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前塵往事，終為塵土
林若池顯然是第一知悉林茗兒生母之人，忙是掩飾道：“師弟，龍姑娘，初九，茗兒，我們一起進洞去吧！”
莫殘心中何等急切，當然是頭一點，就衝進洞去，而銷魂仙子也是暗想：“當日我在巫山之上，承得恩師傳授絕世武學，對恩師與射天玄鳳劍之間的恩恩怨怨，快意情仇就是略有耳聞，待得認識了冷郎天地大哥，更加是聽聞天地大哥隱約說起一些！然而衛夫人大師姐曾經說過，射天玄鳳劍曾經還住在我們巫山絕頂過一段很長時間，那時我是沒有上山的了，說不定，哈哈，我還沒有出生呢！我當然是要進去看看，當世唯一能與恩師齊名，唯一能與恩師有千絲萬縷恩怨情仇的射天玄鳳劍前輩是何等高人風範！哎，我大哥九尾神龍天生誰也不崇拜，連皈依神侯，蓮花公公，他也未曾高看，隻有對傳說中的射天玄鳳劍，他是尊敬異常！”因此，這般一想時，銷魂仙子也是早進洞去了！初九見林茗兒發呆，忙是輕輕道：“茗兒，師叔他們進去了！”然後是拉著林茗兒的衣袖，跟在林若池身後忙是進了忘憂洞！“好暗啊！”林茗兒進入洞中，如何能適應黑暗之色？外麵天色本來就是黑暗了，洞內更加是黑暗！她不似射天老人，莫殘，初九，林若池四人練得“蒼陽困龍訣”，眼神明亮如外麵；也不如銷魂仙子一身巫山絕藝，不在點蒼之下！射天老人，初九，莫殘三人自然是絲毫無所謂，但是初九為了小師妹，隻有是苦笑一聲，便是去石壁處拿火折子點石壁上的桐油燈。他剛剛是有所行動時，就是覺得眼前一亮，忙是轉頭看去，正是大哥莫殘拉著銷魂仙子已經點燃了桐油燈，顯然，莫殘也是關心銷魂仙子，林茗兒。“莫殘師父，你不是說十幾年沒有進洞了嗎？怎麽能準確知道桐油燈的位置？”林茗兒不解問道。
莫殘眼中悲涼一片，喃喃道：“師父我自小在此長大，這前洞的分分毫毫都是記憶猶新！這十幾年，即便是不在點蒼山周圍，但是師父在夢中又何嚐不是經常回首過來？而這石壁上的桐油燈位置，其實還是當年師父為了體恤我內力不深，視力不好，讓我裝置的呢！我如何不能找到準確位置？”
“正是這樣！”初九證實道：“有一段時間，我喜歡有鬆油，爺爺還說起一般都是用桐油呢！因此我是又改了回來！”銷魂仙子見冷郎是從來沒有過的激動，便是伸出蘭花手，輕輕與莫殘相握，莫殘帶著她慢走數步，專情凝視，指著石壁上的道道劍痕道：“銷魂妹子，你看，石壁上的劍痕就是我練劍留下的呢！”
“我知道！”銷魂仙子幸福道：“那一劍劍痕上看，乃是‘葶溟劍法’中的‘弱水三千渡有緣’，隻是可惜看那劍痕，你後麵內力不足，隻有三成功力呢！”她乃是巫山神女關門弟子，可說對世間劍法，全是爛熟在心，加上與莫殘更加是舉案齊眉，對莫殘的劍法修為更加是了無指掌！
初九也是小聲笑道：“不過劍痕比較新，比較淺的乃是三弟我留下的！還有哪些小鳥，小雞畫圖，也是我留下的！我記憶之中，大哥可是從來隻是知道練劍，沒有玩過畫花鳥之閑心呢！我當時還在恨恨想，這是誰啊，怎麽一劍下去，劍痕那樣深？這麽高的內力？”他自然知道，依照小七子的劍法，功力依稀，是沒有內力深厚到可以留下劍痕的！林茗兒這時，已經是適應了石洞中的光線，忙是拉著她爹爹林若池的手道：“爹爹，那邊隻怕是後洞了，射天爺爺就是在後洞之中，我們快去！”她當然是有想法早點見到。
“好！”林茗兒點點頭，拉著愛女之手，當然是防止她摔倒，進後洞而去！
