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的都做了,所有可以想的辦法也都想了,並且逐一付出了實際行動,但結果還是落到如此的結局,一時間自己實在有些難以接受,不是說越努力越幸運,放在我的身上怎麽就不是這樣了呢?
從修道以來,我一直都在努力,總是感覺隻要自己再強一些,就會改變什麽,但結果還是不盡人意,現如今這樣的死法,不能說無法釋懷,不過也沒有什麽遺憾了,那就這樣吧!
但是,在自己瀕死之前,可以肯定的重創了那條蛇妖,即便我就此合上眼睛再也睜不開,但她也無法再去找秋道人尋仇,鴻羽居士、武德和顏靈玉也不會再有危險,這是我唯一覺得可以接受死亡降臨的因果。
我的全身半點力氣都沒有,感覺身體的機能在急速衰退,全部的血液在逐漸凝固,身體重重地打在了地上,好像再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最後一眼,隻是看一眼。
可就在這個時候,隱約感覺有一雙手把我扶著坐了起來,緊接著好像是躺在誰的懷中,一股如有若無的淡淡香味,抱著我的絕對是個女孩兒。
即便我睜不開眼睛,但是腦袋竟然還有那麽幾分清醒,很快就意識到這個味道,竟然來源於霍四娘。
我記得,霍四娘的味道是一種胭脂水粉的氣味,外加上淡淡的香火氣,那種混合性的氣味,對於修道之人來說,絕對是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我離開之後,但心裏一直都是慌慌的,感覺你要出事,沒想到我的感覺有點準,要是我不來的話,你今夜真的就交代在這裏了。”
霍四娘是以那種充滿責備和抱怨的口氣,她仿佛在指責我,但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我才終於了解了想她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叫囂的比誰都厲害,但是卻有一顆善良的內心。
我現在很想起來和她抬杠,吵上幾句嘴,但自己完全辦不到,隻能一直處於那種半昏迷的狀態,身體完全和靈魂處於一種不協調的狀態。
“這個給你吃。”
霍四娘說著,便將什麽東西塞進了我的口中,頓時感覺口腔裏邊香氣彌漫,隱約覺得是應該是某種丹藥,但是自己煉吞咽下去的能力都沒有,內心無比的著急。
可是,沒過片刻之後,忽然就感覺有什麽濕潤而柔軟的東西進入了我的口中,幫我把那顆丹藥頂了下去,隨著丹藥進入腹中,漸漸感覺到胃裏一片暖洋洋的,整個人的身體不由地輕鬆了起來,眼皮也變得不再那麽沉重。
“大千,你感覺好些了吧?”霍四娘的聲音再度在我耳畔響起,還伴隨著她一聲輕輕吞咽唾沫的聲音。
我終於睜開了閉上好一會兒的眼睛,看著霍四娘那種小巧精致的臉龐,上麵寫滿了擔憂的神色,便是微微點頭回應她,想要從她的懷中起來,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氣力。
“總算是醒了,看你傷的這麽重估計短時間也起不來,你就在這裏等著,我去收拾那個該死的蛇妖。”霍四娘說完之後,便將我再度輕輕地放平在原地,隻見她身形一躍,隨機一把長劍在手,直奔著那蛇妖衝了過去。
我側過頭去看,想要親眼目睹那蛇妖的下場,但可能是不太習慣這樣睡著看情況,一時間沒有看清楚是怎麽回事,隻見霍四娘舉起長劍,然後寒光一閃,便是沒有再多餘的動作。
霍四娘在那邊待了差不多三分鍾,這才朝著我移步而來,先是對著我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才說道:“已經幫你解決了,她的下場隻能是身首異處,你的東西也差不多幫你收拾過來,就這些。”
這時候,我才回過神來,原來霍四娘是在附近把我之前戰鬥使用過的東西給歸攏到了一處,而她再度在我身旁蹲下,把我給攙扶起來。
“你的傷太重了,我帶你找個地方療傷。”霍四娘說著,竟然準備將我背起來。
“先等等。”我立即阻止了她,說道。
霍四娘一轉頭,奇怪地問道:“等什麽?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裝自己可以,不用本小姐背著你嗎?你可知道,長這麽大以來隻有他人背我,這是我的第一次。”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要看看我師父怎麽樣了,他也受了很重的傷,不搞清楚她的狀況,我心裏始終有個解不開的疙瘩。”
我看著霍四娘直言說道,自己也確實不知道秋道人現在是生是死,如果不搞清楚自己內心不可能踏實。
“你這個白癡大傻子!”忽然間,霍四娘看著我就怒罵起來,她那張俏麗的臉上相當不約,眼神中也積累著一股不小的怒火。
頓了頓,她深深地倒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來的時候,開口說:“他人沒事,你的傷勢比他的要重,你現在還是好好把你自己管好,再去想其他人的死活吧!”
我和霍四娘認識的時間並不長,見過的麵也屈指可數,她是有那種大小姐脾氣,但從來沒有像今夜這樣如此認真的發火,她確實在是擔心我,所以才如此較真地生這麽大的氣。
見她如此,又聽到秋道人沒事,我便不再廢話,要不然保不齊這位霍家大小姐一會兒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自己是她救的,那一切就由她而去吧!
