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螳螂捕蟬

(三更:前麵兩章別忘記看了!)

見到父親鄭重其事的樣子,舒眉不敢輕忽,她忙給文曙輝施了一禮。廣告太多?有彈窗??界麵清新,全站廣告

“爹爹有什麽話,盡管直接問,女兒隻要知道,便會如實回答。”

知道他要問什麽,還這麽一副坦坦****的樣子,舒眉的態度讓文曙輝有些犯難。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畢竟,女兒家臉皮薄,若是問法不得當,刺激了她的自尊,這是文曙輝最不願意看到的。

在腹中斟詞酌句了好半天,他於開了口:“說你林世叔說,葛將軍托了你林嬸嬸,要向為父提親。”

果然是這樁事!

舒眉忍不住蹙起眉頭。

見女兒神態有些異常,他忙說道:“此事所涉及到的,不是你一個人,還有寧國府以及念祖那孩子。你林世叔辦事頗為妥當,他沒有讓你林嬸嬸真請媒人來,而是先跟為父這邊透了透口風,請先探探為父的意思。”

舒眉哪裏不知,父親這是為了顧全她的顏麵,才在這私下的場合詢問她的意見。

“我能說什麽?女兒嫁過一次人,該經曆過的都經曆了,最後被傷得遍體鱗傷。如今孩子都這麽大了,家裏不多我一個吃閑飯的,還嫁人做甚?女兒覺得沒這必要!”舒眉不為所動,當場就給出了回答。

“可是——”

文曙輝想到女兒不過二十來歲,還有大半輩子要過不能容忍她這樣自爆自棄,來這裏之前,他就想過多種勸說女兒的說詞,此刻他聽舒眉又提沒再嫁的必要,他一咬牙,搬出一套新的理由:“若爹爹告訴你,咱家文家危機還是沒有解除,需要一個新的盟友呢?”

父親的話,猶如一道驚雷把舒眉震神情呆滯。

仿佛在頃刻間,屋裏陷入可怕的死寂之中。過了良久,文曙輝才聽到屋內吸氣的聲音,接著,動靜越來越大,沒過一會兒,他就看見女兒兩腮邊瀅潤一片。

自打舒眉十一歲離開他,文曙輝已經忘記了,女兒哭泣時是什麽樣子。此時,再時見到他隻覺有一把鈍刀,在他心瓣來回挫割,那種痛的滋味,能讓人片刻忘了自己的所在。

此時舒眉若能抬頭,看一眼跟前的中年男子,她就能發現,在文曙輝眼角,也有兩滴瀅光的**在閃動。

父女倆相對無語,像兩尊石佛一樣靜靜地坐在那兒。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更沒人來打擾他們就這樣一呆呆地坐著。

舒眉腦海裏,已經想象不出未來生活,自己將會是什麽模樣。現在她最渴望的,是那天再重重地摔上一跤,從此告別這紛亂的世界,不管是否會在另一個時空重生,隻要能逃離這裏,逃離讓人窒息得無法呼息的宿命,拿什麽讓她去換,都是願意的。^---全站廣告-—歡迎訪問

眼底餘光掃見女兒呆若木雞的神態文曙輝有一刻的心軟。但是他一想到,女兒若不趁著這個年歲再找個不錯的人嫁了她後半輩子將如何度過。

長痛不如知痛,與其將來痛苦一生不如現在逼一逼她。

葛曜那孩子,比齊家那紈絝穩重靠譜多了。又是打小苦水裏泡大的,識得體貼人。更為重要的是,他上麵無父無母,也沒兄弟姐妹,將來即使不靠文家,有陛下在,他不能敢虧待自己女兒。

