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嶺,郊區的某個老舊小區內。
搶劫陸雲珊包的那兩個劫匪,一瘸一拐的走了回來。他們進入了某棟破舊的樓房,爬到三樓,四處張望一番,有節奏的輕輕的連敲了五下門。
不多時,房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光著膀子的肌肉漢子。他看了二人一眼,皺起眉頭,甩了下腦袋示意二人進來,又四下看看,看沒有人,才謹慎的把房門關上。
這民房外麵看起來破舊不堪,裏麵卻別有一番天地,裝修得相當考究。二人進來之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站著客廳裏唯唯諾諾。
"怎麽搞成這樣?"給他們開門的男子麵露不屑,"一個小姑娘而已。"
"不是啊濤哥,她一個人還好,我們是被另一個人暗算啦!"一開始被陸雲珊揍的那人不肯承認自己被一個女孩子打了,幹脆全都賴在林峰頭上。
那個騎手也連連點頭,"是啊,真是太倒黴了!濤哥,揚哥呢?"
"在裏頭等你們呢。"被稱作濤哥的男人朝書房的方向努了努嘴,"進去吧,說話小心點,老大今天心情可不太好。"
兩人聞言縮了縮脖子,戰戰兢兢的去敲了書房的門。一聲低沉的"進"以後,小心翼翼開門走來進去。
書房內隻有一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穿得西裝革履,卻透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邪氣,正坐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後麵擺弄手機。
他叫趙青揚,是龍嶺當地數一數二的黑幫頭目,甚至在整個華夏東北也頗有名氣,年紀輕輕就打下這麽大一片天地,不知有多少人暗地裏眼紅。
"揚哥。"兩個小弟彎腰點頭打招呼。
"說說吧。"趙青揚漫不經心的道,目光仍然沒有從自己的手機上挪開,"去搶一個女孩的包這種小事,是怎麽被你們搞砸的。"
"楊哥。。。那個陸家小妞會點拳腳的。。。"第一個劫匪喏喏。麵對趙青揚,他不敢說謊。
"我知道她會些拳腳,所以才派了兩個人。"趙青揚抬起頭,眯著的眼睛射出駭人的寒光,讓那小弟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大哥現在已經沒有多少耐性聽自己說廢話。
他連忙道,"本來我和阿亮已經得手了的,阿亮都已經帶著包離開了,可沒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那人很厲害,我和阿亮完全不是對手。。。車也丟了。。。"
趙青揚扶額歎了一口氣,"什麽樣的程咬金啊?"
"他看起來二十多歲,寸頭,穿著綠色的衣服。。。"阿亮連忙吧當時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著重描述了林峰的外貌。
趙青揚聽著聽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他突然在手機上點了兩下,然後把它倒過來扔到桌麵上,"是這個人嗎?"
兩個小弟上前一看,隻見手機上顯示著一張偷拍的照片,正是林峰。
"就是他!"二人無比驚訝,"揚哥你真是神機妙算啊,這都認得!"
趙青揚沒心情聽兩人的馬屁,不耐煩的問道,"你們看這人是恰好出手見義勇為,還是原本就認識陸家小妞?"
"他們認識的!"頭一個被陸雲珊揍了的小弟道,"我聽見他們互相打招呼了!"
阿亮也點頭,"不過,那個陸家小妞好像不太喜歡這人,一直臭著臉罵他。。。"
趙青揚哼笑一聲,"真是。。。我不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兩個小弟互相看看,小心翼翼的問,"楊哥,你認識他啊?"
說實話,以他們倆的級別,按理來說是根本沒法見到這位老大的。隻是因為二人街頭的經驗豐富,才被選中,專門針對陸雲珊執行力這場搶劫。
其實老大想幹什麽,為什麽指定要去搶陸雲珊的包,他們是一概不知。
"不該問的別問。"可趙青揚卻隻是暼了二人一眼,揮揮手道,"沒你們的事了,回吧。"
兩人麵麵相覷,有些好奇,又不敢多問,隻得離開了房間。
等他們出了這民房,之前開門的漢子進入書房,"楊哥。"
趙青揚點了根煙,"你說巧不巧,阿濤。那個應龍,和陸雲珊認識,還出手救了她。"
"大概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阿濤麵無表情的吐槽。
"如果真是那樣,就太好了。"趙青揚低笑著,"得了陸雲珊,就得了陸家。而現在,還可以順道除掉應龍,這可是一箭雙雕,天賜良機啊。"
"要通知影殺麽?"阿濤問道。
"當然,不過,是要大價錢。"趙青揚吐出一口青煙,"那幾個假洋鬼子一直不肯幫我們做事,隻想著給錢了事。老子要隻是為了賺錢,我TM費勁搭上他們這條線,伺候這幾個大爺幹什麽!”