發現我不再說話,霍四娘直接把我背了起來,她那並不寬闊的肩膀,甚至可以說是嬌小玲瓏的箭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同時她身上的香味更加近距離的撲鼻,尤其是長待在香火之中的味道,那是具有安神的,所以不由地便睡了過去。
那也是因為的身體透支的太過於嚴重,以至於從睡著變成了昏迷,而我知覺全無,過程發生了什麽全然不知。
睡眠是在身體受到了任何傷害之後,它是最廉價也最有效果的良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再度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依舊在霍四娘的背上,她的步伐輕盈,感覺很是穩當,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而她又背著我要到什麽地方去療傷。
忽然,等我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臉上全都是汗水,而且我的胸膛貼在她的後背上,她的後背也全都是汗,那種出汗的程度已經超越了正常的量。
我可以感受到,霍四娘正在盡力地克製她的身體,她也在因為某種內傷,承受著極大的傷痛,但是她一往無前,奔著一個她早已經既定好的目標,正在不斷前進著,不達目的絕對不會停下。
曾經聽三爺爺這樣評價過霍家和霍家的女人,他說霍家是九門當中唯一一個女性當家的家族,而這個家族的每一個女人都聰明似狐,卻也有著一般男人都比不過的能力和毅力。
“把我放下來吧!”我勉強開口說道。
然而,不知道是我的聲音太小,還是霍四娘故意裝作沒有聽到我的話,她沒有停下半步,繼續埋頭並且還有加速的感覺。
“霍四娘,我的意思是讓你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我忍不住有些心疼她說道。
“你的陽氣消耗量已經遠超你的身體儲備,使用了你靈魂重大陽氣,如果不能及時到地府療傷,輕則你會留下病根一生無法治愈,修道一途也不會再有精進,重則你會死的。”
霍四娘說話的聲音帶著劇烈的喘息,她緊咬牙關再度縱身跳躍,臉上、身上的汗水愈發的增多,她這是在用她的生命在奔跑,為了給我續命。
看到霍四娘累成如此惡模樣,我打心眼裏不願意她如此付出,因為我不知道以後拿什麽償還她今夜可以說是救命之情,但自己也是毫無辦法,完全沒有力氣從霍四娘的背上翻下來,身體就像是被抽空了,連半點力量也使不出來。
“你肯定是之前受的傷還沒有好利索,現在又為了救我急於狂奔,你這樣下去會把身體累壞的,我絕對允許你這樣。”
我再度開口對霍四娘說道:“休息一下,哪怕是五分鍾也好,行嗎?”
霍四娘始終沒有接我的話,她的汗水越來越多,而且氣息也開始出現的紊亂,但是始終不變的是她的速度,隻有越來越快並沒有絲毫比之前慢上一分。
很明顯,霍四娘正在咬緊牙關,在一處不知名的山澗之間,朝著一片密林深處而去,本來崎嶇的山路,被她跑成了高速公路。
“霍四娘,我再說最後一次,你把我放下!”這是我用盡全身力氣,用最大的聲音對霍四娘喊了一聲說道。
霍四娘依舊不予理會,她已經認定了自己的想法,看著汗水順著臉頰匯聚到下巴,再滴答而下,我的也就和這樣差不多在滴血。
我從未想過,一個僅僅見過幾麵的大小姐,竟然能如此的倔強和果敢,她這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我有什麽地方值得她這樣做?
我完全是想不通,也不再去想,因為我隻想讓霍四娘此刻停下休息,否則再這樣下去,那最後她的身體才是會真正出問題的那個。
即便到時候我被治愈了,而她卻落下的病根,我活著也不會安心,一輩子都會覺得虧欠她,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還不如讓我自生自滅。
但是,現在結果就是不管我說什麽,霍四娘都不會停下,而我也沒有絲毫力氣讓她停下,那現在能有什麽辦法,可以讓這個執拗的女孩兒停下腳步呢?
忽然,我的腦海裏邊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辦法,立即深吸一口氣,對霍四娘說道:“霍大小姐,實話告訴你,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不要以為救了我,我就會和你怎麽樣,我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我之所以這樣說,覺得這個軟硬不吃的女孩兒,這也行是唯一能夠讓她停下的說法。
果不其然,當聽到我這樣的話之後,霍四娘立即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大口喘著氣,好幾秒之後才,詫異地問我:“張大千,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不要奢求救了我,然後你和我就能怎麽樣,我們永遠是兩條平行線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我繼續強忍著心中對她的愧疚,對冷聲她說道。
霍四娘歪過頭,瞥了我一眼,忽然說道:“你這個傻子,也想騙我,這你完全不擅長,我一定要救了,不需要你的感激,給本小姐去睡覺。”說完,她猛然用後腦一磕我的腦門,一時間我便是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覺。
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間,我好像聽到霍四娘對我說了什麽,但是不管自己怎麽去回憶,就是沒有想起來,仿佛就沒聽清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