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辰文鼎,水映寒顯得很平靜。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一開始時的那種緊張與驚駭。在宙元之間的這段時間,在辰文鼎的教導下,水映寒自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發生了什麽變化,同時也對自己這個新的感到了震驚。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所謂的渾沌之體的威力竟是如此的大,大到他絕對想象不到。因為,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自己的這個好似一個無底洞一樣,竟是根本就沒有盡頭,不論自己如何的焠煉,每到一個境界,就發現那根本就不是這肉身的極限,不論如何修煉,竟是還有提高的空間存在,而且這個空間還很大。

在宙元之間的這段時間,水映寒無疑是過得極為充實的,而且他也很享受這樣的日子。在他看來,這個名叫辰文鼎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他教給自己的東西竟是如此的實用,如此的強大。同時,隨著不斷的深入領悟,也是對這渾沌之氣更為的驚駭。若憑現在他的眼光來看,以前的自己無疑是一個不懂得運用力量的人,那時的自己,可以說十成有三成的仙元力是白白浪費了。這可是一個很可觀的數值了,若將這浪費的三成都利用上,那麽水映寒相信,自己就算是碰到翠真他們也不至於如此的狼狽。

第一次看到辰文鼎時,水映寒的感覺就是,他便是整個天地,整個天地就是他,兩者根本無分彼此。而經過了這些年的修煉,辰文鼎給他的感覺依舊如此,竟是跟第一次看到他時沒有半點的區別。而惟一與以前有所不同的是,那便是他現在可以看到很多“條”法則從他身上伸出,然後便沒入虛空的另一端。但水映寒相信,自己現在所看見的法則也隻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肯定還有很多法則是由於自己修為不夠所以看不出來。現在所能看到的法則也隻不過是最為基本,最為簡單的法則。

對於他能同時控製如此多的法則水映寒並沒有任何的吃驚。在他看來,既然辰文鼎在宙元之間的原因是為了守護好這個地方,而且他本人又是擁有最為強悍的渾沌之體,那麽其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而且經過這些年他所教導的東西,水映寒更是清楚的知道他本人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

當然,這幾年來自己的進步也是很大的,最起碼,對於控製起那渾沌之氣來說,也不再是一無所知了,可以說現在的自己在不斷的往辰文鼎這一個強大的目標前進。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雖然還不能做到像辰文鼎那樣將自己融於天地,但很顯然,自己已經摸索到了這一規律,隻不過是差那打破這一瓶頸的機緣而已。不過他相信,隻要再給自己一段時間,要達到辰文鼎的程度絕對不是夢想。

水映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神色中甚是好奇。辰文鼎通常不會打擾自己修煉的,但現在他的動作卻大大的出乎水映寒的意料,他可想不到還有什麽事能令他來打擾自己。“有什麽事嗎?”水映寒淡淡的問了句。雖說這辰文鼎既救了自己,又將那控製渾沌之氣的方法傳授了給自己,使自己成為不死不滅的存在,但雖然是這樣,水映寒卻並沒有在言語上加入太多的感激之情,除了開始時對他說了聲謝謝後,水映寒便對他這般模樣了。

對於自己的這種淡漠之情,水映寒很是奇怪,按理自己原本的性格可並不是這樣的,但現在在性格上卻是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然而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雖然自己明知道這樣,但心裏卻並沒有產生什麽抵製的情緒,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當然,他也因此事專門問過辰文鼎,而從他那得到的回答則是:“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同時也是必然的。別說是你,便是我,便是前麵的兩位渾沌之體的人,他們的性格也必定會向著這樣一種狀態發展。聖人之下,皆為螻蟻,聖人都會將自己以下的世人看做是螻蟻那樣的存在,試問一個人又怎麽會將螻蟻的生死放在心上呢,而且更何況是像我們這樣的一類人?”

然而,接下來的那一句話才是水映寒最為關心的。“我原本還以為你不會太過在意這種情緒,但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注意到了,不過這也不是件壞事,你就盡情的感受一下這種情緒吧,隨著你的修為不斷增長,這種視世人為螻蟻的冷漠之情也會越來越明顯,直到最後將成為無情忘情的存天者。”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水映寒整個人顫抖了下來,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一個身影。若不是突然間問起辰文鼎這事,他大概就要將這身影給忘了吧。不過自這身影出現後,卻是再也忘卻不了了。“無情忘情,即便是聖人也必定做不到這無情忘情。”

對於水映寒的這種冷漠態度,他再是熟悉不過了,到也不覺得有什麽好奇怪。看著水映寒,辰文鼎說道:“你可知,自己在這宙元之間上修煉多少時日了。”見水映寒搖了搖頭,他也知道會是這麽一個結果。這些年來,除了修煉,他還真找不到任何其他的事情來做,而原本還以為可以有人解悶的辰文鼎,在見識了他那刻苦的修煉後,卻是更加的鬱悶。水映寒在除了修煉遇到問題會來問他之外,其他時候竟是對他不理不顧,別說是給他解悶,就是為他帶來點樂趣也不行。

不過對於他這種修煉態度,他還是挺讚賞的。他還真沒見過有人會如此的刻苦來修煉,將時間都花在這枯燥煩悶的修煉上。但他的修煉成果也是顯著的,隻這段時間,修為就增長到了現在這個程度。

水映寒對於他的問題,確實不怎麽清楚,但想了想後還是說道:“大概也有十年時日了吧,不然依你平時的行為態度,一定不會來打擾我修煉的。”十年的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過去了,但同樣的,對他來說,十年的到來,也就意味著自己也是離開這個宙元之間的時候。不過說真的,他還真的有幾分不舍,因為在這宙元之間修煉實在是太爽了,修為增長的速度也太快了。

“相對來說,外麵的世界確實是過了十年時日,但若放到這宙元之界來說,你已經留在這島上有千年時日了。”雖然他的語氣平靜,但他卻不知道,隻這麽一句話就足夠水映寒震驚了。

“千年?難道這陣上加持了一個逆時之陣?”對於辰文鼎的話,水映寒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門派所留傳下來的那個乾坤大陣。那個大陣就是能將時間延長的大陣,而像這樣的陣法,不論其能增長的時間如何,則統一叫做逆時之陣。而且從他的言語中更是能聽出,這麽的一個大範圍的陣法,其時效更是百年!

