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陰險的‘刺-客’

杯中酒入口之後,戚兵發現張勁說的確實是實話,這酒果然如自家老哥之前介紹的那樣,度數應該也就十幾度,絕對不超過二十度。而且入口的口感極好,相當的柔和,就像是帶著酒香的溫湯一樣。接下來這酒入喉的時候,也是溫溫的,柔柔暖暖的舒服。而且從頭到尾,那酒的清香就像點燃的線香一樣,若有若無卻又不絕如縷的嫋嫋發散著,就像是輕柔的音樂一樣,仔細品味時,很容易就會墮入它營造的清幽中去。

雖然因為年輕閱曆不夠的緣故,戚兵還不能品出這酒中所有的好來,卻也能喝出這酒確實不同凡響,很有種讓他喜歡卻又說不明白的好。

咂了咂嘴,戚兵正在措辭,準備評價這酒兩句的時候,一股從腹部升騰起來的力量堵住了他即將出口的讚揚。接著他那張雖然已經瘦削許多,卻仍然多肉的胖臉也像是突然被火點燃一樣,‘騰’的一下紅了起來,並且紅暈越來越重,很快他臉上的瑰麗紅色就像是要滴出血一樣,襯得他本就細膩光滑的臉皮都似乎透明了一樣。細密的汗珠也在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額頭和鼻翼滲了出來,眼睛也隱有霧氣。

這變故出現的太突然,不但把戚兵準備說出的話結結實實的堵了回去,好久說不出話來,更像是中了魔魘一樣怔在那裏,一動不動。

戚兵像是突然僵住的樣子,嚇了劉老爺子一跳。這老爺子雖然被剝奪了嚐試新酒的權利,但他可是一直用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老眼關注著初品新酒的戚兵的反應呢。

“小兵這是怎麽了?”過了兩秒鍾,見戚兵還是象尊蠟像一樣,一動不動,眼中的霧氣愈發的濃鬱,眼神愈發的迷離。劉老爺子忍不住有些緊張的扭頭看向張勁,眼中滿是詢問的味道。

對於劉老爺子的詢問,同樣剛剛幹盡杯中酒,臉上也是隱隱顯現紅雲的張勁,隻是滿臉高深的笑意,擺了擺手,閉口不答。

幾秒鍾後,從喝下酒後就一直憋著氣的戚兵這才‘呼’的一聲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彤雲也漸漸消退。

“爽!”戚兵開口迸出的第一個字相當的有力,相當的響亮。

接著這胖子一臉崇拜的向張勁豎起了大拇指,表情不無誇張的嚷嚷著:“這酒有性格,明明有*****的有五十多度,還裝的跟清純的二十來度似的。簡直和老哥一樣陰險。”戚兵這句話的嗓門也很大,聲音中更是宣泄著顯而易見的興奮,眼神也是灼灼發亮。

戚兵的反應讓劉老爺子的眼睛都紅了,不是被戚兵話中的烏七八糟給氣的,而是被戚兵的表現給饞的。於是這個道貌岸然的藝術家老頭兒,再次用迸射星星的老眼衝著張勁直鏢。可惜,劉老爺子的這番風情是白賣弄了,張勁對這個賣萌的老爺子根本視而不見,那意思很明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想喝酒?沒門!”

另一邊,對於戚兵像是罵人一樣的讚揚,張勁卻毫無慍色的收下,還刻意裝出一臉高深莫測的神色,做作的用淡笑的表情解釋道:“這酒的名字叫做‘刺客’。而我之所以將他命名為刺客,就因為它入口極柔,入*喉也極易,感覺起來不辣不烈,就像一口藏滿酒香的溫湯一樣。但是一待入腹,就會突然如一團火一樣燒起來,烈辣的酒勁瞬間便散遍全身。”

說到這裏,張勁還指了指自己胃部的位置,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繼續說:“就像是刺客一樣,初時平淡無奇,似乎人畜無害,但是一旦到了攻擊位置,就立刻‘圖窮匕見’,攻一個措手不及。”

解釋完,張勁又反問了戚兵一句,“怎麽樣?是這味道吧?過不過癮?”

