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三生三沸散
金子和黑水晶雖然常常吵架打鬥,但是這倆小家夥也知道對方和自己是一家人,所以每次都是點到即止。黑水晶也不用他已經堅如鋼鐵的利齒。
這一次也不例外,還沒等張勁走到後院門口,金子就已經攀上了張勁的肩頭,這裏是她最喜歡的位置之一。而黑水晶也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形影不離的跟在張勁腿邊。
張勁拉開後院的木門,看到海三波正當門站著。見到張勁出來,連忙露出一個讓人看起來很別扭的‘諂媚’笑容。顯然海三波對於‘諂笑’這項業務還是十分陌生,所以他的笑容有些’淒慘’的味道,就算是張勁的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也覺著有些發冷。
當然,張勁對此也可以理解。海三波和自己雖然有了一個名義上同鄉的關係,但是事實上還是初識。自己身為海三波挽救女兒的最後希望,而且他對自己的脾性也並不了解,所以麵對自己時當然要處處陪著小心,時時恭敬自不必說。這是人之常情。
日久見人心,等時間久了,相互間熟悉了海三波一家對自己的態度總會改變的。
因之,對於海三波別扭的諂笑張勁倒也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的笑著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你到了啊!”
接著,張勁就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把眼光向海三波的身後掃去。一眼之後,張勁就失望了,海三波的身後並沒有人,看來今天何清淺應該有事,所以並沒有跟過來。
海三波倒是沒有開出張勁的異常,還是很恭謹的回答著張勁的問候說:“嗯,剛到。我老婆正在聚福依附家裏拾掇住的地方。張大夫,您看您什麽時候有時間過去一下…,海三波最後一句話問的小心翼翼的,顯然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現在的他恨不得自己的心肝寶貝的病立刻就好起來,能夠蹦蹦跳跳,能夠開懷大笑,能夠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在自己懷裏撒嬌的說:“爸爸好討厭,胡子也不刮,弄得人家臉上癢死了……”
畢竟在醫院工作過幾年,對於海三波的心思張勁還是很理解的。先是給了海三波一個安慰的笑容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跟我進來,我們拿上東西就馬上過去!”說完,轉身向自己的小樓走去。海三波連忙跟上,亦步亦趨。
進了一樓門廳,張勁先是伸手把一個約能盛下兩個籃球的藥箱背在肩上後,指著一堆已經用草繩捆好的東西對海三波說:“這是煎藥的紅泥藥爐和專門煎藥的砂鍋,你幫我帶過去。”
海三波連忙點頭,上前拎起不算重的一堆家什。對於能夠幫上張勁的忙,海三波很是開心,就像是自己也在救治女兒的醫療過程中做出了貢獻一樣。
背著藥箱的張勁和提著爐具的海三波穿過後院,並肩從院門走出,向海聚福家的方向走去。
張勁沒有鎖門,先不說海窩子村民風淳樸,幾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7。就說被自己留在家裏的黑水晶和金子就不是好惹的!已經是半大小夥子的黑水晶,身為暗金級寵物,就算是來個七八個棒小夥子也絕對討不得好去。更何況還有擁有大規模、殺傷性、化學武器的金子坐鎮。家中自然更是萬無一失。
海窩子村不大,村民居住區的範圍更小,所以兩個人兩句話的功夫就到了。
先是指揮海三波把紅泥小爐在院子的一腳放好後,又囑咐海三波用家裏還未用過的空置陶壇去寒水溪打來一壇水,以備一會兒煎藥使用。看著海三波忙不迭的抱著陶壇離開,張勁這才鑽進海聚福安置給樂樂母女二人居住的房間。
當張勁剛剛邁過門檻,先是忍不住一愣,接著一抹笑容在臉上自然的綻放開來。
之前張勁以為有事不曾過來的何清淺,正坐在房間裏的**,抱著一本故事書給樂樂講著故事。
那清潺如泉的聲音,那嫻靜知性的氣質,那恬淡的帶著愛心的笑容,讓何清淺在這一刻成為這個世界的最美。
最美的何清淺讓張勁腳步剛剛邁過門檻,就連忙屏息停下腳步,深恐破壞了這最美好的景致。”一隻美麗的天鵝遊過來,她用白白的翅膀撫摸著醜小鴨,解釋道:‘你根本不是一隻醜小鴨,你是隻小天鵝。終有一天,你會成為河塘的主人!’”
當何清淺念完故事的最後一句,愛憐的看了一眼已經昏昏入睡的樂樂後,才闔上手中的書冊抬起頭來,對著依然沉醉的如呆頭鵝般的張勁燦然一笑:“你過來了!”
那聲音真如清溪過石隙,讓張勁忍不住想起了這段時間自己已經彈奏幾十次的《高山流水》。
何清淺的聲音如清涼的泉水潑灑在頭上,讓張勁一激靈的回過神來,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呆呆的點了點頭:“哦……清淺,你也來了!”
