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個人坐在輪椅上,被推著走了進來。

他右腿打著石膏,臉上還包著繃帶。

正是李登。

“相信在場很多人對我都不陌生,我是李登,前段時間被人打了。我僅聽當時打我的人說了一句,‘你也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說話不算話’。就以為買凶打我的人,是霍之遙。

“現在才明白,他們是故意那樣說,讓我把目光轉移到霍之遙身上。

“後來,就在兩天前,護士給我紮完針後,我忽然感覺很想睡覺。

“我覺得不妙,奮力強撐著按了鈴,才幸免於難。醫生說,要是救治不及時,我很可能徹底癱瘓,連話都說不了。

“如果真是這樣,真正買凶害我的人,豈非一輩子都能將屎盆子扣在霍之遙身上?

“這樣的人,當真險惡。

“而我逃過一劫,還要感謝霍之遙之前對我的提醒。”

霍跡澤和沈金絡一臉難以置信。

沈金絡呐呐道:“這……這怎麽……可能……”

紀清碩不想再聽,“夠了!”

霍之遙痛聲道:“確實到這裏便夠了,即便她的惡事再罄竹難書,也夠了。

“你以為我想曝出自家的醜事嗎?你看看我父母,你以為我願意讓他們知道霍明珠的醜惡嘴臉,讓他們傷心嗎?

“我不是不明白,今日我說出這些事,隻會讓霍家蒙羞。我父母即便嘴上不說,也會在心裏埋怨我。可是,是你逼我太甚啊。”

這話,像是一句提醒。

不管沈金絡如何想,霍跡澤總是第一時間把她攬進懷裏柔聲安慰:

“爸爸不會怨你。爸爸隻是心疼你。你也是,出了這種事,怎麽都不跟爸爸說?

“你是怕爸媽知道後傷心,所以才選擇不說的吧。你這麽為爸媽著想,爸媽怎麽舍得怪你呢?”

她靠著霍跡澤的胸膛,輕輕啜泣著。

紀鵬程一錘定音,“夠了!好好的婚禮,竟讓你們糟蹋成這種鬼樣子!何坤!”

管家應聲上前,“董事長。”

“把不相幹的人請出去。其他人,愛留下來的留,不愛留的就滾,省得看著礙眼。”

王慧等人以及幾個剛才鬧事最凶的被送走了。

輪到霍明珠時,何坤下意識看了眼紀清碩。

紀清碩繃著臉,沉默許久,終是說:“她是客人。”

紀鵬程道:“既是客人,就該換上客人應該穿的衣服。”

紀清碩沒再說話。

算是默認了。

霍明珠便被傭人推了下去。

紀鵬程又瞥了一眼旁邊待機的記者,叫過何坤來,“給我搜!但凡查出不該有的視頻、錄音,給我永遠趕出記者這個行當。這個行當不該有妄想劍走偏鋒的蛀蟲!”

何坤點頭,“是,董事長。”

紀鵬程處理了一圈人,轉眼看見紀清碩就氣不打一處來,隻恨自己手上沒根棍。

鬧到這種境地,怪誰?

這場婚禮,即便紀清碩再不願,也在眾賓客或假意逢迎,或看笑話中徹底結束了。

隻是等賓客散盡後,紀清碩也不等霍之遙,即刻便要走。

她在門口攔住了他,“清碩,等等我。”

他腳步不停,連頭也沒回。

霍之遙追上去,以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我知道你要去哪。也明白你與我結婚隻是權宜之計。

“你心裏還是不信霍明珠會做出那些事。或許,應該說,你信了,但那又怎樣,這世界上誰敢說自己清清白白?什麽壞事都沒做過?

“你愛她,所以你會包容她身上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