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小小巫師,也敢在道院附近揚武耀威,嗝……貧道再不稱職,也容不得你如此欺負道院的學徒,嗝……更不要說他還是貧道新收的弟子。”
正在巫靈婆婆洋洋得意的時候,忽然半空中就響起了一個不斷打著酒嗝的聲音,一瞬間她的臉色劇變,連忙朝著四周看去,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我則是心中一喜,雖然不見其人,但自己非常清楚,這是自己新拜的酒鬼怪師父九道人到了,這一下自己就可以徹底放下心來。
“是誰?既然閣下口氣如此狂妄,為何不現身來見?”
巫靈婆婆緊張地環顧四周,想必她也能猜到來人必然是道院某位道師,先不說她受了重傷,即便全盛時期也不一定是道院道師的對手,更不要說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打你還用得著我動手嗎?我剛入門的弟子就險些將你拿下,要不是他缺乏經驗,做事不夠果斷,此刻你早已經一縷下油鍋的亡魂。”
九道人依舊沒有現身,冷哼著說完之後,對我說道:“大千,按我說的去做,為師助你拿下她。”
“是,師父!”
我立即應聲答應,整個人放鬆下來後,竟然有些微微的眩暈感,估摸著是自己身體未痊,又在打鬥爭回力過猛,神經異常緊繃,此時一鬆懈難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右手三清指於胸前,左手五指全直,緊貼右臂手肘,腳踏七星,純陽之氣先灌雙腿,用你最快的速度衝向她,出招的瞬間,將純陽之氣瞬間集中到右手食指和無名指,點她的人中穴……”
這些都是我日常接觸的一些結印指法,而七星步也跟著秋道人有學過,就是按照北鬥七星的排列順序,從天樞開始,接著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最後到瑤光,如此重複不斷。
見我已經開始結印邁步,巫靈婆婆的臉色驚變,滿臉難以相信地說:“這,這是傳聞中的‘紫薇七星殺決’,以他的年齡根本不可能時得出的,你少嚇唬人了。”
我已經完全聽不到老妖婆在說什麽,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九道人剛剛說的指法和步法上,用盡此刻隻施展出的最快速度一步步踏向她,內心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幹掉她。
如此反複,我不但感覺速度越來越快,而且丹田中的純陽之氣好像又在滋生,自動開始送往我灌注的雙腿上,一時間就仿佛永遠又用不完的力氣。
見到如此情形,巫靈婆婆立即也忙結印,操控著那隻粽子再度朝著我撲來,想要打亂我的步伐。
完全不用九道人提醒,既然麵對老妖婆出擊的時候要把純陽之氣灌注雙指,自然打這隻粽子也應該按照自己酒鬼怪師父說得來,猛然轉換純陽之氣,朝著飛撲來的粽子,直戳它的人中穴。
嘭!
我的兩根手指就像是打出兩顆子彈一般,瞬間將粽子淩空擊飛,而自己的手指竟然沒有任何反震的疼痛感。
落地的粽子開始莫名的**著,新增的傷口冒出大量黑煙,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幹癟、腐爛,最終化作一灘膿水。
簡直就是離譜,這也太強了吧!
我不禁心中大為震撼,兩種很平常的道家指法和步法,結合起來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甚至超越了沒有被汙染、剛剛沾染了舌尖血的摸金符,看來很多時候現實中的事物,真的不止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
“哈哈,能舉一反二,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咕嚕咕嚕……”
九道人大笑之後,又想起了他喝酒的聲音,光聽著也可口,要不是自己之前喝了一斤多,此時恨不得跑回道院,去酒池裏邊取上一些,像他一樣開懷暢飲。
“道遠的,你不要小瞧老身,你真的覺得憑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兒,就能奈何老身嗎?”
此時,巫靈婆婆冷眼盯著我冷笑片刻,接著她手中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還不等我衝上去,隻見她手裏的拐杖對準她自己的脖子猛然一砸。
看似是砸,其實更像是斬,老妖婆竟然把她的腦袋斬了下來,但是她的身子並沒有倒下,也沒有看到一滴鮮血流出,同時腦袋張口發出一連串的怪笑,在半空中漂浮起來。
如此的行為,著實令我大為吃驚,這人還能把自己腦袋切下來和對手打的嗎?
