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一聽,心都跟著緊了一下。

胃就又難受了。

一陣陣的往上返,想吐。

她是坐著的,喬敏站在她身邊,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開口問,“她還需要做哪項檢查?”

醫生看向虞念,問她,“這個月的月事來了嗎?”

虞念一愣。

喬敏一下反應過來,驀地低頭看虞念。

虞念雖說這種事沒經驗,可不代表她聽不懂醫生是什麽意思。

心髒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這、這個月……”

她看了一眼時間,一下就更緊張了,“好像是推遲了一周……但、但是這種情況也發生過,推遲、提前什麽的……”

醫生見狀安撫,“你先別慌,先去測一下。”

檢查的時間並不長,等待結果的時間也不長。

可在虞念覺得,度秒如年。

很快,又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一手拿著結果,直截了當的,“是懷孕了,所以你不是腸胃的毛病,就是正常孕吐反應。”

虞念傻愣愣地坐在那。

醫生瞧了她一眼,狐疑,“結婚了嗎?”

虞念下意識地張口。

被喬敏搶去了先機,“她結婚了。”

虞念那個“沒”字咽了回去。

未婚先孕怎麽聽著都不好聽吧。

醫生見她臉上也沒笑容,更是不解了,“是還沒打算要孩子?”

虞念這才有反應,趕忙說,“不是,這孩子我是要的。”

醫生點頭,要就好。

“醫生……”虞念遲疑,問了句,“我真的懷孕了?”

醫生將檢查報告推到她麵前,“對,你自己看。”

虞念低頭看報告,挺簡單的,但她就總看不懂,心髒跳很快,快得腦袋都昏昏漲漲的。

相反喬敏挺激動,一個勁問醫生懷孕後的注意事項。

虞念隻能看見醫生的嘴一張一合的,耳朵始終嗡嗡作響。

末了問了醫生一句,“我怎麽就懷孕了呢?”

醫生:……

-

喬敏晚上沒走,就陪著虞念的。

虞念在得知自己懷孕後始終處於懵的狀態,然後還會說些胡話。

“敏敏,你要是懷過孕就好了,這樣的話還能給我點經驗,我現在一團亂。”

喬敏想買塊豆腐撞死。

她跟誰懷孕去。

“念念,你老實跟我說。”喬敏總覺得她這狀態不對勁,既然都同意跟江年宴結婚了,而且婚禮就訂在下個月,那懷孕了不是挺高興的事嗎?

可虞念呢?

從醫院回來到現在,這個消息就隻有天知地知醫生知,她和她知。也沒想著第一時間告訴江年宴。

“這個孩子你是不是不大想要啊?”

虞念的手覆在小腹上,孩子還太小了,小到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我不是不想要,是想要的。”虞念輕聲說,“就是,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她伸手握住喬敏的手,“你看,我的手現在還在抖呢。”

不但抖,還挺涼。

喬敏握緊她的手,“你第一次做媽媽,緊張很正常。不過你得放輕鬆啊,懷胎十月,既然你想要這個孩子,就要做好計劃了吧。”

虞念點頭,心髒還是跳得厲害。

懷孕了嗎。

她有了江年宴的孩子。

這個意識在腦中形成的時候,是強烈又磅礴的情感衝擊,激動、期待還有說不上來的惶恐,等等複雜的情緒堆積而來,打得她措手不及。

喬敏寬慰,“你也不用緊張,醫院是要提前定好的,這件事你需要跟江年宴商量,看你是留在南市還是去北市。另外,”

她原本隻有興奮沒有緊張,可瞧著虞念這個樣子,她都開始緊張了,“不管什麽事都要放輕鬆,別給自己壓力。”

她也見過不少女人懷了孕就開始抑鬱,也挺糟心的。

天擦黑的時候,江年宴打來了視頻電話。

他知道喬敏去了南市,所以見她出現在虞念身邊也沒意外。

開了一天的會,江年宴這通電話主要是關心虞念的身體,問她,胃感覺怎麽樣,還難不難受,想不想吐了。

喬敏坐在虞念身邊,幾番都想說出實情,卻被虞念阻止,憋得她啊,都快出內傷了。

虞念說還好。

“臉色不大好看,去醫院看過了嗎?”江年宴問。

虞念有些吞吐,“嗯,看了,醫生說……沒什麽事。”

“檢查報告呢?發給我看看。”江年宴輕聲說。

虞念端杯喝水做掩飾,“報告啊……報告我給扔了,也沒什麽事,留著也沒用。”

喬敏在旁,幹脆頭靠著沙發。

活不起又死不成的樣子。

江年宴說,“念念,你是有什麽事瞞我?”

“哪有啊,我瞞你什麽?”虞念故作輕鬆。

江年宴微微點頭,“如果再不舒服的話就做個全身檢查,或許懷孕了也說不準。”

“咳咳……”

虞念一口水沒喝穩嗆到了,嗆得直咳嗽。

喬敏見狀趕忙起身幫她拍背。

江年宴在手機那頭又好笑又心疼的,“你緊張什麽?”

虞念好半天才緩過來,嗓子清了又清的,“你瞎說話,我能不緊張嗎?”

“懷孕就是瞎說話?念念,你一旦懷上了,也正常吧。”江年宴淺笑。

心髒在胸口上撞擊得厲害,虞念都沒敢多跟他說這個話題,隨便捏了個借口結束了通話。

喬敏一臉無語的,“你連他都瞞著?念念,你這樣讓我很困惑啊,江年宴不是孩子的爸爸?”

虞念抬手拍了她一下,“瞎說什麽?”

“那你剛才不跟他說?我覺得他會挺高興。”喬敏說。

虞念壓了壓呼吸,“我還沒想好怎麽說呢。”

喬敏瞥她,“你越這樣,江年宴可能越會起疑。”

-

喬敏“一語成讖”。

次日虞念起床的時候喬敏不在家,見客戶去了。

但寫了一張長長的字條,裏麵洋洋灑灑列明了不少孕婦的注意事項,跟她說,要她在家等著她回來,一起吃飯,不要單獨亂跑。

洗漱的時候又是嘔得很,等從洗手間裏慘白著臉出來,玄關的房門就開了。

虞念趿拉著拖鞋往玄關走,邊走邊說,“不是說中午才能回——”

剩下的話堵回去了。

回來的竟是江年宴。

顯得風塵仆仆的,眼角眉梢還帶著幾分倦意。

可眸光深沉,又亮若繁星。

瞧見他的這一刻,虞念突然就有了一個預感: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