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華安禾的話,趙二虎恍然大悟,一臉平靜地說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既然他們要查俺,那就讓他們查吧。”
華安禾見趙二虎滿不在乎的樣子,頓時就急了,畢竟這個事情關乎她的自身利益,當即便道:“趙先生,如果他們知道丹藥是你煉的,絕對會給你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你平靜的生活很有可能會就此打破。”
趙二虎聳了聳肩膀:“俺也沒有辦法,俺又不是神仙,無法強行改變別人的意誌,隻能期望晚點被人發現。”
華安禾見狀,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趙二虎說的都是實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方的身份終有暴露的那一天,她目前該要做的,不是如何隱藏對方的身份,而是在沒有暴露的期間,如何創造出更大的價值。
否則。
以後角逐趙二虎的競爭者越來越多,百草堂所能拿到的份額,勢必會隨時減少。
“華小姐,如果沒事的話,那俺就先走了。”趙二虎揮了揮手。
“您慢走,有什麽需要電話聯係。”華安禾微笑道,目送著兩人離開了。
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上車之後,趙二虎開口問道:“馨冉妹妹,接下來咱們去哪?”
“二虎哥哥,你有什麽安排嗎?”林馨冉問道。
趙二虎仔細想了一下,發覺沒有什麽事情要做,如實說道:“俺不知道要幹什麽。”
他並不是真的沒事做。
而是沒有心情去做,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猛烈,讓他的腦子目前仍處於懵逼狀態,正嗡嗡作響,對什麽事情都提不起任何興趣。
林馨冉自然察覺到了趙二虎異樣的情緒,心頭一動:“二虎哥哥你的駕駛證考了沒。”
“還沒有……”
“正好,我的也沒有,咱們一起去考駕駛證吧!”
趙二虎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怎麽了?不行嗎。”
“現在去嗎?”
“是的,咱們先去報個名,然後等駕校給我們安排教練。”林馨冉說道。
趙二虎點了點頭,對此並無異議。
他之前開過一次車了,就是被林馨冉帶著。
兩人都是無證駕駛,但是卻開著跑車嘎嘎猛衝,得虧沒有碰到交警,不然,高低得進局子踩幾天縫紉機。
趙二虎在沒有進城之前,一直待在長白山的老林子裏,壓根就沒有考駕駛證的機會。
至於林馨冉,從出生起就是個殘廢,連路都走不了,更別提開車了,兩個人第一次開車,就瘋狂了一把。
關鍵,林馨冉這個新手,當時還一本正經地指導趙二虎,開車的時候要如何掛檔,如何踩油門,如何辨別路上的標誌。
——
與此同時。
趙二虎的家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一個將渾身遮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他偷偷地打開了大門,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觀望一圈之後,確認家中無人,便展開了一番地毯式的搜索。
半個小時之後。
黑衣人坐在了沙發上,取下頭套,
“真是奇了怪了,怎麽什麽都沒有!”
“這小子到底把東西藏在哪裏了,難道是隨身帶著?”
如果陳千帆在場,一定可以將此人認出,對方赫然正是範求仙!
自打在山上的廢棄倉庫,埋伏趙二虎未能得逞,他便果斷地逃之夭夭了,並且將自己的隊友張姓道人給殺掉了,雖然將對方的元神煉化為了萬鬼幡的器靈,但是萬鬼幡殘損的部位,仍然沒有得到修複。
對於他來說,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找到陳千帆送給趙二虎的陣法書,然後憑借上麵所記載的法門,修複萬鬼幡。
為了這個計劃。
範求仙可沒少做準備,他非常清楚趙二虎是個很厲害的修士,身邊還網羅了一群妖魔鬼怪,當初的埋伏之所以失利,就是因為沒有弄清楚對方的真實實力,才不幸在陰溝裏翻了船。
吃一塹,長一智。
韜光養晦了這麽多年,範求仙早就領悟了“苟”字訣!
碰見強勁的對手千萬不能硬碰硬,而是要開動腦筋,盡量避免正麵衝突,等到自身實力可以徹底碾壓對方時,再突然發難,將其一擊斃命。
他對付陳千帆時,就是這麽做的,隻不過運氣不好,陳千帆傍上了趙二虎的大腿,讓他的複仇計劃,中途破滅!
