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章 碩大的諷刺

遞給黃河的,是一張資單,九月份的工資單。

河清楚地看到上麵的數據,這都是陳婷一人當家給定的,這數據讓黃河的心情一下子鬱悶到了極點。

在工資表的上半欄裏,是公司經理及經理以上人員的基本工資參數:謝東:3380;劉朝發:3032;黃河:1890

幾個人的工資指數一對比,黃河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一個部門經理,一個培訓師,職務都沒有自己高,而基本工資卻比自己高N多,這副總經理當的有什麽勁?雖然黃河現在不怎麽看重錢,然而如此一對比,實在是難平心裏的憤怒。說實話,自己自從來了華聯公司,一直是兢兢業業,克己奉公,多少次自己掏錢給公司辦事兒,多少次為公司解了燃眉之急?而換回來的結果呢,竟然是這樣。

兩個剛入職久的部門經理,隻是經理級別,工資竟然定到這麽高,而自己,白白掛了副總經理的牌子,為公司操碎了心,工資卻隻有一千多塊錢。這種明顯的對比,不是一種侮辱是什麽?

黃河突然覺得:己真的到了辭職的時候了。

說實話,這些時間,他通過聘、外聯認識了不少人,也有幾個公司企圖給予他豐厚的待遇,把他挖過去,但他始終沒有離開華聯公司的想法,因為他是軍人出身,懂得忠誠的含義,陳婷對他不錯,他沒有理由離開公司,他相信公司在自己和陳婷的努力下,會做大做強的,然而,陳婷定地這張工資表,就像是一把帶著侮辱的利劍,讓他徹底傷了心,他覺得沒有理由再留在公司了,他為何還要厚著臉皮留在公司呢?陳婷的這個工資表,已經間接地表達了他在陳婷心目中的評價。

如此忠誠,換種結果,實在是讓人悲憤填膺。

而陳婷以前口口聲聲揚自己地工作多麽好,公司多麽離不開自己,原來都是徹底的謊言,直到這一刻,在這鐵錚錚的工資表上,這謊言徹底被揭穿。誰能想像,一個為公司付出了那麽多,把全部精力放在公司建議上的副總經理,工資水平竟然不如剛剛入職的兩個經理高,這是一種多麽巨大地諷刺啊,黃河覺得這是陳婷在變著法兒的趕自己走,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地解釋了。

陳,一個很完美很有魄力的巾幗女老板——

一個曾經異常器重自己。把:己當成是公司頂梁柱地巾幗女老板——

一曾經與自己發生過肌膚之親地巾幗女老板——

此時地做法。真是諷刺啊!

—黃河在一瞬間想到了許多。換了任何人。也會想到很多很多。

他在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拍屁股。走人。它華聯公司是好是壞。從此再與我無關。

黃河把工資表遞給趙依依。趙依依臉上地悲憤還沒消失。見黃河臉色低沉。狠狠地附和道:“這個陳婷在搞什麽名堂。氣死了。黃總你為公司出了多少力。工資隻有一千八。那兩個。剛來公司不久。工資就定到了三千多。媽地。太不公平了。”

黃河掩飾住內心的憤怒,輕輕地道:“陳總這樣做,肯定有她地道理。”

黃河和別人不一樣,如果別人遭遇了這樣的冷遇,肯定會敞開心扉地大罵一通,但黃河卻保持了冷靜,而且在自己決定離開公司地最後關頭,他也不想對公司有半點兒不滿。

趙依依憤憤地道:“這簡直太沒天理了,真想不通,陳婷是依據什麽製訂工資的,這也不能亂訂啊?反正我不服,我實在看不慣。黃總,我現在就去找小陳總理論,讓她出麵,給你爭取!”

黃河連忙道:“別別別,不用了,我心裏已經有數了,再說了,即使你能爭取來,我會接受嗎?我不是那種見錢眼開地人。”

趙依依急問道:“那怎麽辦?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被人欺負吧?”

黃河笑道:“無所謂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趙依依不明白黃河的話意,追問道:“什麽都過去了?”

