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師父,作為徒弟也不能任憑他隻身冒險,而我在一旁看著他犯險,這也不是我的性格,掐指念訣待杏黃旌旗變大之後,直接跟著秋道人迎了上去。
秋道人對戰經驗豐富,在邁出幾步的時候,很明顯就開始腳踏七星,口中念叨著相對應的口訣,我通過月之天眼去看,發現他頭頂和雙肩的三才火猛然增大,手中掛有五帝錢的桃木劍也好像是鍍了一層金光似的。
當秋道人衝到了蛇妖麵前,揮手就朝著後者的麵門一劍猛然刺出。
蛇妖眼見秋道人來勢勇猛,完全不敢硬接,身形很輕盈的一甩,竟然看起來很輕鬆的躲過,而且隨著她身形晃動,隻見一個巨大的尾巴虛影橫掃而來,帶著強悍的惡風,朝著秋道人攔腰掃去。
秋道人明顯也感受到了對方的攻勢不善,連忙後退躲了過去,然後再度衝上去的時候,我已然位於他的身邊,和他一起朝著蛇妖衝殺過去。
看到我跟隨其後,秋道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苦笑,其實他比誰都更加了解眼前的情況,也明白現在不是托大的時候,再度揮舞手中的桃木劍刺向蛇妖。
我則是饒了一下從另外一個方向進攻,看似這樣會給蛇妖一點點的喘息時間,但是我們師徒兩個人兩麵夾擊,實則令蛇妖首尾不能兼顧更加的難受。
想法是這麽一個想法,但現實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等到了蛇妖身後的時候,沒等我戳出去那旗杆,反而忽然感覺自己的身後有惡風來襲。
我連回頭去看怎麽回事的時間都沒有,一個朝著彎腰下去的同時,便感受到有一道威力巨大的勁道幾乎貼著我的後背而過。
堪堪躲過之後,回頭一看才發現正是那蛇妖的虛影大尾,借助這個機會秋道人已經再度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口中大吼道:“急急如律令,赦!”
隨著他的聲音剛落,手中的一桃木劍也刺了出去,蛇妖見秋道均為殺招,而且這一招明顯躲不過去,但她還是臨危不亂,隻見黑暗中探出一顆臉盆大的蛇頭,對準秋道人的脖子就狠狠咬了下去。
這明顯就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已經是以命搏命,看誰更加不怕死的招式。
不要小瞧秋道人平時看個小說都能嚶嚶哭上一通,但真到了這種玩命的時候,他還是相當有血性的,對方不躲他也不躲,大吼一聲增強自己的氣勢,繼續更狠地朝著蛇妖刺出那凶猛的一劍。
一切都在千鈞一發之際,而我才剛剛站直了腰板,想要幫忙已經是有些來不及,內心再著急也沒有什麽用,隻能為他暗暗祈禱。
嚶嚶怪師父,你千萬可出事,否則我這一輩子又添了一筆還不了的恩情啊!
緊接著就聽到了刺入皮肉的聲音,我看著秋道人手中充滿陽氣的金光桃木劍,一下子刺入了蛇妖的胸口,而幾乎是同時蛇妖的牙齒,也狠狠地咬進了秋道人的脖子上。
鮮血從蛇妖的胸膛傷口流出,看起來傷勢也不輕,可她的嘴角卻掛著一抹陰謀得逞的壞笑,看到這樣的情形,我頓時火冒三丈,完全什麽都不想也不管不顧,用杏黃旌旗頂頭的尖銳,狠狠刺進了她的左肋骨處。
蛇類和人類的心髒位置是完全不同,也就是為什麽有一句叫“打蛇打七寸”,那裏才是蛇妖的要害部位之一,秋道人是情急之下才刺向她的胸膛,而我這一下才是真正要她命的。
吃痛之後,蛇妖再度一條虛影巨尾朝著我猛然攻擊,想要把我打開,而我暗中咬牙,覺得一味的躲閃,隻能讓這家夥得逞,再度傷害到秋道人。
我的師父都已經拚命了,我沒有理由再退避,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完全沒有躲閃的,雙手緊抓著杏黃旌旗的旗杆,再度狠狠地往裏邊捅,今天就不信捅不死這隻該死的妖怪。
嘭!