雖然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但這個梁子也徹底結下了。
範求仙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趙二虎的出現,不僅破壞了他的複仇計劃,也使得他探尋仙人洞府的計劃,暫時擱置。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過對方。
隻要修複了萬鬼幡,那他就能擁有與趙二虎一戰的實力。
屆時。
必要將對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他暗中觀察趙二虎好幾天了,今天終於逮到了機會,趁著對方不在家,溜進了家中。
翻箱倒櫃找了半天,他並沒有找到夢寐以求的陣法書。
“該死的!”
“白忙活了一場。”範求仙拍著大腿,怒不可遏地罵道。
正在這時,耳畔傳來了一個聲音:“範道友,東西找到了?”
發動千裏傳音的聲音很熟悉,正是之前有過合作的文身大漢,牛蠻!
範求仙並沒有與趙二虎正麵衝突,他之所以知道,蜘蛛女皇與吸血蝙蝠,為趙二虎的麾下妖寵,就是從對方口中得來的信息。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兩人都沒討著好,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心中不甘,於是便有了後麵的謀劃。
“東西不在這裏,應該是被那家夥隨身攜帶著。”範求仙說道。
牛蠻語氣急切地說道:“情況有些不妙,你趕緊下來吧,附近有一股濃烈的殺氣正在逼近!”
“姓趙的家夥回來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此地不宜久留,還是速速撤離為妙!”
“行,給我20分鍾,我馬上下來。”
“哎呀,你趕緊吧!”
之所以需要二十分鍾,那是因為範求仙得將翻亂的房間,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否則,趙二虎回來見情況不對,一定會起疑心的。
不得不說。
在追求細節這一塊,範求仙做得非常到位。
而他也堅信一個道理,細節決定成敗!
做好了善後工作,範求仙將自己給穿戴嚴實,隨後,火速走樓梯下去了。
等到了樓下之後,卻並沒有看到望風的牛蠻。
“怎麽回事?人呢!”
範求仙臉色一變,立馬發動千裏傳音,呼喚對方。
然而。
聲音傳出去卻石沉大海,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正當範求仙以為自己被拋棄時,放在兜裏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正是牛蠻打過來的。
明明可以千裏傳音,卻不使用這一招,而是打電話,並不是電話費有多,非得用了才舒服,而是距離太遠了,千裏傳音夠不上。
“牛道友,你跑哪裏去了?”
“你就是範求仙吧?”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範求仙眉頭一皺,低聲詢問道:“你是何人?”
“我就在距此三公裏之外的公園當中,你直接過來吧,你的朋友也在我這,對了,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逃跑,否則,你朋友得死,而你同樣也劫難難逃!”對方語氣冰冷地說道。
範求仙大驚失色,還想問些什麽,可是對方卻掛斷了電話。
眉頭越皺越緊,腦子開始飛快轉動。
“對方是什麽人?居然這麽大的口氣,不過聽聲音可以判斷,對方並非趙二虎。”
“以牛蠻的實力,打不過完全可以跑的,可他連求救的消息都沒能向我發出,就直接被對方給抓住了,從這一點就足以可見,此人本事不小……”
範求仙心中琢磨時,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
他弄不清對方是敵是友。
萬一是敵人,這一去恐怕會九死一生!
要不去的話,牛蠻就必死無疑了。
當然,他並不在乎牛蠻的生死,連張姓道人都被他毫不猶豫地弄死了,隊友於他而言,隻是一個利用工具。
經過一番心理掙紮,範求仙最終還是決定過去了。
他已經察覺到對方的實力十分強大,如果不配合,擅自逃跑,未必可以萬事大吉。
另外。
他心中也隱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想要賭一賭。
十幾分鍾之後。
範求仙如約而至,在一片綠意盎然的竹林當中,他見到了牛蠻。
以及牛蠻身邊的三個陌生人。
這三個人,全部身穿道袍,乃是道士無疑,
兩個是中年人,一胖一瘦,而站在中間位置的,則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外形消瘦,模樣俊美,寬鬆的道袍穿在身上,慵懶間帶著一絲飄逸,其眉心還點了一顆紅痣,有一種超然於世的靈動之氣。
一襲長發,垂落肩頭。
如果不是確切地看到了,他脖子中間的喉結,真有一種“雌兔腳撲朔,雄兔眼迷離,雙兔伴地走,焉能辨我是雌雄”的即視感。
範求仙一出現,那俊美青年就瞬間鎖定了他。
隨即,隻見他腳下一動,緩慢地邁開了步子,可是身體卻暴出如雷,掀起了陣陣殘影。
範求仙隻覺一陣狂風撲麵,對方就逼近到了他跟前,兩人麵對麵相距不足一米。
範求仙被對方身上迸發的氣勢給嚇到了,忍不住往後踉蹌。
“範求仙?”