對於張勁的解釋和描述,戚兵心有同感的連連點頭,嘴裏連聲附和著,“對,對,就是這麽回事。感覺就像是包著火的溫水球突然一下子在肚子裏炸開一樣,火苗在身上到處亂竄,又辣又熱。

但是雖然好像那火苗烤的腦門子發麻,但是卻一點也沒有上頭的感覺;雖然弄得一身大汗,但是卻感覺被從裏到外的通了一遍似的,舒泰。害得我都不敢張口,害怕炸的那股勁從嘴裏一下子瀉出去。過癮,真過癮!”

戚兵指手畫腳的說著,手上又殷勤的提起小酒壺,給自己和張勁滿上。對戚兵這個東北小子來說,這白酒顯然比果酒、黃酒和米酒更合胃口。

不過這一次,戚兵可就不再提議換大杯了。三錢一杯,一杯一口相對於這‘刺客’來說,剛剛好。

午飯後,收拾殘局的任務留給戚兵幹。按照規矩,本來劉老爺子應該幫忙的,但是因為中午沒有喝到酒的緣故,這老爺子正小心眼兒的發小脾氣,撂挑子不幹了。所以戚兵這個因為被張勁強力阻止,而沒有喝醉的胖子就隻好把這點活兒一肩挑了。

這時候,張勁終於能夠回到他已經‘闊別’了一個上午的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做豬了。

雖然張勁中午喝的酒足有戚兵的三倍,但是此時也僅僅是稍有酒意,連微醺都算不上。畢竟他雖然沒用內力作弊,但是還有高達60點的體質在那裏頂著呢!正常來說,論喝酒的話,就算是大象,他也能一個人放倒幾頭。中午的這不到兩斤的酒,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

“喂,老三,告訴你個消息,‘刺客’好了……”在躺椅上拱了幾下,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後,張勁把手機夾在自己的脖子上有氣無力的說。

“刺客?什麽刺客?”電話那一頭的肖飛鼻音有點重,顯然這家夥午休還沒結束,正在迷糊著呢。但是很快,不等張勁解釋,也是個吃貨的肖飛就一激靈的清醒過來,“刺客?就是你釀的白酒是麽?好,好,我這個周末一定去,悠著點兒,別喝光了啊!”聲音很是興奮。

接著,張勁又給老四打了一個電話,衛風的反應與肖飛也幾乎是如出一轍,滿口應承著,信誓旦旦的保證:“身為一名國家幹部、人民公仆,信念一定要堅定。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阻止不了咱執著向往的心。你放心,周末的這頓飯我們一家是蹭定了。”

張勁和他兩個兄弟不知道,三人這次約定的周末聚餐活動影響相當的不小。

三兄弟約定的當天晚上,藍大市長和何大局長這對夫妻就通過回家女兒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小張又釀出新酒了?還是白酒?嗯,菲菲啊,你回去和衛風那小子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弄點回來?‘溫香’、‘軟玉’和‘佳人’都已經那樣令人難忘了,不知道這‘刺客’是什麽味道……”堂堂的藍大市長一臉的向往。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和張勁不熟,趕上門去蹭一次飯臉皮就已經夠厚了,第二次無緣無故的可不好意思上趕子跑過去,所以就算是能夠弄得到‘刺客’,恐怕也弄不到能與刺客相得益彰的佳肴。美玉有瑕啊!

三兄弟約定的當天晚上,省府大院的一眾老頭也通過劉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

第一個知道,並宣傳開來的是盧老爺子。這位老爺子經常打電話和劉老爺子閑聊。每次都被生活在海窩子村張勁家的劉老爺子氣的夠嗆。

這劉老爺子太氣人了,你說你活的滋潤,比我們幾個老夥計強百倍,吃的張勁親手操持的佳肴也比我們好百倍,你就憋在肚子裏自己樂唄!可是這劉老爺子倒好,那個顯擺,那個得瑟。

也唯有這一次通話讓盧老爺子的心理平衡了一些,因為這名叫‘刺客’的新酒,劉老爺子也沒喝著。這就叫,‘隻要你過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如果您過的和我一樣慘,我就平衡了。’

聽到盧老爺子的宣傳,藍老爺子摸著下巴尋思著,“既然我家菲菲和衛風那小子要去,肯定能搬回來一些。到時候我可得催著點,別讓我家那個不孝子都給扣下了。這次我這個當爹的一定要拿大頭!”

而其他的幾位老爺子則湊到一起商量著,想要商量出一個合適的價錢,讓劉老爺子幫忙問問,能不能從張勁的手裏買點出來。黃酒、米酒都三千一壇了,那白酒的話至少也要五千。如果張勁覺著不夠的話,還可以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