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快去,等什麽呢?”
聽到這一聲之後,秋道人的臉色有所緩和,鬆開了緊握著的拳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嗬斥道。
我立即借助這個“秘令遁”,灰溜溜地放下筷子走了出去,而秋道人也直接跟在我的身後,很快我們就在院子裏邊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道院弟子。
此人身穿一道灰色道袍,年齡應該比戒酒子小幾歲,但長相器宇軒昂,氣質不凡,已經隱約有那麽幾分道師的氣勢。
“師兄好,我是張大千。”
我朝著他行了個道禮,對方也回了一個,接著就將一個文件袋遞給我,沒有說任何人,轉身一躍過了牆頭,便消失在院子中。
那文件袋上麵有蠟泥封印,我嚐試著想要撕開,但被秋道人立即阻止。
“你小子真是個混球,如果你不是張大千,或者半路這文件袋被劫了,那豈不是誰都可以打開看裏邊的內容,那還叫什麽秘令?”
秋道人不知道是因為這件事在罵,還是因為剛剛的事情,接著又說:“這一看就是用道法封印的,必須有特殊的手法和口訣才能打開。”
“師父,您真的不要誤會,是鴻羽道長她現在三魂不全,才會和孩子差不多行為和智商,您不會讓我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吧?”我哭喪個連問著他,也是在解釋。
秋道人立即沉著臉,用手指指著我的鼻子,嗬斥道“告訴你小子,鴻羽妹妹是為師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指望,你要是敢用你那無處安放的魅力對她做什麽?為師就掌劈了你這個宵小之徒。”
“知道,明白,清楚,絕對不會,我對天發誓,如果那樣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不好死。”我立即保證道。
看到秋道人的臉色緩和之後,我就打量著隻有一個太極圖的文件袋問他:“師父,既然不能撕開,那該怎麽打開啊?我雖然去了一年,但第一天是參觀,當天夜裏就出了事,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就下了地府,在裏邊待了一天,魂歸身體就回來了,沒學過什麽啊?”
“你那邊的師父一點都沒教過你?”
聽到秋道人這麽一問,我剛想說沒有,而且就是杏黃旌旗都是借給我用的,但話還沒有出口,立即就咽了下去,還真的教過,那就是使用杏黃旌旗的指法和口訣。
隨著我口中念訣,以三清指的指法對準了那塊蠟泥,頓時便自動脫落,還沒有落到地上便消失不見了,那麽大一塊不可能就這麽融化了,顯然秋道人猜得沒錯,畢竟這薑還是老的辣,不服不行啊!
拆開文件袋之後,發現裏邊有一塊青色的木牌,上麵描龍畫鳳,祥雲飛騰,蓮蔓纏繞,中間赫然是一個“道”字。
另外還有一張折疊的紙,上麵寫著一串字為:“長沙鏢子嶺之下,一村落名為宿名,村中養血屍,害人畜塗炭生靈,即日前往降伏,帶回千年紫檀棺。”
當我看到“千年紫檀棺”這五個字的時候,心中頓時不由一顫,現如今六種極品寶石才得其二,天慧方丈曾經所說的紫檀木,就是這種樹木生長上千年,又經過千年沉澱的紫檀棺槨,才配得上稱之為極品。
紫檀木,最早在我國的商周時期,便是用來做車轅以及宮廷的上好家具材料,被譽為世上最好頂級的家具材料之一,經過了隋唐五代,尤其是唐朝家具走向了成熟期,當時為世界之最。
於是,紫檀木用量極其的大,導致嚴重的砍伐,後期就造成了“一寸紫檀一寸紫金”的說法,現如今想要找一棵千年的紫檀樹,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個消息,顯然就是我心心念念在找的紫檀木,我想如果能找到這口棺材,從上麵挖一小塊下來,再送往道院,首先不會有人察覺,即便發現了也不會說什麽,畢竟是我不遠千裏之遙找到並送往的。
秋道人看著這封道院來信,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說:“道院高手如雲,為何要讓你趟這洪水,真是令人費解之極。”
