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程諾這麽一說,遊月猛地抬起頭,明顯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不過他回過神就立刻跳下床,披上那件袍子很快消失了,原來遊月的修為也很不弱。
程諾一愣,心裏有些忐忑。既然自己既然是作為引白睿回來的誘餌,那麽是雄是雌應該也沒那麽重要吧?就剛才那情形,他總不能冒充雄性爆人**吧?他對男人那裏是真沒興趣……
被這麽打斷,他是再也睡不著了,穿上衣服準備坐起來修行一會。隻是體能能量元素運轉還不到兩個周天,他的肩膀就被一隻寒冷如冰的手給按住了。
程諾的心重重一跳,抬起頭,就看見白慕那雙鋒銳的金色眼睛正審視地盯著自己。
雖然一路上和白慕相處了十幾天,但是除了出恭需要匯報,程諾還真沒和他有什麽對話。他盡量平靜地看過去道:“幹什麽?”
白慕轉過身緩緩走開幾步,對身後的遊月和蘇榮道:“檢查。”
程諾一愣,這是要檢查自己的性別?他看那兩個雌性上前要脫自己的衣服,便冷冷道:“我自己來。”
靠,還真是貴客啊!勞資就當去了大眾澡堂!
他相當鎮定地解下衣衫,脫光了冷聲道:“檢查過了吧?”
遊月點點頭,恭聲道:“大少爺,這位貴客的確是雌性。”
程諾冷笑了一聲,快速穿著裏衣,他倒是要看看白慕是要玩什麽花樣。
遊月和蘇榮朝他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白慕卻留在房中。
程諾懶得搭理他,自己跳上床,閉上眼睛做出睡覺的樣子,他心裏腹誹,靠,客人是雄性派人陪睡,雌性總不至於也有這種待遇吧?
白慕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不發一聲,好像是在想什麽事情,程諾心裏都是毛毛的。後來白慕終於是離開了,他長出了口氣,白睿有這麽坑爹的兩個哥哥,不離家出走才奇怪吧?
他突然對白睿的父親產生了好奇。
白睿既然被稱呼為少主,白慕是大少爺,那麽繼承人應該選擇的是白睿吧?難道白慕引白睿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權力之爭?
但是也不太像,畢竟白慕看起來和連煜是差不多的等級,要殺白睿,完全可以在燎祭城那裏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
程諾想的頭都開始痛了。
寒冷的夜晚特別漫長難熬,好容易到了清晨,程諾趕快穿上衣服出去。
遊月和蘇榮已經在外麵恭敬等候了,伺候他洗漱了,又帶著他去用早點。
食物倒是做的十分精美,種類很多,隻是每樣數量都很少,程諾不客氣地都嚐了一遍。最後一道是茶,他端起來喝了一口,很快就察覺不對,趕緊伸手摸摸自己的頭,這才發現那頭短發居然頃刻間就長長了!
他深吸口氣,按捺著胸口的怒氣笑道:“這是什麽意思?”
遊月一揮手,進來一隊雌性,手中均捧著衣服首飾等物。遊月恭敬道:“貴客既然是雌性,還是恢複雌性打扮比較好。”
程諾已經無力吐槽了,特麽坑爹的世界!在這群人眼中,自己多半是個偽裝成雄性的神經病吧?
他懶得爭辯,選了一套看上去類似漢服款式的衣服換了,又讓遊月用玉簪把那頭礙事的長發簡單束了起來。不過對鏡看看,倒也頗像古代的謙謙君子,程諾還算是滿意。遊月又拿起別的飾品要給他帶上,程諾忙擋住道:“這樣就可以了。”
“既然是客,”程諾站起來道,“總能參觀一下這裏吧?”
遊月恭聲道:“自然,隻是怕貴客闖到不該去的地方,還是奴婢們來帶路吧。”
程諾心不在焉地跟在那兩人後麵,一路聽著遊月的介紹。
這裏叫做雪城,城主就是白睿的父親白錦天,他有六個兒子,白芷是第五,而白睿則是最末。程諾忍不住腹誹,擦,原來像白慕和白芷那麽鬧心的兄弟還有那麽多個啊!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白睿和白芷絕對不是同一個媽!