射天老人現在是勉力控製著自己的激動，盤腿靜坐打坐，他即便是修為到了古井無波的境界，年近七旬，陡然見到莫殘回山，也是難奈！“啊……噗通”莫殘見到十幾年不見日夜牽掛的恩師，一如當年，不由就是直接跪了下去，銷魂仙子，初九也是跟著跪下，不敢抬頭。林茗兒忙看過去，在天已將暗，洞中甚黑，唯有光亮中看見那射天老人正是當麵眾人而坐，一頭白發直直披在肩上，他素身長衫，清瘦矍然，三縷長須也全白，又麵若冠玉，兩眉如鬢，鳳眼朝天，皓齒朱唇，目若朗星，隻見他雙眼深邃精湛，長長歎息一聲道：“莫殘，龍姑娘，初九，你們都是起來吧！”
林茗兒輕聲道：“是啊，射天爺爺如此親近，簡直世上所有的妙手丹青也無法畫出射天爺爺的風骨啊！說什麽活神仙，老神仙都是不能形容這般的絕世瀟灑風骨！我們點蒼後山原來一直有這樣的老神仙，我們居然不知道……”莫殘，銷魂仙子，初九三人才敢是恭敬起身，林若池忙是肅然道：“茗兒，不要多嘴！”
林茗兒才是不管，笑道：“我又不是騙人？世人多見人欺世盜名之輩，裝作神仙，可是一看長相，就是萎縮！然而射天爺爺，自己不用言是神仙，隻要別人一見他，就是如同我莫殘師父，初九小師兄一般拜倒了，因為隻有神仙才能這般出塵啊！我先前見昆侖派七叔化裝成老爺子麵相之時，以為世上的風流神仙就是這樣了，不想射天爺爺真人比他化裝還有神仙風骨！”“嗬嗬！”初九笑道：“我看啊，七叔化裝過來與爺爺有幾分相似，莫非是七叔崇拜爺爺，化裝成楚七先生之時，是參照爺爺而來？”射天老人大笑道：“哈哈，當年小七夕在巫山之上，爺爺確實是對他有恩！茗兒性格古靈精怪，果真是初九所講啊！相貌出落得如同水仙花一般，真是比山茶花還浪漫啊！哎，要是小了十歲，豈不是同她一樣？”
“她一樣？”林茗兒眼前一晃，頓時想到：“我小十歲，便是六、七歲之時，原來射天爺爺認為我娘親是在我娘親六七歲時啊！聽大師伯說射天爺爺至少有三十年未出點蒼山了，那豈不是我娘親現在乃是三十六七歲！正是這樣！射天爺爺說我相貌乃是遺傳我娘，我娘一定乃是江湖之中最有名的美女了，是誰呢？”
她與初九去年闖江湖，已經認識了江湖之中三大絕色美人采茶聖女，青絲夫人，銷魂仙子，隻是她沒有去仔細想罷了！初九更加是有頭緒，隻是不敢想，師父可是點蒼派掌門的，隻有是暗道：“大哥乃是魔教教主冷西樓之子，大哥見到茗兒之後，如同見到故人，莫非茗兒小師妹是大哥的親人！還有采茶聖女姑姑，哎……”顯然答案是呼之欲出，隻待射天老人出言解開！所有前塵往事，現在終為塵土！
射天老人今日是心情數十年的最爽快的一次，不由是笑道：“龍姑娘，你有身孕，快走那邊石台草蹲之上，莫殘，池兒，初九，茗兒，你們也是坐下來！”
林若池，莫殘等依言坐下，銷魂仙子那個位置唯一有枯草罩著，初九卻是變戲法一番，從衣衫下來取出三壺酒來，送到射天老人，大哥莫殘，掌門師尊林若池麵前來！
“哈哈，我就是說，你鬼鬼祟祟的！”林茗兒道：“在比武快結束的時候，黃八師兄偷偷找了你一時，原來是送你這三瓶酒啊！”初九一撓腦袋，不好意思笑笑道：“其實是我讓八師兄在那個時辰來找我的！我猜準了大哥會上山拜見爺爺！”他當然沒有說，他隻是猜對了一半，不知道掌門師尊也會與茗兒小師妹上來，這三壺酒，乃是為射天老人，大哥莫殘與他自己準備的呢！射天老人豪興大發，是打開酒壺，美味撲鼻，他猛然喝了一大口，笑道：“好酒，竟然是苗疆獨釀啊！”
林茗兒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我們離開五毒教時，初九小師兄帶上的這些酒！”
