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後石泰然心裏其實也是沒底的,就比如說他們該往哪兒走會遇到什麽人,會不會有人盤問這些問題他們都不清楚。

但幸運的是他還算是有手段的,並不忌憚這一群人對他突然發難。所忌憚的不過是那幕後的邪神而已。

走過長長的甬道。在不遠處突然聽到一陣交談聲說話的聲音極大,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要我說這群從外界來的什麽修士有什麽厲害的?他們看了這麽久,也瞧不出我們究竟是人還是鬼,他們所求的長生早在很久之前我們便已經得到了。”

旁邊的另一個也附和道:“不過是一群蠢貨罷了,若把他們當做一回事兒,那才是白費力氣呢。”

“主人說了,隻要這一次我們順利的完成計劃湊夠了祭祀所用的人數,到時候便可以登臨仙境,成為上一屆的神仙,再也不用陪他們這群蠢貨演戲了。”

這兩個人簡直像是有意說給石泰然聽的一般,旁邊的吳彥也聽出了其中的味道。兩人並沒有詫異,也沒有做其他的舉動。

甚至耐著性子聽他們把話講完。

“之前害怕外麵的人察覺出端倪,因此不肯讓我們取太多人的姓名,這次不一樣了。”

“就差這最後一批,有多少咱們就帶走多少,讓咱們成神,也是他們這輩子難求的造化了。”

成神?一群凡人在這裏討論如何成神。還要獻祭修士,真的是什麽成為神的正道選擇嗎?

石泰然帶著吳彥繼續向前走,拐過了一個路口,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色鬥篷的人,突然對他們比了一個製止的手勢: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兒?出去撒泡尿,這麽晚才回來?”

石泰然和吳彥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聽那人又說道:“你們看的人跑了,知不知道現在立刻去追,要是追不到的話,就等死吧!”

兩人有些驚訝,連連點頭隨後跟著那紅袍人向一側走去。

想必是被抓走的人修為恢複之後就想著從裏麵逃出來,卻沒想到被這些家夥們給發現,他們倒是夠警覺的。

“這群蠢貨,真以為自己能逃得出去嗎?不過是主人養的一批豬罷了,這個所謂的幻境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

那人說這話的語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誌得意滿:“與主人作對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話剛說完,剛走進一間密室石泰然衝上前去一把打在他的脖頸處,但出乎意料的,那人並沒有暈厥,詫異的轉過頭去:

“你們兩個……不是我們的人!?”

合著這家夥並不知道他們兩個的身份,石泰然還想著先下手為強呢!

好吧,竟然出乎意料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石泰然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的嘴巴捂上,吳彥動作麻利地將密室的大門關上。

他扯下了那人的猙獰麵具,這才發現他的脖子上竟然圍著一層鐵圈,也正因如此,這個人才沒有被他打的昏迷過去。

“你們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還麻煩好好交代一下吧,看樣子你好像還有等級和階位?”

石泰然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樣,麵對著這家夥,那家夥卻梗著脖子: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還想從我這裏問出關於主人的一切,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想都不要想!”

石泰然覺得這人有氣,他輕輕的攆了攆兩根手指笑眯眯的說道:“嘴倒是挺硬的,就是不知道你的骨頭硬不硬。”

話音剛落就見一根用靈氣凝聚成的針,順著那人的骨縫紮了進去。那人張大嘴巴想要發出慘叫聲,但臉憋的通紅,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吳彥忍不住皺眉道:“你用這透骨針是不是有些過於惡毒了?”

石泰然看向吳彥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又問了一遍:“你剛剛用什麽詞來形容我惡毒對嗎?”

“你覺得我對這些把我們當做他們主人祭祀用的牛羊畜生一樣的人,使用這種手段是惡毒對嗎?”

吳彥張了張嘴,結結巴巴的說道:“對不起,是我思慮欠周,隻不過以前也曾經看過這種刑法叫人痛不欲生,而且後麵也沒有痊愈的可能。”

“你擔心什麽?他們不是說了他們世代在這裏生活始終維持著如今的狀態。恐怕既不會繁衍也不會生息,已經成了怪物,早就不是人類了。”

石泰然冷漠的看著那個人伸出手將自己的衣服抓成破爛的布條過了好一陣子,對他說道:

“你若同意對我講實話呢,就告訴我。你也不必去想張口之後大聲喊叫,可以叫別人來救你了,我剛剛已經在密室之中布下了陣法。”

“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見那人點頭,石泰然鬆開了手,紅鬥篷男子終於鬆了口氣——劇烈的幾乎要將他的骨頭撐開開的痛感終於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平靜到毫無改變的樣子,斟酌片刻之後還是沒有叫喊出聲。腳步虛浮地邁了兩步,在地上癱坐著:

“沒用的,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是一樣的結果。我的主人會成為神明,這裏的其他人都會和他一起升入仙界,成為神仙。”

石泰然覺得這個人有病一樣,若隻是獻祭他人就可以成神的話,那這天底下不知道要起多少戰亂,死多少人。

他蹲下身子細細的端詳穿著紅鬥篷男人的臉:

“我覺得你好像有點眼熟。”

“你當然會覺得我眼熟了,我是你們所居住的那家客棧的店小二。”

“好了,別跟我講這些沒用的,現在告訴我這裏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我們的主人是龍母山的舊神,早在多年前,為了保護龍母山的百姓們,舊神受到了天道的攻擊。”

“等等。天道攻擊一群百姓圖什麽?你們做錯了什麽事情?”

那人一愣,久久不曾回答上來,過了一會兒帶著一股子惱羞成怒的意味說道:

“天道嗎?那種位麵的人物,我們在他眼裏如螻蟻一般想殺就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