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純陽無極功
“嘿！”
“哈……”
怒江河畔，一處亂石灘側，但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入河灘，水沒至胸，手中所持“精鐵重劍”不時舞動，橫斬豎劈，左挑右撩、上刺下削……
恍恍間，如同水底藏有一隻嬉戲的怪獸也似，將水麵掀起層層波浪，時而濺起片片水晶也似的浪花，在陽光下閃耀著晶亮之色。
這名水中練劍的少年，正是下得“怒江峰”弟子別院的羅湛，水中練劍，是羅湛自金庸大師名作《神雕俠侶》中所悟。
數年習練下來，雖無神雕相教，未能練成“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絕學——“玄鐵劍法”，但亦是獲益匪淺，業已高達“爐火純青”境界的基礎劍法，便是一項明證。
“咦？好濃厚的精神波動！”
驀地，一道輕咦聲自遠處豁然響起，隱隱間，語聲中竟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喜之意。
旋即，一個麵現喜容的青袍老者，衣袖輕揮，霎時，如同祥雲生滅般，僅幾個掠動間，已是留下道道殘影，出現在羅湛附近的一塊磐石上方。
“小輩何派門下，可否上岸一敘？”
接著，立身磐石的青袍老者，麵色和藹地徑直開口出聲道。
“嗯？莫非是個高手！”
聞聽岸邊喚聲傳來，仔細揣摩劍法奧妙的羅湛，豁地抬頭，神色顯出一絲驚疑來，自身雖然專注練劍，但外人欺身兩丈，卻毫無覺察，實是匪夷所思。
須知，且不說羅湛內力微成，堪算江湖中三流武者，僅便羅湛重生以來，融合前身精神能量之後，變得敏銳倍許的五官六識，周身附近旦有任何風吹草動，莫不了如指掌。
然而，饒是如此，依然有人能接近兩丈，且毫無聲息，此等景況，怎能不令得羅湛驚疑，略加推測一二，羅湛已是確定對方乃絕頂高手的身份，隻是不知，堂堂一介強者，怎會有興致與己相談。
“嘩啦！”
“嘩啦啦……”
心底疾速思忖的同時，羅湛身形卻也不停頓，踏步之間，攪動河水，帶起陣陣水流、浪花，向著河岸迅速接近。
“在下“怒江幫”弟子，羅湛，不知前輩相喚，有何吩咐？”
自淺灘水域上得岸來，轉過幾塊嶙峋的凸石，踏步來至青袍老者所立臨水磐石丈許之外，不敢怠慢絲毫的羅湛，抱拳躬身施禮回道。
“怒江幫？很好，小輩，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聞聽羅湛回言，青袍老者露出一幅了然之色，微微頷首後，雙目精光瑩瑩，絲毫無有半點昏濁，既而，竟是盯著羅湛直接開門見山，道出來意。
青袍老者作為超級門派“無極宮”的長老，自不將區區一介“怒江幫”放在眼裏，此際好生不易尋得一個適合種下“魔種”的後天武者，青袍老者著實老懷欣喜。
“呃，拜師？”
聽及青袍老者道明來意，羅湛不禁有些錯愕，打量一翻青袍老者上下，著實大有一幅傳說中的高人扮相，當下心底卻是微動。
“怎麽？老夫趙無極，乃超級門派“無極宮”的長老，你可想好了，此等機緣，外人即便是求，也是求不來的！”
見得羅湛心中猶豫，未曾吐口，青袍老者心中一急，亮明身份之後，也不待羅湛回言，直接取出一本黑皮書冊，輕輕拋起，緩緩落向羅湛身前，道：“你且翻開看看！”
“前輩是“無極宮”長老！”
聞聽青袍老者自報家門，羅湛麵上卻是現出驚容，這幾年來，羅湛雖是主修武學，但亦外出做過幾次門中任務，對於江湖中的大概，自是有所了解。
而青袍老者所提及的“無極宮”，正是江湖中有名的超級門派之一，內中可謂是高手如雲，僅傳說中坐鎮的曠世強者，便有兩人之多，“怒江幫”與其相比，無異於螢火皓月之差。
“什麽！純陽無極功！”
旋即，震驚中的羅湛，下意識地接下飄至身前的黑皮書冊，然而，翻開一看之後，以羅湛的心境，竟是再次驚呼出聲。
同時，驚喜交集的羅湛，雙目卻是再也移不開來，直將首頁內容迅閱一遍，方是怔怔地定了定神，有些不舍地合上神功秘籍。