更為重要的一點,葛曜淡吐不俗,見識卓絕,且能文能武,比齊家那隻繡花枕頭,優秀數倍。甚稱女兒的良配。而且,他從小失去父母,似乎對他外孫念祖也很是不錯。

念祖這個孩子,就需要有位正氣凜然的父親管著。如若在齊峻手裏,指不定長大後養成跟他一樣。

越想到後麵,文曙輝越覺得葛曜是他心目最佳女婿的人選。

這種念頭一起,他仿佛不能遏製把葛曜招為女婿的衝動。

正是基於這個念頭,今日他才特意找到舒眉,跟她把話撂開了說。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舒眉覺得,自己一顆心已麻木得感受不到任何冷暖的時候,文曙輝突然開了口:“爹爹不逼你!你好好想想,若是不再嫁人,齊家那小子沒完沒了地糾纏,說不準到一定時候,還唆使念祖這孩子給你施壓。還有寧國府的七姑八婆們,她們從來沒有消停過。一逮到機會,就往你身上潑髒水,上回那則流言,爹爹找人替你查了,就是從寧國府傳出來的。你難道甘心,就這樣窩窩囊囊地過完下半輩子?”

想到女兒自小好強的個性,文曙輝使出殺手鐧,開始向她示之以害。

窩窩囊囊地過完下半輩子?

舒眉在心底冷笑一聲,若不是嫁給齊峻,自己何必要這窩窩囊囊過日子。

懷上小葡萄那會兒,她以為齊峻洗心革麵重做人了,那時覺得,隻要結局是好的,以前吃得苦也算值得。

可是,這種平靜的日子還沒到頭,他又招惹了另外一女子,還以正室之禮把人娶進門,她和孩子反倒成了多餘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受?!

齊峻還想讓她與人共侍一夫,讓他過上妻妾成群的神仙日子。

可是,就僅僅為了報複他,而把自己綁在另外一樁婚姻上嗎?如果遇上的又是一位渣男,該當如何?

舒眉隻覺心力交瘁,已經無力跟人再糾纏。

“爹爹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不過,您要心理準備,說不定下個女婿也不怎麽樣。”丟下這句話,舒眉矮身朝父親行了一禮,悄無聲息地自己走了出去。

望著女兒明顯敷衍的態度,文曙輝胸中五味雜陳。

若是有可能,他寧願女兒一輩子都在自己身邊永遠不用被那人糟蹋。

可是,他想到亡妻臨終前抱著年幼的女兒,給他交待的話,文曙輝就覺得心神不寧。

原先,他把女兒嫁進寧國府,就是大姨姐拍胸脯保證,在齊府,有她護著舒兒,女兒吃不了半點虧。

誰曾料想接下來連晏老太君也過世了,寧國府這麽快就分了家,緊接著,展兒那孩子也出了事。

原先,他在嶺南的時候,覺得有齊屹在,四皇子養在太後身邊,又得皇上的寵愛,女兒在寧國府照樣沒事。

誰曾料到,京中的形勢一日千裏不僅皇上駕崩,連四皇子也落到了民間,加上齊屹被傳身亡,高家奪取了江山·····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大夢一場,快得讓人再不少思索,各種傷害已經造成。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絕對不會讓女兒進京,即便進了京,也不會讓她嫁入齊府。

痛定思痛之後文曙輝決心這次一定要好好補償女兒。不管她最終能不能嫁成,他就要讓齊家那四子負出相應的代價。

打定主意後,文曙輝開始琢磨該如何借女兒掌管榴善堂之間,聯絡朝中重臣,上書請陛下給女兒加封。

加封隻要到了郡主以上,齊家那小子,見到舒兒就得行禮。若能加封成“護國公主”,齊府上下人等,見到舒兒都要行禮,包括鄭氏。

主意一拿定文曙輝就忙開了。平日除了給外孫布置功課剩餘的時間,他就開始走訪人間看看在哪些方麵能夠助榴善堂,給更多的貧苦百姓救助。

自那日從父親書房出來後舒眉將此事拋在了一邊,打定主意不再心有旁鶩。

就在這個時候,齊屹跟她約好的日子到了。

這一日,舒眉上身著一件水漾青蓮纏枝素淨的褙子,下麵穿了件碧蘿裙,就上了齊屹派來接她到妙-峰山的馬車。

因為臨近歲尾,街上甚是熱鬧。京郊附近的村民,進城趕集,各家各戶趕辦年貨的,商戶年底大甩賣沿街吆喝的······街上人潮如織,道路上車水馬龍,還有沿街雜耍賣藝的,到處都是嘈雜聲音,端的一幅盛世繁華的景象。^---全站廣告-—歡迎訪問