說完,他示意我把這信毀掉,反正已經知道了,以免留在身上不管是丟了,還是其他怎麽回事,泄露了這個情況,惹得大批的貪婪者前往爭奪。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我思索了半天,才說:“可能是因為碰巧我請假回來,正好其他師兄師姐騰不開手,而道院也知道我有師父您在身邊,所以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您也知道靈萱恢複需要這才極品,現如今再加上羽鴻道長也需要,我和師父都必須去走一趟。”
“你想多了,這件事情是我出了麵,所以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張大千的。”
這時候,忽然在房頂有一個女人在說話,我們師徒兩個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霍四娘,她輕輕一躍,宛如一隻狸貓,輕巧地落在地上,說:“之前是我的不對,後來了解到靈萱師妹需要這個,得知這個情況之後,主動向師叔們給你申請的,權當是賠罪了。”
看到霍四娘的那一刻,我心中喊叫不好,她一出現是總沒好事。
我在道院問過任靈萱的,就是霍四娘用關係給了她一個可以進入道院的名額,經曆了一個考驗的過程,雖然任靈萱沒有說是什麽考驗,但從她身體受傷的程度來看,必然非常不容易,她完全是為了能伴我左右,這個我心裏再清楚不過。
再說到上一次,如果不是霍四娘攛掇韓知畫,讓她偽裝喜歡我,從而把我帶出道院,也就不會發生之後那麽多的事情,韓知畫重傷險些死亡,我也因為誤殺老妖婆新生陰魂,從而觸犯陰律,受那業火天刑。
當然,我也並非特別責怪她,修道這麽長時間以來,讓我明白很多事情是冥冥中有天意,如果我不出來也就不會見到張繼雅,和她見最後一麵,也不會從業火天刑中,獲得堪比現如今所掌握所有道法道術的“紅蓮業火”。
我不信命運,不敗神佛,但是我相信道,陰陽交匯,緣起緣滅,一切都在道中。
霍四娘這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女孩兒,她的道法有多高,我現在無法確認,但感覺不會遜色於秋道人,剛才如果不是她忍不住開口,估計在房上坐一夜,我們都無法察覺,如果她是妖魔鬼怪或者邪門歪道的話,那我們今晚就要遭殃了。
“霍姑娘,這是什麽風把你從道院吹來了?”秋道人看到落地後的霍四娘,便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秋道長,晚輩和你商量商量。”霍四娘對著秋道人行了個道禮,說道。
“哦?”
秋道人回了個禮,詫異地地看著她,問:“不知道商量霍姑娘要和貧道商量什麽?”
“我想要和大千一起前往長沙,不知道您有意見嗎?”霍四娘看著秋道人說。
秋道人並沒有聽當即回答行與不行,而是轉過頭看我,好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見,畢竟這次任務是下給我的,他這個人雖然有時候感性,但在做人方麵沒什麽大問題,即便我是他徒弟,可主次他還是分的相當清楚的。
見狀之後,我立即就是連連搖頭,自己不太遠和這位眾星捧月的家族大小姐去做任何事情,還是那句話,跟著她不管做什麽,總沒好事。
“張大千,你什麽意思?姑奶奶陪你還不願意了?”
霍四娘見我搖頭,直接就湊上前來,接著就威脅道:“你在道院,需要我這個院長的義女的支持,你才能得到最好的修煉條件,而以後回來,你繼承了三爺爺的地位和一切,我可是霍家已經內定的家主,我們有著很多的生意往來,隻有我們在一起才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而且我還不介意你身邊有一個靈萱師妹,即便再多幾個也無所謂,隻要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就行。”
“呦,霍姑娘不愧是大家族出身,有一說一,敢愛敢恨,恩怨分明,看俗世也是眼光獨道,讓貧道都為之汗顏。”秋道人抱了抱拳說道,也不知道是在誇讚,還是在詆毀。
“張大千,我問你呢,你說話啊!”霍四娘完全不理會秋道人,而是繼續質問我。
我實在是無奈,便說:“去就去吧,不過你說的那些我完全不苟同,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此生除了任靈萱,我不會替任何人披上婚衣的。”
“去你的吧,那是以後的事情,既然你不願意讓我這麽一個高手陪同,那還有什麽可說的,姑奶奶還不想去呢!”
