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以儆效尤

聽她突然提起陸公子,雨潤頗感意外,隻見她對舒眉道:“上次離開金陵時,聽蕭家嫂嫂說,陸公子雖在家守製,一刻也沒忘記關注外麵的事。聽說陛下已經被迎回燕京,他心裏倍感慶幸。聽蕭家嫂嫂的意思,薛家現下根基未穩,還不敢對那些持反對態度的文臣,有什麽大的動作。不是說,齊府的二爺都沒遭到迫害嗎?”

雨潤的話,讓舒眉猛然間想起一樁事。

上次,據芙姨娘所說,寧國公的庶弟齊巋,被篡了帝位的薛博遠困住,逼他到新朝出仕,跟當初高世海逼竹述先生如出一折。

他們這樣做的動機,在她看來,已經昭然若揭。這是要在齊家幾兄弟間製造矛盾呢!

而據芙姨娘話外之音,似乎人二爺齊巋生母之死,跟鄭氏還有些關聯。

看來,薛家那幾位也並非泛泛之輩,知道從最容易攻破的節點入手。

想到這裏,不知怎地,舒眉聯想到了葛曜身上。

這人渾身都是迷團,無論近觀還是遠看,都讓人有種隔層紗的感覺。

從主動參與救災,到後來挺身而出,為營救她父親出獄,不惜跟舊主邵將軍交惡,再到反出大晉政權,投奔到北邊來,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好生琢磨不透。

如果他出身世家貴胄,像齊家兄弟那樣,顧及到先祖的名聲,要忠君護主,那這些都解釋得通。據他自己所講,從小父母雙亡,跟親人離散,一個人流露到江南,根本不像是那種緣故。舒眉還記得,她跟齊峻第一次遇見這人時,先帝爺那時還在世呢!他就已經在京城周邊地區活動,不像是因亡國而流落他鄉的皇族後嗣。

想到這裏。舒眉略一沉吟,轉過身向小滿姑娘問了起來。

“你說跟葛將軍是同鄉,那你是多大時,認識他的?他好像是京畿人氏。”

“稟姑奶奶,婢子在南邊的家,就在葛大哥隔壁。婢子還不會走路時,他就搬過來了。聽娘親生前說,他好像到南邊尋親未果,後來才流落街頭的。後來被一匠人收養,學了一些手藝。”小滿將凡能記起的東西。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舒眉點了點頭,跟她記憶中印象有些吻合。

就在這裏,雨潤突然出聲道:“小姐,您還記不記得。那年端王爺新喪,咱們到端王府來看望四姑奶奶,那人就曾出現過,還跟四姑奶奶身邊的嬤嬤撞到了一起。您當時十分奇怪,怎麽會遇上他的……”

經雨潤一提醒,舒眉仿佛想起了此事。

這邊她們說著說著。旁邊有個人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你們這樣一說,我倒記得一樁事!”在這時,齊淑娉突然出聲說道。

舒眉、雨潤和小滿的目光,都朝她這邊望了過來。

“那位葛將軍。在鋪子裏,我曾見過兩次。總覺得他的眉眼,有說不出的熟悉感覺。今日聽你們一提,我突然記起,他像得長誰了。”

齊淑娉的話,立刻引起屋中眾人的關注。

“像誰?”舒眉目光灼灼地望向她,一顆心仿佛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此人向來神秘。而且多次跟她以及文家人碰到。幾次接觸下來。要說舒眉沒對他產生過關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每次她欲進一步探究這人的來曆時。都被對方巧妙地躲開了。

這次,他竟然托林夫人提親。這讓舒眉不得不下定決心,要好好查查這人的底。

“他似乎跟我以前的公公,也就是端王爺有幾分相似……”說完這話,齊淑娉暗暗鬆了口氣,神情緊張地望著舒眉。

“你是說,他有可能跟端王府沾親帶故?”不僅舒眉感到不可思議,就連這些年外頭見多識廣的雨潤,也錯愕地張大了嘴巴。

在雨潤的記憶中,早在十年前,她跟小姐第一次見葛曜時,那人神神秘秘的。

等等,好像幾次遇到,確實跟端王府有些關聯。

想到這裏,雨潤轉過頭去,跟舒眉對視了一眼。

從對方的眼眸中,她看到了同樣的懷疑。

“小姐,這事交給我去打聽吧!咱們鋪子的顧客圈子,肯定有人知道一些事情。”雨潤主動請纓。

舒眉點了點頭,對她囑托道:“你打探的時候,不必提他。隻打聽端王府二三十年前的舊事就可以了。”

雨潤接口道:“小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問的。”

她倆類似打暗語的對話,讓齊淑娉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一臉茫然地問道:“怎麽?他難道真跟王爺有關係?”

