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李登,以後出門小心點,別什麽人都敢染指。這位,可是我未來太太的妹妹。你以後檢點些,別給明珠招黑。”
最後那句,是對霍之遙說的。
對麵的李登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這會,他那幫擁躉,個個垂著腦袋,生怕遭了池魚之殃。
紀清碩說完,看向霍之遙,冷道:“站好!”
等霍之遙趔趄著離開他的懷抱後,邁開長腿就走。他氣場格外強,所經之地,無人不側身讓道。
有些人,生來就萬眾矚目,是天生的主角。
霍之遙腳步輕一下重一下地跟在他後頭。
男人閑庭散步似的,速度不快,足以她墜在後麵。
也不慢,至少,她追不上與他並肩。
霍之遙看起來醉得不輕,走得跌跌又撞撞。
見紀清碩始終沒打算回頭扶她一把,酒性上頭,故意往前一撲,“恰好”抱住紀清碩胳膊。
預判到會被推開,她加重了幾分力道,仰起頭笑了笑。
許是醉酒的緣故,平日裏公式化的笑容,多了絲嬌憨。
“抓到了,嘿嘿……扶我一下嘛,我這腿跟麵條似的,軟,還疼……”
紀清碩聲線冷而硬,“霍之遙,不能喝就少逞能!”
“能喝……”她用手比劃著,“這麽大的碗,三碗!嘿嘿,誰敢說我不能喝?你是不是要跟我比?好!咱們找個地方,比劃比劃。看誰不能喝。”
她將他往最近的一間包廂拽,被他掙脫。
紀清碩拎著她後領,在數十雙賊亮賊亮的雙眼注視下,一路將霍之遙拽上了車。
她磨蹭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腦袋抵著窗玻璃,沒多久打起了低酣。
有輛法拉利囂張地變道過來。
司機猛地打個彎避讓。
霍之遙睜開了眼。
就在紀清碩以為她酒醒時,便見她又咧嘴憨笑著湊到他麵前。
她拍他的臉,“喲,這不是紀總麽?不是要與我姐姐訂婚了麽?怎麽在這呢?我姐姐滿足不了你麽?”
他黑了臉,“霍之遙,醉了就閉上嘴。再胡說把你嘴縫上。你姐那樣幹淨純粹的人,是你能玷汙的?”
她頓了頓,心底有酸澀漸漸彌漫開。她砸了一下幹巴巴的嘴,苦嘲道:“對哦,我姐,你尊重她,疼惜她,你舍不得讓她婚前失貞,舍不得讓她受你折磨。不像我,十八歲就跟了你。十八歲……”
跟到現在。
她的人生,爛了。
被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玩爛了。
她恨,她怨。
可是,說不出來。
“人生,有幾個十八歲呢……”她聲音漸漸弱下去。
紀清碩被她拍得臉黑,正要把她手拽過來掰斷,又見她閉眼睡了。
他憋著一股氣,鬆了鬆領帶,沒好氣地吩咐司機,“車開穩點。”
司機:“……好的,先生。”
招誰惹誰了。
很快,車停在了霍家別墅門口。
司機下去按門鈴。
霍之遙是被痛醒的,她之前拍他臉有多痛快,這會被紀清碩捏臉就有多疼痛。
“霍之遙,滾下去。”
霍之遙略略清醒,茫然地看向窗外,看到那棟冰冷的別墅時,眸子一片黯然,她不願意回霍家。
但還是撐著疲倦的心,以一種十分誠懇的語氣說:“謝謝紀總送我回來。”
她下車時,傭人剛好將門打開。
看見紀清碩的車,笑盈盈地走上前來,“是紀先生嗎?太太和大小姐還沒休息。”
霍之遙自顧進了門。
走進客廳便看見霍明珠親昵地貼著霍太太坐在沙發上。
兩人中間擺著一本磚那麽厚的雜誌。
此刻她們正在相看的,是一串滿鑽項鏈。圖中光華零零碎碎,璀璨奪目。
即便是見慣好東西的霍太太也藏不住眼底的驚豔,她語氣略略激動,“這條項鏈,很配你的訂婚禮服。”
霍明珠輕輕搖了搖頭,“媽,太貴了。”
霍太太說:“我沈金絡的女兒,自然得配最好的。”
抬頭看見霍之遙,想起昨天傭人說她十一點多出去就沒回來,現在又聞到她身上的濃濃酒味,神色一沉,硬聲質問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