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什麽，但快了，等使者走了再觀察一會兒就回去。”
蘇錦瑟點點頭，閉上眼在他懷裏休息。
蕭煜對唇語一知半解，這個視角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好在等使者回去了自會匯報。
而使者很快就走了，節度使也脫下衣服要就寢，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蕭煜耐著性子觀察，都沒察覺到懷裏蘇錦瑟已經睡著了。
上下都寂靜一片，蕭煜還是緊緊盯著，卻沒發現任何不對，除了中途節度使喝了口水又去睡了。
蕭煜皺著眉，心裏都是“不應該啊”，可還是沒看見什麽不對勁的。
就當他要帶著蘇錦瑟走，下麵突然發出痛苦的嗚咽。
蕭煜馬上就想到了蘇錦瑟說的下毒，觸發竟然是喝水麽？這也太……
夫人是自己的，不能說狠心。蕭煜在心裏給自己暗示，但自始至終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看了一會兒他還是走了，很小心的帶著蘇錦瑟回了院子，春紅在門口守著，看見二人回來了搖搖頭，意思是沒人進來過。
蕭煜放心，隨春紅進去，燈還是點著的，隻是二人把蘇錦瑟放在**時，她醒了。
“嗯？回來了？”
“還是吵醒夫人了，是為夫不小心。”
蕭煜對她露出溫暖而歉意的笑來，要給她蓋被子。
蘇錦瑟把他手一按，“你方才是不是說下毒什麽的？我記得我沒睡著的時候模模糊糊聽見了。”
“是看見節度使喝水了然後生疼，便想到了你之前下的毒。”
“這就對了。等下，咱們回來的時候一切正常吧？”
蘇錦瑟見蕭煜點頭，卻也沒有完全放心，而是疑惑的看著他，“你說到底是他們深藏不露沒露出端倪，還是我們過於小心了？”
蕭煜也給不出答案來，他自己都因為節度使不派人來問而擔心事情走向，這才有了方才的夜探。
“睡吧，明日夫人還說要出去轉轉，不能沒精神。”
蘇錦瑟閉上眼，嘟囔了句“你倒是記得清楚。”便睡去了，蕭煜仍然不睡，在春紅疑惑的目光裏開始處理公文。
春紅實在是奇怪，這太子殿下他不需要睡覺的麽？這麽晚了還不休息，難不成讓太子妃明日自己出去？那也不安全吧？
可這個點都不睡，還能休息多長時間啊？
春紅還是想簡單了，蕭煜壓根就沒準備睡，不是因為公文，而是他腦海裏未曾散去的疑雲。
他篤定節度使會做些什麽，但這預料中的事情遲遲不發生，就算自己找人試探了也不發生，就更輕了。
蕭煜看得很開，倒不因為自己的錯誤判斷慚愧，隻是從中生發出更多疑問來，想一個個的求證。
他看了一眼很快熟睡，呼吸均勻起來的蘇錦瑟，目光柔軟了很多，也許唯一不該的就是把她也連累了。
但轉念一想，若現在蘇錦瑟在京城，他也放心不下。
文書很多，燈光暗下來，還是春紅看不下去悄聲來換了盞，蕭煜則沉浸在消息裏。
奇怪的事情更多了，很有幾個州府的消息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就是給人奇怪的感覺，蕭煜自己也不能從隻字片語裏深究出為什麽。
比方說欺上瞞下的江南三州，雖然富庶卻一直沒原則的逐利，眼下提供了大量不知去向的糧草，往好點想是給蕭湛了，壞的都不知如何是好。
而蕭煜也知道自己身在西疆力不從心，最多隻能做出判斷，而後發文書回京城，讓皇帝參考一二，斟酌著辦。
於是他還是提筆，要蘸墨水時發現幹涸了，也隻好苦笑著自己磨一些出來。
一字一句都是精簡過後的，蕭煜看完文書，寫好送回京的信之後，天也差不多亮了。
但他精神還不錯，轉頭看蘇錦瑟還在睡著，春紅也靠在門邊睡著了。
他重新拿起整理好的一摞，都是看完了的，他想再看一遍，或許此刻心平氣和了，能發現什麽也不一定。
剛翻開時，蘇錦瑟的聲音就嚇到了二人。
春紅和蕭煜不多時都趕過去床邊，看她發白的臉色和嘴唇，憂慮襲上心頭。
“主子？你怎麽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蕭煜問她為何是肚子，“是不是中毒了？我記得她的藥在……”
春紅還沒回答，蘇錦瑟自己 醒了，咳嗽兩下繼續痛苦的皺起眉頭，縮成一團，看的蕭煜很是心驚。
春紅想解釋，到了嘴邊還是對蕭煜的囑咐，“您給主子捂一捂肚子，奴婢去煮糖水就來。”
“糖水……”
蕭煜鬧烏龍了，蘇錦瑟也艱難的笑起來，“還以為我中毒了？”
“嗯。”
蕭煜運了內力給她焐熱肚子，“有沒有好受些？”
“一點點吧，我這是老的毛病了。”
“就沒什麽法子治一治？”
蕭煜想到蘇錦瑟自己就是醫者，但也不覺得自己這話白說，而是繼續道，“要麽去請個大夫給看看？”
蘇錦瑟掀起眼皮看他，“你是怎麽覺得我還需要問其他大夫？”
“或許是夫人於此並不精通。”
蘇錦瑟看著眼前的人，忽然覺得他對自己的了解至今也隻能算是一知半解，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蕭煜很快就看穿她的眼神，打起岔來，“糖水馬上來了，不要胡思亂想。”
“你倒不在意這些，還挺稀奇的。”
“時日長著，自然不急。”
蘇錦瑟笑起來，仰躺在**，漸漸展平身子，“是啊，你說得對。”
春紅端著熱乎乎的糖水來了，蘇錦瑟雖然好多了，但也不拒絕，蕭煜喂她喝了半碗又躺下了。
這時候蘇錦瑟才想起來，看著蕭煜問他道，“你是不是沒休息？我剛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你就是昨夜的穿戴。”
“不打緊的，昨晚我怕出事便沒有睡。且還有些文書要看，今日早些休息就是了。”
蕭煜想到春紅這丫頭早早就睡著了，靠她守著蘇錦瑟是不放心的，還得自己來。
“那我不出去了，你也睡，我等你睡飽了再說。”
蘇錦瑟過意不去，拉著他躺下，春紅早就收了碗盤出去，蕭煜也拗不過蘇錦瑟，簡單脫到中衣就在她身邊躺下。
蘇錦瑟喜歡側著身睡，蕭煜看她從前喜歡對著牆壁，如今卻對著自己，心下不免暖意融融。
然而外麵突然有哄鬧的聲音，春紅匆匆敲門道，“主子，殿下，節度使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