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相隻有一個，傻逼卻有很多
雖然唐正的腰帶裏，可以算是傳說中的“窮得隻剩下錢了”，除了金條之外，腰帶裏什麽都沒有，但是，從田蒙那裏，唐正還是得到了一個非常非常值得欣慰的信息。
紫金有價值！
而且，大大地有價值。
星曜大陸交易用的，是一種圓形方孔的貨幣，俗稱“紫金通寶”，一個一兩重，而鑄造這種貨幣所用的，就是星空掉落的特殊貴金屬，紫金！
除了紫金通寶之外，還有形狀相同，但材質不同的流銀通寶、秘銅通寶。
“其實，尋常的市井交易，你很少會看到紫金。隻有特別大筆的交易，才會用到紫金，或者，一些強盛世家的信票。”田蒙說。
唐正有點意外，信票，那不就是紙幣嗎？
田蒙取下他腰間金鑲玉的玉佩，遞給唐正：“除了大筆交易之外，紫金最主要的用途，還是通過特殊的方法被打造成各種配飾，用來輔助修煉星力，畢竟，它是從星空隕落的貴重礦石，地麵上任何礦石都比不上它和星力的契合程度。”
唐正將玉佩翻轉過來。
那明黃之上蒙著一層淡淡紫色的色澤，正是唐正無比熟悉的紫金！
隻是，他空間腰帶裏的這種玩意兒，不是論“兩”計算的，而是論“噸”計算的——這真不能怪他，哪個遊戲不通貨膨脹？
唐正估摸著就算他腰帶裏的紫金還在，恐怕以後會經常麵臨“親，錢找不開”的尷尬。
可在尷尬之前，如何才能搞到一點“藍”，把空間道具裏的紫金拿出來，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唐正將那枚金鑲玉的玉佩還給田蒙。
當然，他再犯二也不會去問田蒙，為什麽明明你是個廢柴，還要掛個輔助修煉的紫金玉佩。
天色已晚。
田蒙說了太多話，又受到了幾次驚嚇，體力支撐不住了。
三個人從箱子裏拿被褥和衣服，打了三個地鋪。
燈影搖曳的屋子裏，重新恢複了寂靜。
……
唐正隻是閉目養神，並沒有讓自己睡熟。
聽田蒙和他書僮的呼吸聲，深深淺淺，似乎也睡得不踏實。
上半夜，還算相安無事。
到了下半夜，一陣幽幽的香味，緩緩地飄進了房間。
像是花香，又像是果香，和唐正從箱子裏找出的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樣，隻不過，比他衣服上的味道還要濃烈幾十倍。
他剛坐起來，就看到門板上的那雙眼睛，又浮現了一下。
“嗚……咕咕……”田蒙的小書僮，嘴裏突然發出低低的怪叫。
唐正身形一晃，迅速貼到牆邊，保持臨戰站位。
忽然，那小書僮睜開了眼睛。
他先是眼神空洞地看了看四周，緊接著，他驚恐地跳起來，雙手拚命地揪住自己的頭發。
田蒙睡得也不熟，一下就被書僮的動靜驚醒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小書僮就朝著牆上不要命地撞去！
田蒙眼睛一瞪，撲上去要拉他。
他手一滑，沒抓住，小書僮狠狠將自己砸到牆上，腦門上一下就滲出了殷殷的鮮血。
殷紅的鮮血，從牆壁上緩緩淌下來……
可小書僮渾然不覺疼痛，竟然又伸出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翻著白眼，口涎亂流，嘴裏不停地嗚咽：“不要……不要掐死我！”
田蒙臉都被嚇白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推他，可剛一站起來，腳就一軟又跌了下去。
唐正壓著呼吸，觀察著房間內的一切。
難道真的有鬼？
為什麽他什麽都沒看到？
相反，他還有一股難以言狀的莫名快樂感，像是從靈魂深處升起。
爽！好爽！
他從發梢到腳趾，從身體到靈魂，都感覺莫名的舒泰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田蒙身後的星象，無霜刀，再一次騰了起來：“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真的有鬼？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她……她吐著舌頭，就……就在那裏，你看……你看……她還在衝我笑！”
唐正捂著耳朵，順著田蒙所指的看過去：“哪裏？”
“就在那裏啊！你看不到嗎？你居然看不到……隻有我能看到……”
“……”唐正放棄了溝通。
田蒙能跟唐正對話，算是保持著基本的理智，可惜，他這種精神狀態，無法維持正常交流，至於他的小書僮則好像看不見唐正，也聽不見唐正跟他說什麽。
那種香味，越來越濃了……
唐正渾身難以形容的舒爽感也越來越強，大腦轉速好像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倍。
田蒙的小書僮已經抽搐起來，每抽搐幾下，就嘔吐一口，最後吐出來的東西，居然帶著點點的血絲！
唐正一記精準的手刀，把小書僮敲熄在了地上，因為如果再讓小書僮這樣折騰，肯定會沒命。
唐正壓低了呼吸。
他不了解這個世界，他需要換一個他熟悉的方式思考！
如果這是一個副本……
如果這是一段劇情……
那麽，閱讀這樣的副本，首先要找到的東西是什麽？
劇情觸發點！