下一秒,我被蛇尾重重地砸在了肩膀上,整個人直接就被打飛出去,感受就差一點就可以直接把蛇妖捅死,心中極為遺憾。
但是,在飛出去的半空中,我碰巧抓住了那條巨尾,強忍著感覺肩膀快被卸掉的疼痛,抓出摸金符就用力地刺在那蛇尾之上,不要看摸金符個頭不大,但每刺出一個小血窟窿,那都是帶著類似腐蝕般的傷害。
那些小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導致蛇妖尾巴流出的鮮血都暗黑色,感覺她就像是中了毒似的,但怎麽看又不像,心中一時間有些疑惑和納悶。
不過,看到這一幕片刻之後,我心中很是詫異,雖然摸金符是純陽之物,正克這種妖邪,但也不至於讓她的血是暗黑色的,除非是另外一種原因導致的。
我在《搬山道術》中看到過,任何活物與強大的妖物簽訂了某種契約,便會獲得很強大的法力,但相應的也會付出代價,曾經我就和紫檀木珠內的陰魂簽訂過,如果這蛇妖也是這樣的話,估計今天我們幾個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剛一想到這個,忽然我整個人就被那巨大的虛影蛇尾左右瘋狂幾甩,直接倒飛了出去,一瞬間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失重了,又很快重重地摔倒在地,連續打了好幾個滾,一時間人仰馬翻。
我躺在地上,疼痛讓自己整個蜷縮起來,那種來自身體上的疼,竟然不遜色之前靈魂受到的業火天刑,疼的短時間內完全站不起來。
“師兄,你沒事吧?現在感覺怎麽樣?”此時,武德已經從遠處跑了過來,他直接把我攙扶起來。
等到我勉強起身之後,才發現摸金符不知道在剛才被甩出來的時候,丟什麽地方去了,杏黃旌旗也被蛇妖從她身上取下來丟到了遠處。
但是,我也顧不得去找尋,抬頭去看秋道人的是,發現他已經和我一樣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胸口已經滿是鮮血,心中極為驚駭。
好在我的月之天眼發現,他頭頂和雙肩的三才火並未熄滅,周身也有陽氣在流轉,這一切都證明,他還活著,隻要活著就好。
隻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他的三才火已經遠沒有剛才那麽燎旺,生命跡象已經相當羸弱,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救治,即便現在他沒有死,那存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很小。
意識到問題如此的嚴重,我便是腦筋轉的極快,如果再耽誤下去真的來不及了,便對著一旁的顏靈玉大喊一聲說:“靈玉,你去幫我師父,我來對付蛇妖。”說完,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傷勢,直奔蛇妖衝了過去。
蛇妖看到我衝來,一雙三角眼閃爍著寒光,輕蔑地冷哼一聲,完全沒有趁秋道人病要他命,或者她覺得最終都會死於她的手上,所以扭動著身形,主動朝著我而來。
“師弟,你也去照顧師父,這邊我來應付就足夠了。。”
我對著武德說了一聲,自己已經想好該做什麽,隨即抓起一把土朝著蛇妖丟了過去,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想著把她盡可能地把她帶遠一些,即便自己最終不敵送了命,也可以給秋道人他們爭取脫身的時間和機會。
蛇妖不管是自身的實力,還是她出現後的狂妄,那都說明她是抱著必勝的把握,剛才我故意用土揚她,就是為了刺激她來追擊,相信她一定不會放過我這個敢這樣對她的毛頭小子,此時她估計都恨不得把剛才那把土塞進我嘴裏。
我不可否認,自己也是害怕的,對於死亡也是充滿恐懼的,但是如果非要麵對非死的局麵,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更多的人活著,那樣至少我死了之後會有人給我收屍,不至於曝屍荒野。
我咬緊牙關往縣城外麵跑,身後不斷地響起“悉悉率率”的聲音,即便不用自己後頭去看,也可以肯定那蛇妖一直尾隨在身後,非要致我於死底不可。
隨著時間的推移,即便我用盡全力去奔逃,但是從聲音來判斷,那追擊我的蛇妖和我的距離越來越近,追上我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且這個時間並不會太長。
我已經跑的渾身都是汗,當然也有冷汗,不過我並沒有完全放棄,一直都在想可行的辦法,很快還真就讓我想到了一個,從乾坤袋裏邊摸出一盒朱砂粉,擰開蓋就整盒揮灑出去。
朱砂作為純陽之物,具有很好的驅邪避煞,專門克製陰物,相信對於追擊我的蛇妖也具有很好的克製作用。
果不其然,隨著我把一整盒朱砂粉揮灑出去後,那蛇妖追擊的腳步明顯停滯了下來,而且好像完全不追了。
趁著這個機會,我回首一看才發現,蛇妖渾身都是紅豔豔的,有些地方都出現了類似紅疹水泡被抓破的跡象,看起來相當的狼狽不堪。
隻不過,朱砂粉雖然管用,但並不能真正阻止到蛇妖,她是被氣得站在原地累計了片刻怒氣,便再度瘋狂地朝著我追殺來。
我不能再多看,繼續埋頭朝前跑去,也不知道是我跑的太快,還是這個縣城太小,竟然不經意都已經跑到了縣城邊緣。
更要命的是,在我慌不擇路的情況下,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的荊棘般的灌木叢把眼前的路完全堵死。
要想繞過去,怕是要五分鍾以上,但現在我哪裏還有多出來的這五分鍾,隻能拚了。
停下了身形之後,我從乾坤袋摸出了金剛傘,隨便抓出了一把黃符,轉過去與那追擊而來的蛇妖對峙起來,準備做最後的困獸猶鬥。
蛇妖見我沒有路可跑,便也悠閑地走過來,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一步步地踩著點,仿佛要把我的心理防線才踩爆。
“嗬嗬,小東西,你怎麽不跑了呢?”蛇妖用她那充滿魅惑的三角眼,直勾勾地盯著我,陰沉地笑著問道。
“老子不用你管,就在這裏和你一決生死。”我也凝視著蛇妖說道。
“不用想著拖時間,把你收拾了我回去照樣可以殺了那牛鼻子老道他們。”
蛇妖獰笑著繼續一步步朝前,說:“我說的今晚你們都要死,你不要想那些小九九,那都是沒用的。”
說完,她忽然響起了什麽,做了一個假裝很害怕的表情,說:“哦,對了,你身上還有一隻不弱的鬼魂對吧,你可以讓她出來了,到時候連她一起收拾了。”
我凝視著她,嘴硬地說道:“少看不起人,對付你,老子一個人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