—"——以下內容為防盜所設,請一小時後再來刷新——-—

但凡戲子,若是看客反應冷淡、觀眾喝倒彩,大抵都是演不下去

自那日在霽月堂跟呂若蘭打過照麵,後來在小樹林,又聽過那場郎情妾意的告白。舒眉每每請安前,總會先問清鄭氏那兒是否有客人在,免得碰到有人在演出。

在霽月堂範嬤嬤的照拂下,她倒是次次都能避開。

呂若蘭有幾回想來竹韻苑,一說是上門道歉,二來聲稱謝恩。舒眉勉為其難接待過兩次,可惜齊峻都不在。呂若蘭也就不做無用功了。

那日晚上,齊峻上聽風閣找他大哥後,再沒回竹韻苑。當夜西山大營的急令就把人給召走了。因走得匆忙,他不僅沒知會情妹妹,連掌管內院的高氏都不得信兒。後來,還是竹韻苑的紫莞,第二天晚上偷偷遛出去,給丹露苑報了信,她才明白原是那麽一回事。

按著荷包裏大夫人打賞的碎銀,紫莞滿麵春風地回了竹韻苑。

“夫人,這賤蹄子拿了府裏的首飾,想偷偷運出去賣!奴婢們將人拿下了!”舒眉正在案頭列陳計劃,院裏的婆子媳婦將一名女子推搡進來。

舒眉抬起頭來,掃了眼地上跪著的人,隨口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從滄州來的何嬤嬤,將紫莞一把推上前,答道:“啟稟夫人,此女子這幾天行蹤詭異,昨晚偷偷溜出院門,今天又到荷風苑邊上林子裏,掏出一包首飾,跟人接頭,想來是要銷贓······”

板著臉何嬤嬤一本正經地說道。

“夫人,冤枉啊!”紫莞一頭磕倒在地上,連連朝舒眉喊冤,嘴裏不停申辯,“這些東西是老太夫人賞給我娘的,不是奴婢手腳不幹淨。”

“哦?祖母賞你母親的?”舒眉掃了眼扔在地上的金銀,一臉訝然,“我看這樣式,不似陳年舊物倒像最新的款式。府裏好像還有誰曾戴過的!”

“這······”紫莞一下被問住了。其實都是高氏賞她的。

可總不能說是大夫人,為了得到竹韻苑的消息,才賞給她的吧?!正好她母親在太夫人房裏當差,晏老太君已經過世,誰還能查證不成?!

紫莞沒法子,隻得胡謅了個理由:“母親替奴婢姐姐備嫁妝,特意把東西熔了,重新找銀匠打的。之所以放在我這兒,是因為奴婢絡子打得好要我幫著打幾個配上去……”

她之所以敢無中生有,編出這等理由,無外乎青卉被遣走後,高氏如今舍不得棄她不顧。更新快無-彈-窗純-文-字?到肯定會幫她收拾爛攤子的。

“哦?!原來你絡子打得好?”旁邊的雨潤柳眉倒豎,“平日裏怎麽不見你打?”

“沒人讓奴婢打啊?”紫莞偷覷了上頭主母一眼,小聲囁嚅道。她心裏忍不住暗暗發怵:誰說四夫人是任人揉捏的主兒。連別人賞的東西,都能借機發作。可自己偏偏不能承認,是大夫人賞的。

這時,派到廚房做事的柳黃,從院子外頭進來給裏麵的施嬤嬤遞了個眼神。後者在舒眉耳邊嘀咕了幾句,便行禮出去了。

“太夫人身邊的範嬤嬤說,這紫莞原是老太夫人身邊沈嬤嬤的外孫女,自老太夫人過世後,沈嬤嬤就被國公爺放出去養老了,她母親如今還在霽月堂擔著差事。”柳黃一臉憂色地望向眼前的老仆婦。

施嬤嬤點了點頭,囑咐一聲:“你先回廚房吧!留意從滄州帶來的那幾個,先替夫人看著,到底哪幾個得用?”

