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別墅裏。

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薑景山跟薑頌坐在沙發上,陸華難得下一次廚房。

薑曦月從薑景山身後環抱住他的脖子撒嬌著:“爸,昨天生日,你給妹妹準備了禮物,沒給我準備嗎?”

“你想要什麽?”

“我看你書房的那個古董花瓶挺好看的,跟我房間的風格很搭。”

薑景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一臉寵溺地抬手在她額頭敲了一下。

“你這是又想打你老爸古董的主意?”

“嘿嘿,是您自己問我想要什麽的,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好好好,給你給你。”

“謝謝爸。”

薑頌故作吃醋的抱怨著:“爸,你偏心,那個花瓶可是價值上億的古董,你說送就送了?你書房的那些收藏,我就是想要一幅畫,你都舍不得,這曦月一開口上億的收藏品,你眼睛不眨就送了,比不了,比不了。”

薑曦月繞到沙發上,挽著薑頌的胳膊,向他伸出手。

“哥,我的生日禮物呢?我可是看到了,你給薑黎準備生日禮物,都是你的妹妹,你隻給她準備了,沒我的嗎?”

“那哥不是以為你死了嗎?”

薑曦月臉瞬間就黑了下來,故作生氣的模樣。

“我死了,你們就把我忘了嗎?”她說著就抽泣著要流眼淚。

薑頌見了,急忙安撫:“怎麽可能會把你忘了,你是不知道,我們以為你去世的這些年,每年都在你忌日那天給你辦追悼會。”

“可是昨天不是沒有辦嗎,你們是不是隻疼愛妹妹不愛我了?”

薑頌有些尷尬。

“這怎麽可能,昨天那是……”

廚房裏忙活的陸華,一聽薑曦月的哭聲,立刻跑出來解釋:“那是因為霍知行施壓,我們不得不給她辦生日宴,那是被逼無奈……”

她說這話時,薑黎跟霍知行正好推門走了進來。

陸華的話,薑黎一字不落的全聽了去,心髒像是被一隻手攥住,用力的捏著,悶悶的疼痛感傳來。

原來他們突然的變化,隻不過是迫於霍知行給的壓力。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真是可笑,她連父母親人的愛,都是需要強迫他們才勉強擁有,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施舍同情的小醜。

霍知行牽起她的手,滿臉無措地解釋:“我隻是想……”

“我明白,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她回牽起霍知行的手,斂了斂眸子,眼底的情緒堅定了幾分。

她已經想明白了,她現在的生活很好,很幸福,小時候,她因為自身實力無法拒絕的不公平待遇,永遠也不會再發生在她身上了。

她根本不需要怕,她現在有霍知行的愛,根本不需要再去期望他們來愛她。

“聊什麽呢?”

薑黎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陸華心髒猛的一沉,捏緊了手指,臉上的表情滿是慌亂。

她轉過身,尷尬地笑著:“小黎,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

陸華心裏直打鼓。

她剛才說的話,他們有沒有聽到?萬一霍知行就此發怒,薑頌的前程可怎麽辦?

“在你說給我辦生日宴是被逼無奈時來的,怎麽我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嗎?既然如此,我跟知行回去好了。”

薑黎說完便挽著霍知行的胳膊要走,陸華一聽,瞬間慌了,急忙跑去迎接,生怕霍知行因此發怒,遷怒她的寶貝兒子。

“你跟女婿不在,怎麽能叫一家團聚呢?”

她挽住薑黎的手,滿臉討好,壓低聲音安撫:“小黎,你誤會媽了,媽剛才跟曦月那樣說,不過是怕她覺得我們把她忘了,媽給你辦生日宴那是發自內心的,不是被誰逼迫的,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

“所以你哄騙是她,不是我?”

“是。”

陸華隻能順著薑黎的話說。

“聽到了嗎?”

薑曦月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硬,卻又不得不裝出善解人意的模樣,微笑著向薑黎表現出親昵跟友好。

“妹妹,你又較真了不是,我不過是跟媽開玩笑,其實我知道,你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他們肯定更在乎你。”

“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就行。”

薑黎句句嗆薑曦月,她為了維持人設,隻能笑著接受。

“知行,這飯做好還有段時間,我們來下一盤象棋吧。”

“嗯。”

薑黎想跟霍知行一起去,便被薑曦月挽住胳膊。

“他們男人下象棋實在是枯燥乏味,我們別在這站著了,媽今天要親自下廚,做的都是我們愛吃的,我們去廚房幫她吧,正好我們姐妹倆很久沒見了,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薑曦月挽著薑黎的胳膊,強行將她拽進了廚房。

霍知行雖然坐在客廳同薑景山下象棋,可是視線卻時刻關注著薑黎,生怕她被欺負了。

“曦月,你怎麽進來了?這廚房油煙大!”

“來看看媽都做了什麽好吃的。”

她從陸華身後摟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看起來很是親近,薑黎跟陸華從未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難免覺得有些刺眼。

“都是你愛吃的。”

她下意識地說出口,說完又察覺到不妥,補充道:“還有小黎愛吃的。”

薑黎在廚房環顧一周,所有備好的菜,全都是薑曦月的口味。

那些她最討厭的香菜,芒果,又一次出現在了餐桌上,唯一一道她愛吃的菜,是小炒牛肉。

“媽,這小炒牛肉可以不放辣嗎?我最近口腔潰瘍了,吃不了辣。”

陸華看了一眼薑黎,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那媽就少放一點辣椒。”

在這道菜出鍋時,薑曦月又跑了過來:“媽,牛肉不放香菜就缺少靈魂了。”

“可是你妹她……”

“我想吃放香菜的。”薑曦月撒嬌著,陸華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傾斜。

“好好好,聽你的放香菜。”

薑黎雙手環臂靠在廚房門口,看著薑曦月一個人演完了整場戲,做完這些,還不忘用勝利者的微笑看她。

仿佛在說:你看吧,即便過去了那麽多年,我想要什麽,他們還是會無條件地滿足,而你的需求,永遠排在我之後。

薑黎冷眼看著這一切,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6年了,她竟然沒一點長進,還用這種兒時的手段爭寵。

薑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轉身從廚房離去,薑曦月現在有多得意,吃飯時她就會讓她有多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