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很疼,那種牽筋扯肉一般的疼,讓他恨不得將鼻子囫圇割掉。
耳畔紀清碩低沉無情的嗓音傳來,“快點,別墨跡。”
他涵養極好,沒說出“你臭死了”這樣小學生沒過腦子的話。
“能不能送我到家?”她與他打著商量。
恰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霍之遙本能地低頭看了一眼,是霍明珠打來的。
紀清碩從中控台上拿起手機,“有點事耽擱了。”
說話間,又忍不住縮了縮鼻子。
霍明珠很關切地問他,“你鼻炎又犯了?”
“嗯,是有點不舒服。”
霍明珠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又說:“你今晚好好休息,不用來接我了。我打車回來就好啦。”
霍之遙這才明白,他是為接霍明珠,才去的hor茨工廠,才順便救的自己。現在他急著要去接霍明珠,才半途扔下自己。
霍之遙眨了眨眼。
眼底泛起的薄薄水霧被逼退了回去。
紀清碩格外堅持,他說:“那邊不好打車,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
隨後掛斷電話。
轉頭又看向霍之遙,臉上眼裏都是不耐煩,似乎與她沒什麽好說的,隻沉默著催促她。
她也不想討嫌,即便怕,依舊打開了車門。
車門剛關上,SUV便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
她看著那輛SUV掉頭離去,啞聲喃喃:“你有沒有想過,我更不安全……”
如果他聽見了,估計隻會換來輕描淡寫的一句,“哦,那是誰造成的呢?”
盛夏的燥風拂在她身上,吹不掉她身上的味兒,也吹不幹她身上的汗。
高跟鞋滑唧唧的,她將鞋脫下丟進垃圾桶,赤腳往家走。
期間有幾輛出租車在她身邊停下,但聞到她身上那股味兒後,立馬踩下油門跑了。
離霍家別墅還有七公裏,她走了三個小時。到家的時候,腳被磨得血肉模糊,雙腿又酸又脹。
很意外的,那輛SUV停在門口,待她靠近後,車燈忽地亮起。
車窗降下,露出紀清碩那張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的臉。
“霍之遙。”他看著一身狼狽的她,淡漠地喚。應是吃了藥,鼻音聽著好了許多。
“紀……總還沒走呢?”她四肢疲倦,累到有氣無力,恍惚渾噩。
他沒回應她的客套,隻定定看著她,“這事鬧到如今的地步,你打算怎麽處理?”
剛才在車上不問,估計也是對她身上的味道敬而遠之,一直憋著氣呢吧。
“怎麽處理?”她諷笑一聲,心底認定了他是來找茬的,再加上被他半途扔下的委屈,開口語氣多少有些不善,“要處理什麽?難道不該是我問你們要怎麽處理我嗎?”
hor茨是她爸的。但是,紀家也有股份。
“我打人是事實,”她有些破罐破摔,“hor茨集團今天的股價暴跌,你們損失慘重也是事實。你們要怎麽處理我,我都認。”
“霍之遙!”紀清碩擰緊好看的眉,神色蘊著淡淡怒氣,“管理好你的情緒。”
見她漠然,他又接著道:“誰說要處理你?”
她一愣。
不然呢?
半夜不睡覺,在她家門口堵著她,不就是想棄車保帥?
他倒是挺善良,還提前與她打招呼。
嗬……
紀清碩哼笑了一聲,“你真是出息。枉費我教了你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