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中年人身形欣長,穿著一襲淡青色的布衣長袍,相貌堂堂,眉目清秀,眼神明淨,鼻梁筆挺,表情舉止斯文有禮,周身透著一股子書生意氣。
看似文雅,卻是有著一股子強勁的武者氣息,不弱於剛剛的紀無疆,而且更有甚之。
隻是,眉宇間那淡淡的蒼白,表明他身患隱疾,隻怕這透露出的絲絲武者氣息,也是因為隱疾而午飯掩飾住的。
聽見林辰的話,安以禾和中年人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中年人隨即笑了笑:“小兄弟說笑了,今日我也是難得出來,聽以禾說有位先生泡的茶很好,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能夠品上一品。”
林辰也笑了笑:“好啊,正巧我一人也是無聊,不如大家一起。”
林辰聽出他的意思是要私密談話,不想被人聽去,安以禾能請來父親幫忙,說明是能跟紀無疆碰上一碰的人物,交好,說不定會有幫助。
馬路上,一輛疾馳的勞斯萊斯上麵,紀無疆緊緊的抓住斷了的右手,一言不發。
“爸,我們找禦風樓的高手弄死那小子吧!”
坐在一旁的紀禹安滿臉的不甘心,丟了這麽大的臉,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紀無疆淡淡掃了他一眼,沉聲道:“禦風樓的規矩你不知道?”
“位置是靠自己打上去的,仇人也是靠自己滅的,若是我們去找高層幫忙,不但不會得到幫助,反而會被恥笑一頓。”
“我這右壇主的位置,禦風樓那麽多人都在虎視眈眈,若是打不過去找高層幫忙這等丟臉之事傳揚出去,隻怕,我這位置立刻就會動搖。”
“這麽嚴重?”紀禹安臉色發白。
紀無疆頷首:“禦風樓的死規矩,優勝略汰,隻有實力強大,地位夠高,才能調派力量,否則就會被淘汰。”
禦風樓作為一個靠拳頭說話的勢力,就是一個戰場,是絕對不允許有人逾越規章製度的。
就跟狼的生存法則一樣。
在狼群中,隻有強者才能擁有權力,就連狼王也不例外。
當狼王年老體弱的時候,無論他曾經的功績多麽顯赫,都將受到其他強狼的挑戰,最終在孤獨終老走下王位。
這等優勝劣汰是殘酷的,但卻符合“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
禦風樓能在雲城這水深火熱中屹立多年不倒,就是一直遵循的這條法則。
紀禹安垂下眼簾,拳頭捏的直響,他知道連紀無疆都不是林辰的對手,這意味著什麽。
但是如此忍氣吞聲實在是不甘。
看見兒子這幅樣子,紀無疆說道:“放心,我們跟那小子的事情不會完的,這場子遲早會找回來。
明天千維的交流會,我們禦風樓會參加,而我,就是今年代表禦風樓去的人。”
“聽說秦老也會參加,老爺子以前和他交情不錯,或許可以請他幫忙。”
紀禹安聽見這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是那位以鐵拳著稱的秦老?”
紀無疆點點頭。
秦老,秦岩豪,是雲城的風雲人物。
不是什麽大家族之人,也不是什麽大勢力的人,就是一自由散漫的武者,不受任何人約束。
沒人知道他是如何成為武道強者的,當他的名字傳到大眾耳朵裏時,就已經是威名赫赫,尤其是那一雙鐵拳。
明明是一雙肉拳,但是卻比鋼鐵還要堅硬,徒手碎千斤大石,拳拳到肉,石頭碎裂,手上竟是一點擦傷都沒有,肉體強橫,可想而知。
“太好了,有秦老幫忙,肯定能幹掉那小子!”紀禹安興奮異常,臉色殘忍。
珂鳴軒這邊,林辰幾人找了個雅間落座。
來珂鳴軒喝茶的都是修身養性的人,想要安靜的享受,老板明白這一點,所以每個雅間間隔,至少有五米開外。
雅間內,白霧嫋嫋,沁人心脾的清香飄散而開。
林辰動作那輕柔飄逸的動作,似乎有一種催眠的作用,令應香雪有些著迷。
不時有清風從窗外吹進來,林辰的手臂好像不是自己在動,而是被清風吹拂著飄**。
時間慢慢過去,小爐中的火焰忽上忽下的飄動,不知過了多久。
“小兄弟可是醫生?”安以禾的父親坐在對麵,看著林辰完成動作過後,才開口問道。
林辰笑了笑:“算是吧,但是沒有醫生執照。”
“辰哥,你是怎麽看出我爸爸生病的?”安以禾好奇的問道。
林辰隨意說道:“不難看出來啊,雖然麵上中氣十足,但是氣息虛浮不定,一看就是惡疾纏身。
而且那泄露出來的氣息,應該不是刻意為之的吧。”
林辰似笑非笑的看著中年人。
“能夠從紀無疆手中安然無恙的走出來,果然是非同尋常,在下安許之。”
男人伸出手笑道。
“林辰。”林辰伸手握了握。
“既然小兄弟能看出我生病了,那不知道,能否看出是什麽病?”安許之問道。
安以禾和應香雪也是好奇的看著林辰。
林辰說道:“說是病,也不準確,應該是說受傷後,留下的無法治愈的傷。”
既然林辰想要施恩,讓被人幫助自己,別人當然也會看看自己的本事,林辰早有預料。
安以禾瞪大了雙眼,沒想到林辰居然看出來了,正當她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雅間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老許,你說你,你出來幹什麽?身體什麽情況不知道嗎?”
一個女人焦急的跑到安許之身旁,緊張的打量著。
“快,快回去,請的醫生來了,快回去看看。”
安許之笑了笑:“檸歌,緊張什麽,我這病看了那麽多的醫生了,都沒看好,再看隻怕也沒什麽用。”
檸歌麵色焦急:“這次的醫生是從海外請來的,是內科專家,有著極高的名望,可是花了大價錢的,肯定能治好你,快,快走。”
說著就將安許之扶了起來。
“媽!”
安以禾拉住檸歌說道:“辰哥正在給爸爸看病呢,他一眼就看出了爸爸是受傷留下的隱疾,說不定能有辦法呢?”
在場幾人檸歌都認識,隻有林辰麵生,知道安以禾說的是他,看了兩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能看出你爸爸是受傷留下的隱疾的人,不在少數,我這次請的醫生可是專家,怎麽也比野路子強。”
此話一出,安以禾頓時尷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