範求仙吞咽了一口個唾沫,緩神道:“是我,請問閣下是?”
俊美青年沒有說話,而後麵的胖子卻開口了:“我小師叔乃是茅山正統傳人,張亭序!”
一聽這個名字,範求仙頓時臉色驚變,瞳孔急劇緊縮,難以置信地看著張亭序。
下一秒。
對方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呼道:“範某有眼無珠,拜見張天師!”
之前被他幹掉的張姓道人,也稱之張天師。
天師是種稱呼,同樣也是一種職業,隻要是斬妖除魔的道士,都能享起美譽。
可是在道教的圈子裏,隻有這一脈唯一的傳人,才有資格獨享天師之名!
龍國的道教有很多門派。
武當山,龍虎山,茅山,嶗山,華山……
隻要是數得上名的山嶽,都有道教在此開山立派,所以,道教門派有很多,但是真正厲害,傳承千年,仍屹立不倒,也就上述這幾派了。
雖然門派有別,但是傳承卻是一致的,都是信奉三清,修煉的道術也大同小異,其奮鬥終生的目標,皆是斬妖除魔,匡扶天下!
有一句流傳甚廣的話。
佛陀閉眼不救世,道士下山救蒼生。
每逢亂世,基本上都有道士活躍的身影,不論古代還是近代,道家都是正義化身,天上仙人普渡凡塵的代言人。
好了,言歸正傳。
張亭序正是茅山這一脈的當家人。
他的年紀並不大,跟他的長相一致,也就二十出頭,但是在修仙的圈子裏卻非常出名。
號稱是百年來,天賦第一人!
不說修為最高。
但絕對是修煉速度最快的。
年紀輕輕,就已經到達了練氣巔峰,離下一個境界,隻剩下一步之遙!
並且掌握了茅山所有核心法術,其中雷法,更是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言出法隨,天雷滾滾!
無論是哪一派的道門,從來沒有哪一個弟子,可以在20歲左右以實力繼任天師。
放眼古今,張亭序是唯一的例外。
麵對範求仙的跪拜,張亭序臉上的神情並無起伏,隻是淡淡地說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天師請說!”範求仙連頭都不敢抬,畢恭畢敬地回應著。
“我師侄的長明燈滅了,他臨死之前,曾與你有過聯係,雖然此人心術不正,惡名狼藉,但終究是我茅山道士,我不可能置之生死而坐視不管。”
“他要是因為作惡被殺,那便是罪有應得,倘若是無辜被害,我便要為他討回公道。”
這一番話,張亭序說得有理有據,擲地有聲。
範求仙自然知道張姓道人是怎麽死的,不過,麵對張亭序的詢問,他絕對不可能說實話。
腦子一轉,當即聲淚俱下,痛哭流涕地說道:“嗚嗚嗚,張道長死得好慘,還請張天師為其做主呀!”
“他是被何人所殺?”張亭序問道。
“張道長乃是被奸人所害,此奸人為邪魔外道,法力無邊,神通蓋世,可以驅使妖魔,召喚精怪。”
範求仙抬起頭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張道長就是見此奸人無惡不作,為禍四方,所以,才主動邀請我與牛道友二人,組成了除魔三人組,本想著為民除害,攢攢功德,誰成想,這奸人的實力遠超我們的想象。”
“張道長舍生取義,為了掩護我二人撤退,被奸人所殺……”
說到此處,範求仙咬牙切齒,義憤填膺,情緒到了,甚至還忍不住仰天怒吼道:“我恨我能力不夠,我恨奸人太惡,我恨這老天不公,否則,怎麽會有妖魔橫行,生靈塗炭,並且發生這等人間慘劇?”
張亭序見狀,不禁為之動容:“我如何相信你所言非虛?”
範求仙指著不遠處牛蠻說道:“牛道友可以為我作證,我與他都是親眼所見,妖魔現身,並被其所傷。”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具真實性。
範求仙直接掀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滿身的傷痕。
這正是他與蜘蛛女皇激戰時留下來的傷,殘存的劇毒甚至還導致了某些部位,出現了潰爛的現象。
張亭序目光微凝,仔細觀察了一下,隨後吃驚地說道:“果然是妖魔所為,這妖氣竟在你身上久聚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