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祭

聞言,明夫人看了看邢若秋,本打算駁嘴,但想了想,明逸生前就與他走的最近,那麽最能了解明逸的想必就是他,而且明逸確實不喜歡不相幹的人來這裏。

思此,她看了看齊歸遙,冷哼一聲,便帶著其他人走了出來,似是對她入這書房的無聲抗議,想是還有後招等著她。

見所有人都出來了,齊歸遙率先邁步就走,但卻被邢若秋攔住。

她迷茫的看著他。

邢若秋挑了挑下巴,看向那邊怒視瞪瞪的淩太太,低聲道:“那好歹是你舅媽,不助一助?”

邢若秋這一提醒,齊歸遙才記得淩太太還在明夫人手裏,於是想了想,覺得自己終歸還是要去看姥姥,到時候必定是還要麵對她,所以做事還是不能做的太絕。

於是,她頓了頓,便對明夫人道:“我舅媽終歸是客人,是不是可以放了?”

明夫人冷笑一聲,道:“放自然是會放。”隨即她看了看淩太太,故作客氣道:“舅太太,誰讓你穿的太過豔麗,所以今天斷是不能留你在府內,下回再來做客。”言罷便讓家丁放開了淩太太。

一得到釋放的淩太太,毫不猶豫的就直接走向齊歸遙,抬手欲是一巴掌,但卻被齊歸遙身旁的邢若秋給擋住。

“舅太太這是要做什麽?”邢若秋問道。

齊歸遙怔了怔,她完全沒有想到淩太太被放開的第一反應就是打她,幸好身旁有個邢若秋,否則看對方那架勢,鐵定會將她打的嘴角流血。

淩太太抽了抽自己的手,憤憤道:“好你個死丫頭,嫁人了,長誌氣了?竟然敢對養你長大的舅媽那麽無理。本來還想你混出名堂了,沒想到還是個被欺壓的貨。”言罷碎了一口,繼續道:“賤人賤命。”

那邊也微怔的明夫人突然掩嘴笑了起來,很樂著看齊歸遙吃癟,尤其是劉姨娘,眼裏笑意濃濃,也鄙夷濃濃。

齊歸遙不語,像淩太太這種人,越是頂撞,肯定會越是沒完沒了。

好在淩太太似是非常嫌惡齊歸遙,仿佛不想與她有任何關係一般,於是再次啐了一口,便領著丫鬟與嬤嬤離去。

淩太太一走,明夫人就覺得無趣起來,於是對齊歸遙道:“還不快去,還愣在這裏做什麽?”

聞言,齊歸遙淡然轉身就走,邢若秋向明夫人道了個別,便也一起去了。

路上,齊歸遙問邢若秋。“為什麽要我受冤枉?”

“你就先忍忍。”邢若秋回道:“按理,你確實該祭奠祭奠老夫人和爺,這就算是補祭吧!之所以讓你受冤枉,不過隻是做給淩太太看的。”

“做給她看?”齊歸遙不解。“為何?”

邢若秋笑了笑,嬌聲道:“妹妹還是涉世未深,懂得少,反正姐姐是不會害你的。放心,管叔一來,自是會查明淩太太進府的緣由。不過縱使如此,你還是得補祭,管叔隻講規矩與道理,才不會管你是誰。現在就開始了,早補早完事。”

“真的要跪?”齊歸遙不禁摸了摸膝蓋,她從來沒有跪過任何人,在前世,就算是死,也是她先死。

“不然呢?”邢若秋略不解於齊歸遙的懵懂。“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哦!”齊歸遙有些失望道:“不會真的一個月吧?”

聞言,邢若秋審視起齊歸遙,反問道:“為何我覺得爺的去世,對你來說仿若是無幹?似乎爺隻是你的外人一般。”

“啊?”齊歸遙愣了愣,趕緊道:“我隻是看得比較開而已,現在的局麵已經夠糟糕了,我哪有心思去懷秋悲憫,自然是得堅強替爺擔起家業。”

言罷,她不禁自我佩服起來,以前可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有演戲的本事,看來凡事都是需要激發。

邢若秋轉過頭,勾了勾唇,不再言語。

去靈堂之前,邢若秋帶齊歸遙去換了套素衣,之後再轉而進入靈堂。

入了靈堂,一陣陰風飄過,齊歸遙不禁抱了抱自己的身子,暗自有些好笑,其實她自己都是已經死了的人了,竟然還會怕這些。

齊歸遙看了看堂中,牌位幾個,她沒有算,而是直接找到明逸牌位,許是因為是剛死,所以明逸與老夫人的牌位出來了許多。

“還看什麽?跪下唄!妹妹。”邢若秋提醒。

“嗯!”齊歸遙不得不跪下,目光又落到明逸的牌位上,心頭感覺略怪異,卻說不出理由,她看不到,邢若秋始終關注著她,仿若是不想錯過她眼底的一絲一毫表情。

而外麵,無聊的明綾又往書房去找尋齊歸遙,卻又發現門被鎖住,頓時怒道:“這是怎麽回事?嫂子怎麽可以這麽不用心?把明家交到她手裏怎麽靠譜?”