柳黃屈膝行禮,轉身就出去了。

回到舒眉跟前施嬤嬤將柳黃的話,告訴了主子。

舒眉點了點頭,和顏悅色地問紫莞:“原來你有這等特長?還有別的什麽是你特別擅長的?”

紫莞頓時呆住了,一時弄不清,四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她又不敢不答。她歪頭想了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答道:“奴婢父親出府後,在街上開了間鋪子,奴婢跟他學過幾天算盤······”

舒眉頓時明白了,這丫鬟爹爹在外開店得仰仗高家的勢力難怪惟高氏命是從。這不僅僅是拿東西就能收買得來的。

舒眉不禁有些犯難,以對方的來曆和背景自己現在不能輕易動她。暫時隻能留在竹韻苑,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再把她清理出去……

也好,有時也需這樣的角色,把需要讓高氏知道的事,通過此人傳到那邊去。

“你會打算盤啊?”舒眉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正好,你教幾位姐妹打算盤吧!年後,國公爺要交給咱們四房鋪子,我正愁沒人幫手,你且給我先**幾人出來!”

紫莞大喜過望,心裏不算上了。

四夫人娘家是個破落戶兒,且出嫁的時候,沒來得及培養管家的能力,正缺個幫著看帳管帳的。自己在京城地界熟,讓她不得不用。等把四房帳務拽手裏了,將來她沒人可用,還不得主動收羅自己為心腹?!

到時,抬妾豈不是水到渠成的事?!青卉真是太蠢了,走什麽塗嬤嬤路線!明擺著四爺以夫人臉麵為口,為蘭姑娘進門做準備的,長子哪輪得她那賤蹄子來生?

想到以後能左右逢源,外麵還有爹爹幫手。四房家務豈不是手到擒來?!將來起碼能混個姨娘當當。

望著對方眼珠直轉,舒眉哪能不知她的小心思。

這院裏多少想爬床的丫鬟,不是她該管的,趕緊掙銀子跑路要緊。

終於,年終盤點的時候,齊屹派人將布料鋪子的彭掌櫃,打發到舒眉跟前請安。

隔著屏風,舒眉問了幾個問題,就把人放回去了。說是年後讓他再領到鋪子上看看。

彭掌櫃出來時,被寧國公請到碧波園。

“鋪子都交接妥當了?弟妹沒說些什麽吧?!”坐在陰影裏的男子,不動聲色地問道。

“稟國公爺,四夫人的問題很全麵,她先是問鋪子的名號、位置,京裏頭有哪些販布的?咱們鋪子貨源從哪裏來,還打聽了齊府跟哪些裁縫店都有往來。夥計們平日工錢是怎麽發的?有無什麽獎罰的規矩……”

齊屹不由暗暗吃驚,暗忖:沒料到這丫頭還真是懂行的!當初她提出來打理生意·原來是有備而來,果然有兩把刷子。

起先他故意不挑胭指水粉店,也不拿首飾金鋪送她,就是想讓這丫頭知難而退。好好呆在府裏,一門心思抓住四弟的心。沒想到一上來她提的問題,條條切中要害。讓他難免有些心驚。明年盤點時,怕不會真要讓她賺個盆滿缽滿。到時,不用依賴齊府,留住她的機會就不多了。

自四弟被他發配到西山大營後·他跟高氏之間打成了平手。四弟小兩口雖不能培養感情,她表妹也休想鳩占鵲巢。隻待那小子腦袋清醒過來後,再進行規勸。

日子很快到了臘月。太仆寺卿孟家傳來了好消息,成親半年的齊淑{,身上終於有了動靜。

作為娘家人,舒眉自是要去問候她的。鄭氏囑咐高氏和舒眉,作為娘家嫂子她倆得前去探望。

帶著心腹程嬤嬤和薑元家的,高氏跟著舒眉一同出發了。

從孟府出來,日頭已經偏西。齊府兩輛馬車一前一後,不緊不慢地走在回寧國府的阜成門大街上。

這時·打南邊岔道上,過來一隊人馬。為首的少年,見到是官眷出行,主動候在一旁,等她們先過去。打量車輛樣式、護衛丫鬟,他又覺得有七八分眼熟。待走近一瞧,發現是寧國府的人馬。遂向後頭的同伴招呼起來。

“嶺溪,是你家的馬車!”