霍四娘帶著不悅說完之後,整個人一躍上了牆頭,轉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其實,我個人覺得霍四娘並不想去長沙,她隻是說說而已,這一次幫我也是因為上一次她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才出了亂子,今天就是來彌補她的錯誤的。
等到霍四娘走了片刻之後,秋道人帶著我回了屋子,對我說:“大千,這個小妖女能離多遠離多遠,相比之下,為師還是覺得靈萱那丫頭更適合你一些。”
“師父,我知道。”
我苦笑著說道:“但是您也看到了,不是我想要和她怎麽樣,是她三番兩次的主動找上門來,而且沒有一次從正門進過,不是飛簷走壁,就是屋頂攀坐,我怎麽可能受得了這樣的女人啊?”
“你要是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來一個關於九門的典故。”
秋道人忽然靈光一閃,見我滿臉期待地看著他,便立即說道:“九門當中,有些老觀念現如今還秉持著,就像是九個勢力當中一家獨秀,女人當家的霍家,她們在沒有出閣之前,是不會從喜歡的男人家正門進出的,非要等到成親的那一天,堂堂正正地從正門邁過火盆進入才行。”
“這是什麽狗屁觀念。”我忍不住就吐槽起來,看到秋道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即就明白過來,驚訝道:“不是吧?她喜歡我?真的有嫁給我的打算?”
秋道人沒有回答我,而是說:“走吧,繼續吃飯,一會兒涼了沒法吃了,吃完你還有武德,你們一起到我房間裏邊來。”
“還有我的事兒啊?”武德滿口是飯菜地嘟囔著,見秋道人點了點頭,立即興奮起來,一不留神就噎的連連咳嗽。
吃完飯之後,秋道人先是把鴻羽居士送到目前屬於她的房間去,然後就朝著我們兩個招了招手,師徒三人一起到了他的房間。
“師父,您想和我們說什麽啊?”武德跟進去把門關上,便忍不住問道。
秋道人說:“此次到長沙那邊的宿名村,我們三個人都要過去。”
“這樣家裏不就沒人了,那鴻羽居士還有東子誰來照看啊?”我立即擔心地問。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已經想好了人選。”
秋道人說著,便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小說,邊翻邊說:“此行除了我們三人,另外還有兩個人要一同前往。”
“他們是誰?”我好奇地問道。
“顏靈玉和鴻羽妹妹。”秋道人也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她們,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另外兩個男人。
“鴻羽道長也去?她的情況真的可以嗎?”
我很詫異地問著,完全不理解秋道人為什麽要帶著鴻羽居士過去,如果是以前正常的她,那毋庸置疑是個強有力的幫手,但是現在她那個情況,帶著她無異於就是帶著個拖油瓶。
秋道人緩緩地向我們兩個徒弟,解釋道:“鴻羽妹妹的三魂少其一,現如今她的情況,為師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信不過,把她交給誰都無法放心,與其離開一直擔心她,還不如把她帶上更讓我安心。”
“也確實隻能這樣。”
我深吸了口氣,指了指他手裏的書,說:“師父,你看起來心神不寧啊,連書都拿反了,你在擔心什麽?”
“是嗎?”秋道人回了回神,立即尷尬地把書打了個顛倒,苦笑道:“最近的事情比較多,腦子確實亂,我沒事的,調整調整就過來了,你們回去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出發。”
我和武德麵麵相覷,其他的也不好說,兩個人都行了個道禮,退出了他的房間,問武德為什麽秋道人那樣,他也不知道,但也覺得這段時間秋道人怪怪的。
不知道隻能先這樣了,我讓他自己早點睡,先打了個夜坐。
夜深之後,直接鑽到了那口依舊擺放著的紅木大棺材中,雖說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任靈萱在身邊,但一進入自己的“棺材床”休息,總感覺怪怪的,人就是這樣,不能有習慣,一旦習慣了再失去就變得不習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