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做了一個虛請的手勢:“要不你自己打開看一下?”
華子義稍作停頓,就將盒子拿了過來,打開一看,顆顆飽滿且珠圓玉潤的綠色丹藥,驀然浮現在了眼前。
一刹那。
他的眼睛瞪直了,眼神裏流露出無以複加的震撼之色,並吞吞吐吐地說道:“有這,這……麽多?”
雖然沒有細數,但這滿滿的一盒子,屬實是極具衝擊力,那種感覺就像是月薪的普通人,突然看到了堆積成山的鈔票。
華子義有一種做夢的恍惚感,愣了好一會兒,他才抬頭問:“趙先生,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趙二虎點了點頭:“是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華子義發覺自己的心髒似乎驟停了一下,渾身的血液直衝天靈蓋,其酸爽程度,讓他恨不得原地起跳,捶著胸口,嗷嗷地叫上一圈。
這時,他不由得又羨慕起了華安禾。
同樣都是人,為什麽對方的運氣能這麽好!
老子費盡心思,搞了這麽多業務,最後居然比不過,對方搞的一個客戶。
華子義看著趙二虎,眼睛都快要流油了。
如果趙二虎能夠成為他的客戶,那他恨不得給人家生猴子。
“有什麽不對的嗎?”趙二虎見華子義眼神有些不對,當即問了一句。
華子義趕忙說道:“沒什麽不對的。”
“需不需要請鑒定師再看一看?”趙二虎問道。
“不用了,我相信您的!”華子義麵露微笑的說道,對方都已經和百草堂合作這麽多次了,從來沒有弄虛作假過,何況,這一盒子的丹藥,隻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全是上等好貨!
量大管飽不說,品質還這麽好,一旦投入市場,絕對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既然沒問題了,那俺就告辭了。”趙二虎站起身來。
“趙先生,您不多坐一會兒嗎?茶還沒沏好呢。”華子義畢恭畢敬地說道,儼然將趙二虎當成了財神爺對待。
“不了,俺還要去其它地方。”說著,就往外麵走去了。
華子義趕忙相送,到了門口,趙二虎對華子義說道:“你記得提醒一下華小姐。”
“好的,沒問題!”華子義輕嗯了一聲,隨後,將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趙先生,這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我姐日理萬機,業務繁忙,有時會忙不過來,而我則相對清閑一些,你要是有什麽吩咐,可以直接打我電話,我24小時都有空!”
趙二虎接過名片,揮了揮手,說了一聲再見,便離開了百草堂。
華子義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著對方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頭。
雙眼微微一眯,他摸著下巴,嘴裏喃喃念道:“該怎麽處置這批丹藥呢?”
按理來說。
這個業務是華安禾的,他無權參與。
要是普通的東西,他還真不屑於插手,可這東西卻是價值連城的丹藥,當初趙二虎給華安禾拿來養元丹以及龍精虎猛丸,直接使得百草堂一個季度的利潤,超過了三年的總和!
百草堂強勢坐穩國內中草藥龍頭的位置,甩開了第二名,十萬八千裏。
而他更是在與對方的較量當中,從勢均力敵的態勢,一下子被對方壓得喘不過氣來。
想起這個。
華子義就羨慕嫉妒恨呀。
他雖然已經對華安禾示弱了,但像他這種有著勃勃野心的人,怎麽甘心於屈居人下?無非隻是權宜之計罷了。
忍辱負重,隻是為了等待一個機會。
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
如今,這個機會貌似已經來了!
反正這些丹藥,趙二虎已經交到了他的手上,該如何處置,隻是他一句話的事。
“用不了多長時間,華安禾就會知曉此事,所以,我必須在對方察覺之前,安排好一切。”
“屆時,生米煮成了熟飯,這潑天的功勞就盡歸我所有了。”
華子義神色一凝,當即做了決定。
——
半個小時之後。
離開百草堂的趙二虎,又來到了鑒寶拍賣行。
在過來之前,他提前通知了戴六爺,對方一接到電話,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當趙二虎告訴他,是來送丹藥時,他直接嚇了一跳:“這麽快就煉好了?”
他知道趙二虎的辦事效率很快,但是介於這次數量巨大,多少也得花上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誰成想,這才三天而已,對方就把丹藥給煉好了?
我滴個乖乖!
這哥們到底是不是人呀?
就算是機器變的,也沒這麽猛吧!
就他這離譜的生產速度,本是稀缺品的丹藥,遲早有一天,要變成隨處可見的大白菜。
“六爺,勞煩您通知一下宮藤先生。”
“好的好的,您什麽時候過來。”
“俺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
“一個人嗎?”
“是的。”
“你帶了多少丹藥?”
“剩下的全帶過來了,一共有200多枚吧。”趙二虎如實說道。
戴六爺嚇得頭皮發麻,失聲喊道:“哎喲,我的祖宗耶,你該不會又騎自行車吧?”
“六爺,您怎麽知道!”趙二虎很是詫異。
戴六爺翻了翻白眼,你丫的哪次過來,不是騎車?