齊峻聞聲策馬上前,發現前麵那輛外頭跟著的,正是丹露苑的仆婦。而後麵一輛邊上的·乃是舒眉貼身丫鬟雨潤。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齊峻打馬來到前頭車廂外麵,抱拳行了一禮:“小四給大嫂請安!”

高氏在裏麵招呼道:“小叔這是從哪兒來?可是打算回府?”

齊峻恭敬答道:“從西山大營歸來,正要回家過年!”

“那就一起吧!三妹懷了咱們寧國府的外甥·我跟你媳婦正打孟府過來,看望了一下你三妹。”

齊峻同袍們聽到舒眉也在車裏,對他那黑皮媳婦十分好奇。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偷窺人家女眷。待見到守在外頭的雨潤,便按捺不住了,壓低聲音竊竊私語起來。

“會不會跟外頭那婢女一樣黑?!”

“聽說比她丫鬟還黑,幾年前把嶺溪嚇得魂不附體,在**躺了好幾天。”

“難怪他總不回家……”

“讓齊峻哪天帶出來·咱們都見識一下·到底黑成什麽樣···…”

幾位都是齊峻的損友,平日彼此間私底下說話·沒遮沒攔的。此刻仗著舒眉離得遠聽不見,暗中開始揶揄起同袍來。哪知坐在馬背上的齊峻·聽了他們議論,早已惱羞成怒,一張白臉氣成了豬肝色。

他雙手攥成的拳頭,骨節處已經發白,青筋都凸露出來了。

高氏聽到隻言片語,從車簾縫裏望出去,瞧見齊峻這副樣子,心裏暗暗點頭。

元熙十七年的除夕,寧國府過得甚為冷清。

這是齊氏兄弟妯娌自除服後,過的首個能掛紅燈籠的年。府裏幾位姑娘均已嫁人,二爺齊巋一房在任上回不來,除了爆竹聲聲,家中連個稚童打鬧的聲息都沒有。

祭完祖、吃過年夜飯,大家守在一處捱了半宿,鄭氏借口身上乏得很,便打發兄弟仨個,都各自回房。

隨行前,鄭氏把齊峻和舒眉叫進她的寢間。

“你倆打什麽時候,讓為娘抱上孫子?”兩人剛進屋裏,鄭氏的質問劈頭蓋臉就下來了。

滿臉憤恨地掃了妻子一眼,齊峻剛要出聲撇清責任,沒想到被舒眉搶先了一步。

“母親,相公一顆心在別人身上,他怕是想拖到別人進門生嫡子!”

沒料到妻子會先發製人,齊峻氣得渾身發抖,對舒眉怒目而視:“還惡人先告狀了,你?!是誰不肯跟我同床的?”

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舒眉反唇相譏:“那又是誰在圓房之夜,拋下妻子,去私會舊情人的?”

聽到他們唇槍舌劍,當著她的麵都不肯互相忍讓,鄭氏隻覺頭疼的毛病又犯了。她扶著額頭,口裏喃喃道:“你倆就不會各讓一步?”

齊峻見狀,嘴裏嘟囔了句:“若她肯配合,把燈燭一吹,我就當母豬是貂嬋了!”

鄭氏提起這話題時,舒眉渾身神經緊繃起來,一直豎起耳朵留意齊峻的動靜。聽到他這樣埋汰自己,頓時心頭火起,暗暗吐槽:到處留情的浪**子,身上也不知染沒染花柳病,還敢拿話擠兌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