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困惑 第二百四十五章 新婚(加更求粉經票)

“你怎麽一個人跑過來了?”竇昭奇道。

為了方便照顧她,她帶進府的幾個貼身丫鬟素心,素蘭,甘露和素絹都歇在隔壁的耳房。

素蘭笑嘻嘻地跑到了竇昭的身邊,道:“世子爺身邊的陳核剛剛過來問屋裏的人散了沒有?若是散了,就讓我們進來服侍您先歇了。還說,還說,我們在家裏是怎麽服侍您的,現在就怎麽服侍您。讓我們派個人仔細守著龍鳳喜燭就行了。若是沒有散,就讓我們等會……姐姐就讓我進來問您一聲,您是現在歇了?還是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說?”然後怕竇昭擔心似的,又道,“陳核過來的時候,還帶了個叫武夷的小廝,說我們剛剛進府,人生地不熟的,有什麽事,就吩咐武夷去辦就行了。我瞧著那個武夷挺機敏的,想來有什麽事也不會胡說八道。”

新娘子沒等新郎倌回府就自己歇下了,這可是大不敬的行徑,若是被夫家的人知道了,教訓一頓是輕的,就是把新娘子的娘家人叫來羞辱一番,新娘子的娘家人也隻能聽說。

宋墨考慮的很周到。

竇昭笑道:“我還是等世子爺回房吧!”

宋墨這樣看重她,她也應該尊重宋墨才是。

素蘭笑著點頭,道:“那我陪您說說話吧?”

“天天在一起,還沒有說夠啊?”竇昭笑道,“你們快點歇了吧,留下甘露值夜就可以了,明天還有你們忙的時候!”然後問道,“明天給宋家眾人的見麵禮可都準備好了?”

“準好了。”素蘭笑道,“早就準備了。姐姐還讓我們包了很多封紅,雙喜紋的八錢銀子一份,落地紋的是四錢銀子一份的。到時候小姐也可以打賞那些仆婦們。”

竇昭滿意地點了點頭。

素蘭給竇昭上了杯熱茶,退了下去。

竇昭就細細地打量著新房。

是五間帶著耳房的正房,東邊的稍間做了內室。次間是安息室,耳房打通做了洗漱之處。西邊看不到,應該是書房之類的地方了。

公公還健在,這裏肯定不是英國公府的上院。

進門的時候轎子七彎八拐的,也不知道是在頤誌堂還是另僻了院子做了新房?

牆麵是重新糊過的,掛得帷帳是大紅色四柿紋的杭綢,照他們說親到成親的時間來看,重新修繕肯定是不可能的。再看那屋頂,全鑲著繪著藍綠色八寶圖案的承塵,地麵鋪的是鏡磚能看得到人的影子,做新房的這間屋子肯定也不是隨便挑的一間。

竇昭的目光被內室和宴息室之間鑲著五彩琉璃的槅扇吸引。

一共是六扇,十八個格子,全是藍色燒琺琅璃琉,用珠貝各鑲了一副玉蘭花。色澤明亮卻又不失柔和,款式新穎又不失穩重,讓她大感興趣,不由傾了身子仔細地瞧。

不知道是誰的手藝!

梅嶺素花萼短闊。端鈍尖;建甌素花瓣向上兜卷;蒲扇素捧瓣如蒲扇……細至入微,稱得上巧奪天工了!

她想自己留在了真定的那一園子花草。還有祖母。

原以為很快就能回去,沒想到卻一拖就是兩年。

如果能有機會回去向祖母拜別就好了。

還有素心和素蘭,被自己的事這麽一耽擱,婚事也都跟著拖了下來。

竇昭又想到去年年終趙良璧來京時,素蘭進來上茶,他那灼灼的眼神,還有素蘭通紅的耳朵。

她不由撫了撫額頭。

就聽見外麵有霍霍的腳步聲。

隨後傳來仆婦恭謹的聲音:“世子爺。您回房了!”

宋墨淡淡地“嗯”了一聲。

竇昭忙正經危坐。

門“吱呀”一聲打開,麵色微酡的宋墨帶著幾分酒意走了進來。

“世子!”竇昭笑著和他打招呼。

她是新娘子,沒有洞房之前。腳不能沾地。

宋墨見竇昭還大妝地坐在楠木**,很是意外。

竇昭就笑著解釋:“我等世子回來!”

盡管兩人的成親帶著幾分權宜之計的味道,但竇昭能尊重這場婚禮,宋墨微微有些動容。

他指了指竇昭身上金碧輝煌卻又十分沉重的鳳冠霞帔,道:“現在能不能換下來了。”

竇昭笑道:“可以啊!”

宋墨就鬆了口氣,笑道:“那你快讓人來給你禦妝吧?我看著都替你累。”

竇昭嗬嗬地笑,喊了素心和素蘭進來。

宋墨就避到了西次間去了。

等竇昭盥洗一番,重新梳了個簡單的纂兒,抹了香脂,換上了件簇新的桃紅色中衣,素蘭幾個退了下去,甘露則留了下來,把被褥鋪在了宴息室臨窗的大炕上。

宋墨也換了件湖色的杭綢道袍走了進來。

看見甘露收拾鋪蓋,他不動聲色地吩咐甘露:“你下去歇了吧!這裏不用你值夜。”

甘露茫然地朝竇昭望去。

既然和宋墨成了親,就得尊重宋墨的生活習慣。

竇昭微微頜首。

甘露忙曲膝行禮,退了下去。

宋墨就坐在了甘露鋪好的鋪蓋上,笑道:“我們也歇了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祭灶,拜祭祖先,認親,還要設宴招待親戚朋友,你可到時候哈欠連天!”說完,就脫鞋上了炕。

“你,你準備睡這裏?”竇昭愕然。

宋墨笑道:“我要是睡別處,你明天恐怕要被人議論紛紛了。說不定還會驚動嶽父呢!”

