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這樣沒錯。抱歉啦博士,是我弄錯了。灰原她沒事吧……那就好。我還要和涼姐姐去醫院看看,麻煩博士跟兩位警察解釋一下,別讓他們誤會了……不,別擔心,我們都沒受傷。”
濕漉漉的江戶川柯南被黑衣女人抱在懷裏,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嫻熟地偽裝自己的口吻給阿笠博士打電話。
墜入東京灣後,前腳剛被冰冷的海水撲了滿麵,後腳江戶川柯南就感覺到一雙手攬住了他,等恢複呼吸時,兩人已經上了岸。
當時天色完全黑下來,水麵像一口巨大的黑井,隔開幾米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江戶川柯南判斷不出兩人遊出了多遠。但在黑夜裏,他很明白哪怕是萩原和鬆田警官也很難再追上來。
所有的線索都被東京灣波**的水波吞噬了。
更何況這女人居然能隨意偽裝他人的聲音,兩位警官聽到阿笠博士的解釋,很大可能就不會再繼續追究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泡完冷水後,江戶川柯南的聲音變得有些啞。
“你說我的聲音嗎?不告訴你哦。”
事實上清水涼雖然想過拜師貝爾摩德學學易容變聲,但可惜她這兩年一直忙著組織的任務,實在沒那時間學習。
不過好在她的係統背包裏還留著前幾周目剩下的道具,其中就有鷺宮詩織當時送她的變聲choker。
清水涼對懷裏的小男孩兒輕快地眨眨眼,伸手捏了捏他泛白的小臉蛋,小聲抱怨道:“都怪你,讓我丟掉了雪莉。”
這個世界的天氣越來越多變了,前幾天還熱得人穿吊帶,這兩天呼吸卻已然冒出寒氣。在東京灣遊了一圈,又被冷風一吹,饒是清水涼也有些遭不住。
清水涼抱著柯南走了幾分鍾,溜進一個港口,在一個廢棄集裝箱裏推出輛摩托。
江戶川柯南無語,“你的準備還真齊全。”
這個敵人明明十分強大卻過分謹慎。
“有備無患嘛,你看這不就用上了?”
清水涼載著柯南向她剛回日本時買下的小公寓駛去。
另一邊,萩原研二的車停在紅跑車墜下東京灣的地方。兩位警察下車後跑向岸邊,跑車已經被翻滾著淡淡銀色光波的黑水吞沒了。
萩原研二一下也沒停頓,跟鬆田陣平說道:“你待在岸上。”然後一個人跳下水中,朝水下的跑車遊去。
留在岸上的鬆田陣平先是叫了救護車說明情況,他正要下水幫忙,手機又接到阿笠博士的來電。對方好一番道歉。
“非常抱歉!小哀說那隻是炸彈玩具,是我看錯了。”
“看錯了?她沒事嗎?”鬆田陣平的目光盯著沒有動靜的水麵。
“兩人剛才以為有壞人在追她們,慌張之下不小心打錯了方向盤。不過她們已經上岸了,都沒什麽事,她們現在自己往醫院去了,還讓鬆田警官你們千萬不要擔心。”
鬆田陣平頓了頓,“我知道了。”
他把萩叫上來,給他遞上一塊車內的毛巾,萩原研二一邊擦頭發一邊聽鬆田陣平說阿笠博士剛才的電話。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不太對勁”的意味。
“雖然這麽說也說得通,但還是感覺哪裏不對。”
萩原研二點點頭,慢慢說:“其他先不說,那個女人絕對是開車的一把好手,她不是不小心打錯了方向盤,而是故意朝海裏開的……但是為什麽呢?”
“班長不是認識她嗎?也許我們可以去問問班長……不過我要再打個電話,讓救護車不必再來了。”
鬆田陣平拍拍還在沉思的萩原研二的肩膀,笑了下,“別這麽低沉,也許你一直在尋找的答案……已經在慢慢浮出水麵了。”
……
自從清水涼搬到琴酒的別墅去以後,這間小公寓就很久沒人來過了。門縫上還夾著清水涼上次離開前留下的一片紙。
清水涼把江戶川柯南扔上沙發,先拿出無線電探測器將客廳掃了一遍——看上去家裏還是幹淨的。
其實客廳還吊著係統出品的房屋安全娃娃,如果有不幹淨的東西它會發出警報。
不過在山野組臥底那段時間清水涼飽受竊聽器之苦,已經養成了謹慎的習慣。
檢查完屋子,她從浴室櫃子裏拿出一塊新的浴巾給孩子兜頭罩上。浴巾下的江戶川柯南悶悶地阿嚏了一聲。
清水涼歎了口氣,提溜起他的後衣領子,把人拎去浴室,打開浴缸上方的熱水管。
興許是身上的裝備都壞了,江戶川柯南這會兒倒是乖得很。
江戶川柯南也察覺到對方似乎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不然的話,她完全可以把他按死在東京灣,以她的手段,偽裝成意外也不是難事。
“要我幫你洗嗎?”清水涼挑挑眉。
“不用!”江戶川柯南反應激烈,一副貞潔烈男的架勢。他紅著臉,“你明明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清水涼打了個哈欠,“行了,那你快點洗,假麵超人。”
連點腹肌都沒有,當誰願意看呢。
一說起這個,她又不高興地嘟起嘴,默默盯著柯南。
“怎、怎麽了?”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和小雪莉一起泡澡了。”清水涼比劃道:“你沒看到嗎?那——麽可愛的小雪莉,和她一起洗澡欸!”
江戶川柯南:“……”
你是什麽品種的變態?
