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五十五章 ‘越界’
即便卷發女郎出身尊榮、高貴,自幼便展現出高人一等的卓絕才能,手握龐大權利多年,早已養成了處亂不驚的沉靜性格,但看到巫黎神祗那暗含無限可怖之意的笑臉,也忍不住身體一僵,聲音變得略顯沙啞的解釋道:“我剛才的話隻是個玩笑,禰下,隻是個玩笑。~~~~”
“我的恐嚇也是如此,”張黎生神情一變,放鬆下來,聳了聳肩膀說道:“總之很高興與您見麵,女士。”,揮手召喚出一股旋風,將咖啡桌上的銀豆磁力結構輕而易舉的破壞,掩去了通訊影像。
這次和亞特蘭蒂斯神秘女子的詭異聯係看似令巫黎神祗得到了一個強大的盟友,實際上卻沒有任何實質內容。
不過對張黎生來說,一個恰好在米利堅副國務卿給他送來盟約草案時,突然派遣信使登門拜訪,並且有能力和勇氣直接與其通訊的亞特蘭蒂斯權貴的示好,已經是個不菲的收獲。
“一個兔子再怎麽聰明、強壯,也不可能得到老虎的青睞。
但一頭雄獅卻足以令猛虎不敢輕舉妄動,即便它顯得不那麽雄壯、凶猛,”目送著突然闖進自己辦公室的亞特蘭蒂斯男人一言不發的將銀色金屬豆一顆顆收好,朝著自己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大步離開,張黎生愜意的把腰倚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喃喃說道:“實力、實力…
果然最重要的就是實力,有了它。黑可以變成白,對可以變成錯,事實表明我終於已經達到了預想的目的,從今天起,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輕視我的利益,用種種借口逼迫、驅使我違背自己的意願。
就算是敵視、仇恨我,米利堅政府也隻能盡心竭力的保護媽媽的安全;
亞特蘭蒂斯人也隻能對翠西可能的背叛視而不見,因為我的力量已經不容任何人忽視,這種感覺可真好、真好…”
無比得意的自言自語了一陣,突然想到就算自己已經掌握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威能、實力。可有些事情卻不是單純力量強大就可以強求的。張黎生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覺漸漸消失。
皺了皺眉頭,他站起身,邁步走到隱藏在一顆茂盛、巨大的吊藤盆栽後的冰箱門前,拿出兩瓶可樂。一飲而盡。長長鬆了口氣。低聲自語著,“已經等的夠久了,也該出發了。
這件事如果能了結的話。我就再沒有了迫切要做的事,以後就可以輕輕鬆鬆的過生活了,哎,希望一切順利…”,快步走出了海皇大廈頂層的辦公室。
三天之後,做好一切準備的巫黎神祗,欺騙母親自己受白宮邀請,將要深入荒漠的秘密實驗室,和聯邦國家科學院的科學家們,進行一係列生物基因調製方麵的絕密實驗,悄然離開了諾亞世界。
深夜時分,孤身一人穿過邊界,踏上米利堅舊墨西哥州的荒涼紅土地,他召喚旋風,飛身而起,直上蒼穹,擺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後,來到亞太空軌道中,按照地圖的指引,在碩大的星辰不斷閃爍的漆黑宇宙裏不斷飛翔,不一會來到了大西洋某處灣流上空,開始急速下降。
墜入地球太氣層後,就見那本來連綿不絕的洋流一半突然不見,變成了一片灌木叢生的丘陵,張黎生在離地一尺處悄然懸停,揮手在林地肥沃的土壤中變幻出一身灰色長袍,罩在了身上,這才緩緩落地。
“這裏就是‘琺隆世界’了,”他站在海邊,環顧四周本來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海畔的矮小灌木,喃喃自語著,“紅鐵之國,蒂娜…我來了…”,邁步走進了林地。
踏上曆史悠久的神話文明世界,張黎生謹慎的沒有驅使任何神力,靠著雙腳跋涉了幾十公裏,穿越丘陵,終於遠遠的看到了一座建築頗似地球西方中世界風格,隻是屋頂都修成了斜麵的小鎮。
那座鎮子街道縱橫不過四、五條,麵積不大,被一條小河環繞,鎮外綠油油長著不知名農作物的田地水源豐沛,家家戶戶的石房也像是時常休整,顯得新簇簇的樣子,可以想象生活在其中的農人們必然十分富足。