百年的時效,而且其範圍更是整個宙元之界,那麽所消耗的法力將要多少才能正常運行啊。想到這裏,水映寒已是不敢再想下去了。若讓他知道整個宙元之界的九九八十一座大陣都是由辰文鼎一個人提供能量的,不知他會是怎麽一個表情。

聽水映寒一下就道破這其中的陣法,即便是辰文鼎這種處變不驚的人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不過隨後他就釋然了。“我到是忘了,當年那個小子在這裏就是將這大陣給學走了,你能知道必定是看過了門派的典籍吧。”

不過他並沒有在這一事上做太多的停留。而是說道:“經過這千年的時間,你的修為到是提升得很快,而且也達到了我心中的要求。說真的,你的提升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都使我產生嫉妒的情緒。世人都說我是得天之巧,但與你比起來,卻是哪裏還有得天之巧的優勢,而你,給我的感覺便是奪天之巧,奪盡天地一切運勢。”

水映寒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聽他說下去,他知道,辰文鼎從不說廢話,他每一句話可都是包涵著目的。正如他所想的那樣,見水映寒沒有開口的趨勢,所以便又接著說道:“按照以往的慣例,你現在可以說正式的成為一個合格的存天者了,對於這渾沌之氣的運用也不用我再教導你什麽了,剩下的則隻有靠你自己來慢慢摸索。”

突然,他話鋒一轉:“存天者,存在的原因就是為了守護這個宙元之間的安全,而你則是第四位存天者,在之前的存天者間都存在著一條不成文的規則,那就是存天者必須要留在這宙元之間裏麵不得離開。但規則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於是,第一個存天者便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可以離開宙元之界的辦法。那就是創造出第二個存天者,讓這個自己創造出來的存天者為自己來守護這宙元之間的安全。”

“而這也是這個渾沌之湖所會出現的原因,這個小湖就是第一個存天者創造出來的,為的就是創造出第二個存天者。”說到這裏,辰文鼎截然而止,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知道水映寒聽了這些話已經明白自己下麵要說的內容了,所以他也就不想多費口水來再闡述後麵的內容。

“我不會留在這裏,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而且這些事情必須要我來處理,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水映寒回答得很是幹脆,竟是想也不想的就完全否定了他的要求。隨後他又說道:“當然,對於留在這個宙元之間上我還是很樂意的,不過若你非要我留在這裏,那也需要我處理完這一界位的事才行。”對於水映寒來說,確實有很重要的事要自己去做。

聽到水映寒的話,辰文鼎不由得一愣,竟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不過漸漸的,他那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他又如何會想到,這水映寒竟會如此幹脆的拒絕呢。再說,他可是不樂意他就這麽的走了,試問,自己救了他,而且還將所會的都教給了他,但他竟是就這麽離開,這換了誰也不會樂意。更何況,他所違背的更是自己救他的那個原因。

“我知道我這麽一走,令你失去了離開這個島的機會,但卻不代表我要破壞這條規矩,既然這規矩定了下來,就沒有不遵守的道理。”水映寒又接著往下說道:“隻要我將這一界位的事都完成了,那麽,我就會回來這裏,直到下一個存天者的出現。”這事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回去辦的。

看著他那堅決的眼神,此時的水映寒在辰文鼎的眼裏卻是多了幾分疑惑。原以來他擁有了渾沌之體,撐控了渾沌的力量之後整個人便會成為俯視眾生存在的神,變成無情忘情,但沒想到,在他心裏卻依舊存在著情這麽一樣東西。

他知道,水映寒是非走不可了。“看來這麽一個機會就這麽沒了,這機會過了之後又不知要等多少歲月了。”辰文鼎感歎的說了句。雖然他對於水映寒沒有留在這裏感到很是不悅,但這又有什麽辦法呢。他可從沒想過用強製性的手法,憑水映寒現在的修為,就算自己能將他製得一時,但不用多久,自己肯定壓製不住他。再者,沒有留守之心的存天者,他還擔心自己走後,他也接著走呢。

辰文鼎搖了搖頭,接著便轉身向沙灘那走去。當他走出一段距離後,這才慢悠悠的傳來他的聲音:“若要走,那便現在走吧。在最後我便提醒多你一件事吧,你現在雖然是不死不滅,而且修為也很強大,但又一點卻是你沒有注意到的,那便是你的心神太過脆弱了,便是憑借這一個漏洞,有很多人便可以將你永久封印了。”

“而天劫便是你提升心神強度的最好辦法。”之後,再也聽不見辰文鼎的聲音了。

宙元之間飄浮的軌跡即便是在這裏留守了數萬年的自己也不敢說完全了解,憑水映寒他又如何能知道宙元之間的軌跡。今日一走,其實也就意味著再也不會回到宙元之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