“昔日薑公下山輔助明君,他的師弟申公豹愈加阻攔,便是表演了此術,加上他的妖言,險些讓薑公誤了大事,本以為這飛頭術早就失傳,沒想到竟然還有妖人掌握著。”
暗處,我聽到九道人在自言自語地感歎著,心裏很是著急,現在自己該怎麽打,本來麵對一個人,現在變成了兩個部分,這一看就能配合著戰鬥,自己怕是雙拳難敵四手啊!
“知道的還不少嘛,但是那有什麽用,有本事你出來和老身一戰啊!”巫靈婆婆顯然對她的飛頭術十分的自信,再度揚言挑釁九道人。
然而,這僅僅是我這麽認為。
“巫師,你不用以這樣的言語反向激我,不就是怕我出手嗎?”九道人自然早就看破了這一切,他說:“你把你那顆害人之心放進肚子裏去,貧道說了不會出手便不會,修道者不打妄語。”
“哈哈……不愧是自詡正道之士,那你就給我看好了,我會當著你的麵殺了她。”巫靈婆婆發出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怪笑聲,一時間身體和腦袋同時朝著我攻來。
稀疏的頭發朝後飛舞,發出尖銳的叫聲,無首的軀體手持拐杖,舞動的虎虎生風。
剛衝來的過程中,她的頭顱忽然一個轉彎,竟然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隻剩下軀體朝著我直奔而來,一拐杖敲了下來,但被我輕鬆地躲過。
這老妖婆想逃!
我心中有些著急,人的腦袋為五陽之首,曾經聽秋道人說過,有些邪門歪道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是會選擇放棄身體,猶如壁虎斷尾以求自保的。
“你用陣法困我道院弟子,貧道能讓你跑掉嗎?”
九道人的聲音忽然在上方出現,我抬頭一看,隻見他盤坐在我們頭頂不到三米高的一段微微晃動的樹枝之上,手裏的酒葫蘆傾斜而倒,立即就和雨水完全不同的晶瑩**,從葫蘆中傾灑而下。
砰!
下一秒,就聽到劇烈的撞擊聲,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巫靈婆婆的腦袋撞在了無形的屏障上,同時伴隨著連雨都不再下了,而是順著屏障壁不斷地流下。
“你會陣法?貧道不會嗎?”
九道人對我挑了挑眉毛,說:“大千,記住了,俗世說這是以其人之身還其人之道,而貧道說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還記得她剛剛怎麽對你們的嗎?全都還回去,我們修道一門和佛門不同,不存在網開一麵,嫉惡如仇也是道家不能忘的初心。”
“是,師父。”
在我剛說完,巫靈婆婆的那撞得鼻青臉腫的腦袋再度回來,操控著她的身體,這次是真的向我衝了過來。
人當知道自己沒有生的希望,一般會表現出兩種狀態,一種是徹底放棄任由宰割,另一種就是背水一戰的拚命,而且往往會激發出強大的潛力,顯然這個老妖婆就是後者。
“飛頭牛鍾!”
巫靈婆婆大喝一聲,隻見她已經稀疏的頭發,頓時匯聚成兩個牛角一般,看起來極其的鋒利,而事實上也是如此,那破空的疾風聲已經說明了一切,如果被撞個滿懷的壞,立即就會被直接挑飛,出現兩個血窟窿,如果正好是命中要害,十死無生。
感受到這飛頭的厲害,我連忙利用一旁的樹木進行閃躲,那頭擦過樹幹,竟然帶著新鮮的樹皮翻飛,樹上還留下一道很深的刮痕。
我再度苦惱,今天要是多帶一件武器,不管是金剛傘還是天官印,此時也能跟她正麵一戰,現在隻能是東躲西藏。
“大千,接著!”