黃河若有所思地道:“沒什麽,你該忙什麽忙什麽去吧,別為這事兒操心了,還有,把工資單送到財務部,按照規定,員工是不可以隨便看工資單的。”

趙依依愣了一下,剛想說什麽,卻見黃河突然皺起了眉頭,接著問道:“對了,我不是讓你照顧趙佳蕊嗎?你今天怎麽來上班了?”

趙依依笑道:“趙佳蕊不讓我照顧她。”

“為什麽?”

趙依依道:“我也不知道,她說她自己能照顧得了自己。”

黃河心裏滿是疑惑,心想這趙佳蕊真是個怪人。但不再作聲。

隨後,趙佳蕊拿了工資單出了門。

在門口,一眼看到從廁所裏鑽出來的王蕾,趙依依衝她擺了擺手,王蕾疑惑地走了過來。

“怎麽了?”王蕾問。

趙依依把工資單遞給王蕾:“你看看就知道了,媽的,公司太不公平了。”

王蕾不解地看了看,頓時驚訝的合不攏嘴:“怎麽回事,我的工資不光沒下調,還漲了三百多!”

趙依依焦急地道:“我不是讓你看自己的工資,我是讓你看黃總的工資。”

王蕾在資

找河的名字——1890。

再看黃河下麵的劉朝發——3032。

東——。

王蕾納悶兒地道:“不應該啊,是不是工資表製錯了?”

趙依依道:“不可能,怎麽可能弄錯呢,財務部這麽多人,由謝東親自弄工資表,不可能會錯!”

王蕾眉頭緊皺:“就怪了,怎麽黃總的工資還沒有謝東和劉朝發多?”

趙依依和道:“就是啊,太公平了,我覺得公司太對不起人家黃總了,公司能有今天的輝煌,與黃總的付出是分不開地。”

王蕾表情有重,憤憤地道:“不行,咱們一定要為黃總討回公道,我這就給陳婷打電話!”

趙依依點了點頭,道:“嗯,去發動一下群眾,咱們要一塊為黃總討回公道!這也太欺負人了!”

說後,王蕾到了樓梯口,想給陳婷打電話,一想,還是先給陳秀商量商量再說,於是作罷,盼望著陳秀快點兒到公司。

趙依依則進了營銷一部,動眾,散布這則驚人的消息,贏得群眾支持。

……

……

而=時的黃河,已經草草地寫了一份辭職報告,放在檔案袋裏,檔案袋封麵寫了幾個大字:請轉交陳婷。把辭職報告放在了陳秀的桌子上。

黃河很平靜地出了辦公室,到了樓梯口,再望一眼這熟悉地公司,心裏無限感慨,心裏一陣酸楚,匆匆地走下了樓梯。

“到哪兒去呀黃總?”

是王蕾地聲音。

黃河轉身一看,見王蕾正在樓梯口望著自己,便輕輕地道:“早上沒吃飯,餓了,出去吃點兒。”

王蕾這丫頭很聰明,聽黃河這麽一說,心裏頓時提高了警惕,因為她知道,上班期間吃早餐是違反規定的,況且,黃河嚴以律己,在製度麵前,從來沒為開過小灶,這個時候他突然明目張膽地去吃早餐,實在是有些不合邏輯了。

於是王蕾試探地問道:“要不,我跟你一塊去吧,我也沒吃早餐呢!”

黃河搖了搖頭,道:“你過一會兒去吧。”說著,轉過身,朝前走去。

王蕾快步卻追了上來,拉住黃河的胳膊,急切地道:“黃總,你是不是因為工資的事情,很鬱悶?”

黃河沒說話,因為她正戳中了自己的傷處。

王蕾堅定地道:“黃總,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我先找小陳總,然後和小陳總一塊對大陳總施加壓力,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地,你的工資,至少也要和謝東平齊才對。”

黃河感激地道:“謝謝你,王助理,但是我黃河不差錢。免了吧!”