你費這麽大勁兒拐跑她就隻是為了和人一起洗澡?
如臨大敵的自己簡直像個傻瓜。
清水涼一把將江戶川柯南按進浴缸水裏瘋狂揉了揉腦袋,在孩子控訴的目光下她幽幽地說:“禁止在心裏吐槽我,我可是為了雪莉才留你一條命。我是組織的王牌殺手,超凶的。”
是是。
清水涼換了身幹淨衣服,腦袋上搭著條花裏胡哨的毛巾,到廚房將水壺清洗了一遍,燒上水,找出茶葉。
等她把茶水端出去,柯南已經洗好澡,穿著清水涼找給他的t恤,乖乖地在客廳坐下了。
“你居然沒有在我家裏亂翻,值得表揚。”
江戶川柯南無語,“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麽形象?”
“欸?那個經常在調查現場亂翻的家夥不是你嗎?我可是聽伊達警官說過你的赫赫威名。”
江戶川柯南鬱悶,“那是出於調查取證的必要。”
“你喝點水暖暖身子,別感冒了。”清水涼把一杯紅茶推給柯南。
柯南不大好意思,他都洗完澡了,對方的長發還在往地上滴水,“你……你也去洗一下吧。我不會亂動的。”
門鈴忽然響了下。
清水涼剛給自己倒了杯紅茶,聽見門鈴有點納悶,“誰?”
空氣裏安靜了一會兒,沒有動靜。
江戶川柯南警惕地放下水杯。
清水涼放大了聲調,“是誰啊?不能出個聲嗎?”她朝門口走去,眼睛貼上貓眼。
銀發綠眸的男人陰沉沉地站在門外,似乎是感覺到了她在看貓眼,冷冷地說:“開門。”
江戶川柯南也聽見了這道聲音,他做夢都能想起的陰冷聲線。
琴酒居然來了!
清水涼麵露驚惶地趕緊招手讓柯南躲去臥室,柯南臨走還不忘抓起自己的毛巾、喝了一半的水杯和門口的鞋子,邁著小短腿消失在臥室門後。
清水涼深吸一口氣,打開門。
“你怎麽來這裏了?”
看見她腦袋上頂著的紅不紅紫不紫藍不藍的毛巾,琴酒下意識露出嫌棄的表情,“你沒有回消息。”
啊,因為她手機好像被水泡壞了。
“所以你擔心我才來看看?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琴酒在門口換上清水涼拿出的拖鞋,淡淡地說:“猜的。”他諷刺性地一笑,“大晚上的,你也就這麽幾個地方能去了。”
他轉過目光,卻發現女人整個眼睛都亮起來。
“你沒有否認前半句話欸。”她叉起腰,誌得意滿,“你果然心裏有我。”
琴酒好整以暇地抄起手,“是,我擔心你死在這裏,我卻不能第一時間趕來慶祝。”
清水涼踮起腳把腦袋湊上來,淩亂的黑發浸濕了肩頭,凸起的鎖骨消失在衣領下,那張白皙的臉頰撲著薄薄紅暈,紅暈又托起一雙黑亮的眼眸。
在那裏麵倒映著男人微微低垂下來看向她的眼睛,銀色的睫毛在黑暗裏像一簇簇忽閃的亮光。
他滾了滾喉結。
“快親親我!”清水涼攤開手臂,撒嬌似的說。
琴酒沉默了下,目光垂到她唇瓣上。
“阿嚏——”她打了個噴嚏,“可惡!”然後又打了個噴嚏。
“你這是幹什麽去了,逃難了?”琴酒把眉頭一蹙,冷冷地問。
“我被警察追,為了甩開他們把車開進了東京灣……那麽冷的水,我堅持遊出了好遠才敢爬上岸。”
琴酒頓了頓,看了她一眼,“因為你太笨了。”
話是這麽說,他倒是有些奇怪黑櫻桃竟然會被警察追得這麽狼狽。以她的能力來說,不是說謊,就是那個警察確實有點本事。
不過讓琴酒誇讚黑櫻桃的能力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就她那張嘴,他今天誇一句,明天全組織的人都會知道琴酒對黑櫻桃芳心暗許,愛得難舍難分了。
“泡了那麽久的水,都給我泡餓了。”清水涼摸著肚子抱怨道,又抬起眼睛望著琴酒,“你親親我吧,也許你親我一口我就不餓了。”
琴酒的眉頭還沒再次皺起,她就趕忙指天發誓,“我保證不會再打噴嚏了!”
琴酒正要說話,“也不會再讓你穿超可愛的熊貓睡衣了!”
琴酒瞪了她一眼,再次張口——
“哎呀,你就親我一下又怎麽了?實在不行我們打個折,我來親你!”
她說著就用手臂環住琴酒的脖子,琴酒一把把她推開,“離我遠點,先把自己弄幹再說。”
他嫌棄地拎起清水涼腦袋上差點滑下去那條花裏胡哨的毛巾,重新扔回她腦袋。
清水涼鬱悶地抓著毛巾擦頭發,琴酒坐在沙發上喝著她泡的紅茶。
過了一會兒,她大聲說:“我幹了。”
正舒服地喝紅茶的琴酒不耐煩地說:“知道了,需要我再把你弄濕嗎?”
話說完,兩人都愣了下。但琴酒不愧是琴酒,他放下茶杯,淡定地說:“想吃點什麽?”
“哦,那個……”清水涼呆呆地說:“中華涼麵?”
就在這時,臥室裏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悶響,敏銳的琴酒立馬朝臥室門口看去,陰沉地說:“什麽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