不錯，青袍老者拋於羅湛的黑皮書冊，其上所載內容，正是“無極宮”的鎮派絕學之一，天階功法《純陽無極功》！
羅湛相信，即便自己資質身為下品根骨，然而，倘若修煉此等天階功法，也定可立時突破瓶頸，晉升入後天中期四層之境。
“嗬嗬……，很好，麵絕學而不一覽而盡，意誌著實可嘉！不過，如今你已窺閱我宮鎮派絕學，尚不拜師，更待何時！”
驀地，一聲輕笑自青袍老者口中發出，既而，青袍老者麵上笑意一斂，轉為肅然，雙手背於身後，豁地沉聲疾喝。
江湖之中，各大門派，最忌偷師學藝，一旦事漏，輕者廢去武功，重者當場格殺，而像“無極宮”此等超級門派，自然更是法度森嚴。
顯然，拋出“純陽無極功”秘籍的青袍老者，早便算到此招，是以，這才有恃無恐地立身磐石，靜待羅湛閱完首頁秘籍，方才笑意盈麵地適時出聲。
“徒兒羅湛，拜見師傅！”
下一刻，羅湛收起黑皮書冊入懷，麵上露出一絲苦笑，旋即，身形一矮，直接推金山倒玉柱般，跪拜於地，輕微的“嘭嘭”聲響中，已是行了三跪九拜之禮。
“哈哈……，好，好！老夫神功有望！”
望著石下行拜師參叩之禮的羅湛，青袍老者十多年的心願得以初步實現，頓時老懷大慰，仰首哈哈長笑，絲絲期待之意，毫不掩飾地蘊含其中。
“呼……”
半個時辰過後，盤膝端坐一塊磐石上方的羅湛，緩緩收功，睜開閉闔的雙眸，口中悠悠地呼出一道長氣來。
“如何？拜師予老夫，可曾吃虧！”
驀地，甫一睜開雙眸的羅湛，尚未感應一翻凝練大增的純陽內力，耳畔便即響起一道語含得意，中氣十足的蒼勁之聲。
“師傅所賜神功蓋世，徒兒感激不盡！”
以《純陽無極功》天階功法替換三流《普陽訣》的羅湛，不僅轉修得一身後天三層圓滿的純陽內力，更是一口作氣，勢如破竹地衝過瓶頸桎梏，晉升入後天中期四層之境。
這便是天階功法《純陽無極功》與三流功法《普陽訣》的區別，著實省下羅湛數月苦修之功，否則的話，單單一部《普陽訣》功法，以羅湛的下品根骨資質，若想有所作為，實是難比登天。
“嗯，湛兒，你可知師傅為何賜下絕學，收你為徒？”
見得羅湛感激拜謝，青袍老者微微頷了頷首，輕應一聲之後，豁地轉移話題，淡聲開口相詢，既而，也不待羅湛應聲，徑直說道。
“為師收你為徒，卻是與一門奇功有關，或許你不曾耳聞，它便是傳說中的曠世絕學，《道心種魔大法》！”
“道心種魔大法？”
陡聞青袍老者驚人之言，羅湛低俯的腦袋，雙眼立時微微眯起，將心底滔滔大浪般泛起的震憾，深深地藏埋掩下，語氣略作疑惑地出聲道。
時經幾年歲月，羅湛已然知道，這個奇異武道世界，擁有著諸多絕學，且是經過時間沉澱，一代代大師歸隱之後，整理傳出於世的巔峰之著，羅湛相信，《道心種魔大法》定然非同凡響，不同一般。
“嗯，曠世絕學，或許以你的身份，不曾耳聞，然則，這世上的曠世強者，卻大多皆是由曠世絕學，造就而成！”
聞聽羅湛疑惑之聲，青袍老者不以為意地頷了頷首，緩緩解釋一句之後，緊跟著鄭重地再次開口道。
“為師十餘年前所偶獲的這部《道心種魔大法》，需為後天武者種下“魔種”，以此共同促進雙方修為！然，能承受“魔種”之輩，必為精神能量高於常人倍許，方可功成！”
“道心種魔大法”是一部要求極為苛刻的曠世絕學，需得兩人共修，方可大為助益主修者的功力提高。
停滯天榜後期圓滿境多年的青袍老者，自十餘年前偶得此法後，立時欣然之極，卻不曾想，若要神功可修，必得後天之輩相助方可。
而能夠承載“魔種”的後天武者，卻是罕見之極，即便有此少年，也是巨派大宗所培養後代，幾乎踏破天涯的青袍老者，心中原本已是不抱希望，卻不曾想，終了皇天不負有心人，竟也能尋得一個無有大背景的後生晚輩。
“徒兒願為師傅分憂！”
聞聽青袍老者一翻講解，明了其中因由的羅湛，卻是不由一陣唏噓，自己重生此世，相當兩人的精神融合，難怪青袍老者不惜降尊，擇己為徒。
清楚個中之道的羅湛，當下將拳一抱，躬身出聲相請，羅湛知曉，“道心種魔大法”是一件兩利之事，正可借此大表尊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