“這——”王蕾驚詫了。

黃河還是堅定地朝前走去。

待走出了十幾米,王蕾便在後麵尾隨著,想看看他到底要去做什麽。

然而,黃河是什麽身份,身後有尾巴,他自然能感覺出來,於是,進了對麵地一家商場,輕鬆地甩掉了這條尾巴,然後徑直去了王珊那裏。

王珊的商鋪裏,王珊正在手把手教一個女孩兒給顧客推銷手機,那女孩也穿著藍色的製服,大約十七八歲,瓜子臉兒,杏仁兒眼兒,長相一般,氣質卻不錯,不是那種大家閨秀的小姐的氣質,卻是一種樸實無華的樸素氣質。讓人一看,覺得這女孩老實本份,和藹可親。

王珊對黃河地到來很意外,臉上露出了強悍的興奮。“沒上班啊,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黃河強裝出笑意:“怎麽,不歡迎?”

王珊一邊整理衣服,一邊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雙手雙腳一塊歡迎哩!”

“這女孩是你招聘地?”黃河把目光停在了那個女孩身上。

王珊笑嘻嘻地道:“是呢。這個小妹妹雖然年齡小,但是挺聰明的,一教就會。她,她是我們家一個親戚介紹過來地,高中剛畢業,想到外麵闖**闖**,正好我親戚就把她介紹到我這兒來了。”

王珊說完,就招呼那女孩道:“杜娟兒,這是黃哥,咱們能開這家店兒,全憑他的仗義幫助呢!”

那杜娟趕快羞澀地喊了一聲:“黃哥好。”然後熱情地一擺手:“黃哥,坐吧。”

王珊有了幫手,倒是興奮得不得了,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衝杜娟道:“去,去到隔壁商量裏買兩盒好煙,一支筆地。”

“嗯啦。”杜娟點了點頭,接過錢,便快步地從櫃台後繞到前麵,出了門兒。

王珊不解地問道:“黃哥,怎麽回事兒啊,你沒上班嗎,怎麽這個時間來我這兒了?”

黃河輕歎了一口氣,道:“別提了,鬱悶,我現在辭職了。”

王珊大吃一驚:“什麽,辭職了?你不會幹的挺好嗎?”

黃河道:“行了,別說這個了,肯定有原因。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幹,就想喝酒!”

王珊道:“行。我給你做幾個菜,我陪你喝!”

黃河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出去買點兒小菜,喝兩口就行,緩解一下心情就行了,這點兒挫折,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就是有點兒饞酒了。”

王珊卻道:“沒關係的,讓杜娟看著,我陪你喝酒!

從上站起來,笑道:“你忘記了,我以開過的手藝很不錯呢。”

河笑道:“我還真有點兒懷念你做地米線了。”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麵前的王珊,那個曾經的‘米線西施’的傳說。相對於以前,王珊似乎變了,雖然美麗依舊,但明顯成熟了不少。尤其是表情,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淡,現在說話間都透著一種和藹可親地元素,笑如春風,讓人看了如癡如醉。這便是‘回眸一笑’傾城傾國地動人傳說了。

這時候,杜娟已經買煙回來,拆開了一盒,王珊親自給黃河點上,黃河倒是也不客氣,拿了一盒裝在身上,笑道:“正好我的煙抽完了,也懶的買了,就揩你點兒油吧!”

王珊羞澀地道:“揩吧揩吧,又不是沒揩過。”

黃河明白她的意思,輕輕一笑,心裏覺得舒服了許多。也許,在他心情低迷的時候,王珊地一個笑容,一句問候,一個玩笑,都能讓他的心裏增添一分慰藉。這就是女人地力量。

杜娟見王珊跟河眉來眼去地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倒是不明白什麽意思。不過她也是成年人了,見王珊對黃河的眼神裏,盡是柔情似水的蘊味兒,也能猜測出點兒端倪。

果然,王珊囑咐了杜娟話,但真的到裏屋去給黃河做菜去了。

黃河也不客,男人最失意的時候,無外乎是想喝點兒小酒,身邊有漂亮妞兒陪著。黃河也不例外,他正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淡化自己心裏地鬱悶。

