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昕見穀楓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於是快速將來意說了出來。
原來幾人此次前來,是因為判官司的幾位大人相商,想共同舉薦一位日巡遊使接替即將準備請辭的秦良,以此來填補陰鬼使部門內職位的空缺。
按照以往的官職任免,十大陰帥鬼差的任職都是需要六案功曹中的三司衙門進行舉薦的。
所謂六案功曹,其實下轄三司。除了輪回司隻有泰娼一人,也就是傳說中的孟婆外,其他兩司的人員數目相等。
其中判官司又是一個統稱,具體包含四司,分別為賞善司、罰惡司、查察司以及陰律司,而每司有一個領導,一般稱為司主。
至於陰律司的官職也就是城隍爺,按照四個方位來算,城隍爺一共有四人,每人鎮守一個方位,可謂是一方大員。
車昕幾人前來是代表判官司,希望輪回司的泰娼和陰曹司的四位城隍爺發揮三司衙門同心協力的作用,所舉薦之人提前相商一致。”
秦三爺沒想到剛剛打聽到的消息,現在就得到了驗證。
“哦?判官司的諸位大人都找了幾位城隍啊?你們又準備舉薦何人?”三爺不緊不慢地問道。
車昕見三爺語氣有所緩和,仗著膽子直起身子道:“稟三爺,判官司的諸位大人相商,讓我等依次前往各位城隍爺的府邸,您這邊我們是第一個來的。”
見秦三爺沒有怪罪自己,車昕又道:“判官司的諸位大人曾叮囑小的,要著重記下秦三爺的吩咐……”
車昕話還沒說完就被三爺打斷道:“大膽,還敢欺我,不知死活竟還滿嘴胡謅?既然重視我,你們還敢在我地界撒野?”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查察司的大人確實是這麽說的!隻不過……”車昕怕五爺又叫來鬼差,趕緊撇清自己,但是後麵的話他又說不出口。
五爺喝道:“隻不過什麽?是不是隻不過有人認為我剛上任不久,就沒有必要如此在意我秦三,所以爾等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於我?”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請三爺寬宥!”車昕又一次將身子躬了下去,臉貼在地上。
三爺嗬斥幾人,讓車昕繼續說下去。
麵對著如此大的壓力,車昕簡直叫苦不迭,早知道是這樣,打死自己也不會和穀楓玩心眼。
現在他才暗罵自己和穀楓實在是蠢不可及,人家雖然是新上任的城隍,但是能鎮守一方,豈是簡單的易與之輩。
見其他人不說話,車昕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他們幾個雖然是判官司裏麵的親信,但是對於判官司的司主舉薦何人,確實不知道。
此外,車昕幾人也確實是先來到秦三爺這裏的,本著柿子先挑軟的捏,一旦新任城隍沒有為難幾人,那麽他們回去之後肯定名聲大噪。
其實,對於三司衙門來說,除了孟婆那邊的輪回司外,判官司和陰曹司曆來都存在競爭關係,因為這兩司的司主或者城隍爺隻要再進一步就是閻王了。
車昕並不敢說秦三爺是個軟柿子,但是他的那點小心思就連秦振都看出來了,真可謂是聰明不成反被誤。
三爺眯著眼睛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事嗎?”
這次不等車昕開口,穀楓便搶答道:“沒……沒其他事了三爺!”
“真沒有了嗎?”
“真沒有了,三爺!”
這時,三爺突然喝到:“那好,現在咱們說一說你們僭越之罪、謀逆之罪以及汙蔑之罪吧!你們說,此事如何解決?”
果然,這事還沒完,可是這事該如何解決呢?這幾項大罪的帽子一旦被扣上,恐怕判官司的司主都救不了幾人。
等等……讓我們說?看來還有轉機?車昕在高壓狀態下,求生本能無比強烈,片刻後就分析出了秦三爺的言外之意。
“三爺,念我們是初犯,尚且年幼,隻要饒我們一命,您說如何便如何,不知三爺可否同意?”
“你們幾個也是這麽想的嗎?”三爺眯著眼睛問道。
其餘幾人抬頭對望一眼後連連點頭,異口同聲道:“我們也同樣如此,求三爺饒命。”
“嗯,好吧!念爾等是初犯,且有悔過之心,你們就每人暫且留下一件法器吧!”
頓了頓,三爺閉上眼睛又問道:“待他日真正學好為人處世之道,不隨處惹是生非之時,再來我這將法器取回,你們可同意?”
地上的幾個可憐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都看了看掛在穀楓腰間的鞭子,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來。
穀楓悲痛欲絕,想罵街又不敢,不舍得又不得不割舍,想了半天,歎了口氣,畢竟什麽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啊!
看到其他幾人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穀楓也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來,突然他就釋懷了。
你們丫的笑個屁,沒聽那堂上老頭說嘛,每人留下一件法器,是每人,不是我一人!我看你們拿什麽?
想通了這些後,穀楓率先將鞭子高舉頭頂,態度十分恭敬。
“三爺,剛才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穀楓感激涕零,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五爺笑納!”
既然事不可違,與其表現出不情願再惹怒這老頭,還不如給此地城隍爺一個好印象,萬一將來再落到對方手中,也好說話。
秦振走過去接下皮鞭,隨後又重新站在了師父的身後。
三爺點點頭,看著車昕幾人不說話,擺出一副事情還沒有解決完的姿態來。
其他幾人一愣,沒想到城隍爺居然連他們也想宰,內心大罵穀楓是個惹禍精。可是罵歸罵,幾人又不得不想將眼前的事情盡快解決完。
既然穀楓都如此知趣,那就盡快留下“買命錢”吧,明知必須得給,如果還表現出不情願那不是傻子的行為嘛!
於是乎,以車昕為首的幾個三好青年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讚美起三爺來,幾人內心都想著,即使將來無法索回法器,至少也能與三爺結下一份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