他想到竇世英送給竇昭的那一抬銀票,還有竇昭辭別父母時哽咽的情景,語氣不由的柔和了幾分。

竇昭麵色赤紅。

直到成親的前兩天,她才決定嫁給宋墨。

發生了太多的事,時間又太匆忙,有些事竇昭沒有來得及細想。

等拜過天地,安安靜靜地獨坐在新房的時候,她才想到同房花燭夜……心裏頓時覺得十分的別扭,可也知道,她既然做了宋墨的妻子,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和義務。索性把心一橫,不去多想,該怎樣就怎樣吧!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宋墨竟然沒打算和她圓房。

這讓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忐忑。

宋墨好像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似的,鎮定地指了指他帶進來的一個紅漆描金的小匣子,笑道:“這是嚴先生幫我弄得,用雞血摻了些藥材抹上去的。一般人根本沒辦法分辨真偽……你放心好了,別人不會知道的……”一團紅雲卻從他的麵頰燒到了耳根,暴露了他心中的羞澀。

竇昭驚訝地望著宋墨,目光明亮的如同夏日的炙陽,好像要把他的五腑六髒都要看個清晰明白似的。

宋墨窘然。

側身躺下。

“快睡吧!”他喃喃地道,閉上了眼睛,“明天還要早起!”

竇昭站在床邊,望著躬身背對自己的宋墨,神色複雜,半晌。才輕聲地道:“怎麽能讓你睡這裏呢?還是我睡在這裏,你到**去睡好了……”

甘露用的是細布被褥。隻鋪了床厚點的棉褥;她用的是綢緞,鋪了好幾層棉褥,非常的柔軟。

“沒事。”宋墨道,“從前跟著大舅,還睡過馬棚。我不講究這些的,你快去睡吧!”

竇昭站了好一會,才輕手輕腳地在楠木**躺下。

屋子裏燈火通明。落針可聞,隱隱能聽到響起了三更敲。

竇昭卻怎麽也睡不著。

現在能這樣,以後呢?

那宋墨的嫡子呢?

可讓她和宋墨同床共枕……前世的過往在她腦子裏閃過。她還真鼓不起這個勇氣!

悉悉索索地,她又翻了個身。

“睡不著?”以為已經睡著了的宋墨突然問道,打破了滿屋的沉靜。

看見宋墨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對這件事無動於衷,竇昭心裏好受多了。

她呐呐道:“那以後……”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宋墨不以為然地笑道,“你不是說過嗎?你可能不是個好妻子,但肯定會做個好夥伴的。我現在需要的,是個好夥伴!”

是因為這樣,所以宋墨才會選擇新婚之夜歇在外間嗎?

竇昭不敢多想。

她想自私點,先慰藉自己的心情。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越發的睡不著了。

宋墨就和她卿天:“我們家共分三路,中路是正廳,後麵是上房,花園在東路,日常的起居在西路……我們的新方在西路的頤誌堂,是我從前居住的院子,隻能隨意地粉一粉,你若是覺得不好,等到了明天夏天,再請工匠來修整一番好了……自從母親去世後,父親就搬到了東路那邊的樨香院……二弟住在樨香院旁邊的鹿鳴軒,從前是祖父的畫室,因養了幾隻鹿而得名,不過,自祖父去世後,父親就把鹿鳴軒的鹿送到了京郊的田莊裏飼養,十幾年下來,竟然繁衍了上百頭,反而成了家裏的一項收益。至於上房,就這樣空了下來……”

他絮絮叨叨的,讓竇昭漸漸安靜下來。

竇昭很想知道嚴朝卿為什麽會幫宋墨準備雞血,但又怕破壞了此時寧靜,隻好暫時把這個疑問壓在心裏。

她把剛才有個小女孩在自己門前大喊大叫的事告訴了宋墨,道:“她稱你做三堂兄,又稱公公為二伯父,難道是三叔和四叔的孩子?”

“應該是三叔的女兒宋錦!”宋墨想也沒想,道,“宋家子嗣凋零,她又是我們這一輩中獨一的女孩子,不管是長輩還是我們這些堂兄弟,都很讓著她,平日裏隻覺得她有些嬌氣,卻不曾想竟然變得如此跋扈。”他語氣微慍,絲毫沒有懷疑竇昭所說的話,“明天她若是為難你,你什麽也不要說,隻管微笑就行了,自有我出麵。”接著向竇昭介紹起有裏的一些親戚來。

這些情況她在決定嫁給宋墨之後,第一時間找來了陳曲水詢問,早就知道了。但宋墨那句“你什麽也不要說,自有我出麵”,卻讓竇昭中微滯,神色激動。

兩世為人,除了宋墨,還曾有誰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在宋墨清越如泉水的聲音中,竇昭沉沉睡去。

看書的姐妹、兄弟們,先貼個草稿,等會改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