雪城他卻是從來沒聽說過,想來這裏人煙稀少,又行事單調,所以燎祭那邊很少有人聽聞。
遊月說的十分簡單,程諾知道他是被吩咐過的,也就不再詢問其它。雪景雖美,但是這裏實在太冷,凍上一陣他也就沒興致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早點回去修行呢。
一隊人抬著一輛華貴的步輦迎麵走來,遊月忙示意程諾跟著他站在路邊,程諾好奇地看了一眼,上麵坐的是一個身著華貴的金發美男子,眉眼活潑,著雌性打扮。
等那群人過去了,程諾道:“這是誰?”
遊月帶著他往回走,道:“洺主人,白芷少爺的生父。”
程諾忍不住問:“城主到底有幾個老婆?”
遊月一愣,思索了一下方道:“三百年來,二十六位夫人。”
“……”原來白睿他爹這麽老了!而且六個兒子真心不多!
回去後宮殿內多了兩個人,都是做醫療者打扮,顯然已等了一段時間了。
程諾一愣道:“怎麽了?”
那兩人朝他恭敬行了一禮:“隻是替貴客檢查□體,不必緊張。”
程諾自己就是醫療者,冷笑一聲也就靜靜坐了下來,他倒是要看看,白慕到底是搞什麽花樣!
年長的那個醫療者把手搭在他脈門上診斷了一陣,然後卷起他的衣袖,拿起一根細針要刺向他的左上臂。
程諾快速從袖中拿起一根針擋住他,笑道:“這針是做什麽用的?可否解釋一下?”
那醫療者一愣,道:“隻是注入守宮砂,看一下尊客是否是處子之身而已。”
我嘞個大艸!去尼瑪的處子之身,去尼瑪的守宮砂!
程諾隻覺得血都湧在了臉上,手指使力,兩根針便同時飛出,撞在石壁上發出兩聲輕響。
他按著桌子站起來,冷笑道:“回去告訴那個白慕,老子嫁人都好幾年了!”
不過程諾很快就為這個衝動付出了代價,蘇榮和遊月兩人很快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壓得他動彈不得,那個醫療者重新拿出一根針,猛地將藥物刺入他的手臂。程諾疼的抽口冷氣,氣的咬著牙,他一定要報複!
見順利弄完了,那兩人也就鬆開手,遊月還溫柔道:“還請貴客贖罪!”
程諾真想嗬嗬他一臉。不消一刻鍾,他的手臂上便浮現了殷紅的一點,在淺麥色的肌膚上分外明顯。他嘴角都是抽的,明明他和流光床單都滾了三回啊……難道被爆過菊才算告別狗屁的處子之身?那勞資就永遠保留狗屁的處子之身好麽?
等這那群人都退了出去,程諾胸膛急劇起伏著,恨不得把這裏砸個稀巴爛。
他舉起一個瓷瓶,猶豫了一陣又放了下去,這裏是白睿生活過的地方,也許這些東西白睿都碰過……
他惆悵地看著窗外,心裏的鬱悶已到了頂點。
等到了下午,那個陰影不散的白慕就又來了。
程諾心裏有些怵他,又不想看見他那副和白睿相似的麵容,就把目光投向一邊。
白慕冷冷注視著他一陣,道:“問你幾個問題,不要說謊,我察覺的出來。”
程諾的心重重一跳,也沒有吭聲——其實在這雙銳利的金色眼睛的注視下,很難說假話。
“你和白睿到底什麽關係?”
程諾快速道:“朋友。”
“他知道你是雌性嗎?”
“……知道。”
“你對白睿很重要?”
“……大概是。”
“那麽他對你呢?”
“……很重要的朋友。”
連續被逼問了數十個問題,白慕的氣勢又太強,程諾覺得自己都快透不過氣了。白慕終於是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又站了一陣,這才緩緩走了出去。
程諾咬了咬牙,白睿果然與他這些神經病兄弟不像!
又過了七八日,距離白慕說的時間越來越近,程諾也越來越緊張。如果白睿出現的話,他該怎樣去麵對呢?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白睿因為自己受傷……
這天,程諾這位“貴客”又被白慕請了去,說是請他出去一遊,遊月和蘇榮照舊守在他身側帶路。程諾騎著一頭雪白的冰係魔獸,恨得咬牙切齒的,白慕這是又想搞什麽鬼?
雪獸在冰雪上也行的飛快,一行幾人不消半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程諾穿了一件雪白的鬥篷,帽子也蓋著頭,還是凍得耳朵通紅。
他不耐煩地跟著那兩人上去,遠遠就看見一個身著黑衣銀色長發的修長身影。
他剛想冷笑兩聲,眼瞳猛地一縮,心髒也急劇跳了起來——這、這是白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