“觸發點……觸發點……香味！”唐正飛快地開始了走位。
哐當，哐當。
一扇門，兩扇門……
一扇窗，兩扇窗，三扇窗，四扇窗……
寒冷的夜晚，夾著刺骨寒意的冷風，從每一扇被打開的門窗凶猛地灌進來！
空氣產生了對流！
幾乎就幾秒鍾的時間，屋子裏的香味，一下就散得幹幹淨淨。
地上的小書僮還在昏睡著。
田蒙呆呆地坐在地上，坐了半天，嘴裏才呢喃著：“走了，她……她終於走了。”
所有的燈燭，都已經被吹滅了。
整個屋子裏隻剩下田蒙背後的無霜刀，散發出的清冷光芒。
……
天漸漸地亮了。
折騰的一晚上終於過去。
看到陽光從大開的門窗中射進來，田蒙的臉色才稍稍有了一點血色。
“昨晚……”田蒙說話的聲音，聽上去像在太陽下曬了幾天的魚。
“昨晚上半夜一直都好好的，直到下半夜我聞到了一陣香味飄進來，之後不久，你的書僮就發狂了，直到香味更濃，你才說你也看到了鬼，而且，我什麽都沒看到，反而像是被幾個美女伺候了一樣舒爽，思維也變得特別清晰。最後，我把門窗打開，把香味衝散之後，你才慢慢地恢複過來了。”
唐正清晰的闡述，不知道是在跟田蒙說話，還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小書僮臉色又白了一下，不是被嚇得，而是失血過多的虛弱。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之所以會看到鬼，是因為產生了幻覺。你說的那陣香味，就是幻毒！”田蒙聽完唐正的話之後，開口說道。
“幻毒？”
“一種特殊的藥丸，微量使用能夠讓人產生幻覺，如果長期服用，還會上癮！”
能讓人產生幻覺，還會上癮，那不就是……
唐正的腦袋裏，蹦出了各種違禁品的名字。
“但是，你的書僮比你情況嚴重，你的情況又比我的情況嚴重……”
“你身上帶了什麽很貴重的東西嗎？”田蒙問得有點直接，如果是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絕不可能問這麽直接的話，經曆了昨晚的秉燭夜談和變故之後，他的眼睛裏好像多了很多的東西。
唐正盯住田蒙的臉，片刻後，點了一下頭。
“比我的紫金玉佩還貴重？”
“嗯，貴重得多……”
“我知道了。幻毒分很多種，而我們遇到的這一種，應該就是……”田蒙一字一頓地報出這種幻毒的名字，“紙醉金迷！”
“紙醉金迷？”唐正一聽就覺得不是什麽好東西。
“紙醉金迷是一種很有名的幻毒，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隻有身上有貴重的東西鎮壓，紙醉金迷才讓人產生各種快樂的幻覺，偶爾還會有神清氣爽、思維敏捷的效果……”田蒙話鋒一轉，“如果身上沒有真金鎮壓，就會產生可怕的幻覺、惡心嘔吐不止，最嚴重的，甚至可能會傷了根本，最終身亡！”
唐正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帶。
天下竟然有這樣奇葩的幻毒？
如果他身上沒有這條紫金腰帶，可能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不過，以紙醉金迷的這種特性，以及他昨晚和田蒙他們截然不同的反應，他可以反推一個重要的信息——他腰帶裏的紫金全部都在，而且，價值連城！
“所……所以說，根本……根本就沒有鬼？”小書僮還在一邊哆嗦著。
唐正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思路已經完全理順了。
門口紙錢、異香衣物，門上有眼，鬧鬼傳說……
“嗯，所謂鬧鬼的封門村，就是一個販毒基地！”唐正像在遊戲裏整理劇情一樣，敲著附近的東西，“他們製造鬧鬼的假象，就是不想讓人進來。如果遇上誤入過夜的，就放出大量的紙醉金迷，讓過夜的人產生可怕的幻覺，而這些過夜的人出去之後，自然就會將自己遇鬼的親身經曆大肆傳揚……”
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
田蒙剛剛跟上他的節奏，正點頭：“然後呢？”
“然後，你除了背後那把沒用的刀外，還有沒有帶別的什麽有用的刀？”
“啊？”田蒙又一次被他跳躍得找不著北。
“我們傻！逼！了！”唐正開口就不帶客氣的，好像罵的不是他自己一樣。
正在田蒙搞不清狀況的時候，外麵響起了鼓掌的聲音。
六個穿著樸素的村民服裝的彪形大漢堵住了木門！
“封門村，已經很久沒遇到過兩位這樣的客人了，一個見識夠廣，居然能知道紙醉金迷這麽稀有的幻毒，一個腦子夠轉，三兩下就把封門村的真相翻了個底朝天，你們兩個要是分別進村，說不得還能求到一條活路，可偏偏撞到了一起，就是你們命不好了……”
田蒙一聽，哪還能不明白？
果真是傻了啊！
他們就這樣一人一口地道出了封門村所謂“鬧鬼”的真相，不是找滅口是什麽？
生死關頭，唐正居然還分心吐了個槽：“組隊作死成功，劇情結束，進入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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