敢情你是跟共享單車較上勁了是吧?買輛車會死麽,好歹也是身價幾十億的人了。
“趙先生,您停在那裏不要動,發個位置給我,我現在就派車過來接你。”戴六爺說道。
他真怕趙二虎騎車的時候,一不小心把那些丹藥全給霍霍沒了。
“不用,俺加個速馬上就到了。”
“你還加速?”戴六爺眼珠子都快要飛出來了:“慢點騎,沒有人催你,保證人身安全。”
電話那頭,趙二虎憨憨一笑:“六爺,你人還真怪好的。”
戴六爺嘴角一抽,他可不是擔心趙二虎,而是擔心那批未曾謀麵的丹藥。
一想起,趙二虎一邊騎車,一邊打手機,肯定不安全,他立馬就說道:“趙先生,咱們見麵再聊,先掛了!”
宮藤一郎接到戴六爺的通知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鑒寶拍賣行,與之同行的,還有形影不離的妹妹,宮藤美惠。
兩人坐在車上,正在用母語交流。
“哥哥,沒想到,趙先生這麽快就將丹藥煉好了!”宮藤美惠滿麵紅光,十分激動地說道。
宮藤一郎握緊拳頭,同樣興高采烈:“是啊,這速度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趙桑真是個天才,看來咱們之前的投入,馬上就能得到回報了。”
宮藤美惠抿了抿唇,喃喃說道:“之前借錢給趙先生時,從各處調集了那麽多錢,公司那些老頑固,對此頗有微辭,連父親也有一些意見……如今,總算是柳暗花明了,他們一定會驚豔於我們的決策!”
嗤——
一腳急刹,車子突然停住了。
坐在後麵的兄妹倆,身體往前一傾。
“怎麽了!”宮藤一郎臉色不悅地問道。
“先生,前麵出車禍了,把路給攔住了。”司機說道。
宮藤一郎的眉頭皺了起來,心中的喜悅被急躁所取代。
早不出車禍,晚不出車禍,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車禍,還真是晦氣!
宮藤一郎正要下車查看,卻被宮藤美惠抓住了手:“哥哥,先別動!”
宮藤一郎愣了一下,轉頭望著自己的妹妹。
隻見對方神情微凝,眼中閃過一絲肅殺之氣。
見到這一幕,宮藤一郎瞬間警覺了起來。
下一秒。
隻聽“砰”的一聲。
一道流光從暗處飛來,直接擊穿了車子的窗戶,司機的腦袋猛地朝一邊甩去。
像是被人一槍爆頭了。
可是仔細一看,卻發現對方鮮血噴湧的腦袋上,正插著一枚通體烏黑的飛鏢。
不!
確切地說,不應該叫飛鏢。
因為飛鏢是龍國的說法,而在島國有另外一種稱呼,苦無!
見到這暗器的第一眼,宮藤美惠就知道,出手的人,正是來自島國的忍者。
“哥哥,有人要殺我們!”宮藤美惠說道。
宮藤一郎表情陰沉,麵部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這些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我們都已經到龍國了,他們居然還追了過來。”
“哥哥,你先走,我斷後。”宮藤美惠當機立斷地說道。
宮藤一郎說道:“不行,他們既然敢在這裏出手,肯定已經做好了準備,你一個人應付不了的。”
“趙先生快到拍賣行了……”
聽到這話,宮藤一郎深吸了一口氣,當即作出決斷:“那你小心一點,打不過就走,切莫與之糾纏。”
“我知道了!”宮藤美惠說道,急劇收縮的眼神裏,迸發出一抹凜冽的鋒芒。
咻!
咻!
咻!
破風聲響起。
無數道苦無,從四麵八方飛射而來,目標直指停在馬路旁邊的商務車。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
人高馬大的宮藤一郎,扯下了車門,擋在身前,充當盾牌,從車上跳了下來。
這時。
道路兩邊的樹林裏,快速跑出了好多蒙麵的男男女女。
他們穿的都是現代服飾,什麽T恤,西裝,長裙,與普通人站在一起,看不出任何差別。
隻不過,當他們拿起武器時,瞬間就化為致命的忍者。
“居然來了這麽多人。”宮藤一郎看到這一幕,臉色驚變。
宮藤美惠說道:“整條路應該都被他們堵死了,哥哥,你不要走大路了,從側麵突圍。”
“恐怕走不了了……”宮藤一郎抬頭朝著某個方向望去,高高隆起的山坡上,又有一群人跳了出來。
環視四周,這一下子冒出來的忍者,至少有三四十個。
雖然大多數都是下階忍者,但架不住他們人多呀。
鋪天蓋地的苦無,像雨點一樣揮手而來。
還好商務車的車門,經過了加厚處理,可以擋住暗器的攻擊。
可是前後左右都是飛來的暗器,宮藤一郎隻能舉著車門,三百六十度地一陣狂舞。
當,當,當。
有的苦無直接插在了車門上。
而有的苦無,則直接被擊落在地。
這些忍者在擲飛鏢的同時,同時也在不斷拉近距離。
說時遲,那時快。
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有幾個忍者衝到了兄妹倆麵前。
宮藤美惠迅速從地上,撿起了兩把苦無充當武器。