“怎麽?你不知道?”見齊淑娉一頭霧水的樣子,舒眉感到更加吃驚,“你難道沒聽說過,端王爺的正妃,以前生過一子。自從王妃香消玉殞後,那孩子就不見了。”

聽到舒眉提起此事,齊淑娉把頭點得跟啄食的小雞一樣:“這事端王府上下,沒有不知曉。可是,那孩子早就不在了。連遺骨都埋進了豐陵,和王妃葬在了一起。”

齊淑娉的話,頓時引起了其他三人的側目。

“你確實他已經不在了?”剛找到一絲線索,又被齊淑娉的話拉了回來,舒眉有些不敢相信。

“這還能有假?”對於舒眉質疑,齊淑娉並不感到意外,她把自己嫁進端王府,女眷間私下議論的事,緩緩地講了出來。

“那孩子離後來,王爺後來不是沒派人尋過。後來,府裏的暗衛到王妃的家鄉,帶來一具小棺木,裏麵就躺著小世子。聽她們講,說王爺一夜之間,頭發白了一半。親自將小世子埋進豐陵的。”

齊淑娉的話,讓雨潤對先前的懷疑,頓時產生了動搖,她接著問道:“那會不會是端王爺跟外邊女人生的。一直沒能接進王府,所以……”

齊淑娉搖了搖頭:“不可能!府裏的側妃、姬妾數不勝數,什麽出身的都有。若是王爺的親骨肉,不可能不接進王府的。”

她以前的相公項季宇的生母,就是洗腳婢出身,府裏還有樂坊出來的姬妾。不可能生了兒子還不被接進府的。

齊淑娉的說法,讓舒眉頓時陷入沉思。

她不由思忖了一會,又問道:“那你們王爺有沒有一母同胞的姐妹,就是郡主、縣主之類的……”

齊淑娉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想了想了,回答道:“親姐妹沒有聽說,倒是有幾位庶妹。不過,都有封號,就算是王爺的外甥,也不可能流落在外的。”

這倒是大實話。端王爺的外甥可不都是皇親貴戚。怎麽可能流落民間呢!

不管怎麽樣,對於葛曜身世,有幾處地方都跟端王府能扯上關係,朝這個思路尋下去。應該有所收獲。

既然齊淑娉自己不信,此時在她跟前倒不必張揚。讓雨潤暗中打聽就行了。

葛曜既然不肯將真實的身份示人,定然有自己的顧慮。他是敵是友,如此難下定論。為了尊重他本人,是不必大張旗鼓地調查。

想通這些,舒眉對雨潤道:“既然不是。那就算了!今天咱們在這裏說的,就當沒有發生。大家不必向外傳了。”

屋裏的其他三人,哪能不知其中的利害關係,她們見舒眉說得鄭重。當場都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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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針對您了?”施嬤嬤心裏一驚,問了出聲。

舒眉把跟齊淑嬈幾次口角,還有她們遭遇的流言,跟施嬤嬤一一分析了一遍。

“您不覺得,有些人並不歡迎我們嗎?其實,舒兒早就不想呆齊府了。隻是長輩一番盛情,做晚輩的不好推辭。咱們還是回嶺南吧!”舒眉說這句話。仿佛朝神秘的湖麵上。扔出一塊石頭。

果然,施嬤嬤大驚失色,過來捂住舒眉的嘴巴。埋怨道:“小姐淨說些孩子氣的話!齊府有國公爺在,您管其他人說些什麽呢!”

舒眉蹙起眉頭,低頭沉思一會兒,重新抬起頭時,目光裏有著前所未有的鑿定,“那您告訴我,祖父母跟齊府,或者高家到底有什麽瓜葛?!”

施嬤嬤頹然垂下頭,心裏暗想:到底瞞不過她,想不到小小年紀,竟能猜出一二來。

她猶豫了片刻,挑了些不犯忌諱的事,告訴了舒眉。

“小姐的祖母虞老夫人,出生於遼東的望族,跟晏老封君從小就要好。老夫人嫁人後,一直隨老太爺在地方任上。直到老太爺升為京官,才跟晏太夫人重逢。她老人家帶著大小姐常到齊府玩耍,兩家長輩想了多年的夙願,相約孫輩這代人要結為姻親。誰知,後來大小姐進了宮,此事隻好作罷。”?施嬤嬤將前塵往事,娓娓道來。

舒眉對這答案,並不滿意,接著問道:“那高家呢?!嬤嬤該也聽到過世子夫人的話,大表姐派去和親,想來闔家上下都不好受,為何她不怕犯忌諱,偏偏要獨說給咱們聽?”