這時,她旁邊的丫鬟碧藍道:“回姑娘,奴婢好像聽說奶奶被罰了,因為私帶穿著華麗的舅太太入府,所以現在正在靈堂那跪著呢!據說是要跪一個月,一並把之前的給補上。”

聞言,明綾皺了皺眉。“嫂子怎麽這麽沒有腦子?”

碧藍搖了搖頭,低下頭。

“算了。”明綾無趣道:“我還是去找娘說說話去。”

“姑娘,您該去上學了,已經好幾天沒有去了。”碧藍勸說。

“不去。”明綾轉身就走,一副毫無商量的樣子。

碧藍為難的撇了撇嘴,雖然自己又要挨罵,但卻拿這個小祖宗無可奈何。

一段時間後,她們路過湖邊,又是一股煙熏味傳進嗅覺中,明綾不禁咳了咳,轉頭望過去,果然又看見一身素衣的孟姨娘在那裏燒紙。

孟姨娘的臉上毫無血色,也毫無表情,氣質清淡飄渺的如煙一般,她就那樣怔怔的跪在地上燒著紙,看起來有一股濃重的詭異感。

若是其他人看到這副情景,定是會被嚇到,但偏偏明綾是一個沒心眼的,她眉頭一皺,大步走過去踹翻火盆,怒道:“兩天沒過來,你又跑這裏來燒紙,煩不煩?”

在這整個明府,明綾最看不順眼的就是孟姨娘。

孟姨娘依然低著頭跪著,麵無表情的看著被踹翻的火盆,不言不語。

明綾越看孟姨娘越覺得不順眼,罵道:“看你那喪氣模樣,做給誰看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多愛哥哥,其實就是一個狐狸精。”

孟姨娘終於緩慢的站起身,卻在未站直時,又被明綾給推倒,還一邊道:“我讓你搶我哥哥,你要跪,就一直跪,但是別燒紙,哥哥不缺你那點錢。”隨即對碧藍道:“我先去娘那裏,你去找兩個家丁看著她,沒我的命令,她必須一直跪著。”

碧藍咬了咬唇,無奈的行了個禮。“是。”言罷同情的看了孟姨娘一眼,便快步轉身離去。

明綾鄙夷的看了看坐在地上沉默著的孟姨娘,之後也轉身離去。

轉眼兩天兩夜過去,齊歸遙呆在靈堂從未離開過,不僅如此,而且隻要一有人過來,她就必須跪著,其實這也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她還必須在這裏過夜,不用說,那肯定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雖然有小羊和白香陪,但都是女人,作用不大。

被迫無奈,她隻能強製邢若秋留下來不得離開半步,尤其是晚上。好在邢若秋的情況大家都了解,雖說難免會有些閑言閑語,但終是不成大口實。

這日中午,邢若秋躺在臨時床榻上還未睡醒,無聊坐在一旁的齊歸遙見有人進來,便趕緊過去跪在中間低著頭,心頭懊惱自己的膝蓋受太多的苦。

人走後,齊歸遙看了看旁邊桌子上的素菜,提不起半點興趣,隻能無奈的往地上一坐,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

白香走過去擺好碗筷,看到齊歸遙失落的樣子,隻能歎息道:“奶奶,吃飯吧!”

“你和小羊吃吧!我不吃。”

“不行。”白香安撫道:“你就忍忍,聽說管叔快回來了,隻要他發話,您就可以解脫了。奶奶現在有要事在身,管叔自是不會讓你補祭太久。”

這時,睡神邢若秋終於迷迷糊糊的從裏屋走了出來,看了看外麵,並懶懶的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邢先生,現在已經是未時了。”由於晚上邢若秋要很晚才能睡,所以這兩日睡的更加晚才會醒。

“那管叔該回來了,我去看看。”邢若秋說罷就往外走。

聞言,齊歸遙趕緊問道:“管叔要回來了?”語中滿滿的驚喜。

“對啊!”邢若秋依然有些迷糊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嗎?”

“沒有。”齊歸遙趕緊將邢若秋往外推。“你趕緊去看,若是管叔回來了,就不要墨跡,直接去查出不是我帶姨媽進來的證據,之後找理由結束我這補祭生涯。”

邢若秋不禁一笑。“人家孟姨娘可是想進來祭爺不得,你還反著有機會卻不要,實在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快去,快去。”齊歸遙滿腦子想的就是出去,自是沒有興趣理會什麽孟姨娘為什麽會不能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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