初九笑道：“非也，乃是五毒教主送到神芒山莊後，我與連二師兄偷偷從酒窖中取走一些的！”
“你們啊！”林若池苦笑不已，也是喝了一口酒，果真與大師兄釀造別是不同！
莫殘輕輕飲了一口，知道初九也愛喝，再是將酒壺拋給初九，恭敬道：“恩師，這十幾年，莫殘不在你身邊，讓你老人家擔心了！”射天老人歎息道：“哎，聽聞你下山一年，便是遇上正道與魔道大殺一場，轟轟烈烈！池兒與白雲回山之後，說你失蹤，受到黃山之上正魔兩派高手阻擊，身受重傷，隻怕凶多吉少！但是為師夜觀天象，再為你算了一卦，竟然是九死一生之後的否極泰來卦象，那卦象顯示否卦天地不交乃是不順利，泰卦天地交是順利，極為盡頭。卦象之後寓意逆境達到極點，就會向順境轉化，壞運到盡頭，好運始就來。”
初九見小師妹有三分不解，忙是道：“爺爺的意思時卦象中，莫殘小師叔雖然是九死一生，但是已經開始轉運，決計不會有生命危險！”“嘖嘖……”林茗兒讚道：“我昆侖派七叔就是天下第一玄機大師，沒有想到爺爺也是這般好手！我們現在能見到我師父，自然是爺爺算卦正確了！”她已經想到，在巫山之時，多半射天爺爺指點的就是楚驚西算卦之法！射天老人歎息一聲道：“可是我知道這九死一生，說得簡單，但是真正經曆卻是痛苦非常啊！當年天地吾徒兒在點蒼山上滿山遍跑，全是陽光之麵，現在卻是蒼白無血，古銅黝黑，顯然是一半風吹日曬，一半又是不見天日，自己隱忍痛苦才造成的臉色，吾徒兒……你受苦了！”
莫殘心中大為激動，不由又是眼淚泛起來，當世師父了解自己。
“後來，我聽聞池兒說起江湖上突然出現一個天下第一殺手，隻是在夜間殺人，劍法辛澀晦冥，我便是猜想到乃是你！心中暗道你終於是將‘莫殘劍法’與‘葶溟劍法’練大成了！再後來，聽聞這天下第一殺手乃是名為莫殘，即便是天下人不明白，但是為師心中已經是赫然，這一定是你！”射天老人大笑道：“為師一聽你沒有死去，反而無心插柳，成為天下第一殺手，才是安穩睡覺了！”
莫殘見恩師推測絲毫不差，也是汗水涔涔而下道：“當日，徒兒因為身體內陰陽互撞，點蒼派玄門正宗內力與魔教‘雷霆陰陽訣’陰蝕內力相互抵製，才是走火入魔，不能見到陽光，因此隻能夜間出來！一時遇見江湖沽名釣譽的偽大俠無數，便是查明真相，昭告天下而殺之！數年之間，竟然是聲名鵲起，殺了數十人！真是無心之的得！”他想到這裏，想起自己辜負銷魂仙子十幾年，便是握緊了她的小手，夫妻同心。
林茗兒羨慕道：“莫殘師父你不知道，你這天下第一殺手乃是我們滿山弟子羨慕崇拜的對象呢！”
莫殘微笑點頭，又是接著道：“我始終想起恩師所言，殺戮不祥，便是依照‘莫殘劍法’中名字，想起點蒼十八溪水中莫殘小溪，小時候掌門師尊與幾位師兄經常帶我去，希望能洗滌我的殺氣怨恨之氣，就是取名莫殘了。”初九笑道：“原來還有這般淵源，哈哈，我們因為不知道本門有‘莫殘劍法’，反而是不知道呢！原來從大哥名字上看，就是可以判定大哥來自本派啊！”
莫殘點點頭，感激道：“後麵我在洞庭湖邊與青城派掌門江忍淺交手，他一身內力，劍法，已經是曆代青城掌門的最高峰，再是得到巫山神女前輩秘密傳授了‘玄清囚鳳令’，因此我竟然是不能占到多少上風，更引得我當場走火入魔！他身邊還有巫山神女所嫡出的青絲夫人在，我更加不敢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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