沒想她這般敏感,竟也覺察出裏麵的不對勁來。

施嬤嬤隻好承認:“或許是大小姐的原因,世子夫人不喜看到您吧?!畢竟,當年世子爺跟……”

舒眉垂下眼瞼,細細地想了又想,確實,之前就聽說,高皇後至今無子。堂姐生下四皇子,高家自然不願她娘家人跟齊府走得近。

“小姐,你別想那麽多!咱們就先去為老夫人吃吃齋,說起來,小姐當年周歲時,老夫人還抱過您呢!可惜沒多久就去了……”

舒眉沒有再聽進去,她想到未來一個月,可以日日跟表姐朝夕相對,不用看齊五小姐的冷麵,她心裏就一陣鬆快。

翌日,從靜華堂下學的時候,姐妹離開後,齊淑嫿和舒眉留在了最後。

舒眉正要跟嫿表姐告別,卻被對方叫住了:“表妹請等一等,之前你不是跟我借地域方麵的雜記嗎?我找人到大哥那裏問了問,他肯出借一些給你看。說是禮佛這段時日,讓咱們帶到山上去打發光陰。”

聽到這則好消息,舒眉喜出望外。她跳到嫿表姐跟前,一把握住她的右手,說道:“正愁該怎麽打發日子,書竟然可以借來了。”

望著她眉飛色舞的表情。齊淑嫿不禁啞然失笑,用食指點了點小表妹的額頭,埋怨道:“為了你不喊無聊,姐姐我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討來大哥收藏的珍本。他的許多書,可是在市麵上都尋不到的。這下,欠他一個大人情了。”

舒眉聽了,雙手抱拳,朝她表姐道謝:“這個大恩情,妹妹記住了。姐姐下次若有什麽差遣。舒兒定會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齊淑嫿一把捉住她的小手,說道:“得了,也別鞍前馬後了。你若有心。以後送幅姨父的字畫,給大哥就是了。他頗為欣賞曦裕先生的作品。”

舒眉第一次聽說,父親的名頭有那麽大,她不由地吐了吐舌頭。

齊淑嫿斜睨了表妹一眼,說道:“其實,他單獨想見見你。問問姨父的近況。隻是如今在府裏,恐怕不大合適。”

舒眉收拾琴具的動作停了,不由奇道:“他跟爹爹很熟嗎?”

“可能吧!畢竟八年前的事了,我那時還小。不知幾家到底發生了何事。聽說。當年姨父在士子中間頗有威望。大哥未上戰場前,也是喜歡跟京裏一些文人墨客來往的。”

兩人正說著閑話,突然,雨潤從外麵走了過來。

“小姐,國公爺派人來,說是要見見您。”

這話讓姐妹倆俱是一驚。

照說,舒眉是三房女眷的親戚。一般來說,是由太夫人和鄭夫人等女眷招待就成了。很少聽說。國公爺要親自見女性晚輩的。

舒眉望了表姐一眼。齊淑嫿過來握了握她手掌,鼓勵道:“去吧!大伯父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問你。”

舒眉點了點頭,帶著雨潤跟著派來的小廝秋白。穿過內外院相通的柱廊,出了內院通往外書房的角門,來到齊府東側書房的門口。

秋白進去稟報時,舒眉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建築。三間布置頗為雅致的廂房。一間門口守著兩名侍衛;一間鐵將軍把門,從窗欞望進去,裏麵好像放置的是刀槍劍戟等兵器;中央的那間好像有一排排櫃子。

舒眉還沒打量多久,秋白從有侍衛的那間裏麵出來,哈腰行禮朝舒眉手臂一張,把她給請了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地見到國公爺齊敬煦。雖然在他五十大壽時,舒眉曾遠遠見過一次。可當時離得太遠,客人又多,她沒有瞧得太仔細。

老將軍須發半白,臉上爬滿了歲月的皺紋。灰白眉毛下麵那雙眼睛,盯著人看時,目光有如寒夜的光柱。舒眉不知怎地,想起了“洞若觀火”這四個字。

舒眉一進門就朝他行了禮。寧國公大手一揮,讓她不必拘禮。屋裏伺候的丫鬟,給客人斟完茶後,自覺地退了出去。

書房裏隻剩下一老一少兩個人。

舒眉低垂著腦袋,在長輩麵前,她不敢隨便東張西望。

“坐下吧!”寧國公指著他太師椅旁側的圈椅,對晚輩親切地囑咐道,“聽說你對茶道頗有見解,先品品這盞試試!”

