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倪暄漪看著那耀眼奪目的鑽石項鏈,很是喜歡,可是看著站在厲熠身邊笑顏如花的唐茉莉,心中隻覺得被什麽絞著一般,胸中悶的難受著,她死死的掐著自己中獎的入場卷,抿著嘴,像跟誰生氣一樣,就是不肯走上台去。
她在這邊犯倔的不肯上台領獎,台上的主持人是不敢讓總裁大人久等的,吆喝著又喊了三遍,見沒人上去領獎,認為是中獎者不在現場,算作自動放棄,又抽出一個號碼,中將人走上台。
厲熠一直站在唐茉莉身邊,頒獎的時候,由厲熠親自把那套鑽石項鏈戴到唐茉莉的脖頸上,在一陣掌聲中,台下有幾個膽大有能力的員工叫了幾聲好,順便說了兩句笑話。
唐茉莉看了一眼厲熠,便笑了起來,嘴角的笑意仿佛要溢到心裏麵去。
“厲總,你好帥啊,”
“唐總,你好美啊,”
“才子佳人,”
“珠聯璧合,”
下麵的員工礙於厲熠的威嚴,不敢鬧的太露骨,但是喊出的話還是讓所有人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厲熠平日裏跟下麵人都是很有距離感的,但今天好似心情很好,脾氣也好,在眾人的起哄笑鬧聲中,一直是麵帶溫和的笑,時不時的轉頭看向唐茉莉。
唐茉莉臉色緋紅,不知道對厲熠說了些什麽,一副小女兒的姿態。
燈光交錯,音樂輕柔,倪暄漪的心混亂無比,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了。
她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可是腳就給生根了一樣,無法移動,更不能移開腳步的是,主賓台上的那道長身玉立的身影。
讓倪暄漪揪心的笑鬧場麵終於結束了,接下來大家去了宴會大廳,開始吃飯。
倪暄漪和自己的同事們坐在一起,他們的桌子在厲熠的主桌斜後方,雖然隔著有一段距離,但她還是清晰的看見唐茉莉坐在厲熠的主桌上。
桌上眾人還在議論著那個沒有上台領獎的人,倪暄漪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時不時的往厲熠那邊看上一眼。
宴會開始後,厲熠開始到下麵給員工們敬酒,唐茉莉竟然也跟在他身後,陪著他一起給員工們敬酒。
倪暄漪本來想無論怎樣,有機會多見厲熠的時候,就要珍惜眼前,多看他幾眼,但是看著他們兩個人舉著酒杯,並肩而立,如同新婚的夫妻給客人敬酒一樣的情形,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從宴會大廳逃了出來,夜風從風衣的縫隙不斷灌入,雖然這裏地處南方,但冬天夜晚的冷風,已能讓人感受到冰涼寒意。
倪暄漪用力的拍了拍臉,雙手緊緊環住自己,抬頭看向四周,因為到了年底,大街小巷格外都被布置起來,馬路兩側霓虹閃爍,長街流光溢彩。
她心裏一陣揪疼,這座生活了快四年的城市,對她來說是那麽陌生,她依然還是不屬於這裏。
倪暄漪不想回宿舍,這個時候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更顯冷清寂寞,她幹脆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閑逛了很久,冷了就進到百貨裏走走,隨後又會來到大街上。
她走走停停,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才回到宿舍樓下,意外的在樓下看見了厲安的耀眼的豪車。
這個家夥怎麽會在這裏。
倪暄漪疑惑的皺起眉頭,後麵的車窗落下,露出厲熠英俊的臉,“萱萱,上車,我開自己的車來怕被員工們認出來,對你影響不好。”
倪暄漪沒想到厲熠會坐在車上,有些機械的上了車子,厲熠的臉帶著酒後的紅暈,身上都有著淡淡的紅酒的味道,看著倪暄漪,目光深邃,如火如炬,“今的晚宴你怎麽沒參加。這麽晚你去哪裏了。”
厲熠的聲音有些特別的嚴厲,快四年來,他這樣跟倪暄漪說話的語氣好像是第一次。
倪暄漪心裏突然覺得難受起來,又覺得累,於是輕輕的回答:“我不喜歡那樣的晚宴,太吵鬧了,剛剛我自己去看了場電影。”
厲熠看著倪暄漪纖細的側影,有一些了悟,又仿佛有一些憐惜,輕聲的歎了口氣,“
馬上要到新年了,公司也放假了,你來家裏過年吧,”
倪暄漪在這個城市過了三個新年了,第一年是在厲熠家裏過的,第二年是跟叢蕾和紀燕一起過的,第三年也是在厲熠家裏過的,今年去厲熠家過年,也算是正常的。
可是她突然想起了唐茉莉,心裏生出一種怒氣,對著厲熠說:“不了,厲熠哥哥,我今年回家過年。”
“回家過年。”厲熠好像有些聽不懂一樣,皺起了眉頭。
“對,回家,回我自己的家,你忘了我也是有家的嗎,”倪暄漪說到這裏,加重了一下語氣。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厲熠耍脾氣,更不明白自己是哪裏來的勇氣,她一直是那樣的敬畏厲熠,一直都在極力的討好她,而厲熠其實並沒有招惹到她,他一直把他的角色扮演的很好,隻是她自己心中有怨憤而以。
厲熠沒有說話,他神色雖然如常,但是薄薄的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眼神越來越凜冽。
倪暄漪看著這樣的厲熠,心中有些懼意,可她卻生出一種豁出去的勇氣,固執的不肯再說什麽。
厲熠看著倪暄漪淒惶的小臉,有些微紅的眼睛,一雙眼睛下麵的青色顯露無遺,看樣子是很累的,連帶著皮膚狀態也不好了,向來光滑的下頜冒出兩粒淺紅色的痘痘。
他慢慢的平複了一下情緒,他伸出手撫上倪暄漪頭發,扒開附在她臉上的碎發,輕聲的說:“你家裏已經沒有親人了,那邊的情況太複雜,不是很安全,我想你還是不要回去了,我今年過年可以在家休息些日子,我帶你和厲安出去玩玩吧,”
倪暄漪聽了厲熠話,心裏一軟,將頭扭向一邊,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淚水。
她多想每天和厲熠呆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離,她多想馬上點頭答應下來,可是心中的悲憤還有殘留,讓她哽著聲音說道:“我已經出來三年了,爺爺和爸爸媽媽定然都想我,我該回去看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