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天仇到底後的十餘息內,現場都沒有半點聲音。

直到陳護如抽劍收劍,扭過頭來望著勻青葉:“勻長老,我想應該可以宣布結果了吧?”

勻青葉聞聲,才回過神來,幹澀的呼喊:“比賽結束,勝利者……靈犀劍派弟子,陳護如!”

聲音不大,且尤為幹啞。

每一個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十分的震撼。

尤其是太上神天殿。

約莫三息後。

“混蛋!”

一名太上神天殿的弟子咆哮般的站了起來,指著陳護如吼道:“你這個家夥!好生歹毒!殺了我賜師兄也就罷了,你居然還用時間術法攪亂時間軌跡!一點餘地都不留!你好狠毒!”

原來陳護如的最後那一指……是破壞掉賜天仇時間軌跡的那一指!

“就是!靈犀劍派的!這就是你們的態度嗎?”

“你們是要與我們太上神天殿不死不休?”

“混賬!混賬!”

“決不能饒恕!”

人們瘋狂嘶喊,一個個像是癲狂了一般,紛紛起身指責靈犀劍派,更有人恨不得立刻衝下去,與靈犀劍派的人廝殺起來。

白夜也是皺眉連連。

這個陳護如,在殺了賜天仇後,還特意使用了法寶,攪亂了陳護如身上的時間軌跡。

如此一來,利用時間術法是無法複活陳護如了!

斬草除根嗎?

好生歹毒!

不過也能理解!

賜天仇這樣的存在,一旦對付上了自然要除之後快!豈能讓其再度登台?如果不這樣做,一旦被抬下去了,恐怕用不了幾息,他就會生龍活虎。

雖然說利用時間術法複活弟子消耗是極大的,但對於賜天仇這樣的種子選手,一眾長老還是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

可是……

陳護如將一切都斬斷了。

神天殿弟子豈能接受?一個個無不破口大罵,怒不可遏。

神天殿主也沒有沉默,他望了眼靈犀劍派那邊,淡淡開口:“靈犀大人,比武切磋,點到為止,為何要下次毒手?”

靈犀劍者聞聲,哈哈一笑:“殿主大人,還請見諒,不過是我門人謹小慎微罷了,他不確定那一劍是否能敗掉貴宗弟子,害怕貴宗弟子利用時間術法將自己的狀態恢複到中劍前,所以才利用在下給予的法寶破壞時間軌跡……卻不想貴宗弟子已經陣亡……這是在下的過錯,在下一定好好批評那個劣徒,請殿主見諒,見諒!”

這一言落下,不少神天殿的長老冷哼不已。

什麽謹小慎微?

什麽不小心?

這根本就是故意的。

然而雖然大家都看破了,卻也無可奈何。

別人不承認又能有什麽辦法?

神天殿主一言不發。

而四周外宗弟子的席位裏也響起了聲音。

“嘖嘖嘖,我道那賜天仇有什麽能耐呢,沒想到就這樣死了,真是讓人失望啊。”

“之前還口出狂言,說是跟我們打很無趣呢,現在呢?有趣了吧?”

“可笑的是那群破罡堂的家夥還十分囂張的挑釁咱們呢!”

“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哈哈哈哈……”

嘻笑聲不斷,雖然像是弟子之間無意間的談話,可在破罡堂弟子的眼中,這根本就是故意而為之。

“混蛋!”

一群人氣的渾身直哆嗦,眼睛全部死死的瞪著那些外宗弟子。

但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他們也無能為力。

冰心堂的弟子匆匆的跑上了擂台,將賜天仇抬了下來。

王元岩老淚縱橫的走了過去,抱著賜天仇的屍體獨自傷心。

賜天仇是他的首席弟子,也是他最為疼愛的弟子,賜天仇在很小的時候就拜入了太上神天殿,他是個孤兒,是被王元岩特招進來的,在王元岩的心中,賜天仇幾乎就像是他的兒子,這也是為何白夜與賜天仇過招時,王元岩不惜破壞選拔賽規,也要阻止白夜的原因。

如今看著賜天仇被人一劍封喉橫屍於萬眾麵前,王元岩豈能不悲痛欲絕?

“長老!”

破罡堂的弟子們紛紛望著王元岩,一個個眼眶發紅,暗暗抹淚。

幾名長老也走了過去,安慰起王元岩來。

王元岩沒有說話,隻是命人將賜天仇的屍首裝殮起來,而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一言不發。

破罡堂的弟子們瞧見自己長老如此模樣,無不是緊捏著拳頭,憤怒無比。

這時,擂台上的陳護如再度發聲了。

“好了,太上神天殿的,接下來該誰登台了?”陳護如麵帶著猙獰的微笑,開口喊道:“可別再派些奇怪的人上來了,若是對不上幾招,我可是會覺得很無聊的!”

聲音傳來,神天殿弟子無不勃然大怒,氣的滿麵漲紅。

“殿主!”