何清淺的笑容依然是那麽柔和,“是啊,昨天我就說了,我會盡量過來的。我對你這位大神醫隱居的村子還真是好奇呢!”
張勁對於自己能夠醫治樂樂病情的事情雖然曾囑咐海三波夫婦和海聚福不許泄露出去,對圓規姐同樣也是守口如瓶。但是對何清淺,張勁卻從來不曾有過一點隱瞞的念頭。
因為何清淺是張勁的‘好朋友’,張勁不會就此事對何清淺有所隱瞞,一如他不會對肖飛和衛風隱瞞一樣。最好的‘朋友’往往甚至能夠比同床共枕的妻子知道更多自己的事情。
張勁與何清淺兩人說話間,三波嫂子和聚福嬸子、聚福叔大兒子鐵山的媳婦三人,抱著一些被褥、日常用品之類的走了進來。”小張來了!怎麽還站在門口擋在這兒?
快坐啊!到你嬸子家,你還客氣啥,還用嬸子讓Ⅱ阿?”聚福嬸子一進來就嚷嚷著。
這時候張勁和何清淺才發現,張勁這時候還是站在傾聽何清淺講故事時的地方,正擋在門口。
張勁連忙側走一步讓開門口,三個女人才一擁而入,三波嫂子在走過張勁身邊的時候,還給了他一個比三波之前更加生硬的’諂笑’,害的張勁渾身不自在。這時候何清淺也從**走了下來,四個人一起收拾起房間來。
張勁才以‘女人收拾東西,自己幫不上忙’為藉口,趁機從門口溜了出去,站在院子裏曬曬太陽。之前,時不時的三波嫂子諂笑的看過來一眼,真的讓張勁剛才有點‘凍’著了。
張勁剛剛到院中站好,海三波抱著之前拎出去的大壇子,滿頭汗水的跑了回來。
張勁把盛著溪水的壇子一把接過來,又讓海三波把今天買來的中草藥拿出來後,就開始洗鍋、點火、煎藥……海三波見了,連忙把還在屋裏忙活的老婆叫了出來,對張勁說:“張大夫,這煎藥的活兒您就別幹了,太麻煩您了。要不您告訴我老婆該怎麽煎,讓她來做就好了。
三波嫂子聽了老公的話,也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煎藥的事還是交給我好了。”
張勁笑著看了這對一心幫忙的夫妻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三波嫂子,不是我不相信你。不過我這三生三沸散可不容易煎啊!就算是找個煎藥幾十年的老中醫來也未必能掌握的了火候。““那您告訴我要注意啥,我拿筆我一條一條的記下來。到時候我嚴格按照紙上記得做,肯定不會出錯漏的。”三波嫂子想要為張勁分擔的心情很是迫切。
張勁笑著搖了搖頭,“那好吧,你先不用記,先聽我說一遍,你估計一下你能不能勝任好了。”
見到三波夫婦一同點頭,張勁就先是把海三波買回來的藥材分門別類的在爐具旁的地麵一一擺好,接著又從自己藥箱裏拿出幾樣從係統商店裏購買出來的藥材和之前的藥材擺在一起,然後就開始口若懸河的講了起來。
“這些藥材分別是竹葉心、水牛角、白茅根、鱉甲、生白芍……”
把藥材介紹一遍後,張勁也不停口繼續講了下去:“我這藥之所以叫三生三沸散,就是因為煎煮的時候,要大沸三次、中沸三次、小沸三次,中間間隔著還要徹底冷卻三次。冷水時加入竹葉心三錢、水牛角一錢……煮至大沸的時候馬上加入七錢白茅根、二錢鱉甲……立刻停火……再次加入一錢竹葉心……武火改文火……小沸的時候……加入……中沸的時候……文火改武火……”
關於’三生三沸散’的煎製,就算是張勁吐字像機關槍一樣快,也洋洋灑灑的足足講了五六分鍾才算講完。講完之後,張勁再次問道:“三波嫂子,你認為你能把我好麽?”
這時候夫妻二人已經被張勁講的眼冒金星,眼眶子裏全市一圈一圈的漸散螺紋。聽到張勁再次問話,連忙不約而同的用力搖頭,這火候控製,藥材加入時機的控製,他們聽聽就暈,更別說做了,這東西和熬粥可是截然不同的,“張大夫,那煎藥的事情就麻煩您了。您多受累!”
張勁口述的’三生三沸散’之所以如此複雜,絕對不是張勁因為害怕藥方透露,而故意為難。而是事實真是如此。能治如此重症的藥,本就非同尋常。
而且說實話,這三生三沸散的煎製已經算是張勁擁有的藥方中相對簡單的一種了。醫師為病人用的內服藥分為’丹劑7和‘散劑’。
從煉製方法上,以及便利方麵,散劑要比丹劑簡單許多。而’三生三沸散7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是一種‘散劑’,甚至在係統評級中,這種‘三生三沸散’在諸多散劑中的煉製難度,也不過將將排至中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