忽然,九道人開口喊了我一聲,便看到空中飄下一個小物件,那本來舉著拐棍想要打我的軀體,竟然一轉身朝著那物件揮出一棍,好像要來個全壘打,完全不給我接住的機會。
“哼!”盤膝坐在樹枝上的九道人一聲冷哼,接著口中念念有詞道:“道家真寶,旗長有七,色黃如杏,迎風而漲,遇水而降,神兵相助,斬妖除魔。”
嘭!嘭!嘭!
連續三聲爆漲的聲音,那原本的小物件竟然變成旗杆高兩米三五,旗麵大如羅蓋的一麵杏黃色的旌旗,拐杖不但沒有把它打飛出去,反而是震得軀體練練後退。
噗嗤!
杏黃旌旗準確無誤地落在我的麵前,自己立即伸手去抓,一股暖洋洋的手感反饋而來,不由地利用月之天眼一看,發現整麵旌旗重滿了刺眼的純陽之氣,厚度竟然令我的天眼都無法看穿。
我拔了出來,雙手緊握著旗杆,利用上麵的尖銳對準巫靈婆婆的軀體就猛戳過去,她立即操控著進行閃躲,但自己隨手就是一甩,看似柔軟的旗麵接觸到她的軀體,竟然發出劇烈的碰撞上。
“嘭”地一聲,那軀體就被擊飛出去,連一直都緊握著的拐杖在半空中也脫手而出,一時間頭顱發出一聲慘叫,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正當我手持杏黃旌旗再度衝上去補刀的時候,巫靈婆婆卻已經操控著逃離了原地,她的頭顱發出刺耳的怒吼聲,眼中精光炸現,再度朝著我撲來。
“張家小兒,既然你不讓我活,那我就和你一命換一命。”巫靈婆婆再度躲開我手中的杏黃旌旗之後,忽然就開始七巧冒血,軀體的斷口也隨著出血。
“巫師,有我坐鎮,你覺得你用的出‘天魔血咒’嗎?”
這時候,九道人從樹枝上一躍而下,站在了我的旁邊,給我遞過來酒葫蘆,連忙道了一聲謝,抓起來就灌了兩口,並非是真的被他喝的時候香到了,而是自己渾身都濕透了,加上此時氣溫偏低,喝是為了禦寒。
巫靈婆婆看到這一幕,她便立即停止,腦袋飄到了脖子上,隨著一堆不知名的白色肉蟲出現,竟然讓她的腦袋逐漸複原了。
“白蛞蝓,果然是動物界的活體聖醫。”
看到這一幕,連九道人都不由地感歎了一聲,接著他看了我一眼,說:“大千,上去捅她一旗,幫你知畫那女修士報一棍之仇。”
“等等,先等等,我還有話說。”
巫靈婆婆忽然卻連忙擺手,她說:“張家少爺,隻有你放我一馬,我便告訴你一個關於你們張家的秘密。”
我聽到這話不由地冷笑一聲,自己家的秘密自己不知道,難道她會知道,現在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現在我也不想聽。
“是關於你爺爺的。”可能發現我的無動於衷,巫靈婆婆立即強調地說道。
“你在罵我?”我手中的杏黃旌旗朝著她的一指,怒道:“你爺爺的。”
巫靈婆婆急忙說:“真是你爺爺張啟靈的。”
我一聽到這個,立即就放棄了立即動手的打算,和爺爺生活了這麽多年,除了脾氣和秉性之外,其實自己對他了解的很少很少,他的每一次離開,每一次回來,問他去做什麽,他也從來不說。
不光不對我說,連我奶奶也不告訴,現在聽到巫靈婆婆聽到關於我爺爺的張家秘密,自己難免有些好奇,再者有九道人在身旁,也不擔心她趁機逃走,更不擔心她玩什麽花樣。
見我遲疑了起來,九道人突然朝著我一伸手,示意我把杏黃旌旗還給他,自己雖然內心有那麽點小小的不願意,甚至還有點小貪婪,作為師父不應該送我一件見麵禮嗎?
連秋道人都送過,他這也太摳了點吧?但是,東西畢竟是人家的,人家不開口送,我也不能死皮賴臉,隻能非常舍不得遞了過去。
然而,九道人剛剛一接到手,忽然就將杏黃旌旗猶如標槍一般投向了巫靈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