這時天色還是漆黑一片,通向小鎮的兩座石橋邊還燃燒著熊熊篝火,幾個身穿皮甲,手持鐵槍的強壯男子正把自己的武器狠狠的插在地上,依著睡的香甜。
“這就是蒂娜信仰籠罩的國度嗎,”站在高地上遠遠眺望著,張黎生壓抑住自己激**的心情,一邊靜靜等待,一邊撇了撇嘴喃喃自語道:“看起來文明程度也就是和十四、十五世紀的歐羅巴相差無幾。
如果不是有超自然力量存在的話,這裏可真是最好的殖民、征服的目標…”
時間轉眼流逝,不自不覺間照耀‘琺隆世界’的恒星便在遙遠的東方露出紅咚咚的一角,將自己的光熱毫不吝惜的撒向大地。
與此同時,見到守夜人們一個個清醒過來,相互無精打采的交談著,熄滅火堆,漫步回了鎮子,張黎生微微一笑,緊隨他們的腳步,走下丘陵,向小鎮走去。
如果是被現代高度發達的工業化文明所統治的城市,破曉時分一定仍然是十分寂靜,可在神話文明的鄉村,太陽升起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已經意味著新的一天就此開始。
寬敞的街道上,富有者穿著肩膀處鑲嵌著毛絨絨皮革的絲綢華服,和身穿髒兮兮麻布葛衣的窮人們形成強烈對比,不過這兩者顯然都不是剛剛睡醒,打著哈欠湧向神廟的信徒主流,街上行人中,一身顏色不同,新舊各異的銅扣短衫、長褲的普通人占了十成中的八、九成。
張黎生混在這些人中,一身古怪的灰布長袍顯得十分顯眼,不一會便有一個高大、壯碩的中年人警惕的望著他,突然問道:“陌生人,我從來都沒有在鎮子上見過你,你從哪來,是做什麽的?”
“別緊張先生,我來自紅葉之島,是個靠苦修行腳磨練意誌,追尋身體極限的武者,除了闊野中那些凶殘的野獸,和攔路劫財傷人的山賊外,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張黎生停住腳步,卻並沒有露出自己隱藏在袍帽中臉孔,低聲答道。
“一個武者,尊貴的紅鐵女神在上,那麽說你不可能是那些身體羸弱的像是孩童,卻能駕駛可怕的金屬機器,或者驅使烈火、強光屠殺我們的異界暴徒了,”壯碩的中年人咧嘴笑著,猛地伸手死死抓住巫黎神祗的肩膀,嗡聲說道:“當然前提是你沒有欺騙我。”
像是不會感到疼痛一樣斜著腦袋看了看鎖住肩胛骨的巨掌,張黎生緩緩伸手,抓住壯碩中年人的手腕,輕輕一擰,將整條臂骨完全震碎,
之後巫黎神祗一個快如閃電的墊步,擒住正要哀嚎的中年人的喉頭,堵住了他的慘叫,冷冷說道:“向一個從十五歲拳術小成開始,花費了十年時間走遍萬裏大地,孤獨苦修的武者出神偷襲所要付出的代價,是你無法想象的。
下次記住,無論你在自己生活的鎮子裏多麽跋扈,在沒有絕對強大的力量之前,都不要輕易招惹陌生的旅人。”
張黎生動作雖然隱秘,但因為壯碩中年人的惡名,還是引起了周圍很多人的注意。
當看到中年人此時那痛苦到額頭血管蚯蚓一樣的浮現出來,五官扭曲的樣子,和無力垂下的右臂,他們先是吃驚的張大嘴巴愣住,之後便有人幸災樂禍的低聲叨念道:“看那阿特威整天誣陷那些孤身旅人是強盜,異界人的探子,貪墨他們的錢財,終於遭到報應了…”;
“你瞧他的手臂怎麽像是掛在牆上的皮鞭一樣的垂著,難道是骨頭都碎了嗎,女神在上,摸一下手腕就能震碎所有的鼻骨,是已經磨練出‘鬥氣’的強者了吧…”;
“我看這次阿特威真是要大禍臨頭了,我早就說過靠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賺錢,早晚是要惹下大禍的…”。
耳邊聽著紛紛的議論聲,張黎生盤算著‘火候’已經到了,便扭傷喉結後,慢慢鬆手,任由壯碩中年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般劇烈顫抖著,發出嘶啞細微,卻飽含著極度痛苦之意的‘呀呀…’聲,轉身邁步繼續向前。
人性複雜,四周的鎮民畢竟和阿特威生活在一地,長久相處了許多年,即便對他平素的蠻橫心有不滿,眼紅其靠著肮髒手段聚斂錢財,可看到阿特威這樣生不如死的慘狀,還是一個個閉嘴,不自覺的生出了同仇敵愾之心。
可是對於手段酷烈的陌生灰袍旅人,這些普通人自然沒有冒然招惹的膽量,於是便有人悄悄加快腳步,朝坐落於小鎮中心的神廟跑去。
片刻之後,即將走出鎮子的張黎生如願以償的被由一位身披半身皮甲,腰間挎著細劍,騎著一頭和地球馬匹很像的騎獸,唇邊留著兩撇翹胡子的英挺青年人引導的騎兵,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