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走冷汗越多,感覺背脊都在發涼,不過想著自己身上有精鋼傘、天官印和若幹黃符,一般的鬼怪都可以輕易對付,便也就逐漸膽子大了起來。
走了差不多將近一個時辰,腳下的路突然斷了,中間是一條有五米多寬的溝壑,火把的照明範圍有限,看不到究竟有多深,但我發誓自己絕對不要掉下去。
我環顧著四周,發現在不遠處,有一棵已經被砍倒的樹幹木頭,直徑僅將近一米,被劈成了兩半,長度卻有六七米,隻要想辦法把它橫在溝壑中間,我便可以順利過去。
但是問題來了,我孤身一個人,這樹幹即便隻有一半,我也很難把它橫在溝壑中間,最多推拉過去,結果就是掉進溝壑中。
正在我苦惱的時候,忽然黑暗中出現了一個個幽綠色的光點,起初以為是很大個的螢火蟲,到了南方才知道,很多北方也有的生物,在這邊格外的大。
不過看著那些光點靠近自己,到了火把能照明的範圍,我才發現那竟然是類似大貓一樣的動物,體粗壯,尾極短,耳尖生有黑色聳立簇毛,兩頰具下垂的長毛。
第一感覺像是狼,又知道肯定不是,想了片刻才意識,這些畜生叫做“猞猁”。
猞猁是一種離群獨居、孤身活躍在廣闊空間裏的野生動物,是無固定窩巢的夜間獵手,它們性情狡猾而又謹慎,遇到危險時會迅速逃到樹上躲蔽起來,有時還會躺倒在地,假裝死去,從而躲過敵人的攻擊和傷害。
說好的獨居,為什麽這裏會出現一群呢?
從這些猞猁的目光不難分辨,它們已經有很長一時間沒有進食了,我可能就是那個倒黴蛋,偏偏在這種情況下遇到這些畜生,看架勢也不像是過來跟我打聲招呼就離開,應該就是打聲招呼準備吃了我。
我將精鋼傘單手緊握著手中,步步往後退去,希望它們會怕火,不敢輕易攻上來,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沒過幾秒鍾之後,我便感覺到背後有惡風襲來,自己抄起精鋼傘就當成棒球棍,直接一棍朝後砸去。
在火把照明下,看到了這隻首先發動攻擊猞猁的尖牙和利爪,被我一棍子敲倒在地,立即夾著很短的尾巴,發出吱吱的痛苦聲後退,重新回到了猞猁群中。
緊接著,第二隻再度來襲,我發現的時候,它已經很近了,再度故技重施是已經不可能了,隻能勉強側身閃躲,隻不過比起這種敏捷性的獵手,我的速度還是太慢了,立即就感覺自己的胳膊一陣火辣辣的,隨即一股血腥味已經出現。
還不等我看清楚自己傷勢有多重,再度有猞猁撲了上來,直接把我整個人撲倒在地,在精鋼傘和火把的抉擇下,我還是選擇了精鋼傘,對著這猞猁就是一頓猛戳。
戳了每幾下就感受到一股熱辣的**噴到了自己的臉上,隨即一陣哀嚎聲響起,如果我手感沒錯的話,我應該是捅瞎了這第三隻猞猁的一隻眼睛。
在我手忙腳亂剛剛爬起來,沒有看清楚情況,這次一次性兩隻猞猁一起撲來,我立即打開了精鋼傘,想要把它們定回去,結果沒想到猞猁的力氣極大,反而是我整個人被撞的一個踉蹌,幾乎險些坐倒在地。
那些猞猁將我步步緊逼,於是乎又回到了自己剛剛點篝火的對岸,因為擔心發生森林大火,所以在離開的時候已經把火給滅了,現在對麵連煙都不冒了。
這一刻,我的求生意識爆發,死死地盯著那些猞猁,想著該如何解決眼下的危險,想法再度回到這些猞猁是因為餓瘋了的原因,而自己的背包裏邊還有半隻兔子。
本來是打算沿路吃的,現在看來要提前開飯了,而吃飯的人卻不是我這個親手烹飪了兔肉的“廚子”。
我認為它們就是被烤兔肉的香味吸引過來的,隨著兔肉到了手裏,自己開始一塊接著一塊撕下來,隨意地丟給那些猞猁。
當下,那些猞猁立即衝了上去,本以為會它們會饑不擇食,但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每一次都上去聞了聞,露著獠牙的嘴巴口水橫流,但就是沒有一隻猞猁大快朵頤。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幾乎是呆滯的,它們竟然不吃,搞得好像今天非要吃我似的,麵對這麽多猞猁,我身上的東西都無法應付,完全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這下全完了,爺爺他們怎麽沒有告訴我這裏還有這種畜生,阿貴和譚文也是一樣,這怎麽感覺就好像他們故意讓我進山來以己之身,喂這些餓瘋的家夥。
我這個人信命,但從來不認命,再度把精鋼傘合了起來,這次換成雙手握著傘把,想著能敲死一個算一個,臨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
但是,再次令我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這些猞猁竟然放棄了追擊,而是宛如訓練過的士兵那樣,齊刷刷地蹲坐了一排,好像隻要我不進那個範圍,它們就不會再攻擊我。
這又是什麽情況?領地意識嗎?
我撿起了一根幹枯樹杈,重新製作了火把,隨著我把火把丟過去的時候,立即就發現在那些猞猁的中間,有著一具屍體。
定睛一看,竟然就是在阿貴家裏見到的那個特殊惡鬼的屍身。
僵持了好一會兒之後,隨著火開始燒了起來,引燃了一大片,其中最為壯碩的猞猁低吼一聲,一轉頭就逃離了原地,其他的猞猁也立即跟上,頃刻之間就進入了黑暗中,完全失去了蹤影。
看來這些畜生還是怕火的,其實我也怕,擔心會引起山火燒了這裏,等那些猞猁一走,立即就做了隔火帶,不讓火熄滅的前提下,還不能讓火蔓延。
做完這個,我就開始給自己的胳膊做了簡單的包紮,看著猶如一灘融蠟的屍體,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自己作為搬山道人,還是挖了個坑,把他給埋了。
在埋屍體的時候我發現,屍體上麵滿是彈孔,這個人是被亂槍打死的,而且從傷口來看,對方不但不止一個人,而且是很多人同時開槍,把這個人給打成了馬蜂窩。
這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要如此呢?那些猞猁又為什麽不吃這具屍體,反而更像是在保護,難道說這些猞猁是這具屍體訓養的?
殺了這個人的凶手,我並不認為是我爺爺他們三個,如果是對付這樣的人,他們完全沒必要浪費這麽多子彈,以爺爺的身手,一定是一刀斃命。
如此一想,之前這具屍體的鬼魂所說的“他們回來了”,並不是指的我爺爺他們,而是另有其人。
這就意味著,還有一些持槍的人,也在這裏,自己接下來必須小心,我可不想也被打成馬蜂窩。
同時,我就更加惴惴不安,雖然這家夥已經不成人樣,但還是被槍殺了,那麽我爺爺他們是否安全也是個未知數。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頓時渾身冒出冷汗,嚐試著去滾那棵樹幹,這才意識到,即便不受傷也無法做到,更不要說自己受了傷。
接下來,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