很快,酒菜上齊,豬頭肉,肉,大明蝦,紅燒魚,一桌好菜,飄著悠香,帶著熱氣兒。一瓶好酒,貴州茅台,擺在桌麵兒上,酒香怡人。一個美女,忙前忙後,不亦樂乎,坐在身邊給自己斟酒夾菜,清香可人,讓人憐憫。

王給黃河斟滿酒,敬了他一杯,道:“黃哥你先吃著,我換件衣服,馬上出來。

黃河點了點頭,望著王珊俏::的背影,一陣遐想。

幾鍾後,王珊換了一套衣服出來了。一身吊帶兒亮光綢緞連衣裙,以白色寬帶束腰,白晰地脖頸,深深的乳溝,兩隻圓潤柔滑地胳膊嫩嫩的。她輕盈地朝黃河走來,倒是讓黃河看地有些呆了,好美啊!

但黃河嘴上卻道:“吃飯喝酒,你也穿的這麽華麗,有這個必要嗎?”

王珊歪著腦袋,淘氣地道:“陪著黃哥喝酒,就不打扮打扮嗎?”說話間已經端起了酒杯,跟黃河的杯子碰了碰:“黃哥,敞開喝吧,反正在我這裏,就像跟在你家一樣,喝多了也沒事兒,有妹妹我照顧呢!”

這話黃河愛聽,一仰脖頸,咕嚕一聲,一杯酒下肚,真是爽啊。

美女坐陪的感覺實在是好,在這種環境之下,心裏的鬱悶的確緩解了不少。黃河喜歡這酒精的味道,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而王珊,似乎也不不厭其煩地陪著黃河,給他夾菜,敬酒,講笑容給他聽。

黃河的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陳秀打來的,黃河當然知道陳秀所謂何事,但黃河沒有接,反而是按斷了電話。

“怎麽不接啊?”王珊不解地問。

黃河道:“不想接,我對公司徹底失去信心了。”

王珊試探地問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呀?你為什麽要辭職呢?”

黃河把心裏的不滿,在王珊麵前傾倒了出來。

王珊似乎能體會黃河的心情,憤憤地道:“不有些說不過去,普通的經理三千多塊錢,而副總經理隻有一千多,你們老總腦子裏想的是什麽啊!”

黃河輕輕笑道:“這也許是變相地趕我走吧,畢竟,華聯公司是個家族式企業,我一個外人,爬到了副總經理的位置上,他們肯定不樂意。”

王珊又敬了黃河一杯酒,勸道:“黃哥,你要想開點兒,咱為了這小破公司傷心,不值得,依你的能力,咱自己單獨幹,不超過兩年,就能超了華聯。”

黃河隻是沉默不語,其實現在他還真有自立門戶的想法,或許說跟王珊一塊幹,都可以。然而,早上自己剛拒絕了王珊,如果這時候再改變說辭的話,不是太讓王珊看不起了?自己雖然不是一言九鼎的牛B人物,但說話也得有個準兒才行。

王珊接著道:“黃哥,事情都這樣了,要不,你還是跟我一塊幹吧,咱們好好策劃一下,在齊南大幹一場,依現在的發展趨勢,我就不信咱超過不了華聯公司!氣死他們!”

黃河並不表態,隻是跟她碰了碰杯,道:“謝謝你。我再考慮考慮,仔細考慮考慮。”

王珊點了點頭,道:“嗯。好的黃哥。”

酒越喝越飄搖,人越喝越精神。到了半醉的狀態中,是人最亢奮的時候,黃河感覺自己已經有點兒迷糊了,便減緩了飲酒速度,看著身邊的王珊,趙看越美,半醉之中,看著還稍微帶點兒飄忽。醉眼看人人更美,這話,一點兒不錯。

王珊倒是也喝了不少,在黃河麵前,她從不加掩飾,小臉紅撲撲的,說話間已經多了幾分醉酒後的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