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雙目冰冷,眼神凜然,瞳孔緊盯著那立於龍淵宗門前的中年男子,渾身爆發出滔天殺意。

對方似乎也感受到白夜逼近,臉色大變,急忙轉向,一招恐怖的元力瞬間綻出。

轟咚!

刹那間,山崩地裂,地動山搖,整個龍淵派四周瞬間被崩塌的碎石與恐怖的氣浪覆蓋,眨眼之間,這裏已經化為了末世之景。

“來者何人!!”

郎天涯大喝,元力化為一隻絢麗神凰,打了出去!

但下一秒,一隻更為恐怖的狂龍憑空出現,頃刻之間將神凰擊碎,朝郎天涯衝了過去。

崩隆!!!!!

狂龍勢如破竹,一往無前,擊碎神凰,仿佛要摧毀一切殺向郎天涯。

郎天涯臉色極度難看,發瘋似的朝後退去,他一彈指,身前激**出七十餘個圓且厚的恐怖盾牆,但無一例外,全部被狂龍擊碎。

狂龍身上的毀滅氣息絲毫未減,繼續狂衝。

“這是死龍劍!!”

郎天涯瞳孔發顫,終於認出了這恐怖一擊。

抵擋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小印象訣!!”

他再吼一聲,身後虛空**出大量波紋,接著人朝後躍,跳入波紋之中,那波紋立刻使他身軀模糊起來,狂龍卻狠狠撞在波紋之上,將那波紋轟碎,郎天涯也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盡管如此,可波紋卻抵消了大部分威力。

四周的人被這突然間的爆襲震的人仰馬翻,一個個驚慌失措。

待眾人站穩,看到倒在地上的郎天涯時,全部懵了。

群宗域的霸主,天下峰的掌權者,竟然被人撂倒了?

而比起眾人的震驚,白夜更為錯愕。

郎天涯倒在地上數秒之後,身軀**了下,隨後緩緩站了起來,他嘴角溢著血絲,顯然是受了傷,可……在死龍劍前,他竟隻是受傷,而未被抹殺!

郎天涯的實力……到底到了什麽地步?怎會這般恐怖?

而遠處山頭上苗一芳等人,早已目瞪口呆,如同石化。

“這……這……騙人的吧?”

“白夜居然把郎天涯打趴下了?”那大漢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這個在他們眼中不過區區絕魂境二階的人,居然將群宗域的霸主一擊轟飛?

白夜站定,快速將死龍劍收了回去,手掌的皮直接被燙沒,死龍劍麵對郎天涯發揮出的威力簡直超出他肉身的負荷,整個身子此刻滾燙無比,仿佛隨時都會融化,好生難受。

那準備朝龍離發難的桑冬名及慕岩,本被般若攔下,此刻白夜又跳出來一攪合,根本不敢輕舉妄動,立刻退開。

“是你!!”

慕岩眼神發冷。

桑冬名則目露狂熱,視線瞬間鎖定在白夜手中那把奇異之劍上。

白夜沒有搭理二人,迅速後退,一直到般若旁邊才停下。

“般若。”白夜低喝。

“大哥哥,你來啦!”般若笑嘻嘻的攬著白夜的胳膊,但白夜卻是一隻手抓住她柔嫩的小手,按在死龍劍上。

“給死龍劍注能量。”白夜低聲道。

“什麽?大哥哥,你怎麽了?”般若一臉莫名。

“糟了。”白夜皺起眉頭,般若的心性太低,根本無法交流……

但就在這時,一隻蒼老的手突然按在了死龍劍上,滾滾元力如江水般湧去。

“龍老?”白夜一愕。

卻見龍離緊閉雙眼,身下護宗大陣閃爍光暈,神陣神力竟也在朝死龍劍內湧去,眨眼間,死龍劍那股玄妙無窮的力量再度被白夜捕捉到。

“死龍劍!!居然是死龍劍!!”

郎天涯根本不顧自己的傷勢,幾步上前,神情極度激動的盯著白夜腰間掛著的那把劍,眼裏的狂熱幾乎掩蓋不住。

“死龍劍?那把傳說中的劍?”慕岩微愕。

“它竟然在白夜手中?”桑冬名也是一臉驚愕。

“死龍劍消失了這麽多年,今日終於重見天日了!好!!好!!沒想到這次龍淵派之行,竟有如此意外收獲!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郎天涯仿佛再也保持不了淡然,露出癲狂的笑。

“白夜,你太傻了,你若乖乖離開,絕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現在,你已經被天下峰的人盯上了,郎天涯一日不死,你便不會安生。”龍離露出苦澀的笑,歎氣連連。

“若我直接離去,我此生都不會安生,龍老救我,我豈能對龍老見死不救,我白夜為人,受人滴水,必湧泉相報!今日我站在這,不過是信奉我自己的原則罷了!”

白夜沉道。

“好!”龍離露出欣慰的笑,可眼裏的無奈依舊不散。

就算是這樣,白夜又能改變局麵?

他這笑,也異常苦澀。

“你就是白夜吧?”

郎天涯盯著白夜老半天,開口:“這把劍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我老師贈送於我的!”白夜淡道。

這的確是斷尾巴狼給他的。

“你老師?”郎天涯眉頭一皺,小心道:“你老師是何人?”

