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不懂暗王朝領袖真正追求的是什麽。

權利？

財富？

自由？

所有一切，他都已經得到！

那麽……他究竟為何而戰？

他所對抗的，又是什麽？

望著那不斷回縮合攏的蒼穹大地，白夜的腦海裏突然變得空白起來。

他意識到，從一開始，暗王朝領袖的對手就不是自己！

殺死白夜，仿佛從不是他的最終目標！

相反，這更像是過程！

是為達到某種目的而走的過程！

他在抗衡什麽，卻絕不是白夜！

這一擊，雖是在對白夜施展，但白夜卻有一種錯覺，感覺這一擊像是在宣泄，而不是抱著殺死他的目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夜平靜而望，卻也做出了反應。

他沒有施展什麽驚天動地的手段，而是以渾身所有力量朝自己的身軀裹去，進行防禦。

這天，漸漸的壓了過來。

這地，也已經觸及到白夜的腳底板。

一切已沒有了法度，沒有了方圓，沒有了規矩，沒有了輪回。

好似天地閉合，混沌未開。

白夜不曉得自己能不能扛過這一擊，他隻能用盡所有力量去防禦。

是生是死，猶未可知。

隻能聽天由命！

無盡的鴻兵神力在白夜的周身旋轉，不斷的抽割撕裂著這閉合的天地。

然而杯水車薪。

此刻鴻兵的力量，反而變得那樣的微不足道……

暗王朝領袖所爆發的，是他畢生之力。

他沒有留任何餘地，甚至用上了本源神力，消耗了壽命，就賭這一擊。

億萬載的苦修，怎是白夜可敵？

但就在這時。

咯噔！

一記詭異之音突然於這天地外響起。

白夜猛然睜大了眼。

一股莫名熟悉的氣意突然揚**而起。

隨後。

哢嚓！

哢嚓！

哢嚓……

大量古怪的脆響聲密集如雨般響起。

隨後便看壓來的天地突然出現大量如蛛網般的裂縫，且這裂縫不斷擴張，不斷增大，似乎有什麽外力在擠壓，意圖讓它破碎。

這是怎麽回事？

白夜瞳仁緊凝。

嗡嗡嗡……

突然，一股恐怖的光暈從他胸口綻放。

白夜低頭一看。

赫然是死龍劍！

“這是？”

白夜剛欲祭出死龍。

嗖！

一道劍光掠向了遠處。

便看死龍劍竟是強行從他體內分離出去，宛如一道流光般打向破碎蒼穹之上，直接刺穿了蒼穹，沒入無盡的彼岸，消失不見。

“什麽？”

白夜錯愕萬分。

死龍劍竟不聽他的使喚，離主而去！

太怪誕了！

“你終於出現了！！”

而於此時，暗王朝淒厲的咆哮聲響徹雲霄。

“是誰？”

白夜凝望。

暗王朝領袖沒有回答。

透過那破碎的裂縫，白夜看到了暗王朝領袖。

他雙目赤紅，憤怒的盯著蒼穹。

那神情是何等不甘！何等的憤怒！

他仰望怒吼：“這世間一切之命數，不該由你掌握！你，代表不了一切！”

說完，暗王朝領袖倏然槍鋒一轉，突然將閉合的天地，全部崩碎，化為虛無，朝那九天之上的無盡虛空轟去。

而在這天地崩碎的一瞬，白夜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虛影。

那虛影從九天之上直襲下來，震碎了蒼天，衝破了混沌，狠狠的打穿了蒼茫大地。

白夜瞪大了眼。

這好像……是一隻爪子！

這是何等存在？

暗王朝領袖所一直抗衡的，莫不成就是這位超脫世俗的巔峰至尊嗎？

“這世間種種，皆有因果！誰都在命數當中，所謂反抗，又何嚐不是命數的安排？你，該認命！”

這時，九天上傳來一個恢弘之聲。

似靈魂深處響起，又似意識的深處綻放。

是誰？

到底是誰？

究竟是何人？

白夜仰望蒼穹，卻看不透那混沌天域背後的一切。

“我豈會認命？？”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縱然粉身碎骨，縱然魂飛魄散！我也要將這一切掌握於我自己的手中！”

暗王朝領袖雙眼血紅的盯著這浩瀚蒼穹，直接催動了渾身上下所有天魂。

刹那間，他的身軀開始燃燒。

他的骨血開始消亡。

甚至連他的靈魂，在這一刻都變得炙熱起來。

白夜呼吸頓緊，難以置信。

暗王朝領袖竟是以自己為代價，獻祭一切，要發動這一擊！

“癡！”

“難！”

九天之上，落下兩字。

卻是對暗王朝領袖的所有評價。

“不悔！”

暗王朝領袖咬牙低吼。

九天之上沒了聲息。

“白夜！”

仰望著天域之後的暗王朝領袖發了話。

聲音不大，白夜卻聽了個真切。

“我知道我成功不了！但我不希望我是最後一個敢於嚐試的人！命數當握在自己的手中，豈能交由他人？你必須理解這個道理，否則，你這一生，都是為他人而活！”暗王朝領袖沙啞道。

“我的命數，從來都在我自己的手中。”白夜淡道。

“不！你從沒有為自己活過！哪怕一天！你的所有一切，都不過是被安排的！你，一直是他的傀儡！你想要掙脫這一切，想要擺脫這枷鎖！就必須要為自己而戰！若是連這點勇氣與信念都沒有，你，甚至都會不如我！”暗王朝領袖嘶吼道。

白夜瞳仁頓顫，那原本平靜如水無波無瀾的心突然泛起一絲漣漪。

“你這話……何意？”

暗王朝沒有回答，而是側過首，注視著白夜。

這一刻，他的模樣變得清晰可見。

那是一個極為普通的臉，算不上俊朗，卻滿是堅毅，瞳仁中全是自信與桀驁。

這是暗王朝本來的麵孔？

“你，就是從前的我！”

“我，其實跟你一樣！”

暗王朝領袖低聲說道。

“什麽？”

白夜一怔。

咚！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虐衝擊突然綻放。

大道崩碎！

輪回坍塌！

暗王朝領袖以燃燒自己為代價，朝那混沌漆黑的九天之域發起了衝擊。

那一刻，天地被衝開。

那一刻，星辰被壓碎。

日月皆暗淡無光。

九天之上的所有塵埃與煙霧，全部消散不見。

白夜舉目而望，突然呼吸凝固，心髒、靈魂，全部靜止了。

在那九天之域的後麵，他看到了一副無比震撼的畫麵。

九天上，是無數生靈的身影。

它們密密麻麻，數以億計，卻是拚湊成了一個巨大的頭顱。

那頭顱遠遠望去……赫然是龍首！

“潛……龍？”

白夜徹底失神，呆呆呢喃。

轟隆！

睥睨天地的龍爪從天而降，狠狠震殺向暗王朝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