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的品牌主理人講話的環節臨時取消。
陸勤敏銳捕捉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時,立刻衝下樓。
街頭人來人往,他追隨的那一抹紅,在他下來的時候,徹底消失在人群中。
陸勤手指握成拳,砸向了身旁的郵筒。
為此,不得不付出賠償,和被帶去警局問話的結果。
江芷珊上了車後,胸口起伏得很厲害,她喉嚨發澀,忙對司機喊道:“送我去醫院。”
她在內心祈求,把這個孩子留給她吧。
她再也不想經曆一次痛苦的婚姻。
有孩子陪自己走完餘生就足夠了。
江芷珊心率有些不齊,呼吸不暢,她看了一眼窗外掠過去的倒影。
心裏不知道對陸勤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麽情緒。
總之,陸勤影響了她。
先心病人懷孕,尤其是換過心髒的人不能受到大刺激。
醫生交代的話有些危言聳聽,江芷珊不得不把媽咪也叫過來。
朱慧心匆忙往醫院趕,害怕之中給張庭軒打了電話。
“庭軒啊,阿姨問問你,芷珊要是懷孕,應該注意什麽啊?這邊的醫生我怕說得不夠詳細。”
張庭軒剛忙完一台手術,接到這個電話時,手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
“她現在在哪?身體有沒有什麽異樣?”
“本來好好的,可是今天參加一個聖誕活動,忽然就呼吸急促去醫院了。”
“阿姨,別擔心,人多的環境是會有一點影響的,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過去一趟。”
“會不會太麻煩你啊?”
“不會,正好我打算休假幾天。”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在……”
張庭軒用筆記下了地址,示意正敲門的小護士進來。
“張醫生,之前預約的手術時間表都在這裏了。”
“近三天沒有手術吧?”
“沒有,最快一台手術是四天後。”
張庭軒火速用手機訂了一張機票,“幫我停診,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護士看著張庭軒神色匆匆的樣子,有些著急問道:“停診多久啊?你的預約本來都排滿了。”
“這幾天都停,如果張院長問起來,就讓他親自上陣。”
小護士欲哭無淚,她隻是個打工人,還要來替小院長跟院長當傳話筒,她容易麽。
坐上去倫敦的飛機時,張庭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朱慧心說江芷珊跟陸勤離婚了。
那意味著他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江芷珊了。
隻是,她願意認可自己麽。
張庭軒難掩內心的激動,一想到當初見到她身著婚紗走到陸勤麵前與他擁吻的樣子,他的心口就一陣疼。
他在心裏默念道:江芷珊。
他終於可以不用顧及陸勤,站在她身邊了。
下了飛機,張庭軒接到了陸勤的電話。
他下意識想掛掉,又覺得有些不妥。
“庭軒,你說你以前在倫敦做過交流,能不能告訴我江芷珊兩年前治療的那間醫院的名字。”
張庭軒皺眉,難道陸勤打聽到了什麽?
張庭軒顧左言他,“抱歉,當時跟我聯係的院長現在已經退休了。”
“我隻要醫院的名字就好,我自己去找。”
“陸勤,你別為了一點點希望就折磨自己,放下吧。”
陸勤沒等他說話便掛了電話,能看得出他已經很著急了。
張庭軒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打車趕往醫院。
他不確定陸勤現在是不是在這裏,如果他也在,那自己必須跟他搶時間。
陸勤人脈廣,想要的消息總能打探到。
張庭軒趕到醫院時,朱慧心正在急診病房外踱步。
原本有一個專家團隊可以為江芷珊服務,碰巧這兩天聖誕節都休假,隻有急診科的醫生值班。
為了保險,她當即決定,讓江芷珊住院兩天,盡最大可能保住孩子。
她睡不著覺,很早就醒了,到外麵走了一圈也緩解不了心裏的緊張。
直到看到風塵仆仆的張庭軒,朱慧心才鬆了口氣。
“庭軒,這裏!”朱慧心迎了上去。
張庭軒放下背包,下意識問了句:“阿姨,芷珊現在怎麽樣?”
“還在睡,但是BB不太好,我跟醫生商量的是盡量保住孩子。”
“你先別擔心,我去跟醫生交涉一下。”
“好,辛苦你了。”
朱慧心不知道為什麽她一個電話,張庭軒就不辭辛苦在第一時間趕到。
直到,張庭軒一臉緊張地凝視著病**的江芷珊時,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張庭軒喜歡自己的女兒。
“庭軒啊,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去幫你買點早飯。”
“不用了,阿姨,我看過芷珊的檢查報告,可以回家保胎,不過可能要麻煩你給我預留一間屋,方便我隨時監測她的動態。”
“好好,那我立刻讓司機過來接我們。”
“我跟醫院方溝通,芷珊最好用救護車轉運,怕出意外。”
有了張庭軒的幫助,朱慧心才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張庭軒沒有告訴朱慧心,他有一點私心,怕繼續留在這裏,陸勤會找上門來。
按朱慧心所說,江芷珊不想見到陸勤。
同樣,他也不願意江芷珊在這種狀態下跟陸勤碰麵。
作為一名醫生來說,保證患者的最佳狀態是第一職責。
張庭軒陪在江芷珊身側,一同上了救護車。
前腳剛走,後腳陸勤就趕到了。
他詢問了護士和值班醫生,把江芷珊的照片調出來給醫生看。
才知道有人把江芷珊給帶走了。
“Who!”
陸勤隱隱有些情緒快要控製不住。
同在急診室的一個華人女孩開了口。
“你別著急,我剛聽到了她媽咪叫那個人什麽醫生,應該是家庭醫生來了帶走了他們。”
陸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從錢包裏抽出了一遝英鎊,“麻煩你再想想,叫什麽名字?是誰帶走了她們?”
他基本可以確定,江芷珊和朱慧心來過這裏。
可惜他晚了一步。
就一步而已。
“等等,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叫什麽聽哼?”
女孩不太懂粵語,盡量還原了朱慧心的叫法,以至於她根本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陸勤卻在一瞬間懂了,手背的淤青還未消散,他緊緊握成拳,差點又砸到牆上。
張庭軒,是你帶走了我的妻子麽?
最好不是,否則這輩子朋友都沒得做。
陸勤垂眸,盯著手機屏保上江芷珊跟自己的婚紗照。
當初極其嫌棄的一張照片,而今卻成了他日日夜夜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