛去。衛驚蟄默默計算著日子,發現這條通道竟然十分漫長,自己與嚕嚕在寶塔的搭載下一直飛了兩個月,竟然還沒有飛到盡頭。

“怎麽這麽久?”衛驚蟄漸感不耐,“飛了兩個月還沒有飛到盡頭,現在,我已經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了!”

兩個月的等待是枯燥而乏味的,要是在平時,衛驚蟄要麽修煉,要麽沉浸在對數算之道的推演上,根本就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隻是現在,自己已經窮盡了數算衍變,已經到了算無可算,演無可演的地步,想修煉,卻又已經成為了玄殛聖人,暫時到了一個瓶頸,根本就無從修起……衛驚蟄不是沒有想過和嚕嚕聊天解悶,可問題是嚕嚕就像是患上了語言障礙一般,每每都是自己說了十幾二十句,嚕嚕才“嗯”、“啊”、“哦”地慢吞吞應答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無聊中,衛驚蟄隻得拿出了“規”和“矩”,在地麵上畫了一個正圓,然後用手中的兩樣東西,作了一個內接正三邊形……

半年的時間過去,周圍還是一片黑暗,衛驚蟄不時以神識查探,發現“七寶玲瓏塔”周圍的靈氣已經越來越稠密,越來越純粹,於是他知道,距離這種古怪靈氣的源頭,或許已經不遠了。

地麵上,早已經被衛驚蟄畫滿了各種各樣的圓,圓的內部,被衛驚蟄縱橫交錯地用“規”和“矩”刻畫著許多不同的形狀。正三邊形、正四邊形、正五邊形……

至於嚕嚕,有時候好奇地看著衛驚蟄在地麵上自娛自樂,有時候靜靜盤膝修煉,總之,衛驚蟄如果不找她說話,她是打死也不會主動迸出半個字來。

又是半年的時間過去,“七寶玲瓏塔”在黑暗的通道中曲曲折折地蜿蜒前進,還沒有能夠從通道中飛出去。此時的衛驚蟄,已經不再急躁,而是進入了另一個天地。

“奇怪,我當初是怎麽作出正十一邊形的?”衛驚蟄此時已經被正七邊形的問題難住,不由得加快起了自己以前的做法,“先做一個正二十二邊形,然後兩兩相連,得到一個正十一邊形……我好像是這麽對奕天那個老家夥說的……問題是,正二十二邊形根本不可能隻用‘規’和‘矩’作出來!看來,一定是我以前的方法不夠嚴謹!”說著,又開始用圓規比劃起來。

衛驚蟄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些什麽。既然陣法的威力與布置出來的圖案息息相關,那自己現在所要研究的,就是如何讓更多的本源陣法,在疊加形成新的複合陣法的時候,越來越趨向於一個完善的圓。

衛驚蟄知道,圓,是這個天地、乃至整個宇宙中最完美、最無懈可擊的圖案,如果自己能夠想通其中的關鍵,那以後施展出來的陣法,或許連自自己也要感到恐懼。

如果說對數衍規律的了解與掌握,賦予了衛驚蟄深厚到極致的元力,那麽現在對圓的研究,無疑將會讓衛驚蟄在陣法之道上更進一層。

就在衛驚蟄還沉浸在對正七邊形的研究中時,“七寶玲瓏塔”外突然傳來了劇烈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