苦無是島國忍者的特製暗器,模樣像菱形飛鏢,又像短劍,既可遠攻,又可近戰。
宮藤美惠看似甜美,但是在她人畜無害的皮囊下,卻隱藏著忍者天生的冷酷與殘忍。
率先靠近的兩個忍者,被她以迅猛的刀法,一個捅穿眉心,一個刺破胸疼。
噴射而出的血液,濺在臉上。
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一個鷂子翻身,躲過後麵的突襲,並空手奪白刃,劃破了對方的動脈。
宮藤一郎並不是忍者,而是一名島國的本土武士。
他的戰鬥力,比宮藤美惠還要爆表,拿著重達百斤的車門,當做武器,對著攻過來的忍者,一頓哐當猛砸。
但凡是被他砸中的人,不是腦袋開花,就是被砸成一堆爛泥。
按照分類。
忍者是屬於刺客的一種。
傷害賊高,身法詭異,但是防禦力卻很一般。
武士則相當於戰士,力大無窮,皮糙肉厚。
隻要不是被命中要害,一般的刺客還真奈何不了他。
雖然兄妹倆勇猛異常,但是他們倆卻並未輕敵,因為發起第一波衝鋒的,並不是團隊的核心,隻是一些用來消耗敵方有生力量的雜魚。
“他們是霧隱門的人,大約來了四十幾個忍者,有四個中階忍者帶隊。”宮藤美惠一邊防禦反擊,一邊分析戰場情況。
“我早就猜到是他們了。”
宮藤一郎滿臉是血,白色的西裝,已經變成了血色,並且多處出現了破損。
顯然。
剛才的一番激戰。
雖然幹死了對方一波人,但他也受了一些傷。
即使不致命,卻對當前狀態造成了極大的削弱。
“一下子派出這麽多人,看來今天是非殺我們不可了。”宮藤美惠低聲說道,表情變得愈發凝重。
島國有很多忍者組織,霧隱門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還是實力超強的那種。
每個忍者組織,無論大小,都有自己的傳承與底蘊。
不過,他們做的事情,基本上殊途同歸,為殺人而生!
宮藤美惠來自另外一個忍者門派,暗影。
她這個門派,人並不多,每一代隻有三個傳人,分別繼承該門派的三大傳承,影法,雷法,魂法。
宮藤美惠繼承的是影法。
所以,她還有兩個同門。
暗影雖然傳人很少,但是質量卻出奇的高,每一代的傳人,都能成為獨領**的存在。
而島國的忍者組織,並不是獨立的個體。
它們存在的意義,與武士一樣,就是為了服務於權勢。
島國每一次重大的曆史變革,都會有他們活躍過的痕跡,即使時過境遷,忍者與武士已經退出曆史舞台,但卻並未消失,依然在暗中,為各自服務的勢力,掃平障礙,鏟除異己。
在島國,是十分講究傳承的。
許多東西都曆經滄桑歲月。
這些方麵,可以折射到社會的方方麵麵。
比如那些製霸行業的超級財團,它並不是現在才牛逼,而是一直就很牛逼,在時代洶湧的潮流中,不僅沒有被淘汰,反而變得愈發強大。
宮藤氏族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的起家史,可以追溯到島國的戰國時代。
好了,言歸正傳。
忍者組織之間,並不存在私人仇恨,也不會因此相互攻伐,通常都是為了使命或利益而戰!
真正要殺宮藤兄妹的,並不是霧隱門,而是其幕後的勢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入江湖,就難免紛爭,這句話,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能找到對照物。
忍者的攻擊並沒有停止,進攻的態勢與之前相比,更為猛烈,一波接一波,宛如洶湧的潮水一般,連綿不絕。
宮藤一郎與宮藤美惠兩人奮力抵擋,且戰且退。
這個伏擊位置是霧隱門精心挑選的,四周根本就沒有掩體,唯一能作為抵擋的,也就路上用來阻礙道路的那幾輛車,不過,此時也被打得稀巴爛,瘡痍滿目了。
在下方激戰正酣時,山坡上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濃妝豔抹的紅衣女人,另一個則是濃眉大眼的禿頂男。
兩人交流,說的居然是流利的漢語。
“我說頭目怎麽讓我們派了這麽多人,沒想到這對兄妹,還真的挺難殺的!”紅衣女人說道,她叼了一根煙,吞雲吐霧,有一種社會氣息。
眼袋很重,頭發發油,應該是幹夜場的。
禿頂男則穿著洗得掉色的格子衫,戴著黑框眼鏡,同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典型的碼農造型。
“這兄妹倆的來曆可不簡單,宮藤美惠是暗影的忍者,而她的哥哥宮藤一郎,則是禦風流的武士,如果不是我特定選好地方,再加上他們沒有攜帶本命武器,恐怕我們此時產生的傷亡,還要更為嚴重!”
紅衣女人猛嘬了一口香煙,低頭看了一下腕表:“二十分鍾的時限,已經過去一半了。”
禿頂男扶了一下黑框眼鏡,笑著說道:“看來,該輪到我們上場了,這些小嘍囉,即便全部死光,估計也殺不了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