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悅靈睜大了一雙杏眼。
霍之遙眨眨眼,“若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不如咱們先和解,我一起將大家的罰款交了?”
傅悅靈一咬牙,痛快道:“行。”
一行人一出警察局,又有針鋒相對的勢頭。
霍之遙清喝一聲,“怎麽?舍不得警察叔叔們?”
眾人噤聲,眼神卻依舊在交戰。
霍之遙想與傅悅靈說些什麽,恰巧這時,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
“靈靈。”
傅悅靈轉頭奔向來人,抱著他手臂撒嬌,“三哥。”
傅悅誠抬手敲了一下她腦門,“又惹事?”
傅悅靈捂著腦袋呼痛,“三哥,你沒早點趕來保釋我就算了,還打我,我對你太失望了。”
傅悅誠寵溺地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出來了?”
傅悅靈指向霍之遙,“是這位姐姐的功勞,跟你有什麽關係。”
傅悅誠早在人堆裏看見了霍之遙,此時聽傅悅靈提起她,便順理成章地撇開了傅悅靈,朝她走過來,“靈靈給你添麻煩了。”
霍之遙笑道:“哪呢。順帶的事,不麻煩。”
紀清陽橫插在兩人中間,向傅悅誠投去的視線充滿戒備與敵意。
傅悅誠滿不在乎地一笑,歪頭對霍之遙說:“那今晚就不打擾你了。什麽時候我和靈靈請你吃頓飯,以答謝你今晚的恩情。”
“可別這樣客氣,你幫我的,還少嗎?”
紀清陽為了引起霍之遙注意,捂著臉呼了聲痛。
霍之遙神色一緊,“去醫院。”
傅悅誠道:“坐我的車去吧。”
霍之遙還沒說話,紀清陽就先夾槍帶棒地開了口,“坐你的車去?我身上的傷都是拜你們所賜。別到最後缺胳膊少腿,害得我更慘。”
傅悅靈針鋒相對,“信不信我把你嘴縫起來。”
她這邊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除了幾個女生,男生臉上也都掛了彩。
紀清陽指著傅悅靈,“要不是看你是女生,我早抽你了。還特麽敢叫囂,活膩了你。”
傅悅靈也不是個軟柿子,擼起袖子,又想朝紀清陽撲過去。
紀清陽胳膊上有好幾處掐痕,她的傑作。
紀清陽心有餘悸,忙躲霍之遙背後。見傅悅誠抓住了傅悅靈衣領,又從她身後鑽出來,喊出了一句經典台詞,“你過來啊!”
傅悅靈齜牙咧嘴,雙腿向前空踹,“囂張。三哥,你放開我,我今天非得讓他跪下喊奶奶。”
傅悅城攔得辛苦,隻好使出殺手鐧,“行了。你不是從小就喜歡他,怎麽見了他還要一副劍拔弩張的氣勢?”
傅悅靈如被點了穴,臉在霎那間紅得像猴子屁股。下意識看了眼同樣呆滯張圓了嘴的紀清陽,臉色慌張地對傅悅誠吼了一句,“你放屁!”
其他人起哄,拉長了語調,“哦”了一聲。
紀清陽和傅悅靈齊齊跳腳,“哦你媽。”
紀清陽也朝傅悅誠罵道:“你特麽嘴巴放幹淨點,別侮辱我。”
傅悅靈又被他激怒。
這回傅悅誠根本拉不住她,隻得死死抱住她的腰。
霍之遙揉了揉像是要炸裂的額頭,拉著紀清陽勸了一句,“被喜歡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這麽生氣做什麽?好了好了,不氣不氣。快點向人家小姑娘道個歉,免得人家以後不喜歡你了。”
紀清陽說:“那更好。”
傅悅靈聽了這話,又看他當真滿不在乎的樣,臉上憤怒一斂,跺了跺腳,又悲又憤怒地跑走了。
遠了,又聽她氣鼓鼓地大聲道:“紀清陽,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傅悅誠跟霍之遙道了別,忙追了上去。
其餘人也漸漸散去。
霍之遙打趣紀清陽,“得,你又氣跑一個。怎的,想孤獨終老?”
紀清陽冷哼一聲,“哪怕孤獨終老,也不娶母老虎。”
隨後便以一種堅定到仿佛要入黨的眼神看著她,“我哥憑什麽這麽好運,能娶到你。”
霍之遙避開他的眼神,“走吧,先送你去醫院。”
在她轉身之際,紀清陽恍惚覺得什麽重要的東西要離他遠去,幾乎本能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哥那樣待你,你還是不肯離開他嗎?”
她沉默。
紀清陽腦補出她不願提紀清碩,覺得這是一種無聲的鼓勵,她略略激動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和他分道揚鑣了,你會給我一個機會嗎?”
霍之遙拂掉他的手,“你以為喝醉酒就能胡鬧嗎?再這樣胡亂開我玩笑,我就打你。”
他失望地垂下眉眼。
遠處拐角處,本該跑遠了的傅悅靈越想越氣,又折返回來,本想著再給紀清陽那廝一記耳光,哪想能聽見這樣刺激又禁忌的對話。
一時心情格外複雜。
她察覺身後有人靠近,扭過頭看見了傅悅城。她忙捂住他嘴,示意他噤聲。
等霍之遙和紀清陽打了車上去後,她才說:“三哥,為這樣的女人甘願受罰,值得嗎?”
“值。你看,至少她把我當朋友了。”
“你是真的狗。”
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垂眸暼了眼一臉憤懣的傅悅靈,“學著點,哪有人喜歡一個人就愛去他麵前鬧著當潑婦的?想引人注意也不是這個法子。”
傅悅靈歇斯底裏地吼:“你放屁,誰喜歡他了。”
“哦?是嗎,那說說今晚是怎麽回事?”
“還不是為了你。”傅悅靈理直氣壯。
傅悅城挑了挑眉,讓她繼續編。
“我看不慣三哥為情所困,想會會那霍之遙,紀清陽的大嫂是何方神聖,打聽到他今晚去酒吧。就帶著兄弟們過去了。
“好家夥,剛說了一句話,紀清陽二話不說,摔碎酒瓶就要打我們,讓我們滾。
“你說這口氣我能忍?”
傅悅城睨了她一眼,篤定他這妹妹嘴裏沒好話。便問:“你說啥了。”
“我就問了句,你大嫂呢?”
傅悅城明顯不信。
……
霍之遙好奇兩撥人怎麽會進警局?也多嘴問了一句。
她不問還好,一問,簡直像戳了紀清陽肺管子。
“傅悅靈那狗東西嘴裏一向吐不出象牙。我跟朋友正喝得起勁呢。她氣勢洶洶走過來,趾高氣昂地說:‘你那專司勾引男人的大嫂呢?打電話讓她來,我要教教她怎麽做人,省得她出來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