“你去告訴他們,我不止查出了華夏最頂級的特種軍人應龍的真實身份,還掌握了他的行蹤。要是想知道,就來幫我做事,把陸家搞定。"
阿濤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吩咐弟兄們看好應龍。既然認識陸雲珊,他應該也在大學城附近才對。跑不了。"
趙青揚滿意的點了點頭,把煙頭按熄在煙灰缸中。阿濤跟了自己多年,總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們那群懶骨頭,也該動動了。。。有那麽好的身手不用,簡直就是TMD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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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龍須鎮事發地點,廢棄的建築工地。
這片地麵積不小,用圍牆圍起來,院內雜草叢生。現如今出了這事,更是被警方用封條封上把守著,案子告一段落之前,閑雜人等誰也別想靠近。
月黑風高,後半夜正是人最困倦的時候。把守的警察早在車裏昏昏欲睡,睜開眼睛也隻能看見被封條封住的大門而已,哪裏會注意四周高達兩米的圍牆。
三個黑影便趁著這夜色,翻過了牆壁,這種高度,對於他們實在是小兒科,輕盈落地,不費吹灰之力。
"戰鬥是在哪發生的?"林峰一邊走向這剛做好了牆麵對毛坯樓,一邊問尾火虎和角木蛟道。
"上了二樓就發生了槍戰,不過很快就結束了。聽動靜,後來的戰鬥都是在三層以上發生的,一路打了上去。"答話的是角木蛟。他理智沉穩,心思縝密,以往青龍不在的時候,往往都是他在指揮隊伍。
說話間三人已經進了爛尾樓,裏麵漆黑一片。林峰取了一把軍用的集束手電筒打開,這種手電筒的光源幾乎不會外泄,隻要不向窗外照,基本不會被察覺。
他讓兩人在門口站崗,自己在一二樓隻是隨便看了一眼地上遺漏的些許彈殼,便直接上了三樓,這裏才是他檢查的重點。
功夫再好的人也架不住槍擊,被子彈打中都很正常。但如果使用冷兵器能做到出神入化的身手,那就很可怕了。尤其在控槍的華夏,將大有可為。
他開始在三樓仔細的翻找,不放過一塊碎石,一片雜物,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兩個人在這碩大的一整層裏打鬥,掉落的東西無異於海中之針,但林峰極有耐心,一點點的查看。
終於,順著地上的血跡一路找來,他在四樓的地上發現了一片反射手電筒光源的碎紙片。
那是一個三角形的紙片,一元硬幣大小,可以看出它原來是某張紙的一角。林峰皺著眉頭摩挲著,發現這紙片的材質密度和硬度極高,邊緣鋒利。。。。
他腦中如電般閃出了一樣東西--那夥劫機的匪徒,他們用來當做武器的撲克牌!
是啊,的確一模一樣。隻不過,眼前的這張一角的紙片,並沒有印有撲克的花色而已。
這完全說的通。帶上飛機的紙牌為了偽裝其武器的本質,才印成了撲克的樣子,而真正作為武器使用的時候,根本沒有必要做任何染色或印刷。
敵人,是以紙作為武器的!而昨天的劫機事件,恐怕也與影殺脫不了幹係!
林峰的腦中重現了昨日的場景:
東組進入樓裏之後,先與埋伏的影殺底層人員發生了槍戰。
從警方時候發現的彈殼來看,數量極為可觀,是東組的數倍,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影殺留下的,可想而知當時對方的火力有多猛烈,簡直如雨點一樣。
在被火力壓製的情況下,東組出現了損失,但也消滅了大部分槍手敵人,隨後準備後撤。但有幾名隊員作為殿後者留了下來,結果與使用紙作為武器的殺手遭遇。
殺手也許有訓練有素的好幾人,但從極度一致的手法上來看,更大的可能是隻有一人。而就是這一個人,把東組的精英隊員打得慘敗,一擊必殺,而青龍撐到了最後。
在激烈的戰鬥中,青龍無數次被紙片劃傷,血流如注。而他也曾在奮力反抗的過程中,將這武器劈斷了一角。但最終,還是被騰出手來的敵人折磨,凶器刺入心髒而亡。
"混蛋。。。"林峰 一拳打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昨天親身經曆了劫機事件,他無論如何無法從這一張紙片上做出這麽多的推導。
而現在細想,這一係列事件的背後絕不簡單,恐怕有著一場驚天的陰謀,在等待著他的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