“這與你無關。”白夜淡道,自然要留個念頭,讓郎天涯有所顧忌。

然而郎天涯卻是一聲冷笑:“先不說那你的師尊是不是大能,就算是,又能如何?我若在這殺了你,你師尊豈能知曉?毀屍滅跡,沒人知曉你是我殺的。”

“堂堂天下峰峰主?也不過如此,什麽群宗域的霸主,說起來,也不過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罷了。”白夜搖搖頭。

“黃口小兒也敢妄評本尊?真是可笑!”郎天涯淡淡搖頭:“不與你多言!死龍劍之威名,我早有耳聞,隻是死龍劍失蹤多年,多少人對它斷了念想,今日我得幸遇到,是上天給予我的恩賜!白夜,你隻有二階實力,死龍劍這樣的神物你撐死隻能用一劍,所以,你現在是自己乖乖將死龍劍交給我,還是我自己過去取?”

“誰說我隻能用一劍的?”

白夜冷哼,手按著劍,死龍劍鞘溢出光暈。

龍離氣喘籲籲的坐在一旁,老臉更顯蒼老了,而其身下的護宗大陣也癱瘓了,能量被完全抽空。

慕岩臉色驟變:“護宗大陣的能量沒了!!”

他與郎天涯來此,職責是破了這護宗大陣,可沒想到一個比護宗大陣更麻煩的存在出現了。

“死龍劍還能汲取能量?”郎天涯眼露精光。

“剛才那一劍不能殺你,但我相信你當前的狀態肯定不足以接下我的下一劍,郎天涯,如果你對自己很有自信,那便來吧,也許今天我保不住這把劍,但我相信,你肯定會死在這把劍手上。”白夜淡道,眼裏充斥著決絕。

“那可未必。”郎天涯淡淡一笑,突然揮手:“桑長老,我命你現在過去,奪下白夜手中的死龍劍!”

“誰敢上前,我便斬誰!”白夜當即大喝。

桑冬名一聽,臉色大變。

白夜的狠厲,他可是見識過的,膽子不大的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偷襲郎天涯?敢對群宗域霸主下手?

“桑長老,你放心,他不敢對你下手,我斷定護宗大陣給予他的能量也僅夠他再出一劍,一劍之後,他便沒了力氣,如果他敢斬你,那他失了死龍劍,必死無疑,所以我料定他不敢輕舉妄動!”郎天涯淡道。

“桑長老,你聽到了嗎?郎天涯這是要把你賣了,你若動了手,必死在我手中,他頂多給你報個仇,而後坐擁死龍劍,至於你,不過是郎天涯身旁的一個替死鬼罷了!”白夜冷笑道。

桑冬名身為大長老,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深吸了口氣,抱了抱拳,為難道:“峰主,此事……”

“我明白了。”郎天涯閉起眼,抬起手淡道:“既然你不願去做,那你就讓別人替我去取吧!”

“好!”桑冬名大喜。

但白夜見狀,驟是恍然。

郎天涯不愧是郎天涯,心機果然深沉!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打算讓桑冬名去取死龍劍,做這替死鬼,他不過是刻意說一說,又有哪個宗門之主會讓宗門大長老去做這種事情?然而郎天涯卻故意這麽說,其目的,是做給後頭這些精銳弟子們看的,他要讓這些弟子們知道,他郎天涯看待任何人都是一縷平等的,如此,他可不失峰主威信,同時將這個找替死鬼的黑鍋丟給桑冬名,若是哪個倒黴之人奪取死龍劍時被白夜殺死了,那也是桑冬名背鍋,與他毫無關係。

他既取神劍,又護住了名譽,堪稱完美!

郎天涯,城府好深!

“陳榮!你去!”

桑冬名直接扭過頭,衝著一名精銳弟子道。

“長老,弟子絕對不是死龍劍之敵手啊!”那叫陳榮的弟子渾身一顫,急忙說道。

“你若不去,便是違反宗門之規,我有權廢你!”桑冬名語氣冰冷。

陳榮一聽,麵泛者苦澀,踟躕再三,走出了人群。

白夜靜靜的看著走出來的人,神情漸凝,他悄悄打量了下遠處山頭,卻見那兒已經開始散出微弱之光,遂後退半步,對龍離道:“長老,你能否走動?”

“白夜,你打算怎麽辦?”龍離呼了口氣問。

“我拖住他們,你帶著般若先走!與苗師姐他們會合!”

“憑借我們的腳程,怕是跑不了多遠。”

“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我設了個陣,能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能走則走,留下來,隻有死路一條!”白夜沉道。

龍離老目黯淡,搖了搖頭:“孩子,老頭子我根本就沒想過離開,這裏是生我育我的地方,是我的宗門呐,老頭子的心願,不過是能與這片土地一同埋葬,僅此而已,要走,也該是你走!”

“龍老真這般想?”白夜聲音沙啞。

“宗門名存實亡,但精神永存,隻待你們能夠繼承下去,不負龍淵!”龍老突然站了起來,直接立在白夜麵前,沉聲道:“你有死龍劍,你若要退,他們豈敢追?帶著般若長老走!快點!”

“陳榮,快動手!”

桑冬名大吼。

那叫陳榮的弟子咬了咬牙,發出凶狠的叫聲,衝了過來。

但下一秒,剛剛冷卻的神陣神力再度湧向龍離,龍離再化戰神,元力躁動,一拳打向陳榮。

咚!

陳榮身軀飛出。

“不知死活!”

郎天涯眼神一寒,突然化作一道殘影,掠向龍離。

殺氣爆發!

“長老!”

白夜大吼,臂膀瞬間震動。

死龍第二劍,再度劃破蒼穹!

吼!!!

震耳欲聾的龍吟響徹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