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區的人瘋狂叩首求饒。

南區與北區的人一個個都無法適應。

他們已經弄不清楚白夜的意思。

這究竟是想殺,還是想留?

“白統領,這……”

南區的副統領顧言麵露難色。

北區的副統領鄭毅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們雖然都貪,但並非像張開那樣左右搖擺,也是有自己的立場。

白夜見狀,站了出來,淡淡說道:“你們就不必逼他們了,畢竟像你們這種行為,是人人所不齒的,西區並不是所有人都跟著張開背刺投敵,那些沒有選擇跟隨張開的人,不是好好的嗎?既然是這樣,你們就該為自己的行動買單!”

“大人?”

西區的人瞪大眼睛,一個個都絕望了。

卻是見白夜轉過身,淡淡說道:“顧言,鄭毅!”

“屬下在!”

二人上前。

“就由你們來執行吧。”

白夜淡淡說道。

“什麽?”

二人呼吸頓緊,皆是難以置信的模樣。

“白大人,您這話何意?”

顧言小心翼翼的詢問。

“既然他們不可饒恕,那就由你們來處決他們。”

白夜歎了口氣道。

“這……這個……”

顧言猶豫了起來。

鄭毅也覺頭大。

雖說這種反複無常的小人該死,但他們現如今是又磕頭又懺悔,加之人們痛恨的是他的行為,他們還沒有做出什麽天怒人怨之事,與南區、北區的人無血海深仇。

若由顧言跟鄭毅動手,多半是要惹人詬病的。

“大人,我們……我們下不去手,讓別人動手吧。”

顧言擠出笑容道。

“下不去手?能告訴我原因嗎?”

白夜轉過身灼灼的盯著顧言。

“這……這個……”

顧言無言以對。

“怎麽?說殺的是你們,現在叫你們殺,為何又不殺?莫不成是在戲耍我?”

白夜冷哼。

顧言臉色頓變。

鄭毅察覺不對,忙抱拳道:“大人……我……我覺得,該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如此反複無常的小人,何必再而三的給機會?”

“大人,正所謂事不過三嘛,他們這才第二次啊!”

鄭毅陪著笑臉道。

白夜沉默了。

一側的顧言聞聲,也忙開口:“對對對,正所謂事不過三嘛,該給他們機會,該給他們機會!”

周遭的人聞聲,無不麵色古怪,一個個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白夜深吸了口氣,淡淡說道:“其實,你們不必如此。”

顧言與鄭毅一愣。

人們的視線也全部聚焦在白夜的身上。

但見白夜環顧了四周一圈,用著低沉凝重的聲音道:“各位弟兄,我其實明白你們的想法,他們反複無常,罪該萬死,但你們是否設想過,這些弟兄,也是沒得選擇!”

“他們是西區的人,他們跟著張開投敵不錯,但是他們也是身不由己!張開是統領了他們百萬年的上司,他們早就習慣了遵循張開的命令,早就將張開的一切決定視作聖旨,不敢違背,而如今,他們悔悟了,知錯了,這很好,但我知道,在各位弟兄們的心中,這一切都太遲了!”

“他們該殺,但我一直認為,他們並不壞,他們隻是被張開誘導了,隻是被張開帶壞了,他們隻是一群迷途知返的羔羊,如今身陷絕境,想要回頭,但是,已然不能。”

說到這,白夜突然抽出旁邊顧言別在腰間的一把長刀。

明晃晃的長刀閃爍著雪芒,森冷鋒利,看得人頭皮發麻。

但見白夜一臉惋惜與不舍的注視著西區的人,沙啞道:“各位弟兄,事已至此,已無回旋餘地,既然南區的顧大人跟北區的鄭大人不願出手,那就由我白夜……送你們上路吧……”

“白大人……”

西區的人盡皆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起來,都起來。”

白夜沙啞道:“我知道,你們本性絕非反複無常之輩,不過是忠義在心,尊奉那張開之令,才導致如今之局麵,現在要上路了,就都站著,站著離開,不丟臉。”

“白大人……”

西區的人哭的更厲害了。

“弟兄們,都站起來。”

這時,西區的副統領陳鋒石大吼一聲。

西區之眾紛紛起身。

“白大人!”

隻見剛起身的陳鋒石單膝跪在地上,朝白夜作禮,虎目泛淚。

“我知道,白統領是舍不得殺弟兄們,但隻恨弟兄們不遇明主,跟錯了人,如今之局,皆是命數,不能怪白大人,白大人,您是好人,弟兄們這一去,若有輪回,定再追隨白大人。”

“若有輪回,定再追隨白大人。”

西區的人紛紛呼喊,淚流滿麵。

其他三區的人見狀,無不動容。

但見陳鋒石猛地起身,低吼一聲:“各位弟兄,我先走一步了!”

說罷,便朝白夜手中的長刀撞去。

“啊?”

旁邊的顧言臉色一變,猛地伸手抓住衝來的陳鋒石。

“放開我!顧大人,我是有罪之人,讓我去死!”

陳鋒石拚命掙紮。

“你走開!”

顧言狠狠將陳鋒石推倒,隨後抱拳道:“白大人,我看……再給西區的人一個機會吧。”

“他們罪大惡極。”

白夜沙啞道。

“便讓他們戴罪立功!”

“不行!”

“大人!”

顧言直接單膝跪下,抱拳急呼。

南區的人見狀,也紛紛跪伏下來。

“請白大人饒恕西區,給他們一次機會!”

“請大人饒恕西區!”

南區的人盡皆呼喊。

西區的人愣了。

鄭毅也趕忙跪伏於地,抱拳而呼。

北區的人亦是效仿。

現場一片山呼海嘯的求情聲。

這頭的洪一鳴懵了。

“苦情戲啊?”

“不然呢?”

明驍笑了笑:“目前看來,這種苦情戲是最合適的。”

“可這太明顯了吧?顧言、鄭毅他們又不是傻子?”

洪一鳴忍不住道。

“明顯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咱大人演技好!”

明驍笑道:“你沒看見南區跟北區的人已經遭不住了嗎?”

洪一鳴聞聲,朝兩個區的人望去,不由一怔。

才發現兩個區的人都已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