神武堂的四長老張神武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朝神天殿主抱了抱拳,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神天殿主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張神武張了張嘴,沒有吭聲。

隻聽神天殿主接著說道:“那人的劍,本該斬不開賜天仇的肉身……看樣子這次群宗之戰,這些人是有備而來!”

“殿主,我們該如何應對?”張神武急問。

然而……神天殿主卻是安靜的注視著賽場,卻是沒有再出聲!

張神武張了張嘴,最終是沒有吭聲。

破罡堂的弟子們有些坐不住了,有幾名弟子猛然起身,似乎是想要登台,但被王元岩製止了。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上去了也隻是白白送死,都坐下吧,宗門會有安排。”王元岩沙啞道。

“長老!”

“都是弟子無能!”

一眾弟子傷心說道。

王元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看到破罡堂人如此,其他部門的人也不是滋味。

這時。

“西銘!”

八長老溫嘯玄喝了開來。

“弟子在!”

淩軒堂的首席弟子鍾西銘站了起來。

“去會會那人!”

溫嘯玄怒不可遏,冷冷說道:“記住,不要給我們神天殿丟臉!”

“是。”

鍾西銘喝道,旋而縱身一躍,跳上了賽台。

現場一片呼聲。

“師兄,加油!”

“一定要打敗他,替賜師兄報仇!”

“加油!”

淩軒堂的弟子們紛紛呼喊。

周遭外宗弟子也是一片不小的**。

顯然,他們是認識鍾西銘的!

隨著神天殿弟子再度登台,現場逐漸安靜了下來。

隻見鍾西銘登台拔劍,劍身傾斜垂地,雙眼冷峻如霜,盯著麵前的陳護如道:“請賜教!”

“嗬?你也用劍?”

陳護如眯眼而笑:“那好,就讓我看看你的劍技如何吧!”

“來吧!”

鍾西銘低喝,旋而催動魂氣,蓄積劍意,盯著陳護如邁步前進。

陳護如眯著眼靜靜的望著,臉上沒有半點的緊張,反倒是一副輕鬆自如的樣子,似乎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全場人屏住呼吸而望。

淩軒堂這邊的人卻是冷笑連連。

“讓你現在猖狂,待會兒倒要看看你還能否保持如此模樣!”弟子們心中思緒著。

對於鍾西銘,眾人可是很有自信的。

白夜也順之望去。

鍾西銘他沒怎麽交過手,但他的師父,淩軒堂的長老溫嘯玄,白夜是對過幾招。

溫嘯玄也懂劍,也擅使劍,他的劍與其他人的劍一樣,注重攻殺,不過他的劍卻有一種特點,那就是虛!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與溫嘯玄的幾招裏,白夜每次都能洞悉到其巨大的破綻,但每每殺將過去,那所謂的破綻都會變成致死的陷阱,突然反擊,讓白夜有些措手不及。

若非白夜也精通劍道,再加上鴻兵鋒芒,說不準之前還真得在溫嘯玄的手中吃上大虧。

亦不知這鍾西銘是否繼承了溫嘯玄的衣缽!

白夜看的仔細。

而這時,鍾西銘已經臨近了陳護如。

雙方的劍意交織於一起,濺**出來的力量震得四周虛空一陣顫晃。

鍾西銘氣勢很是強盛,他眼神一凜,劍已擊出,凶悍可怖的劍影化為一隻巨口,吞向陳護如。

劍影遮天,凶悍絕倫。

場外人看的呼吸發緊。

如此可怖的招法,陳護如如何抵擋?

卻見陳護如不慌不忙,直接揚劍而起,斬向那劍影巨口。

他的動作尤為的沉穩,無波無瀾。

上麵更沒有半點的力量宣動!

這一幕看得人尤為古怪。

這是虛晃一槍嗎?

不少人心裏頭不由的冒出這樣的想法。

然而在陳護如的那一劍劈殺過去時……

哧啦!

那蓋下來的劍影倏然全部消失無蹤,無痕無跡!

“什麽?”

世人驚嘩。

陳護如眯了眯眼,側首望去,才發現真正虛晃一槍的……鍾西銘的這一劍!

而他真正的劍!竟已經貼近於陳護如的腰間……

陳護如立刻蓄起劍勢抵擋。

但來不及了!

砰!

一聲異響傳出。

便看陳護如的身軀如同皮球般瞬間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右側的結界上。

而他的腰間,已經被切開來一大塊,鮮血就像決堤一般溢了出來……

“哇!”

全場嘩然。

“好!”

神天殿這邊更是爆發出一陣欣喜連天的呼喊聲。

白夜微微凝目。

鍾西銘果然是得到了溫嘯玄的真傳!

這一劍……甚至比溫嘯玄的更為精湛精髓!

隻見鍾西銘提著劍走了過去,渾身殺氣狂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