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殘換愛
廣闊的沙灘一片潔白,海浪帶著微涼的腥氣,一波連著一波從遠處奔湧而來,反複擊打在沙灘上,然後又靜靜的退下去。
海天相連的地方,是一片夕陽的紅霞,在碧海藍天中絢爛異常。
這樣開闊靜美的景色,讓看到的人都會感到心曠神怡,可惜厲安此刻卻無心欣賞這一切美景,顏落夕挺開心的接受了他還回去的手機,卻沒有一絲打算跟他和好的跡象。
厲安看著顏落夕拿著電話擺弄著,嘴角上揚,帶著興奮的微笑,他越發有些不是心思了。
自己這一舉動,好像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顏落夕不但沒有跟自己和好,反倒又添了跟外麵聯係的工具了。
厲安無比煩悶憤恨,到底是誰研製的手機,開發的網絡,給這些不肯安分守己的人提供這麽廣闊的平台啊!如果是過去的沉默年代,就不會有這麽多遙遠而不該的相愛和思念了!
顏落夕這次要和厲安分開的心意非常堅決,厲安無論做什麽她都視而不見,無論說什麽她都充耳不聞,她的行動清楚的告訴厲安,無論他現在說什麽,做什麽,她的最終目的隻有一個,離開這裏,離開厲安。
厲安徹底的被顏落夕打敗了,內心一片灰暗。
這裏的天氣估計也替厲安流淚,連著下了幾天的細雨,時至正午,溫度也較往常偏低,客房內沒有開空調,隻敞著窗子,灌進來的風吹在厲安的臉上。
顏落夕躺在**,蓋著被子睡午覺,厲安不願回自己的主臥室睡午覺,蜷縮在沙發上,被冷風一吹,感覺腦子無比清明,半點兒睡意都沒有了。
他眯眼想打了個盹,一陣風又吹了過來,“阿嚏!”他突然打了個噴嚏。
沒了陽光的加溫,這裏的風顯得很濕涼。
厲安揉揉鼻子,看看**背對他躺著的顏落夕,見顏落夕聽到他打噴嚏後動了動身體,但之後就再沒有其他動靜。
他一見這樣,急忙扯掉身上的薄毯子,期待著再一陣冷風吹來,他可以再打一個噴嚏,可是老天偏不隨人願,他在颼颼的小風裏吹了一個中午,都沒有再打一個噴嚏。
冷風瑟瑟中,厲安終於是睡著了,眼睛一睜,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他轉頭看看大床,空無一人,一激靈從沙發上坐起了,發現顏落夕坐在外間的客廳裏看電視。
心情一放鬆下來,厲安便感到渾身上下,處處酸痛,腦袋也有些暈暈乎乎的,想必是在冷風中睡著了,真有些著涼了。
他看著滑落在沙發下麵的薄毯子,心裏又是委屈又是難過,這個狠心的小丫頭,見自己睡著了,都不幫自己蓋一下毯子。
厲安頭重腳輕,身體發冷的從客房裏走出去,在客廳裏打掃的傭人看見他臉色灰白的樣子,忍不住關切的問道,“先生,你哪裏不舒服嗎?”
“我有些頭疼。”厲安聲音暗啞的躺坐在離顏落夕不遠處的沙發裏。
“先生,你是不是感冒了?我給你找些藥吃吧!”傭人立即殷勤的上前詢問。
“不用了,給我倒杯熱茶來吧!”厲安跟傭人說話時,眼睛一直瞟著顏落夕的方向,見顏落夕眼睛盯著電視看,看都沒看他一眼,他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這個小丫頭是鐵了心不再關心自己了!
厲安一個人坐在沙發裏,覺得孤苦伶仃,寒風繞身,欲哭無淚,委屈悲傷。
顏落夕看見厲安精神萎靡,臉色灰敗的樣子,聯想到中午時他的那聲噴嚏,她也非常的替厲安擔心。
可是這個壞小子太過可恨,也太過知道自己的軟肋,每次把自己惹生氣了,都用這招苦肉計讓自己心軟,她決定了,今天就不理睬他,看他還能耍出什麽花樣來。
有病的人心嬌,厲安見顏落夕執意不肯理睬傷風的自己,也較上勁了,不吃藥,不添衣服,就凍著。
這個小丫頭知不知,自己需要多少勇氣和尊嚴才能如此認錯,她不感到一點兒的受寵若驚,竟然隻是一味的冷漠處置。
當天晚上,厲安睡在自己的主臥室裏,海邊到了夜晚轉涼,因為窗戶沒有關嚴,鹹涼的海風忽忽的吹進來,絹花的紗簾被吹的四下翻飛。
厲安白天就有些著涼了,此時感覺到更冷了,蜷縮著冰涼的身體,委屈的產生了一種自暴自棄的想法:今晚把自己凍死在這裏才好,讓某些對自己態度惡劣,又不懂珍惜的人惹上人命官司,並且,讓她為自己的死內疚一輩子,背負一輩子的心靈枷鎖!
厲安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愚蠢的念頭有道理,索性也不叫人添被子,也不下床關窗子,就這麽凍著自己,期待著死亡快點降臨。
他著涼的身體本來就像剛剛露出泥土一根雜草,再淋了點雨,受了些凍,徹底的破土而出,迎風瘋長了。
稀裏糊塗中,厲安偷笑著暗想,顏落夕不是沒事就想周廣濤,她不是心裏隻有周廣濤嗎?
自己要讓顏落夕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男人,是心甘情願地為了她可以獻出生命,他要用自己的死在顏落夕心上留麽印記,他要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在顏落夕的生命裏劃下深刻的一筆。
如果自己真的死,顏落夕會怎麽樣?她會不會哭?會不會後悔?痛不欲生?
厲安帶著自己瘋狂的念頭,身體困倦異常,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顏落夕這一晚上也沒有睡好,她雖然跟厲安生氣,但心裏一直惦記他下午病病殃殃的樣子,幾次想起床到主臥室看看厲安怎麽樣了,但想到他順風扯大旗的性子,怕自己一但去看他,就中了他的詭異了,於是就忍著沒動。
第二天早晨,顏落夕發現像來比她起的早的厲安沒有起來,心中暗叫不好,再也不沒辦法裝沉著冷漠了,推開厲安的房門就走了進去。
一進主臥室,顏落夕就被迎麵的一股冷風吃了個激靈,再看看半敞開的窗戶,蓋著薄被蜷躺在**厲安,顏落夕真是又急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