舒眉一顆心呯呯亂跳,不知對方這是何意。不過,既然是被考,她豈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她朝寧國公福了一禮,坦然地坐了下來。雙手端起放在旁邊案幾上茶盞,揭來茶盅的蓋子,陶醉地先嗅了嗅,然後啜了一小口。

齊敬煦見了,心裏不禁暗暗點頭: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不愧是鴻修先生的孫女。看來她爹爹這些年,沒拿繁文縟節去束縛她的性子。

舒眉眼睛微閉,像個老學究,仔細地品起了茶香。

“嗯,口味醇厚甘滑,香氣純正。想來是福建安溪出產的極品鐵觀音。”舒眉睜開眼睛,當即對上國公爺帶笑的眸子,“齊伯伯這筒茶,想來是珍藏多時了。”

齊敬煦點了點頭,捋著頜下的胡須,一雙銳利的眸子裏,染上些許笑意。沉默了半晌,他對舒眉讚道:“想不到你這小丫頭,果然有兩把刷子。這些年跟在曦裕身邊,倒也是沒有耽誤。”

舒眉羞澀地垂下頭,站起身來施了一禮。嘴上謙遜地回道:“擔不起齊伯伯的誇讚,小女言行無狀失禮了。有關公麵前耍大刀的嫌疑。”

寧國公哈哈大笑,向她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你小小年紀,有這般見識已是不錯,以後千萬別被俗人俗事捆住了手腳……”

舒眉不由一怔,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寧國公不以為意,又問道:“你可知曉,老夫讓人把你叫來,所為何事?”

舒眉不敢造次,抬眸仰望著他:“小女願聽其詳!”

“聽屹兒提起。你要跟嫿兒去懷柔禮佛。臨行前還找他借了書籍?”

舒眉頓住了,她怎麽也沒料到,這件小事都能傳到他老人家耳朵裏。

若是肯定,對方肯定要追問緣由;若是否認。這將來一段日子不在府中,勢必還是會引起他的注意。

舒眉不知是該點頭承認,還是要搖頭否認。

好似洞悉了她的心思,齊敬煦安慰她道:“你不要自責,這府裏的魑魅魍魎,從來就沒停止過。弟妹已經派人將香藥的事。告訴老夫和屹兒了。而且屹兒查出了那抱狗丫鬟的來曆,不是受蕭少當家所托。是有人唆使她做了一場戲,讓你受委屈了。”

舒眉頓時驚呆了,正欲再問問清楚。寧國公又出聲了:“不過,現在情形有些複雜。你還是跟著嫿兒到懷柔先避一段時日,省得又連累了你。”

這話把舒眉繞得雲裏霧裏,她正要相詢,門外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父親,孩兒可以進來嗎?”

啜了一口書案上的濃茶,寧國公囑咐道:“進來吧!”

舒眉見狀,起身就要離去。國公爺抬起手來。示意她稍安勿躁。

沒一會兒。書房的門簾被掀開,一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人舒眉曾遠遠地打過照麵,正是寧國公世子——齊屹。

他長得眉目清朗。神色間有著年輕將軍的剛毅。眼角眉梢透出一股鐵血的氣質,膚色較之他弟弟齊峻,要深沉得多。近乎麥色光澤加重了軍人的氣質。舉手投足間,有著世家公子嚴謹的風範。還有種超出他這年紀的沉穩。

他一走進來,舒眉就起身向他行了禮。

齊世子虛扶了一把,扭過頭來向他父親行禮,問道:“爹爹叫孩兒來,可是有什麽囑咐?”

“喏,你文家妹妹要陪嫿兒禮佛。你送她們到懷柔去吧!記住,在她們住的莊子周圍,好生布防,可不能再讓意外發生了。”

齊屹心頭一凜,臉上現出幾分訕然。

從國公爺的書房退出來時,舒眉被後麵的齊屹出聲叫住了:“文家妹妹請留步。”

舒眉跟雨潤停了下來,轉過身後,帶著疑惑問道:“世子爺可是叫小女?”

齊屹點了點頭,出聲說道:“不錯,聽說你在尋一些書,我那兒有間書房,你跟三妹抽空一起去找找,不知哪些是你們想看的。”

舒眉聽聞後大喜,向他行禮致謝道:“多謝世子爺!”

齊屹眉頭一挑,囑咐道:“你跟三妹一樣,叫我作大哥吧?!”

“是,謝齊大哥借書。”

齊屹嘴角微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被他的表情感染,舒眉回贈一個燦爛的笑臉。齊屹唇邊的表情頓時凝住了。他跟舒眉道別後,就匆匆離去了。

留下一臉怔忡的小姑娘,留在原地發呆。

回到荷風苑,舒眉心裏無比暢快。心裏石頭終於落了地,同時她心裏又生出許多新的疑惑。

既然知道是有人栽贓,國公爺為何不盤查下去,而是任由她們避出去。

對方就這麽令人束手無策?

世子爺最後的表情,又是什麽意思?

臨出發前,齊淑嫿果然和舒眉,被人請到世子爺的書房,去挑選她們愛看的書。隻是,齊屹再沒有出現過。

舒眉頗有些失望,她本來想好好向他道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